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黃粱夢(六) 今夜換新郎

第92章 黃粱夢(六) 今夜換新郎

在書架合攏到只剩手指大小的縫隙, 下一秒就并攏。

最後一秒,小青蛇閃電般游過去,擦着書架, 鑽入內室。

在她進去一瞬間,淩塵從屋內一角閃現身形,劈昏造夢師,看向閉緊的書架。

“……”

他雙眼黝黑,面無表情地盯着那扇書架, 仿佛能透過書架看見另一側的內室。

驀地,他嘴角溢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

“今天, 你也要彌補他,重新做新娘嗎?”

音折:要打要殺沒話說,趁人家做夢強他不好吧?

音折:今天不論別的, 見到了就不能容忍此等惡事出現!

險而又險沒有被夾成蛇肉餅, 饒是如此, 尾巴尖也被刮了一層皮。

音折痛得尾巴哆嗦,游到姬梵的塌下。正見小櫻低下頭,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要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間。他卻忽然歪了歪頭, 讓她的吻落了空。

“大人?”她擡起臉,輕聲呼喚。見姬梵尚未睜開眼,便取出一瓶“春水”, 拔開瓶塞, 輕輕吹氣。

在她拔瓶塞的一瞬,音折從她背後化為人形, 手刀劈向她的脖子。

小櫻霎時暈過去,但手中的玉瓶也傾斜,粉霧落了姬梵滿臉。音折一手扶着她的腰, 将倒下的小櫻推進塌下,一手慌忙地接玉瓶。

玉瓶倒了一半,粉霧升起,也噴了音折滿臉。她很是打了幾個噴嚏,撿起木塞要将瓶口堵住,定睛細看,瓶裏的‘春水’已經倒得差不多。

音折:“……”

她感到一陣不妙,正想辦法時,忽然伸出一只遒勁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

音折一驚,回頭望去,對上姬梵要睜開眼。

她吓得連忙變成原來的模樣。

不能讓現在的臉在他面前留下一點印象!

他撐着側臉,悠悠醒轉,瞳仁上還蒙着一層朦胧的霧氣。長而卷翹的羽睫,緩慢的一下又一下眨着。

“小蛇……”他呢喃道,眼光潋滟流轉,似醒未醒。“我來找你了。”

音折試探性地動動手腕,被他抓得死緊。

可惡,都做夢了,怎麽還有一股子牛勁兒!

“小蛇……”

姬梵撐着塌坐起來,手背輕蹭音折的側臉。

“摸起來像真的,此人竟真有幾分真本事?”

音折眼珠左右轉動,腦子裏在想着如何脫身的主意。

下一秒,腹內卻陡然升起了躁火,來勢洶洶,席卷全身。

靠!這個時候!

姬梵也閉眼悶哼一聲,那聲調暧昧極了,再睜眼,眼睫都被打濕,低低垂着,瞳仁蒙上一層水色。

“我有點熱……”

他抓着音折的手,放在臉頰邊,貓兒一般的蹭着她的手掌心,小聲喘着氣,試圖借來幾分清涼。

音折絕不想死過一次還和魔頭有糾纏,當即咬咬唇,不退反進,故作嬌柔:“妾、妾很願意為大人服務……”

姬梵朦胧的眼神瞬間變了,殺氣凝聚眼底,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不是小蛇,小蛇不會這麽聽話。”

音折嬌滴滴地說:“城主大人命我來陪您……”

一邊說,一邊拉下衣領,香肩半露。

姬梵立刻将她衣領拉上,蓋住裸肩,眼神陰沉,方才的朦胧夢意已經散去了十之八九。

“給我滾。”

音折順水推舟站起來,躬身:“是,大人。”

她一臉不情願地轉身離開,在背對他的一瞬間,陡然轉換一個狡黠的表情。

嘿嘿嘿,小小魔頭,拿捏。

正慢慢走到門前,手剛握上門把手,門板突然被一只手強硬按住。

她用力扭把手,紋絲不動。

音折深呼吸,慢慢轉身,姬梵岳峙淵渟的身影高高投下,将她盡數籠罩,堵在房門與他胸膛間的一處窄窄空隙中。

音折讨好地媚笑:“大人又改變主意了?妾身榮幸之至。”

邊說着,手也摸上他堅硬的窄腰,作勢要解開他的腰帶。

他那難以捉摸的神色,讓音折一點一點地提起了心髒,動作再慢,腰帶也解開了。她抓着腰帶,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怎麽不繼續?”姬梵好整以暇地問。

音折暗自咬牙,扔下腰帶,解他衣物,嘴上還不停空地刺激:“聽聞大人與妻子兩情相悅,舉案齊眉。妾身份卑微,不奢望能比得上您妻子的一根毫毛,只不過僥幸有夫人三分顏色,希望能緩解您的思妻之苦。”

她文绉绉地念着,念到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姬梵依然無動于衷,不見動怒。

衣衫松開,露出他精壯的上半身,蜂腰猿臂,男性的力量感呼之欲出,一襲及腰墨發,又為他的英武俊美增添幾抹柔情。他靠得極近,身高極高,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氣勢逼得她雙手哆嗦。

姬梵面如桃花,似笑非笑:“繼續。”

再繼續,只能脫褲子了。

音折看向他身下,面色發白,回憶起某些承受不住的片段。

她咬牙:“妾還以為你們有多伉俪情深,原來不過見色忘義。”

“我只喜歡我妻子的色。”

音折含淚:“大人,我不是您的妻子,你現在是中了迷藥,所以見人就……”

姬梵幽幽地說:“我能分出來……”

他一把抓住音折的腰,烙鐵般滾燙的身軀緊緊貼着她,手解開她的腰帶。

“我永遠不會忘,我的妻子,在腿·根深處有一顆很誘人的紅痣。我吻過無數次,掐過無數次,它刻在我的心口,我絕對不會忘。”

他灼熱的呼吸随着說話聲拂過音折的耳垂,讓她的耳垂募地燒紅起來,臉頰上升起紅霞。

她想掙紮,想長甲化刃,給他狠狠幾刀。又回想起,小櫻根本沒有修為,是個凡人。

“大人……我……”

“噓——全世界只有我知道這顆痣在哪,只有我記得它多麽小巧,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

“我不是……”

“乖一點。我剛剛清醒不少,想起,我的妻子很調皮,最擅長捉弄我……”

……

他的吐息順着耳垂往下。

她的臉徹底紅透,眼不見為淨,逃避現實一般的閉上眼,又被她強行翻過身趴在門上。

他炙熱滾燙的胸膛貼近她的後背,将她拖入烈焰中。

不知多久,音折費力掙脫了沉睡不醒的姬梵,腿打着擺子,從地毯上爬起來。

姬梵的手還握在她的手腕上,她不得不将桌腿抓來,塞進他的手裏。

該走了該走了……

稀裏糊塗的一夜。

音折內心尖叫不止,将早已成泥濘的髒污衣裙塞進芥子中,胡亂穿了件衣服,又将塌下昏迷的小櫻搬了出來,放到遠遠的床上。

做完一切,她一瘸一拐地打開房門,跌跌撞撞跑出去。

不想,再到一個拐角,遇到叼着包子走來的落天奇。

他百無聊賴地甩着手裏鐵鞭,不明白為何歸蓬半天不站崗,非得他去。猛然擡頭見到逃竄的音折,一驚,包子也掉了,一鞭子飛出去,纏住她的腰,将她抓回身邊。

“你?是那個女人?”

他揪着她,上上下下地看,她分明面帶春意,像是得了寵愛。

奇怪,往日蝕日城不是沒有像她的女人被送上主人的榻上,可最後都被撕了個幹淨。難道因為她最像?所以才能留被下來侍奉?等等,主上不是在睡夢中,怎麽會想要召女人進去?

“我記得主上沒和城主同意讓你侍奉吧?你們聯手,欺上瞞下,偷偷進去的?”

他的眼神變得淩厲陰鸷,腰間鐵鞭收縮,下一秒就要将她拖去謝罪。

屋漏偏逢連夜雨!

音折腦袋轉得飛快,忽然拉低領口,露出朵朵紅梅的鎖骨。

落天奇眼睛像被刺到,立刻轉開目光。

音折卻不是逃,而是又拉低了領口,并且反手抱住了他比姬梵稍顯削瘦的少年腰身。

“你做什麽?!”

落天奇差點跳起來,好像被一個人身怪物纏上,用力将她往外推,這一推搡,讓她愈發衣衫不整,形容風流。

“你确定要讓我們這個樣子被你的主人看見?”

她在他的懷中擡起臉,笑得陰險極了。

落天奇頭皮發燙,好像鐵鞭束縛的不是獵物,而是個油鍋裏的燙手山芋。

音折嬌柔地說:“我忽然覺得大人您也是少年初長成,英俊美麗,讓小女子心悅不已呢……”

落天奇的臉色一時發青,一時發白,青白交加,像吃了毒蘑菇。

他一把抽出鐵鞭,甚至速度太快,将音折陀螺一樣抽得遠遠的。

“你往那邊走,我沒看見你。”

音折滾了一圈,差點沒跌在地上,扶着牆回頭看,落天奇已經被鬼追一樣逃掉了。

音折:沒想到這一招這麽好用……

她沿着落天奇指的方面逃走,正準備去抓造夢師好功成身退,卻在一個拐角看到歸蓬領着守衛巡邏走來。

她連忙急剎車,退回原先的長廊。

音折: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小賤包子。原來是要把她推到歸蓬手裏。

她左右看,這只有一條長廊,後面只有一條退路,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音折咬牙,抽出武器,打算硬闖出去。

“噼啪。”

走廊另一頭傳來聲響,敲擊着地板,歸蓬頓時打了個手勢,帶着守衛聞聲而去。

忽然身後一雙手扶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說:“跟我走。”

音折回頭,竟是淩塵。他向來紮得高高的馬尾,頭發梳得很精神,此刻不知為何,額前一片細碎的亂發,甚至遮住半邊臉。

音折:“你怎麽在這裏?”

淩塵抱着她,腳尖輕點,飛出宮殿。不久宮殿內燃起盞盞燈火,有守衛呼叫着“造夢師大人不見了。”“城主震怒!”的聲音。

淩塵激發早就布置好的陣法,掩飾他們的行蹤。

許久,他才淡淡地說:“我一直在密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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