60 賠償
賠償
魏昭的房間裏,小界正蜷成小小的一團卧在床上,它的身體起伏着,時不時的還會抽動兩下,像是在哭。魏昭心疼地看了它一眼,輕手輕腳地走到床旁,在床的一側坐了下來。
招待所的床墊即不柔軟也沒有彈性,魏昭的體重将床墊的一角微微壓塌了些,小界感受到床墊的些許傾斜,它擡起頭來,觸手胡亂地抹了抹眼邊的淚珠,然後慢慢爬進了魏昭的懷裏。
魏昭撫摸着懷裏這團溫熱柔軟的小東西:“小界......好不容易遇上了自己的老鄉、做了朋友,結果卻變成這樣......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吧。”
小界對江冷想要摘取果實的行為表現得十分抗拒,但最後卻自己親手摘下了那枚存放着謝映魂魄的果子。魏昭不清楚小界做出這個選擇到底是出于什麽原因,但它的行為無疑直接宣告了那七只界獸的死刑,失去果實供養的樹即将枯萎,失去果實供養的界獸也即将迎來終局。
前一秒還在開開心心地一起玩耍,後一秒卻親手送給同類慢性死亡的結局,想必小界此刻一定心如刀絞。她很想安慰小界在事情解決之後,她們可以回去界隙帶走那七只界獸,但她說不出口,因為她很清楚這是謊言。
先不說那些界獸在失去營養支撐後還能存活多久,能不能等到她們重回界隙,光就界隙內還存在“界獸之王”這種危險生物一事,江冷就不可能允許她重新打開通往界隙的傳送門。
無法用言語去安慰什麽,魏昭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着小界的柔軟身體,直到它不再啜泣。
短暫的依偎過後,小界從魏昭懷裏跳了出來,它在房間內巡視一番,最後在一張破舊的矮桌上找到了一個本子和一只短短的鉛筆。它卷起這兩樣東西,一只觸手打開了本子,一只觸手握住鉛筆開始刷刷地寫了起來。
片刻後,魏昭手裏被塞了個本子,上面用鉛筆歪歪扭扭地寫着——朋友、死亡、哭。
等魏昭看完了那幾個字,小界抽回本子,繼續用鉛筆寫了起來。
這次,本子上只寫了一個字——賠。
“小界是想要補償嗎?”
魏昭認為,這是一個很合理的要求。雖然根據江冷當時的說法,将小界帶出界隙的人應該就是謝映,如果小界選擇摘下果子是為了償還這份的恩情,那麽它似乎不該再要求任何補償。
但六界中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界獸需要回報那個帶它離開界隙的人,從道德上來說,界獸被帶離界隙後獲得了新生,它确實理應給出謝禮,可這也只是一種約定俗成,界獸其實并不需要遵守。
況且,這份恩情真的抵得過七只界獸的生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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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界需要償還謝映的恩情,那多次被小界就救于水火之中的自己是否也需要償還這份恩情呢?
于是魏昭拍着胸脯保證道:“這很合理,小界想要什麽?我能做到的話就由我來賠償,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幫你找江院要!”
小界又埋頭寫了起來,寫完後,小界爬到魏昭的腿上,舉起了那個本子。
你、我、一起、永遠。
“小界......”
魏昭抱起小界,十分認真地告訴它:“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稍後,魏昭又補充道:“只要江院不開除我。”
“不過我應該會比你先死就是了,哈哈。”
小界捂住了魏昭的嘴巴,赤紅的瞳孔不悅地盯着她。
魏昭笑着拍了拍小界的身體,抱着它滾進了被窩裏。
第二天,魏昭和江冷在街上找了很久,最後終于找到了一名願意開車橫跨兩個省份的黑車司機,其實他也沒那麽願意,只是江冷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為了盡快回到醫院,三個人硬是輪流充當司機,在沒有進行任何住宿的情況下接力開完了接近二十個小時的車程。
車最後停在了一條破爛的小巷裏,魏昭都不知道自己長大的城市裏居然還有這種地方。在司機罵罵咧咧地開着車離開後,江冷帶着疲憊不堪的魏昭從巷子裏七歪八拐,終于到達了一處偏僻的巷口。
巷口停着一輛樸實的黑色小車,魏昭看着那輛可疑的車,悄聲問道:“這不會是內鬼吧?”
“當然不是。”車窗降下,魏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上車吧。”
小車駛離了這條雜亂的小路,慢慢彙入了主幹道的車流中。
魏昭一邊無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邊聽着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的對話。
“您吩咐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妥了。”
“辛苦了。大伯這兩天有找過我嗎?”
“他一直在天界特需病房待着,倒是沒什麽動靜,不過我估計也快了。”
“好,到時候要麻煩你配合他了。”
“領導的吩咐,沒什麽麻不麻煩的。只是我沒想到,您居然會找我幫忙,原來我這麽受您信任嗎?”
江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那倒不是。只是眼下沒有其他人選了,我和你不熟,大伯這才不會注意你。”
“......”
“......”魏昭無語地看着江冷從副駕駛座上露出的腦後腦勺,他怎麽能把這種話說出來,難道不怕對方因為覺得不受重視而反水嗎?
好在那人倒是不太在意,他十分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那個孩子,好像是叫小纭來着?她那邊我也安排好了,現在直接過去就行。寇蛛那裏我也提醒過了,讓她這段時間別去那棟房子。只是可能要麻煩小魏負責一下那小孩最近的飲食起居了。”
突然被點到名的魏昭坐直了身體:“沒問題,交給我吧。”
汽車将魏昭送到了小纭家樓下,江冷降下車窗,對魏昭說道:“最近你先不要回家也不要去醫院,等這件事解決完,我再聯系你。”
魏昭應了一聲,看着小車開遠了。
小纭早早地就下了樓,在樓下離大門不遠處的草坪裏邊玩邊等,魏昭一下車她就眼尖地發現了,立馬一蹦一跳地跑上前來,開心地帶着魏昭回了家。
“小昭姐,我好想你啊,從你突然離開那天我們就沒見過面了,你還好嗎?沒遇到什麽危險吧?”
魏昭摸了摸小纭的頭,說道:“挺好的,雖然碰上了很危險的事,但都順利解決了。”
“上次那個奇怪的男人還說要幫我聯系你,他幫上你什麽忙了嗎?”
奇怪的男人?魏昭想,應該說的是魔尊吧。
“是小纭讓他幫忙聯系我嗎?謝謝你小纭,你們幫了我大忙!”
“真的嗎,”小纭害羞地笑了笑:“能幫上小昭姐就好,沒想到那個人看着奇怪,人還挺不錯的。”
“砰砰砰。”
兩人正說着話,門突然被敲響了。
魏昭吓了一大跳,一想到江冷說自己熟人可能都被監聽和監視着,她就有點草木皆兵了,難道連小纭也被監視着?
“應該是送水的哥哥來了。”小纭說着就要去開門。
“等一下!”魏昭伸手拉住了小纭,她悄悄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去。
門外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穿着墨綠色的工作服,肩膀上扛着一桶水,看起來确實是送桶裝水的工作人員。但可疑的是,他還帶着口罩和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再加上他的頭也低着,所以完全不看見臉。
只是送水而已,有必要捂的這樣嚴嚴實實嗎?
魏昭對小纭做出了一個“噓”的手勢,帶着小纭退到了無法透過貓眼從門外觀察到的方位,想要裝作家裏沒人,讓對方自動離開。
門外的男人又持續敲了好幾次門。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魏昭與小纭一直保持着安靜,就在敲門聲不再響起,魏昭以為對方終于走了時,卻響起了密碼鎖解鎖的聲音。
“滴滴滴,已開門。”
魏昭的表情變得肉眼可見的驚悚,她立馬從餐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将小纭護在了身後。
門開了,那個高大的男人扛着水走了進來,他看到的第一個場景,就是魏昭手持水果刀沖了上來。
“怎麽是你?你有什麽毛病!”男人身前卷起一團黑霧,将魏昭手中的水果刀纏住,他不可置信地大罵道:“看都不看就拿着刀就要捅人?傷了人你要怎麽負責!”
“你就是個強闖民宅的預備犯!我這是正當防衛!”魏昭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麽問題,直到她發現手裏的水果刀被黑霧纏住,無法再前進半寸,她才察覺到,這個男人的聲音似乎十分耳熟。
男人奪走了那把危險的水果刀,将桶裝水從肩膀上拎了下來,單手放到地上,然後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魏昭驚訝地看着對方,就算他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魏昭也能通過那目中無人的眼神認出他的身份。怪不得小界沒有進入警戒狀态,原來是因為它早就察覺到門外的是熟人。
小界站在餐桌上笑眯眯地看着有些窘迫的魏昭,伸出觸手捂着嘴笑了起來。
魏昭瞪了小界一眼,扭頭問站在身前的男人:“你在這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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