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幹掉那個君子(30)

☆、幹掉那個君子(30)

桑星河這話說出來, 并沒有想着對方會信, 可他就是沒有前兩日的記憶,甚至自己怎麽醒的,他也不知道。前一瞬他才剛把長劍捅.進遇辭的心口, 下一瞬便被小師妹叫醒了。

前一瞬還是冬日,現下已經開春, 桑星河都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是一場夢,他在夢裏過得稀裏糊塗, 可什麽夢會如此真切?

他神色不由有些頹敗, 可耳邊便傳入了一句——

“我信。”

桑星河怔了一下, 立刻擡頭看向申珏, “你信我?”

申珏冷冷地看着桑星河,“我信, 所以你可以走了嗎?”

桑星河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就是不信了,罷了, 他也沒想着有人能信, 要是有人跟他說這話, 他都不信, 不過桑星河心裏還是存了個疑, 想去問問大夫他的情況。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人哄回去,“小珏,你要生我氣, 打我罵我都好,但不要呆在這裏,這裏人多雜亂。”

他低聲下氣,溫聲哄人,申珏見着這樣的桑星河,微微皺了下眉。

眼前的桑星河似乎才是他熟悉的,而前兩日的桑星河陰晴不定,性子乖張,像變了一個人,申珏自認自己前兩日并沒有得罪桑星河的地方,對方沒理由對他說那麽重的話。

申珏想到這裏,突然上前摸向了桑星河的臉。

桑星河被這一碰,愣了下,接下來他就看到申珏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還特意摸了摸脖子。桑星河是個聰明人,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你懷疑我是易容的?”

這回也一樣,申珏什麽都沒摸到,他抿了下唇,收回了手,面對桑星河的話,他只搖了搖頭,接下來就說:“走吧。”

申珏來春風閣是以退為進,想看看桑星河到底是怎麽想的,而對方在他的意料之中跑來賠禮道歉,但反應卻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前後一晚,桑星河像是換了一個人,他想這裏面總有貓膩處,而他只有呆在桑星河身邊才能發現這貓膩處。

桑星河聽申珏願意跟他走了,立刻勾了下唇,而等他又看到申珏那一身印子,目光微沉,雖不好發火,但試探地問了一嘴,“你身上的印子……”

申珏看他一眼,桑星河看這眼神,愣了下,“我?”

申珏點了頭。

桑星河眉心微蹙,而他仔細看了下,申珏身上的印子的确不是新鮮印子,起碼有一日以上,一日……正好是他沒記憶的那兩日 ,也就是說他把申珏折騰成這樣,又來了春風閣喝了一夜的花酒,再回去跟人吵架,把人氣到了春風閣?

他竟有這麽壞嗎?

正在桑星河反省自己的時候,申珏看了下床下的衣物,有些嫌棄,便看着桑星河,“我不想穿昨日的衣物。”

桑星河如善從流地道:“我幫你去買一套衣服回來,我離開後,你記得把門反鎖。”

說完,他便出去了,走前還仔細把房門阖好了,種種細節處,更讓申珏生疑,他前兩日見到的桑星河真是桑星河嗎?可他昨夜摸過了,沒有易容的痕跡,易容藥水最多把人易容成另外一個樣子,但要把人完全易容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是一定需要人.皮.面具的。

退一步講,前兩日的桑星河如果是假的,那真的桑星河為什麽不站出來呢?偏偏兩日後出現了,而方才,即使桑星河是沐浴過後來的,他也從對方的身上聞到淡淡的酒味。

這讓申珏心裏的疑惑更深了。

……

小師妹見桑星河出門後,便一直在門口等人回來,她見到申珏跟桑星河一起回來,立刻笑着跑了過去,“申珏,你終于回來了。”她去拉申珏的手臂,“還沒吃早膳吧?我讓小廚房做了好吃的,你趕緊跟我一起吃。”

申珏被她拉着往前走,落在後面一步的桑星河咳了一聲,他本是想引起注意,哪知道前面兩個人都沒回頭,不由又道:“泱泱,我也沒吃早膳。”

小師妹頭也不回,“大師兄去春風閣吃吧,那裏的東西好吃。”

又是這該死的春風閣,饒是修養極好的桑星河都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一句。

他見小師妹不待見他,也沒有眼巴巴地跟了上去,進了天羅庵之後就轉了方向,去了庵中大夫的院子裏。

大夫正在整理藥材,見到桑星河來了,連忙放下手裏的事情,“你怎麽來了?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桑星河前兩日剛醒的時候,大夫去看過一回,見人活蹦亂跳沒啥事,就回來了。

桑星河遲疑了下,才說:“我似乎有些不對勁?”

“頭疼嗎?”大夫急道。

“不。”桑星河否認道,“我好像丢失了一部分記憶。”

他把他的問題細細講給了大夫聽,而大夫聽完之後,眉頭緊蹙,神情凝重,“這……醫書記載過離魂症,但你現在的情況卻跟離魂症不大一樣,你确定這兩日的記憶你完全沒有印象?”

“不僅僅是這兩日,我的記憶還停留在我剛殺了遇辭的那天。”桑星河的表情也不大好,“而這兩日我似乎做下很多糊塗事,不僅我沒印象,我覺得我也做不出那些事。”

大夫也解答不出桑星河的情況,只能模糊着說:“也許是你頭傷未愈,導致丢失了一部分記憶,這也不是不可能。”

頭傷未愈導致的嗎?

桑星河半信半疑,但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他告辭了大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桑星河先回了自己的房間,很快就發現了本該挂在牆上的長劍不見了。他立刻叫來了平日負責打掃的雜役,“你可有見到我牆上的清月劍?”

那劍是他及冠的時候,師傅贈送的,他向來十分珍重。

雜役聽到桑星河問這個,臉上有些讪讪,“那劍,您讓小的埋在了土裏,還……”

“還什麽?”桑星河頓覺不好。

雜役一直在桑星河的院子裏伺候,哪裏不知道那把清月劍對桑星河的重要性,他害怕得額上直冒冷汗,“還……讓小的……撒了一潑尿在上面”

桑星河:“……”

他沉默許久才說:“是尿在了劍身上,還是埋劍的土上?”

雜役見桑星河神情不愉,吞了一口口水,才抖着身體說:“都……尿……”

“行了,我知道了。”桑星河頓覺疲倦,不想再聽下去了,他無力地擺擺手,“你出去吧。”

他現在想一個人靜靜。

那劍他是不想拿回來了,他惡心得只想吐。

他這兩天到底都做了些什麽事情……

……

那廂,小師妹和申珏用完了早膳,便拉着申珏說話,申珏看着小師妹,倒想起了一件事。

“你當初見到我的第一次說了什麽畫像,你可還有印象?”

“畫像?”小師妹眨巴了下眼睛,想了一會才恍然大悟,“你說的是在大師兄書房裏的畫像嗎?”

桑星河的書房?

申珏壓下驚訝,不動聲色地問:“你說那畫上的人是我,對嗎?”

小師妹先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見模樣很像你,但現在我跟你相處多了,又覺得畫上的人不是你,而且那畫像看上去有好些年了,你現在才十九歲,應該不是你,除非有人提前許多年畫了你現在的模樣,但那個人怎麽知道你現在長這個樣子呢?”

這話弄得申珏都有些糊塗了,他想了下,決定親自去桑星河的書房一趟。

他去書房的時候,桑星河并不在院子裏,所以申珏很順利地直接進了桑星河的書房,只不過他粗略翻了一圈,并沒有看到所謂的畫卷。

他繞到了書桌後面,發現桌下有個上鎖的櫃子,他看了下鎖,發現這鎖并不是普通的鎖,而是九位密碼鎖。這九位密碼鎖每次開鎖後,便會重設密碼,除了鎖的主人,旁人很難輕易破解開,這櫃子裏是什麽物件,能讓桑星河用這麽複雜的鎖?

前幾世他以魂魄之身跟在桑星河身邊的時候,并沒有發現這個。

正在申珏捧着密碼鎖研究的時候,書房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他立刻放下鎖,起身,就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桑星河。

桑星河看到申珏,愣了一下,“來書房找東西嗎?”

申珏點了下頭,撒謊道:“我想跟千松學畫畫,但他用的紙張都是名貴的紙。我初學,不想浪費那麽好的紙,所以我想到你這裏看看有沒有便宜的畫紙。”

“有。”桑星河走到了桌子旁,把一個沒上鎖的抽屜打開,“這都是我原來畫畫時用的紙,你平時來這裏取便是,用多少都沒關系。”

“你原來也畫畫?”申珏問。

桑星河點了下頭,從裏面拿出一疊紙,“原先跟着師傅學過一陣,後來就不怎麽畫了。”

他轉頭看向申珏,“畫具我也有,要嗎?”

申珏從桑星河的手裏接過畫紙,“不用了,千松那裏有。”

說到桑星河的那位師傅,申珏在這裏住了幾個月,也沒見過,小師妹說他們師傅閉關了,從桑星河回來後沒多久,閉關的地方就是天羅庵的後山。

申珏拿了畫紙後,裝出對桑星河的書房感興趣的模樣,在裏面轉了幾圈,突然問道:“你可有那種畫冊?”

桑星河不明所以,“嗯?”

申珏扭頭看着他,“就是春風閣該有的畫冊。”

桑星河頓悟了,他用手握拳,掩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我……沒有。”說完,耳垂微微染上了紅色。他是真沒有,不過也在年少的時候好奇過,他曾偷偷翻過師弟珍藏的畫冊,不過那時候并沒有感覺出什麽味來,只覺得紙上打架的兩個小人還沒有武功秘籍上打架的小人來得有趣。

他這般羞赧,申珏卻不願意放過他,還湊到他跟前來,“你真沒有?該不會藏在哪了吧?”

桑星河看着近距離的這張臉,莫名想到許多绮麗的畫面,年少時覺得沒意思,現在想想似乎還是挺有意思的。想到這裏,桑星河臉也紅了,他往後躲了躲,窘迫道:“真沒有,我沒騙你。”

申珏眸光一轉,手指向了上鎖的櫃子,“那裏面放着什麽?”

桑星河順着申珏的手指看了過去,臉上的熱度漸漸褪了下去,“一些信函罷了,因為都是跟老友們的信函,所以怕丢,才鎖上了。”他說着,就拉過申珏的手,“走吧,這裏面不好玩。”

申珏故意當着桑星河的面說那個櫃子,是有試探的意思,一是試探那櫃子裏的東西到底重不重要,二是試探他此時在桑星河心中的重要性,但現在看來,桑星河對他的感情十分有限。

……

接下來的幾日,桑星河表現得都非常正常,仿佛前幾日那個暴戾的桑星河根本不存在。桑星河白日的時候要麽留在師門指導師弟師妹們練武,要麽就出門去幫鄉親父老的忙,做一些比較危險的活,比如修屋頂。

他這個人十分自律,這幾日下來,申珏已經充分體會到了。

天未亮,桑星河便起了,起了後,他就會把隔壁屋的申珏一起喊起來,他認為申珏身體弱的原因是因為沒有好好鍛煉,所以每日清晨他都帶着申珏在後山跑圈。

“我們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身體,身體結實了,武功才會好。”桑星河說道,又拉着已經跑得氣喘籲籲的申珏再跑了兩圈。

申珏本就覺得這個身體弱,桑星河這個做法其實正合他意,只是也有尴尬的事情的,跟桑星河呆在一起,他的身上總會有香氣。跑步本就是讓心火旺盛的事情,桑星河通常跑了好幾大圈後就忍不住停了下來,神色有些尴尬,“我去洗把臉。”

申珏默不作聲地掃了一眼桑星河的下半身,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恢複正常的桑星河并沒有對申珏做過分親密的事情,他更像是把申珏當成一個幼弟來教導。

對于申珏來說,這事一半好,一半不好。

……

這日夜裏,小師妹邀申珏和桑星河一起慶祝千松新畫冊完結,在席上,桑星河沒讓申珏和小師妹喝酒,只他跟千松喝了酒。小師妹有些不服,偷偷湊到申珏耳旁,“大師兄真是個老古董,還不許我們喝酒。”

申珏喝了一口酸梅汁,才輕聲說:“酒這東西的确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喝也好。”

小師妹見申珏不站在她這邊,哎了一聲,只能眼熱地盯着千松的杯子。

飯後,桑星河跟申珏一起散步回去,如今天氣涼爽,夜裏是最舒服的。星辰密布,空氣清雅,桑星河本來就有了醉意,被這風一吹更醉了,走起路都有些東倒西歪。申珏見他走路的模樣,不由提醒道,“你別摔了。”

桑星河偏頭對申珏笑了一下,“沒事,不會摔的。”

話剛落,他就見到桑星河身體一晃,直接摔倒在地。

這一倒就沒起來。

申珏連忙蹲下身查看桑星河的情況,“桑星河?”他費力地把人翻了過來,發現桑星河頭好像被石頭磕了一下,雖然沒出血,但有些破皮,而此時人眼睛緊閉,不知是昏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

申珏拍了拍桑星河的臉,沒反應,他又用力地掐了一下桑星河的人中,這回人醒了。

只是一醒,就用力地抓住了申珏的手。

桑星河眼神淩厲,不悅地看着眼前的人,聲音低沉,“你在做什麽?”

申珏愣了一下,才說:“你剛剛摔暈過去了,我想掐你人中,把你弄醒。”

桑星河呵了一聲,丢開了申珏的手,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冷漠地看着申珏,“你用這麽大的力氣,我還以為你要殺了我,原來是救我啊。”

申珏看着說話如此刻薄的桑星河,眉心微蹙,眼前這個人似乎又變成了桑星河剛醒的樣子。

太奇怪了。

他想了想,想先離開眼前看上去明顯危險許多的桑星河,去叫小師妹和千松,“你剛剛磕到頭了,我去請大夫幫你瞧一瞧吧。”

可是申珏還沒跑幾步,就被身後的人捉住了。桑星河抓着申珏的手臂,把人往旁邊的假山拖去,話依舊難聽,“叫什麽大夫,你給我渡點內力就可以了。”

申珏聞言立刻掙紮了起來,可他打不過桑星河,幾下就被制服了,甚至手還被自己的腰帶綁住了。

“桑星河,你瘋了嗎?”申珏氣得臉都紅了。

桑星河飛快地解自己的腰帶,非常不要臉地說:“對,我就是瘋了,只有你能治好我的瘋病。”

“混蛋……你……不要……”

“我就要。”

……

不對,怎麽想都不對,比起上一次,這次申珏更清楚感覺到眼前的人似乎變了,只是摔了一跤,再睜開眼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種情況申珏曾聽聞過,練功練到走火入魔的時候,一個人身體裏便會出現兩個人格,可桑星河看上去并沒有走火入魔,那是為何?

這裏是幻境,有些事情的确會不按常理出牌,可是桑星河不至于性情大變吧?而且是在兩個極端變來變去?

桑星河美眸微眯,見人出神,有些不樂,忍不住上前狠狠地咬了申珏耳垂一口,再咬牙切齒地說:“這個時候你還可以想別的事情,真是能耐啊。”

申珏疼得擰了下眉,他偏過頭看着離他極近的桑星河,目光複雜,“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桑星河。”

而對方聽到這話,卻冷笑了一聲,“你憑什麽說我不是桑星河,我就是桑星河,我擁有桑星河的記憶,擁有他的武功,擁有他的身體,我不是桑星河誰是桑星河?”他說到這裏,突然用了下力,見人輕吸了一口氣,愉悅一笑。

他微微低下頭,低沉的男聲裏帶着一絲啞意,“你就把我當桑星河的心魔看也不妨,我只不過是做了他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罷了。”

心魔?有這樣的心魔嗎?淫.魔還差不多。

申珏最後是被抱回去的,人事不知,再醒來便是翌日中午。他一睜開眼就感覺到身上的疼痛,背疼不說,更難堪的是另外一個位置的疼。桑星河昨夜逼着他在假山裏求饒,還讓他叫好哥哥,申珏不肯,桑星河就臉色頓變,跟十年沒見過肉似的,差點把他生吞活剝了,饒是申珏也撐不下下去,最後還是丢人地哭着喊了桑星河好幾聲好哥哥。

回想起昨夜的一切,申珏臉就變得特別難看。

而此時,房門從外面被推開。

申珏立刻轉過頭去看,就看到桑星河端着一碗粥進來的。

桑星河先放下粥就轉頭看向床上,見到人醒了,就說:“醒了就過來吃點東西吧。”

申珏警惕地看着對方,片刻後,才說:“你是心魔?”

桑星河臉上本是挂着溫和的笑容,聞言,笑容漸收,他似乎不想裝了,語氣也冷了下去,“過來喝粥。”

申珏不動。

桑星河等了一會,便沒了耐心,他大步走到床邊,冷眼看着床上的人,“我再跟你說最後一句,起來喝粥,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落,他就看到床上的人扭開了臉,他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聽到申珏很小聲地說了一句,“渾身疼,起不來。”

桑星河沉默了一瞬,便在床邊坐下,他把手放到申珏的被子上,“昨夜就給你上了藥,還疼?怎麽那麽嬌氣?”

這話像個爆竹,把床上人的情緒引爆了。

申珏拿過旁邊的枕頭,就狠狠地砸在了桑星河的臉上,聲色厲荏,“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桑星河被一砸,還未能說話,就看到砸人的人先委屈上了。申珏眼圈泛紅,怒視着他,那雙藍眸本就生得漂亮,現在眼裏燃着怒火,看上去倒更漂亮了。

桑星河抱着枕頭,看着這樣的申珏,眼神莫名虛了幾分,他微微撇開臉,有些無力地辯解道:“我不知道上完藥還會疼……都是那藥不行,你別生氣。”

說完,他自己又覺得不對,他為什麽要對申珏低聲下氣?

所以桑星河又提起一口氣,扭過頭準備繼續跟申珏吵架,這回嘴是張開了,不過很快又閉上了,因為對方哭了。

天羅體真是上天的寶物,哭起來不僅不難看,還特別漂亮,讓人看了只想趕緊把這寶物抱進懷裏,溫聲細語哄了哄,若能舔掉對方臉上的淚珠就更好了。

桑星河沉默許久,還是倒戈卸甲了,“行啦行啦,是我過分了,手也疼?我喂你喝粥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桑星河: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我也不敢問。

最近準備把兩章合在一起更了,這個月我想挑戰每天更六千,挑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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