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幹掉那個皇帝(28)

☆、幹掉那個皇帝(28)

倪信嚴立刻就笑了, “好喝,你想喝嗎?”

申珏微微垂下眼,露出失落的神情,“可是宮裏一般都不許奴才喝酒的, 除非是主子賞的。”

“這有何難?我把酒偷偷帶進宮, 然後我們兩個偷偷喝,不告訴別人,那就沒人知道了。”倪信嚴說。

申珏想了下,輕輕點了下頭。

倪信嚴見狀又問:“你明日可有空?”他往四周看了看, 花苑的北角有個涼亭。若是躲在那裏喝酒, 倒還不錯, 這裏人少, 風景也不錯。

最近這些時日慕容修比較忙, 他每日下午都要靜妃的宮裏給八皇子念書,八皇子傻了, 沒辦法正常去太學上課,所以每日的功課便開始由慕容修來輔導。至于為什麽是由慕容修來輔導,是因為靜妃不願意其他人見八皇子呆傻的一幕。

靜妃要面子, 在外人面前更是不肯認輸。

“明日申時奴才應該有空。”申珏小聲說,好像是怕被人聽到。

倪信嚴配合地低下頭, 也壓低了聲音, “那我明日申時在這裏等你。”

申珏看着近距離的那張英俊臉龐,露出一個笑容,“奴才知道。”

倪信嚴哈哈一笑,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哪個宮的?”

申珏只說了名字,不肯說宮殿,倪信嚴倒也沒強求。

他們二人約定好了,申珏立刻采滿了花回奇章殿,免得在外耽誤太久,引起旁人懷疑。他回去的時候,慕容修還在靜妃的宮裏,他提着籃子準備去找盧力,在路上碰到馮慶寶。

馮慶寶看到申珏,眼珠子就瞪圓了些,他手裏抱着的是慕容修的披風。

申珏見到馮慶寶,神情變都沒變,往旁讓了一些,先讓對方過去,但馮慶寶卻沒動,反而盯着他,小聲地說:“為什麽殿下那麽讨厭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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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珏想了下,便對着馮慶寶惡語相向,“關你屁事!”

馮慶寶一噎,他沒想到申珏竟然如此粗俗,他伸出白嫩的小手指指着申珏,“你……你……”

“你”個半天都沒把完整的話說出來。

馮慶寶這邊還在想措辭,沒想到對方直接無視了他,徑直往前走去。

馮慶寶:“……”

這家夥實在壞透了,難怪殿下不喜歡他!活該!他才不會同情他的。

但馮慶寶這一世被慕容修寵得太好了,到慕容修跟前的時候,他還一臉氣鼓鼓的表情。慕容修先是冷漠地看他一眼,而後又問:“怎麽這個表情?誰欺負你了?”

馮慶寶低下頭,“沒人欺負奴才。”

慕容修蹙了蹙眉,但還是耐着性子,“沒人欺負你,你為什麽這幅表情?說吧。”

馮慶寶扭捏了一番,還是老實地說:“奴才剛剛回奇章殿碰見了申珏,奴才跟他打招呼,他沒理奴才。”

慕容修聞言,本來不耐的神情卻褪去了不少。他鳳眸微挑,唇角一勾,露出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是嗎?他竟敢如此對你,待會我讓盧力去罰他。”

“不用了!”馮慶寶連忙搖搖頭,“他可能只是心情不好。”

慕容修的眼神又冷了下去,“你為何要為他求情?放心,此事我一定給你一個說話。”

馮慶寶想說自己不是想要說話,但是他對上慕容修的眼睛,立刻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當夜,申珏就被罰打手心五板子,由馮慶寶親自打。

馮慶寶從沒打過人,拿着板子的手微微顫抖,他為難地看着一旁的盧力,“盧總管,小的……小的不敢。”

盧力看着他,“殿下的吩咐,你照做便是。”

相比害怕的馮慶寶,申珏倒是平靜得很,他手心朝上舉着手,見馮慶寶一直不動,他不由看了對方一眼。

馮慶寶根本下不去手,看他的表情仿佛挨打的人是他。

申珏目光微轉,便低下頭,不去管了。

最後,馮慶寶還是打了,只是打得輕飄飄,盧力怕他打得太輕,惹得慕容修不喜,便又接過板子在申珏手心上抽了兩下,權當罰完了。

盧力這個成年人的力氣不是馮慶寶能比的,他不過抽了兩下,申珏的手心就腫了起來,翌日都還沒有消去,故而就被倪信嚴看到了。

倪信嚴很早就到了花苑的涼亭處,他今日特意帶了孩童都可以喝的果子酒。果子酒跟普通的酒不同,既有酒的香醇,又絕不會像普通酒那般傷身,喝起來甜甜的,很多貴女都喜歡喝。

他這一小瓶的果子酒還是上品,就這一瓶就一金。

等他看到申珏,眼睛就是一亮,他忙不疊将酒瓶打開,“這酒可好喝了,你試試。”

申珏不敢坐,就站着,倪信嚴瞥見後,倒完酒就去扯申珏的手,想拉着對方坐下,剛一拉,申珏就倒吸一口涼氣,而倪信嚴也發現自己手中的觸感不同。

他看着被自己握着的手,突然将對方的手心翻開,便看到紅腫的皮肉。

倪信嚴目光微頓,兩道濃眉更是擰得緊緊的,“你這是怎麽了?”

申珏想把手縮回來,沒成功,他抿着唇,不肯說話。

倪信嚴看着申珏的表情,突然道:“你那主子打的嗎?”

申珏頭垂得更低,還是一言不發。

倪信嚴怒了,“那他為何打你?打人總需要一個由頭吧。”

“殿下說……說我對他的貼身太監無禮,所以罰了打手心。”申珏擡眼,對着倪信嚴彎了彎眼角,“其實不疼,奴才習慣了。”

倪信嚴微愣,他小時候老被父親揍的時候,也從未說出自己習慣了這句話。他對申珏感興趣,不過是因為對方表現得不像個孩子,現在看來,怕是申珏那惡主子逼得申珏少年老成。

正在倪信嚴表情陰晴不定的時候,申珏卻突然吸了下鼻子,甜甜一笑,“世子,這酒聞起來好甜啊。”

“行,那我們先喝酒,你試試這上好的果子酒,聞起來甜,喝起來更甜。”倪信嚴為申珏倒了一杯。

這果子酒真如倪信嚴所說,喝起來甜甜的,不像茶那般清澀,倒真是別有一番風味。申珏在天上的時候并沒有喝過這種果子酒,一時貪.歡,不免多喝了幾杯,而倪信嚴喝起酒來哪會顧得上申珏,等他發現的時候,還是酒瓶空了,再也倒不出一滴酒的時候。

“你……”倪信嚴看着眼前的申珏,“你喝了幾杯啊?”

申珏掰着手指算了下,比了一個“六”。

倪信嚴輕嘶一聲,“糟糕,你待會回去記得避着點人,免得被人聞出你身上的酒味。”他擡頭望了下天,見天色不早了,便道,“我還要去練武場,就先走了。”

等倪信嚴離去之後,申珏撐着下巴坐在涼亭裏發起了呆,這點酒不足以讓他醉,但他需要醉,所以他幹脆趴在涼亭那裏眯了一個覺,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天色已黑。

申珏看着天色,不緊不慢地站起來,也沒整衣袍,慢吞吞地往奇章殿走去,等快到了,才故意加快腳步,造成步履匆匆的模樣。他這一路進了奇章殿,卻沒碰見一個人,申珏把驚訝的神情暗暗壓下,只往房裏鑽,而他剛進了屋子,便聞到熟悉的熏香。

那熏香是慕容修最喜歡用的臘梅香。

慕容修從皇子時期便喜歡用,當了皇帝之後,也依舊喜歡令宮人在衣物上熏上臘梅香。

屋子裏黑漆漆的,申珏雖然聞到香味,知道裏面有人,但他只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摸索着要去點燈。他剛點起燈,就看到坐在他床邊的一個人——

正是慕容修。

慕容修陰沉着臉看着申珏。

申珏對上慕容修的眼,就連忙跪了下去,結結巴巴地說:“奴才……給殿……殿下請安。”

屋裏一片靜谧,仿佛只有申珏的呼吸聲。

慕容修端坐在床邊,整個人精美得像無人氣的木偶,他不言不語,申珏也不敢說話,只能勾着腦袋,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申珏的腿都麻了,才聽到慕容修輕聲說:“你這是打哪回來,好大的一身酒味。”

慕容修向來鼻子靈敏,申珏就沒想瞞過他,甚至申珏是打定主意要逼慕容修發火,所以他只抖着身體,一句話也不說。果然,慕容修怒了,他目光又冷了幾分,聲音裏帶着幾分咬牙切齒,“好你個奴才,主子問話,你都不敢不答,怕是心裏早就沒我這個主子了。”他長吐一口氣,像是氣到了極點,“把衣服脫了。”

話落,他見申珏不動,更是怒道:“快脫,你若不脫,我待會就讓人扒了你這身皮,免得我看了生氣。”他後面幾個字,幾乎是怒吼出聲,躲在外面的宮人聽了都瑟瑟發抖。

申珏低着頭,慢慢擡起手去解腰帶,待他脫掉上身的衣服,慕容修突然下了床,而他手裏多了一條鞭子。他提着鞭子走到了申珏的身後,對着對方光.裸的背就抽了上去。

慕容修咬着牙,下了極重的手,每打一下,他耳邊就響起申珏上一世說的話——

“我累了,所以就在這裏結束吧。”

憑什麽申珏忘得幹幹淨淨,他卻無法忘懷?

不過是一個不忠心的奴才,他應該早點殺了他,可是為什麽他就是狠不下這個心。

而申珏他為什麽還可以跟倪信嚴湊在一起?申珏真當他是傻子,什麽都不知道嗎?

慕容修眼神漸漸變了,他看着眼前被抽的全是紅痕的背,心裏卻在想申珏上一世殺他,莫非是因為倪信嚴?

難不成申珏真正喜歡的人是倪信嚴?

慕容修想到這個猜測,猛地停了下來,他一把丢開了手裏的鞭子,捂住耳朵。

不可能,申珏怎麽會愛上倪信嚴呢?倪信嚴對申珏那麽壞!

可若申珏愛的人真是倪信嚴,那麽一切便能說通。

申珏毀去他的臉,不是為了他好,而是為了倪信嚴厭惡他。

申珏拼命護主,其實是因為嫉妒。

申珏殺他,則是為了——

替倪信嚴報仇!

慕容修想到這裏,呼吸都重了幾分,他咬着牙,拼命地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目光微變,瞥到跪在地上的申珏,猛地上前抱住了對方,低聲說:“你不可能喜歡倪信嚴對不對?我想錯對不對?”

他渴望從對方嘴裏得到了一個答案,但申珏卻是身體一軟,直接倒在了他的懷裏。

慕容修微怔,他看着倒在懷裏的申珏,眸色漸漸轉深,最後他竟低笑出聲。

他真笨,這一世的申珏沒有記憶,現在還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一個小孩子怎會懂情愛,就算上一世申珏愛的真是倪信嚴又如何,那他再殺一次倪信嚴。

這一次他要徹底毀了倪信嚴,而申珏也別想跟倪信嚴在一起。

他不會讓申珏如願的,申珏就算死,都是他的鬼。

……

倪信嚴那日回府之後,一時又想起申珏,他望着天幕上的明月,有些擔心宮裏的小太監。而後幾日,倪信嚴都沒有再見到申珏,于是他便托了一位太監,讓對方私下幫他打聽一個叫申珏的小太監。

巧的是那個太監正好跟禦膳房的劉安順相熟,劉安順聽到寧王世子在打聽申珏,眼睛都亮了一下 ,仔細問對方,寧王世子為何要打聽申珏,那太監估摸着說:“應該不是壞事,寧王世子是個好相處的,怕是申珏得了大造化,入了世子爺的眼。”

劉安順更開心了,他本就覺得申珏在奇章殿過得太苦,前幾日他還發現申珏又挨了一頓鞭子,到現在還下不來床。申珏現在不過一個十歲的孩子,六皇子慕容修竟能下如此的毒手,申珏要是再繼續在奇章殿呆下去,怕是小命都保不住。

“你去告訴寧王世子,說申珏是六皇子的太監,前些日子不知道犯了什麽錯,挨了一頓鞭子,現在還躺在床上。”劉安順對那太監說。

太監轉頭便原話告訴了倪信嚴。

倪信嚴一聽申珏挨了打,沉默一瞬,決定親自去見一見那個暴戾的六皇子,但沒想到的是他直接吃了個閉門羹,六皇子壓根就不願意見他,更不讓他進殿內坐。

倪信嚴還沒見過這麽不講禮的人,吃了一肚子的氣,而過了幾日,永王接到指令帶兵出征,倪信嚴作為副将一同前往邊疆,皇帝在朝堂上問永王和倪信嚴可有所需之物,倪信嚴想了一下,便從隊伍裏走了出來。

“回禀陛下,臣想跟陛下讨一個人。”倪信嚴大聲道。

永王立刻鼓起眼睛瞪着自己的兒子。

皇帝倒是高興了,比起什麽都不要的忠臣,他更喜歡有所求的大臣,“有趣,倪信嚴,你要什麽人?莫非是看上了哪位王公大臣家中的閨女?”

倪信嚴道:“非也,臣要的是六皇子身邊一名叫申珏的小太監,臣跟他曾有數面之緣,發現這孩子在武藝上有天賦,所以臣想帶他一起上場打戰!”

皇帝愣住了,他向來知道這些粗魯武将是不懂禮數,在位數年,他見過跟他讨美人的有,讨金銀珠寶的,但就是沒見過跟自己讨一個太監的。

這個永王世子還真夠古怪的。

永王聽到倪信嚴的話,也吓了一跳,連忙走出來說:“陛下,犬子無狀,陛下莫将他的話當真。”

倪信嚴站得很直,“臣沒有玩笑,臣是真心想跟陛下讨一個人。”

眼見永王要在朝堂之上當場痛打自己的兒子,皇帝連忙開口,“不過一個太監,你既想要便賞給你,不知道日後我朝會不會又出一位大将軍呢?哈哈。”

朝堂之上的事,慕容修是半分不知,因為他那時候正在太學上課,等他下課,木已成舟,申珏早跟着倪信嚴出了宮,當天下午便直接出發去了邊疆。

那日,慕容修将殿內的東西全部砸碎了。

申珏跟着軍隊出發的時候,也有些懵,他沒想到倪信嚴居然會帶他去邊疆打戰。他望着不斷變小的王城,心裏真是百般滋味,而坐在他旁邊的倪信嚴見他望着後面,臉色懵懂,不由笑着說:“你放心了,你那惡毒主子追不上來的,你自由了。以後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他的話剛落音,就看到申珏突然将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倪信嚴吓了一跳,連忙把他扯回來,“你這是做什麽?”

如今是軍隊在一起走,若是申珏不小心從馬車上掉下去,必定會死于馬蹄之下的。

申珏看向倪信嚴,突然說:“他來了。”

“誰?”倪信嚴問。

同時外面也響起了聲音。

“來者何人?”

“六皇子慕容修。”

慕容修縱着一匹紅馬,一路狂奔而來,等離行軍的隊伍近了的時候,他一把扯下腰間的玉牌高舉過頭。日暮的夕陽徐徐地落在他的身上,尚且十四,身量便已經極為高挑,他穿着騎馬的勁裝,越發顯得腰細腿長,而那一張約莫成年男子巴掌大的臉美若桃李,豔如海棠。

離慕容修近的男人們幾乎都看呆了眼,連之前問話的武将都愣愣在原地,不知作甚反應。

慕容修面對衆人的目光,臉色微沉,一點紅唇抿得緊緊的。他将手裏的玉牌放下,随意地将垂落在胸前長發撥到身後,冷淡道:“請問永王世子可在?”

倪信嚴自然是發現了外面的動靜,他不想耽誤行軍的速度,于是便撩起了車簾,懶洋洋地向慕容修看去。不知是不是先前對慕容修有了壞印象,還是十四歲的慕容修還不夠美,這一次兩人提前見面,倪信嚴不僅沒對慕容修一見傾心,反而見對方日落時分穿得如此豔麗,打扮得跟個小姑娘似的,心裏更是厭惡了三分。

“在,不知道殿下有何事啊?”倪信嚴不客氣地說。

慕容修微微眯了眯鳳眸,“我是為了我那不聽話的小奴來的,還望世子将人還給我。”

倪信嚴勾唇一笑,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痞氣的笑容,“我不給,你當如何?陛下都将人賞給我了,殿下何苦要糾纏呢?這天底下奴才多的是,但就這一個,當不得殿下如此搓揉。”他說完便對着前面拍了下掌,“出發!”

他們這是後行部隊,他父親帶的兵是下了早朝便已經出發的,若是他帶的隊伍太晚到,怕是還要挨一頓訓,他才不想因為一個娘娘腔耽擱了時間。

而慕容修見隊伍重新出發,指甲都掐進了肉裏,他咬着牙,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等軍隊走得都快沒影的時候,慕容修驀地咬住了手,神經質地笑了一下。

他不會放過他們兩個的。

那兩個賤人永遠別想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剛剛才發現我把永王打成了寧王,改一下)

慕容美人默默黑化中……

倪信嚴依舊處在傻白甜階段。

倪信嚴:別怕,我護你。

申珏:我覺得我們兩個都要死了。

性.感富婆在線灑紅包的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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