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十六回:開大席如意忙斟酒,得假期歸心……
第56章 第五十六回:開大席如意忙斟酒,得假期歸心……
第五十六回:開大席如意忙斟酒, 得假期歸心似利箭
來福夫妻分別在東西廂房落座,壽宴開始。
開席之後,大家觥籌相錯, 高聲談笑,好不熱鬧,連院子裏戲臺上的唱什麽都聽不見。
紅霞喜歡《鬧門神》這種争鬥相罵打架的熱鬧戲, 見戲臺上唱起了《将相和》, 上演負荊請罪這種一團和氣、合家歡樂的戲,紅霞頓時沒了興趣。
“紅霞!快過來!”東廂房廊下,姨爹來祿朝着戲臺下的外甥女紅霞招手。
紅霞蹦蹦跳跳的跑過去,“什麽事啊,姨爹——姨爹, 您的臉怎麽紅紅的?是不是祝壽的客人給你灌酒了?是誰呀?我要表哥替您灌回去!”
紅霞的母親和來祿已經死了的秋胡戲(妻)是親姐妹, 來祿只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紅霞打小活潑可愛嘴巴甜, 來祿把她當親女兒看待,什麽好東西都舍得給她買, 紅霞很喜歡姨爹。
即将高升大管家, 來祿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沒有人灌我,是我自己高興,別人來敬酒, 我都喝了。對了, 今天你母親咳嗽,沒有來壽宴,西廂房的女客席無人去遞酒, 你就端一杯甜絲絲的米酒,每桌打個招呼,去應酬應酬,是那麽個意思,勸勸女客們敞開了喝,不醉不休。”
來祿沒有秋胡戲,也沒有女兒,兒子還沒結婚,沒有兒媳婦,所以女客桌上,唯一能夠上的了臺面的就是外甥女紅霞。
紅霞格格笑道:“好呀,姨爹拿什麽謝我呢?”
來祿說道:“雲想樓的衣服,你随便挑,完了報我的名字,雲想樓的賬房到了月底自會來我這裏結賬。”
紅霞玩笑道:“那我就挑個十套八套的,姨爹到時候可別賴賬啊。”
來祿大手一揮,“去吧,就是十八套也成。”
馬上就當東府大管家,要什麽沒有?權力是最好的回春/藥,來祿春風滿面,幾乎年輕了二十歲,這五十大壽的過的可太開心了!眨眼就回到三十而立之年!
紅霞到了西廂房女客們的酒宴上,首先當然是要敬首席來福家的這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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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遞上酒杯,紅霞甜甜的舉杯笑道:“嬷嬷們屈尊來給我姨爹祝壽,我敬各位一杯。”
紅霞揚脖一口氣喝幹了,亮出杯底。
潘婆子笑道:“紅霞啊,你今天喝這麽多,明天當差怎麽辦?”
紅霞嘿嘿笑着,湊到了王嬷嬷跟前,“如今是大小姐房裏的姚黃姐姐管着我,明日若是去遲了,求嬷嬷幫我說說情呗。”
喜慶場合,王嬷嬷要給壽星來祿面子,順便圓一圓場面,說道:“你一個姑娘家,酒量有限,每桌敬一杯,意思一下就成。這才十桌客人,你喝十杯米酒,就像喝水似的,那裏就醉的起不來了?休要偷懶。”
紅霞聰明,知道王嬷嬷是在給自己提臺階下呢,忙笑道:“一桌四個貴客,每桌才敬一杯酒,到底敬誰好呢?豈不是要怪我招呼不周?”
王嬷嬷說道:“大家都是長輩,誰會和你一個姑娘家計較,是那麽個意思就行,去吧去吧。”
潘婆子是王嬷嬷的手下,一下子就領會到了上司的真實意思,說道:“你姨爹秋胡戲沒了,你表哥又沒娶媳婦,少不得由你這個外甥女招呼女客,大家都能體諒,每桌你喝一杯就是了。”
紅霞就像一只喜鵲似的,又笑又說又喝,在女客酒桌上飛了一圈。一桌一杯酒,還提着溫好的花雕,給女客們倒酒,勸酒。
大家見她年紀小,且王嬷嬷發了話,一桌一杯,就都沒給紅霞灌酒,還把宴席上頭道菜水晶鵝夾給她吃。
來福家的看着提着酒壺滿場飛的紅霞,心裏想着的是女兒臘梅,臘梅就要嫁給來祿了,将來出面應酬的就是她了……
正思忖着,妹妹王嬷嬷舉起酒杯,說道:“姐姐,最近周嬷嬷照顧周夫人辛苦了,我們姐妹兩個敬周嬷嬷一杯。”
姐姐來福家的自從坐席之後,一直不說話,連紅霞敬酒,也只是點點頭回應,臉色也一般般,場面有些幹,王嬷嬷就提了一杯酒,暖暖場子。
背後姐妹已經決裂,但人前還是姐妹情深,來福家的跟着舉起酒杯,“瞧我高興的,差點忘了,周嬷嬷,您最近辛苦了,我們姐妹幹了,您随意,喝多少是多少。”
周嬷嬷很給面子,一口氣喝幹,如意趕緊提着酒壺,把三人的酒杯重新滿上。
周嬷嬷端着酒杯,說道:“今天欽天監合了咱們大少爺和慶陽伯府三小姐的八字,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初七,好事将近。論理,大少爺的婚事,本該是夫人料理,可惜夫人身子不好,婚事少不得兩位操心,來,我敬兩位一杯。”
來福家的和王嬷嬷再次共同舉杯,喝幹了。
這事跟潘婆子無關,但三個大人物都喝了,奉陪末座不能幹看着,也得喝一杯意思一下嘛。于是,潘婆子等三人喝完了,此事已畢,才舉起酒杯說道:“我陪一杯吧。”言罷,仰脖喝幹。
這一桌四個酒杯全空了,如意立刻持壺,給四人滿上。
其他桌看到主桌已經互相敬過一輪了,于是東府那些灑掃上的、針線上的、上夜的、洗衣房的、送禮的等等有頭有臉的管事媳婦們紛紛舉着酒杯,離了桌,來主桌敬酒。
這那裏是給來祿拜壽的,分明是東府管事媳婦們的酒局。
王嬷嬷和周嬷嬷都只是沾沾唇,意思一下就行,她們地位高,這樣就算給面子了。
潘婆子笑着陪聊,有時候給上司王嬷嬷擋一下酒——這是今晚潘婆子來赴壽宴的主要目的,王嬷嬷想要保持清醒的狀态,不想喝太多酒,但不好直接駁了別人的面子,就要潘婆子一起坐席來擋酒。
倒是地位最高的來福家的有心事,借酒澆愁,來者不拒,不管什麽管事媳婦來敬酒,全都喝了。
其他管事媳婦見別人都敬酒,自己不去敬酒,豈不是沒有把大管家娘子來福家的放在眼裏?于是紛紛擠着争搶着敬酒。
如意一杯又一杯的給來福家的倒酒,不敢懈怠,不能讓酒杯空着。
最終,王嬷嬷看不下去了,一把接過來福家的酒杯,說道:“我姐姐今天高興,喝的有些多,這杯酒,我來替她。”
“我沒醉。”來福家的伸手要搶酒杯,王嬷嬷一把将姐姐按在座位上,自己仰脖全喝了,說道:“一把年紀了還逞強,我來替姐姐喝。”
來福家的說道:“我能有多年紀?也就比來祿大兩歲,就當——”
來福家的本來想說就當他丈母娘了,但是還是被最後的理智強行壓下去。
再喝下去,姐姐怕是要發酒瘋。
于是王嬷嬷朝着如意使了個眼色,如意會意,把酒壺遞給其他丫鬟,跑去找正在和女客應酬的紅霞。
紅霞見如意對自己眨眼,就找個由頭,跟着如意出去了。
“什麽事兒啊?”紅霞問道。
如意說道:“來福家的喝醉了,你去找你姨爹說一聲,要來福帶着來福家的家去吧,一把年紀,別把身子喝壞了。”
“好,我這就去。”紅霞就像蝴蝶似的飛到東廂房男客那邊去了。
過一會,紅霞來到西廂房,對正在和王嬷嬷搶酒喝的來福家的說道:“大管家也喝多了,我姨爹安排好了車馬,送您和大管家一道家去。”
說完,不管來福家的肯不肯,紅霞就和如意一左一右,半拖半攙着來福家的往外走,來福家的想留都不行,王嬷嬷也離了席,送親姐姐到門口,上了馬車才回席。
這時,主桌周嬷嬷也要走了,說道:“紅霞,我去看看夫人吃了藥歇下沒,先告辭了。”
紅霞忙過去送客,“嬷嬷慢走。”
周嬷嬷一走,王嬷嬷說道:“紅霞,我要回頤園了,你今晚待客送客,少不得要忙到很晚,我去跟姚黃打個招呼,你明天中午回去就行了。”
奉陪末座的潘婆子忙道:“我們一道去,路上有個伴。”潘婆子今晚負責擋酒,她喝了不少啊!想要借機開溜!
“多謝王嬷嬷!”紅霞得了半日假,樂不可支,又送走了王嬷嬷和潘婆子。如意作為跟班丫鬟當然也跟着王嬷嬷她們走了。
如意心道:終于不用盯着人家的酒杯倒酒了!好累啊!在家裏喝點小酒是享受,在外頭喝酒應酬真受罪啊!
之後,衆女客見主桌的人都散了,天氣又冷,也紛紛告辭,一場壽宴,就這麽結束了。
回到承恩閣,蟬媽媽還沒有睡,給如意留着門呢。
聞到如意一身酒氣,蟬媽媽忙道:“我給你煮點醒酒湯。”
如意忙道:“我沒喝酒,我今晚去了東府來祿的壽宴,光給人倒酒了,酒壺都空了十來個呢,身上未免沾了些酒氣。”
蟬媽媽說道:“那你就好生歇歇吧,洗腳水和炕都給你燒好的,熱乎着呢。我回去了。”
一聽這話,如意幾乎要哭出來,說道:“媽媽別走。”
說完,如意就把懷裏的木蟬拿出來。
蟬媽媽一看到木蟬,手裏用來夾炭的火鉗頓時砸在地上,喃喃道:“找……找到了!這是我小時候玩過的木蟬!是我爹親手做的!”
如意把蟬媽媽攙扶到炕上坐下,把木蟬放在了蟬媽媽的掌心,“在會昌侯府孫家的大興田莊裏找到了……”
如意只是省略掉了九指秋胡戲的真實身份,把吉祥找到石家在大興田莊裏最後一個活着的官奴招財爺爺的下落說出來了。
“……招財爺爺說,媽媽的父母在被賣到田莊當農奴的兩個月後就雙雙染了傷寒病死了,說将來他們的女兒婵兒如果找了這裏,就把這個木蟬給她。”
“遺言說,他們夫妻到了陰曹地府,不會轉世投胎的,就在下面保佑婵兒逢兇化吉,吉祥如意,安樂無憂。”
蟬媽媽緊緊的将木蟬貼在胸口,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孩子似的撲到了如意懷裏,放聲大哭道: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父母沒有不要我!如果他們活着,一定會到處找我!他們一定是死了,所以四十六年都一直沒有消息!我沒有被父母抛棄!”
被父母放棄、遺忘,是所有孩子的噩夢。
蟬媽媽在四十六年漫長的等待中,不是沒有這樣想過。
但是這樣想,未必太過殘忍了,人在絕望中,是很難過下去的,所以蟬媽媽在腦子裏編織了很多理由。
比如父母失憶了、比如父母被輾轉賣到海外去了、比如……父母可能已經死了。
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來了。
蟬媽媽嗚嗚哭到半夜,精疲力竭了才停下。
次日一早,如意起床,蟬媽媽已經開始揮着掃把打散庭院了,仿佛一切如常。
“如意起來了,早飯給你帶回來了,溫在爐子上呢。”蟬媽媽說道,除了眼睛還有些紅腫,幾乎看不出來昨晚她哭了半夜。
如意嗯了一聲,說道:“今天王嬷嬷準了我一天假,我家去一趟,晚上回來——園子裏不讓燒紙,不準私祭,如果蟬媽媽同意,我就去外頭買些紙紮紙錢,找個清淨的地方燒了。”
蟬媽媽說道:“你家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紙紮紙錢等我得空告了假,出去再燒。”
如意說道:“假可不好請啊,我今天的假好容易才得來的。”
蟬媽媽說道:“不打緊,每年都是等過完年,到了正月,不忙了,上面就會陸續給我們排班放假的,等到那時候再出去吧。”
蟬媽媽想自己出去燒紙拜祭,如意就不再堅持,她一顆心已經飛到了四泉巷,匆匆吃了幾口早飯,就抱着手爐跑了。
看着如意就像一只出籠的鳥兒般飛下山去,蟬媽媽鼻頭一酸:唉,有父母疼的孩子真好,我……想爹娘了,好想他們啊!
如意剛剛跑下山,迎面就遇到了花椒,花椒朝着她招手,如意忙道:“我今天告假,有什麽事情晚上回來說!”
花椒快步跑過去,氣喘籲籲的說道:“如意啊……剛好……你……你回去打聽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我聽說花卷大哥他……他昨晚還宗,從此不是我們花家人了!”
如意一聽,停下腳步,昨晚不是東府的殺豬宴嗎?怎麽西府也鬧起來了?
如意忙問:“你聽誰說的?”
花椒說道:“就剛才,三小姐去松鶴堂給老祖宗請安,得空時她偷偷告訴我的,說也是才曉得這個消息。”
花椒很是焦急,“出了什麽事情了?是不是母親父親他們又……唉,我現在六神無主,花卷大哥太可憐了,他為了這個家做了那麽多事情,怎麽被趕出門了呢?”
如意說道:“你別着急,我這回四泉巷,找鵝姨和鵝伯伯他們打聽,尤其是鵝伯伯,最近和花卷大哥走的很近,他一定知道些什麽。”
如意聽吉祥說過,花卷大哥要拉着鵝伯伯一起發財呢,難道出宗是一起發財的開始?
花椒說道:“你快去吧,我等你回信。”
如意先跑去紫雲軒,找王嬷嬷領出行的雲頭紅牌,王嬷嬷剛有事出去了,秋葵把出入符牌給了如意,“王嬷嬷吩咐過,說準了如意姐姐一天假,要我把這個給你。”
王嬷嬷一定是去盯着來福夫妻交代三十五萬兩財産去了。
有了這些錢,頤園能夠養得起三位小姐、東府頤園好過年、東府大少爺也有錢搞大排場,迎娶慶陽伯府夏三小姐了!
榮華富貴都是主子們的,跟我有什麽關系?如意領了符牌,順利出了頤園,快步走到四泉巷。
可是她發現,無論是自家還是吉祥家,都上了鎖,一個人都沒有!
人呢?
如意看到井亭有一群婦人在打水洗衣服,就忙去打聽。
婦人們七嘴八舌的說道:
“花卷還宗了,在山東菜館擺了酒請客,你娘,鵝姐一家都得了請帖,去吃席當個見證呢。”
“不僅還宗,還脫奴籍了呢!鵝姐夫找了侯爺跟前大紅人曹鼎,侯爺寫了放奴文書,花卷現在不是張家奴,是老百姓了。”
一夜之間,東西兩府都變天了。
如意趕緊雇了一輛車,往山東菜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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