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勝負 可以執着,但是不能偏執 ……

第60章 勝負 可以執着,但是不能偏執 ……

土禦門此話一出, 別說老者了,就連櫻蕪唇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下。

似乎是察覺到櫻蕪和老者的神色變化,土禦門有些急促地解釋了一句, “我想用簪子當和生桑的生日賀禮。”

“其他兩件,”他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 耳根微紅,“可以先留着。”

聽君明桑的意思,如意還有順遂心意的說法, 這樣的禮物送給未婚妻, 會顯得鄭重些。

但是其他的兩件可以收起來, 以後再送也不遲。

櫻蕪意味深長地看了土禦門兼由一眼,笑道,“土禦門君決定就好。”

這就是錢夠多的好處了吧。

在土禦門拿着三個盒子去櫃臺結賬的時候, 老者先是瞥了土禦門一眼,然後目光簡單地掠過三件飾品,淡定地吐出一個天價數字。

土禦門面色不變,很快就支付了價錢。

待兩人将要走出店鋪的時候,櫻蕪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回身望了一眼。

只看到老者拉開門簾, 欲往後面走去的動作。

櫻蕪推了推眼鏡, 才重新往前走。

她總感覺, 那個老者,剛才好像看了他們一眼。

錯覺嗎?

不像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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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土禦門兼由疑惑地看了一眼櫻蕪,她報以一笑, 卻沒說什麽。

待兩人走遠,剛才明明想要進入後臺的老者卻還站在門簾前,盯着兩人逐漸消失的背影, 目光格外深邃。

良久,他幽幽地嘆了口氣。

似是嘆息,又似是欣慰。

“陰陽師——”

“到底是年輕人的天下。”

櫻蕪和土禦門買完飾品之後,土禦門為了感謝櫻蕪的幫助,請她在附近的面鋪吃了午餐。

兩人分開之後,櫻蕪就沿着原路返回。

依舊是在海邊的站臺搭上公交車,櫻蕪熟練地投了幣,便往後排的座位走去,卻意外地看見了一個人。

“切原?”櫻蕪在切原赤也身側的座位坐下,看着這個在公交車上睡得一塌糊塗的人,疑惑地喚了他一聲。

聽到聲音的切原赤也瞬間驚醒,一下子坐直之後,墨綠色的眼睛中除了困倦之外還帶着幾分激動。

“到站了嗎!”

他睜開眼,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叫醒自己的似乎不是司機師傅,轉頭看向了旁邊的人。

就在他想要問旁邊的人沒有到站幹嘛要叫自己的時候,就看到了平靜看着他的櫻蕪。

“切原學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你上午應該有早訓,學校附近的站點也沒有這輛公車的停靠點,所以你是怎麽會搭到這趟車的?”

櫻蕪伸手揉了揉眉心,另一只手托着腮,好奇地注視着切原。

關鍵的是,這是回程車,就算說切原想去醫院看幸村君坐過站了都不應該是這趟車吧。

聽到櫻蕪的話,切原尴尬地撓了撓一頭卷曲的發,打哈哈道:“哈,學姐好啊。”

櫻蕪不為所動,只微微點了點頭。

切原在這極有壓迫力的視線下終于扛不住地招了實情。

“其實就是因為訓練太累了,在搭去看部長的公交車的時候不小心坐到了終點站,只能換乘這趟公交回去醫院了……”

他別扭地低着頭,往日的桀骜不馴全然失卻了蹤影。

聽了他的話,櫻蕪神情略有些微妙。

她有時候真的很好奇切原是這麽平平安安長到這麽大的。

在校園的時候總是走錯路到花草社,上次坐過站到青學,這次更是想去醫院又一次坐過了站。

就他這迷路的本事,小時候沒有被拐走也是個奇跡啊。

櫻蕪內心感慨,最後卻只是輕笑了一聲,朱唇微啓,道,“那你怎麽又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切原的錯覺,他從這短短的一句話中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就在切原擡頭的瞬間,他一眼瞄到了最前面開車的公交司機,指着前面,忙不疊解釋,“我這次有叫司機師傅到站的時候叫我的!”

因為太過激動,他的聲音都高了幾個度,引得周圍的幾排觀衆齊齊回過頭來看着這邊,在一衆凝視之中,切原讪讪地放下了手。

幾排乘客又轉回了頭。

聞言,櫻蕪又睨了他一眼,紫眸中微光流轉,卻難辨神色,她驀地開口,“你們的訓練是不是很累?”

“是啊,”切原不假思索地接過了話,聲音卻有些低落,“部長突然生病了,整個網球部裏的氣氛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前輩們加重了訓練量,訓練完比之前累好多。”

“不過!”切原赤也攥着拳頭,信心滿滿道,“在部長回來之前,我們一定會守住立海網球部的榮譽的!”

櫻蕪看着信誓旦旦的切原,好半晌,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側臉白皙,唇畔溢開一抹真誠的笑容,金絲鍍邊的鏡框依舊不掩眸中盈滿的清淺溫潤的笑意。

美得有些耀眼。

後排坐着的一個小夥子看到這個笑容,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快了起來。

突然好想去搭讪。

“學姐,你你你,”切原看到感覺自己被嘲笑了,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笑什麽笑啦,有那麽好笑嗎!”

立海的榮譽不就是要他們來守護嗎?這有什麽好笑的!

“不好笑,”櫻蕪按捺住自己的笑,一本正經道,“只是很難得,切原居然也能夠說出這樣高深的話語。”

像這種把集體榮譽都扛在自己肩頭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的切原,可不會輕易地把集體榮譽放在個人的榮譽面前。

畢竟是那個總嚷嚷着要成為立海最強王牌的切原赤也。

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後,也成長了呢。

櫻蕪心底驀地湧起一分悵然。

如果人總是要在這樣的事情中才能獲得成長,雖然說是必然,可卻也多了幾分悲肅的感覺。

她的眼神不由得深了深,清隽的嗓音帶着些啞,“吶,切原呀……”

“嗯?”

“守住一整個網球部的榮譽這種事情,可不是你一個國二的家夥應該考慮的。”她用力揉了揉切原的一頭亂發,笑道,“這樣你置真田君和柳君他們于何地啊。”

而且這樣的責任對你而言也過于沉重了。

比賽的人總是想要贏的,可常勝隊伍背負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什麽嘛學姐,明明就是強詞奪理,”切原無奈地看着櫻蕪在自己頭上蹂.躏的手,“不要看不起我啊,雖然前輩他們都很厲害,但我可是立海王牌!”

“嗨嗨!”櫻蕪依舊笑得溫和,手下動作卻是沒有停下。

雖然應該是內定的下任部長,可也不至于這麽快就想接過前輩中手中的擔子吧。

她的眸子透過車窗的玻璃看向了外面飛速掠過的景色,琉璃般澄澈的瞳孔中,倒映出幾分莫測的色彩。

切原小心翼翼地窺伺着櫻蕪的表情,一時沒顧得上反駁她敷衍的應答,半晌才不解道,“說起來,學姐你為什麽聽到部長生病了也不驚訝,難道學姐你早就已經知道了嗎?”

“對啊。”櫻蕪從窗外收回視線,唇邊重新挂上了無懈可擊的弧度,“畢竟我早上已經去見過幸村君了呢。”

“什麽,學姐你竟然都去看過部長了!”切原赤也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櫻蕪搖了搖頭,失笑道,“對的。”

在醫院附近站點下了車,櫻蕪和切原走往不同的方向。

臨別的時候,櫻蕪還對切原說了一句話。

“切原,勝負可以執着,但是不能偏執。”

切原似懂非懂地離開,櫻蕪留在原地看着他走向了醫院的位置,這才放心地轉頭走回住所。

和切原背過身的瞬間,她微微抿緊唇,眸色多了幾分莫辨的晦澀。

可以執着,但是不能偏執。

可以有勝負欲,可是不要把勝負的責任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會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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