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幹掉那個君子(27)

☆、幹掉那個君子(27)

小師妹長那麽大,從沒有被人叫過“小醜妞”, 而且叫她的人居然還是她最親的大師兄!她愣愣地眨了兩下眼, 就哭了。她哭得傷心, 可是始作俑者卻看都沒看她一眼。

桑星河轉動臉,看了下周圍,眉心微微蹙起,他用手肘撐着床板, 坐了起來,坐起來的那瞬間他的頭突然疼了一下, 這讓桑星河不得不擡手捂住了頭。

小師妹淚眼婆娑, 見到桑星河臉色蒼白捂着頭, 抽噎了一聲,帶着哭腔說:“大師兄, 你頭疼嗎?我去叫大夫。”

她說完就要往外跑,但桑星河喊住了她。

“站住。”

小師妹動作一頓,為什麽大師兄的語氣那麽兇啊?

而接下來的桑星河不僅是語氣兇,話都是兇的。

“給我回來,要不然打斷你的短腿。”

小師妹:“!!!”

她的腿不短!

小師妹實在有些害怕,所以又慢吞吞挪到了桑星河的面前, 她眼角還挂着淚珠,看上去十分可憐, 可是桑星河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情都沒有。他沉着臉看着小師妹,“小醜妞,你剛剛叫我什麽?”

嗚嗚嗚, 她才不是小醜妞。

小師妹害怕地看着桑星河,“大師兄。”

桑星河聽到這話,神情微微一變,而下一瞬他就說,“把銅鏡拿給我。”

小師妹聽話地照做了,而她把銅鏡遞過去沒多久,就看到一向性情溫和的大師兄直接把銅鏡給砸了,神情更是陰鸷,這讓小師妹身體都有些發抖,為什麽大師兄醒過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好可怕啊。

小師妹抖得跟篩子似的,眼神裏更是寫明了“驚恐”二字。桑星河蹙眉想了一會事,接下來他的目光自然而然放到了小師妹的身上。

被桑星河目光盯上的小師妹忍不住往後挪了兩小步。

桑星河盯着小師妹看了一會後,唇角漾出一抹笑容,“我頭有些疼,剛剛吓到你了吧,申珏去哪了?”

小師妹見桑星河恢複往日的模樣,才安心了不少,“申珏他跟千松出去了,大師兄,我現在就叫人去通知他,申珏這段日子一直在照顧大師兄,夜裏也都是他在照顧,人都瘦了一大圈,他要是知道大師兄醒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桑星河唇角的笑意加深,可眼裏卻沒有一點笑意,只有平靜海面下洶湧的暗流,“是嗎?希望他見到我,還會一樣的開心。”

小師妹發現自己有點聽不懂大師兄的話了,不過大師兄被打了腦子,一時語言錯亂也是能理解的,總之,大師兄醒了。

小師妹很開心地出去把桑星河醒了的消息告訴了所有人,還特意派了一個雜役,讓他去通知申珏。她離開房間後,桑星河就下了床,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銅鏡,這銅鏡做工倒牢實,這樣一摔居然沒有被摔爛。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鏡中人的臉,低聲笑出了聲,那笑聲在靜谧的房間裏,怎麽聽怎麽吓人。

“真是有趣,呵。”

……

申珏趕回天羅庵的時候,桑星河已經被人團團圍住了,裏三層外三層,他擠都擠不進去,只能站在最外層,聽着旁人左一嘴和右一嘴問桑星河問題。

桑星河臉色挂着淡淡的笑容,回答着衆人的問題,最後是小師妹看不過眼了,“好了,你們不要再圍在這裏了,大師兄才剛醒過來,你們問那麽多,是想讓大師兄再暈過去嗎?”

衆人皆是讪讪一笑,其中有人道:“師傅還在閉關,要不要去通知師傅,大師兄已醒的事情。”

桑星河目光微變,半響,他曼聲道:“師傅在閉關,就不要用這等小事去勞煩他老人家了。”

“大師兄說得對,那我們就等師傅出關再說。”一弟子說。

衆人開始退出桑星河的房間,那些人一走,小師妹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申珏,眼睛一亮,連忙對他招手,“申珏,你快來,大師兄等你好久了。”

桑星河聞言轉眸看向了門口,等他看到門口的申珏時,瞳孔微縮,而接下來,他唇角的笑意收了起來。申珏進了門,剛走到桑星河的面前,還未說話,就被桑星河抱住了。

“啊!”小師妹叫了一聲,連忙捂住了眼睛,“大師兄,我還在呢。”

桑星河摟着申珏的腰身,勾了下唇,“那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小師妹哼了一聲,別別扭扭地快速跑走了,她要去找千松,讓千松也抱抱她。

申珏冷不丁被抱住,神情有些愣怔。

“見到我醒來開心嗎?”桑星河手親昵地摸了摸申珏的脖子。申珏的脖子很細,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申珏有點想躲,不過還是忍住了,他點了下頭,輕聲說:“你頭還疼嗎?”

桑星河已經沐浴更衣過了,衣料上有熏香味,那熏香味熏得申珏有些難受。

“還有一點。”桑星河低聲道,“遇辭已經死了吧?”

申珏嗯了一聲,想了下,又補充道:“賀雀英把遇辭的屍首帶回十絕島了。”

桑星河聽到這句話,眼底飛快地閃過什麽,他看着申珏這乖巧的模樣,唇角微微一扯,“死了就好,你不用怕他再傷害你了,他死了,你開心嗎?”

申珏覺得桑星河的這句話問得有些奇怪,他擰了下眉,才說:“還好。”

桑星河揚了下眉,“還好?他對你那麽壞,還想殺了你,他死了,你不應該很開心嗎?”

對于遇辭的死,申珏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浮動,不過遇辭死了,起碼桑星河的命保住了,這點看來還是好的。

“開心。”申珏想了下還是說出了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一出口,申珏就感到自己脖子上的手猛地用了力,他咳了一聲,桑星河才連忙松開手。他歉意地看着申珏,“弄疼你了吧,抱歉,我剛剛頭有些疼,手不自覺用了力。”

申珏擰着眉搖了搖頭,“沒事。”

他想從桑星河的懷裏出來,可是他剛動,桑星河的手就收得更緊了。

“申珏。”桑星河低頭湊在申珏的耳邊輕語,“我睡了這麽久,身體好虛弱啊,你渡點內力給我好不好?”

申珏覺得自己的耳垂都被對方的氣息包圍,他不自然地偏了下頭,桑星河的話他聽懂了。

“你才醒來,況且現在還是白日。”申珏伸手抵住對方的胸膛,聲音細如蚊鳴,臉上有着微許的薄紅,“過幾日再說吧。”

桑星河卻不肯放過申珏,“不行,我現在就想要。”

申珏垂着眼,神情透露出主人的抗拒,可是桑星河只是靜靜地看着申珏,不松手,也不松口,似乎就想看申珏會怎麽選。

是答應,還是堅決拒絕?

許久後,他看到申珏輕輕點頭後,眼裏不由閃過一絲嘲諷。

桑星河擡手捏住了申珏的下巴,與眼神不同的是,他唇角是暖意的笑容,“真乖,真喜歡你。”

申珏看着桑星河,心裏卻莫名一慌,這慌意是從何而來的,他并不知道,可是留給申珏思考的時間并不多,因為下一瞬,桑星河就直接抱起了他。

申珏其實很厭惡這種抱來抱去的行為,他又不是沒有腿,為什麽要抱着他走?

……

桑星河把人壓在床上,那雙如秋水的眼眸裏透出幾分笑意,半響,他伸手扯下了床帳,掩住床內的一片春.色。

有詩雲,“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

又有詩雲,“将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

……

桑星河下了床,随便撿起地上一件外衣披上,日頭西斜,先前有雜役過來送飯,似乎聽到了些動靜,便說把飯菜放在了門口。他緩步走到門口,打開門,果不其然,飯菜早已涼了。他便直接走出了房,路上有天羅庵的弟子看到桑星河,先是問好,随後看清桑星河這浪蕩不羁的打扮,神情都有些愣愣的。

桑星河看了一眼天羅庵的弟子,便說:“我屋裏的飯菜涼了,沒見到雜役。”

那弟子連忙說:“我幫大師兄去叫人。”那弟子轉身就要走,又被桑星河喊住了,“對了,我還要兩桶熱水。”

弟子頭也不敢回,連連點頭就跑了。

桑星河素來嚴謹,平日穿衣衣領都十分高,從未有敞開着胸膛的時候。他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怕對自家大師兄生了邪念,畢竟大師兄實在生得好看。

桑星河見有人幫他跑腿,便原路返回了,房裏的味道似乎還有些濃,桑星河想了下,便打開了小半扇窗戶通風,又點起了房裏的香薰,這才走到了床邊。

青色床帳裏的身影若隐若現。

桑星河伸手輕輕撩開了青色床帳,床上人已沉沉睡去,露在錦被外的一截肩膀上有着或深或淺的梅花印子,在長發似有似無的遮掩下,透出幾分靡麗之色。

桑星河目睹這一幕,神情卻十分冷淡,甚至眼底還有一絲厭惡。他一直站在床邊看着,直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申珏被桑星河叫醒的時候,整個人都非常難受,他困倦不堪,身體更是疲憊,渾身的骨頭像是被人拆了一遍,又重新接了回去,哪哪都難受。桑星河溫聲喊他,他只想把頭埋在被子裏。

“先起來吃點東西吧,待會我再抱你去沐浴,沐浴完再睡。”桑星河十分有耐心地哄道,“身上黏糊糊的,睡也不舒服,對不對?床上的被褥也要換一換,乖,起來吧。”

這番話讓申珏想睡的心松動了。

他擰着眉,慢吞吞地擁着被子坐起來,睜着一雙帶有霧氣的藍眸,手在被面上亂摸,想找到自己的衣服。

桑星河見狀,把一早翻出來的衣服遞給了申珏。

申珏太困了,都沒怎麽看清衣裳,就往身上套,而套到一半,他突然發現手裏是一件女人的衣裳。

申珏眨了下眼,有些迷茫地看着桑星河,他聲音都是啞的,”不……不是這個。”

桑星河擡手摸了摸申珏的臉,“是這個。”他眼神溫柔,語氣也是那麽溫和,“我覺得你穿這個肯定很好看,我們的小珏以後都穿女人的衣服吧,這樣,我會更喜歡小珏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月底了,營養液要清空了,咳咳。

文中引用:

1.“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周邦彥《少年游·并刀如水》

2.“将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西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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