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當好久沒再聯系 “咱倆過分的是誰?”……

第3章 當好久沒再聯系 “咱倆過分的是誰?”……

Blame:3.

懷裏的玫瑰随風散發着清淡馥郁,童雲千悄然收緊雙手,禁不住多看兩眼身邊的人。

偷偷回崇京參展,她沒通知任何以前的朋友,只想悄悄回來,做完展覽再悄悄離開。

沒想到回來沒幾天,直接撞上了她最不想碰見的兩個人。

邵臨和邵賀新這對兄弟。

但真的見到邵賀新,她沒有想象中抵觸,反而有些感慨。

這個她從小仰慕到二十歲的人仍然有着經年不變的明朗,四年不見,他仍然溫潤赤誠,倜傥自信,不染半分商人的銅臭油滑。

豆蔻稚嫩時,邵賀新曾是她無數次寫在日記本裏的名字。

童雲千也本以為自己的伴侶會是他這樣的男生,并妄想着能靠他再近一些,再被他關注一些。

直到二十歲那年他的哥哥邵臨闖進她的世界,一切亂得一塌糊塗……

“這些年你都在哪裏?聽說你出國了,讀的哪所學校?”

“我跟很多人打聽過你,但都沒有你的消息。”

邵賀新的嗓音切斷她的出神。

童雲千擡眼,又被面前男人過于深刻的眸色弄得有些無措,讪笑:“當時教授給了推薦信,去英國了。”

“在Bournemouth讀完了研究生就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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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嗎?聽說他們的動畫傳媒專業很強。”邵賀新抄兜,後背弓動,幾分少年感從青年身體裏流露,笑着問:“我記得那是座海濱城市,學校靠海,景色是不是很美?”

“以後如果有機會,帶我回Bournemouth拍一拍沙灘怎麽樣?”

童雲千笑意淺淡,沒說什麽。

察覺到她興致缺缺,邵賀新摸了摸鼻梁,低頭,幹笑了半聲:“對不起,你肯定覺得很突然。”

“昨晚上看到你的視頻和公衆號了。”

“想過你可能不想見我,畢竟當年鬧得那麽……”

童雲千看他這麽愧疚,像以前那樣叫了他一聲:“賀新哥。”

邵賀新略有怔忡,擡眼。

“不要這麽說,”她驚人的美貌在笑起來的時候抵達頂峰,明眸善睐,讓人挪不開眼。

“事情該過去的過去,”童雲千安慰他:“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不會變的。”

她的話無疑是特赦令,邵賀新眼梢松開,目光深邃。

“還記得我說過嗎?走去哪兒記得告訴我,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別再消失這麽久了,好不好。”

童雲千眸色晃動,低頭幹澀地笑了兩聲。

看着這個蛻變得落落大方的鄰家妹妹,當年的事反複沖撞他的好奇心,到嘴邊的那句“你見過他了嗎”經過多番猶豫,說出口的時候又改了改:“你回來這麽久,除我以外……”

“見過其他人嗎?”

即使他沒有點破,但這句話落在童雲千耳朵裏還是清晰又直白地直指某個人。

包着玫瑰的紙被她攥得咯吱作響。

童雲千餘光往展廳裏看。

那個人此刻就站在一牆之內。

但是。

她擡頭,堂而皇之說:“沒有。”

…………

時隔四年重逢,邵賀新情緒滿漲,熱情邀請她晚上一起吃飯,不過她婉拒了。

但這人絲毫不失落,留下她現在的微信等她有空再約。

童雲千返回展廳裏的時候,邵臨和博物館的張老師已經不在了。

她就站在外面和邵賀新說話,甚至沒留意到什麽時候有人離開。

他突然出現,又說走就走。

情緒被邵臨弄得亂七八糟,童雲千獨自站在他停留過的展廳裏,心跳還在忽上忽下。

據師兄說,等到展覽正式開放的第一天,這兩位還會再帶着媒體到場。

也就是說。

如果不刻意避開,她過不了幾天就要再見這個人。

一回想到剛剛他看自己的漠然眼神,童雲千垂眸蹙眉,揪住胸口的衣服使勁錘了錘。

怎麽這麽悶,沒出息,不許再悶了……

思緒投入回工作裏,時間過得飛快。

她紮在展廳裏檢查所有文物的動畫視頻,做最後的設備确認,一眨眼玻璃外的天就黑了。

她結束工作收拾好東西,背着碩大的托特包走到門口,路過師兄的文創咖啡區,被他叫住。

“哎師妹,你等我會兒,一塊走請你燒烤。”他穿着圍裙蹲在儲物櫃前忙着。

童雲千擺手,“不了師哥,改天吧,我今天有點累了,想回去趕緊睡一覺。”

“行啊,那,我送你……”他急着要摘圍裙。

她搖頭微笑:“算啦,我家那麽近,你趕緊忙吧,明早見。”

說完背着包轉身就走了。

鄭師兄一路目送,撓了撓頭,看着腳下這堆沒幹完的活,嘆氣遺憾。

…………

她就是為了這個展覽回來的,所以一開始找短租房子幹脆就選藝術區附近的小區。

最後找到一處稍微有些距離但是租金很合适的一居室,步行三四個街口就到了。

每天上下班來回她走出了巧勁,中間穿過幾條小巷,距離能銳減三分之一。

傍晚天昏了下去,都市中心區并不是随處燈火通明,這些被保留下來的民居條巷多數都缺少治理,路燈也不如大道上那麽充足。

昨天剛下了雨,巷子裏路不平,随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泥水。

巷子裏寂靜狹窄,腳步聲清晰可聞。

一開始童雲千并沒有留意到中途加在身後的腳步聲,但随着那串腳步越來越緊促,越來越接近她。

童雲千對危險的潛意識響了鈴。

她步行途中稍稍偏頭,用餘光确定了身後的那抹陌生的身影。

第六感告訴她,那人就是沖自己來的。

一個瘦矮的男人,正緊緊地盯着她。

童雲千後背發毛,渾身都冷了一度,加快腳步。

走過某個單元門時,她從塑料筐順手抄起一個綠色啤酒瓶。

兩人的腳步聲在巷子裏暗潮追逐。

那人沒忍住開口,嗓音森冷:“美女,美女你等等……我等你一整天了……美女……”

她吓得眼角都熱了,喘息加快,小跑起來。

身後人追得越來越近,越來越快。

腳步聲幾乎要踩在她後背上了。

她的影子被身後人籠罩的瞬間,童雲千猛地站住,用力揮動手裏的啤酒瓶往電線杆上砸去——

“嘭嚓!”清脆地破裂聲響起。

“別過來!!”童雲千舉着被砸出尖刺的啤酒瓶往身後打去。

她的腕子被對方一手握住,腰肢被圈住一把拽過去——

對方強悍的力度令童雲千恐懼,吓得喊出聲,瘋狂掙紮起來。

“別碰我!放開我!!我報警了!我報警!!”

下一刻,頭頂飄起熟悉的嗓音。

“幾年過去,光長嗓門兒不長力氣啊?”

童雲千倏地睜開雙眼,被頭頂路燈刺眼的同時,對上了邵臨的眼睛。

他身上還是白天那套西裝,沒穿外套,黑襯衫解了好幾顆扣子,露出鎖骨。

寬肩窄腰,濃黑的眉眼。

壓制感十足的男性荷爾蒙。

她兩個手腕被他一只手握着,邵臨剛才順勢一拽,她幾乎就要撲進他懷裏。

童雲千跑亂了頭發,眼睫濕着,再加上害怕恐慌的神色,此刻像一個搖搖欲墜的白瓷罐,單薄得可憐。

看到他的瞬間,驚駭的心竟立刻踏實了下去。

她下唇開始止不住地抖,手裏死死握着的啤酒瓶也跟着顫。

聲細如蚊,摻着倔強:“放,放開我……”

邵臨沒依她,而是用另一手掰開她的雙手,搶走那帶刺的碎酒瓶。

他掂了掂酒瓶,哼笑:“以前教你那麽多,就學會這一招兒?”

童雲千緊抿嘴唇,心尖跟着他的話一浪一浪地抖。

他揮臂,酒瓶被“咣當”扔得遠遠的。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眼鏡小哥帶着兩個保镖拖着剛才尾随童雲千的矮瘦男人走來。

助理擦了擦額頭的汗,跑得有點喘,“邵總,人怎麽處理。”

童雲千餘光瞥去,那個尾随男被拖着,臉上紅了一大塊,已經挨了一拳,人現在不太清醒。

不難想象方才他所經歷的暴力畫面。

邵臨一手控着還在亂扭的女人,乜過去一眼。

“我是警察還是你是警察?”

助理早就習慣了他不說人話的性格,點頭:“都不是,我們這就把他交給警察。”

說完帶着保镖,扯着尾随男迅速離開現場。

“邵臨……”童雲千後悔自己沒多鍛煉,不然也不能半點都拗不過這人的力氣,只能警告地喊他:“邵臨!”

殊不知這兩聲落地,邵臨回過頭,眉峰卻挑了起來。

恢複平靜的小巷裏,昏黃的路燈照着男女糾纏的身影。

“嗯?”邵臨漆黑的鳳眼染着嘲笑,握着她的雙腕,像耍小貓似的晃她,“還記得我叫什麽呢。”

童雲千眼睛紅了,胸口起伏愠氣。

當年撕心裂肺,分手的話撂得那麽幹脆,她就沒想過還會有今天。

以至于邵臨用這種絲毫不作任何過渡的方式制造這種面對面的摩擦。

用這樣游刃有餘的眼神打量她,說這種吊兒郎當的混賬話。

她無比的別扭,撕扯,委屈,生氣。

“你過分了。”她鼻音泛起。

盯着童雲千洇紅的眼睑,邵臨放蕩的神色一點點消去,握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推。

把人直接抵到後面的白牆上。

後背撞上牆面,童雲千咳嗽出一聲。

下一刻,她的下颌倏地被面前的男人握住。

童雲千悶哼一聲,吃疼,目光發怒。

他的手很大,一下就能把她下巴連帶着颌骨全都捏住。

“童雲千。”他冷着表情,一手掰過她的臉,緊盯她左耳後的這塊地方。

白皙的皮膚上隐約有些傷痕。

是文身被洗掉的痕跡。

曾經纏綿時,他親手為她紋上那串英文,此刻消失得幹幹淨淨。

她就這麽狠,狠到那麽怕疼也要把他留的文身洗幹淨。

邵臨的腮頰慢慢繃硬,特想笑。

他正對她氣惱的目光,反問。

“咱倆過分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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