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忘記我還愛你 “我只是要一個童雲千

第48章 忘記我還愛你 “我只是要一個童雲千。……

Rainy:48.

啤酒在易拉罐裏滋滋冒泡, 像是在為他眼裏沸騰的占有欲配樂。

童雲千目不轉睛看着他,忽然感到一股天旋地轉。

因為對酒的應激反應,所以哪怕成年了她也沒有像朋友們那樣放肆嘗過酒的滋味, 也不知道醉酒那種或難受或飄飄欲仙的感覺是什麽。

但此刻因為他以吻渡來的酒香,她好像朦朦胧胧品味到了那種感受。

眼眶發脹,頭腦發暈,感知都被麻醉, 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她望着他黑又亮的眼睛,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醉得是酒還是人。

童雲千緊緊抓着他的手臂穩住平衡, 咕哝:“嗯……我好像有點醉。”

“有點暈。”

邵臨輕哂,壓根不信,單手捏住她的臉蛋晃了晃:“剛才還跟我又蹦又跳地搶酒推理,一分鐘不到你跟我說醉了?”

“唔。”她被捏着,拍打他的大手皺眉控訴:“喔沒騙泥……”

他聽她這話都說不明白的樣,玩心突起, 捏着她的雙頰揉來揉去, “還挺好玩兒,再說一遍我聽聽。”

童雲千盯着他玩自己臉的悠哉表情,不禁與白天他冷眼看她的那一幕作對比。

想不到這個人變臉能變得這麽快。

回想他舅舅說過的話, 所以其實看上去最不好哄的人, 送個被子遞個水就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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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握着他的手腕, 眼神忽閃, “邵臨, 你不讨厭我了嗎?”

邵臨惬意的目光停滞,挪回來對上她的眼睛,斂去笑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了句。

“說對不起。”

童雲千不明白, 乖乖照說:“對不起。”

“嗯。”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彎腰埋頭靠在她脖頸,“原諒你了。”

她明白過來,耳朵飛上烘烘的熱,偏開頭躲:“你,別這樣抱。”

“好癢。”

邵臨額頭靠着她肩膀,閉眼嘆息:“你用的什麽香水?”

催眠安神效果這麽好。

“我有輕微的過敏性鼻炎。”她推他卻推不動,用力的時候說:“所以不用香水……你能不能先起來你好重!”

他環着她的腰,依依不舍地睜開眼,舊賬新算:“行啊,那就談談。”

“剛才還沒說完呢,”他一字一頓:“名,分。”

“不說清楚以後真不管你了。”

童雲千本就有兩分醉,一逃避問題更顯得迷離:“那,你還是別管我了。”

“酒的問題,我自己回頭再試一次找線索。”

說完她想溜走,卻被他的強力一把扯回來。

“童雲千。”邵臨因為眉弓天生優越,一皺眉就顯得非常兇,“跟我談個戀愛有這麽費勁嗎?”

她內心動搖,偏開頭。

他扣着她的臉強行扭回來,低頭找準接吻的角度。

童雲千呼吸收緊,“你幹嘛?”

“繼續親。”他盯着他的嘴。

幾秒後,邵臨上擡視線,盯着她圓潤的眼睛,“你看,你不拒絕。”

“你會由着不喜歡的人三番五次親你麽?”

“我是因為,”童雲千這才意識到自己沒反應,急着找補:“醉了!很暈!”

他揉着她的嘴唇,用行動宣告這裏是他的私人領域。

“不拒絕,不主動,不給名分。”邵臨笑話她:“童雲千,合着你才是那個最渣的啊?”

她從沒被人用這個字評價過,一下都不知道該反駁什麽,眼睛瞪得像湯圓:“我?”

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醉的,她步子歪斜了一下,“我,真的有點站不穩了,要不等明天……”

她話沒說完,邵臨單薄圈着她的腰,直接把人提起來,放在廚臺上坐着。

雙腳的拖鞋啪嗒掉在地上,童雲千一下從仰視變成俯視,訝然噤聲。

“站不穩就坐着。”邵臨扣着她的手,“是你先湊到我面前的,今天一次性談明白了。”

童雲千垂眸,盯着他的臉沉默。

曾對初戀有過無數次的幻想,但她從沒想過,戀愛對象會是邵臨這個類型的男人。

抛開他不讨喜的脾性,他始終是首富邵家的長子,是常青藤畢業且在自己的領域大展身手的人。

而她呢?

家庭差距就不說了,本就是孤兒,僅僅是會畫一點東西,自己也沒賺過錢,帶着一身的毛病,斷片失憶的過去,随時可能會崩壞的精神狀态,一旦失了智,首先傷到的就是身邊的人。

她曲動手指,恂恂問:“邵臨,你為什麽喜歡我?”

“我有什麽值得你這麽執着?”

邵臨看到她眼底的卑怯,反問:“那你為什麽喜歡邵賀新?”

童雲千怔了下,誠實描述:“他……從來不會看不起我,很溫柔,很聰明,也很照顧我。”

“所以我喜歡他。”

“我和你不一樣。”他捏着她的腰,“我看上你沒有道理。”

“就因為你是童雲千而已。”

她的心跳狠狠地掉了一拍。

“而且,我的,跟你對他的喜歡也不一樣。”邵臨靠近,用身體分開她的雙腿,強勢跻身到她面前。

她的腿勾在他身子兩側,因為姿勢的特殊,男女之間的暧昧驟然蕩起。

童雲千呼吸發熱,單手抵住他的肩膀。

“我的喜歡是。”

“看你第一眼。”邵臨附在她耳畔,用最冷靜的眼神說最色氣的話:“就想跟你幹男女之間那點事兒。”

唰的一下,她的臉紅透了。

什,什麽啊……

他勾唇,教她:“得有這個勁兒才叫談戀愛啊,妹妹。”

童雲千快臊暈過去,耳朵都冒熱氣似的。

“你這,這不叫喜歡,這叫耍流氓。”

邵臨把她推搡的手并到一起握住,以擁抱的姿勢俯身,再度靠在她頸側。

“你在怕什麽?”

她看着趴在自己懷裏的男人,好像看見一頭賴着主人撒嬌的兇狠猛獸。

黑漆漆的,一耍起賴根本招架不住。

童雲千雙睫微顫,揪着他衣服:“……”

邵臨半合着眼,嘆氣,像哄勸更像引誘。

“給個正當名分,不管是酒的問題還是別的你想知道的東西,我都陪你找。”

他用鼻尖蹭着她的鎖骨,親昵信賴。

“我說到做到。”

“男朋友。”邵臨直接挑明,補了一句:“或者你想直接結婚也不是不行。”

童雲千羞憤:“邵臨!”擡手又要賞他巴掌。

這次邵臨穩穩地攔截了她要揍人的手,偏過去臉給她看,故作可憐。

“別打了,臉都被你抽腫了。”

雖然她每次抽他都沒用上真力氣,但打的次數多了,月光一掃……他臉上還是留下了淺淡的指痕。

童雲千沒打過人,也沒把人打成這樣過,內疚又不服:“是你強吻耍流氓,我只打你這幾下都算,算便宜你了。”

邵臨握着她的手,笑着歪頭,用鼻梁蹭她的手指,“對,便宜我了。”

他握着她兩只手在掌中揉搓,難得溫和的眉眼染上獨特的魅力。

“所以答案呢,趕緊的。”

“給個話。”

童雲千此刻心跳很快,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嗫喏雙唇正要說——

樓梯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意識到有人下來了,想趕快做出反應躲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童雲千偏頭,看到站在距離他們幾米之外,剛下樓的童習真。

顯然,對方是更驚愕的那個。

打了半宿游戲有點餓,她想下來拿點零食點心,結果一下樓,就看到這一幕。

她姐整個被抱着坐在廚臺上,那個邵臨撐在她面前,彎着腰,距離近到馬上就能親上的程度。

不,這兩個人的姿勢分明就是正要打算親嘴吧!?

客廳陷入短暫的安靜。

三人六目相對。

童雲千率先動起來,想跳下廚臺,紅着臉推面前一動不動的男人,小聲催促:“你,你先走開啊,我怎麽下去……”

邵臨倒一臉“我沒什麽可藏掖”的表情,還巴不得她妹多看會兒,更不動了。

他快一米九的個子,肩寬腰硬的,童雲千當然難以撼動。

兩人一拉扯起來,在童習真眼裏更暧昧更那個了,在她眼裏,這簡直跟直接撞上兩人限制級畫面沒區別。

她後退一步,尴尬地要命:“呃,我,那個,路過……”

外加上邵臨看她的那眼神也太他大爺的恐怖了,童習真抱頭鼠竄:“你們繼續,這兒太黑了我真的啥也沒看到!”

說完一溜煙跑回樓上。邵臨臉皮厚了二十多年,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但是被妹妹撞到和男人調情的童雲千算是徹底坐不住了。

她紅着臉一腳用力踹在他腹肌上,趁着邵臨往後趔趄的功夫從廚臺跳下去,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赤着腳往樓上逃去。

邵臨捂着被她踹過的腹肌,流連觸感似的用手指摸了下,擡眼看了眼樓上。

又給她跑了。

…………

或許是跟邵臨的那場拉扯太過消耗心力,童雲千逃回房間以後窩在床裏沒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因為和他接吻,間接吃到了一些酒氣,她做的一整個夢裏都被酒味環繞着。

但夢裏的酒味,跟邵臨身上的那種醇香清冽截然相反。

酒精經過不同人的身體散發出去的味道是不一樣的,在身強力壯的年輕人身上散發的就是醇香,而她夢裏的那股味道,濃厚,粘稠,令人窒息。

開了瓶的酒,香氣會迅速蔓延到整個閉塞空間。

她一直忍受着這樣的味道睡着,直到忍無可忍,皺着鼻子,睜開了眼。

可一睜眼,她卻陷在夢境的畫面裏。

又是那間沒有光的屋子,門被緊緊鎖着,窗簾蓋住了窗外所有光線。

她被禁锢在牆角,沒人綁她,也沒有物品阻礙前路,可她就是無法動彈,一次次被夢裏不同的可怕東西驚擾。

有時候是源源不斷的髒血,有時候是蟒蛇臭蟲,有時候是不知道什麽人的摔砸吼叫,尖銳恐怖。

聽到那樣的尖叫聲,童雲千吓得捂住耳朵,“沒事……沒事……”

是做夢而已,醒了就好了。

“你個臭娘們!我非活剝了你!”門外的人嘶吼,下一秒門板嘭的一聲巨響被什麽劇烈撞擊。

童雲千吓得眼淚連串掉,只想趕快醒來,在某個瞬間,又真的怕這一切不是夢。

常年被相同的噩夢場景所籠罩,她有時真的覺得似夢非夢。

分不清到底哪一邊才是現實世界。

童雲千抱着自己抽泣,一向習慣了自己捱着所有恐懼的她,第一次希望邵臨能闖入夢裏,把她救出去。

如果他真的能進到她的夢,以他的強大,一定能救她的。

就在她正以邵臨的形象來緩解對噩夢的恐懼時,一陣濡濕漫到她腳下。

有什麽一滴滴地從頂部垂落在地板上。

童雲千觸碰地板上的水,擡手一看,指腹一片鮮紅。

是血。

是……血。

她緩緩擡頭,看到房間上空吊死着一個穿白色長裙的女人。

童雲千瞳孔猛放,尖叫:“啊!!!”

猛地驚醒,她從床上彈起來。

噩夢散去,眼前是邵敬之先生的別墅的卧室。

童雲千哭得崩潰,用被子死死圍住顫抖的身體,不敢有半點皮膚裸露在空氣中,第一次被夢吓成這樣。

她病态顫抖着,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半晌,不由自主地喃喃出某個名字。

是半個月前,馬背上坐在自己身後打電話的邵臨吐出的那個名字。

念出那個姓名之後,童雲千自己都愣了一下。

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她怎麽會記得這麽清楚?

難道是因為……邵臨打電話的時候說那個人很可能是個已經過世的女性,她才會夢到剛剛那個畫面從而吓自己嗎?

她無從論證,只能找機會去問邵臨試試看。

童雲千抱着自己,一味地重複那個名字,嘴型翕動着,無聲記憶着。

【趙汐,趙汐……】

…………

然而邵臨哪怕跟着舅舅來了廈城也一直在忙,第二天沒能等某個落荒而逃不給答複的人起床就跟着助理出了門。

一忙就是一整天,等再有時間歇氣,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電梯上行,邵臨看了眼表,對旁邊的臨時助理說:“你下班吧,把文件掃描完給邵董的秘書對接就行了。”

因為考慮到趙姿單身帶着一個小丫頭,他就沒讓她跟着自己到外地。

眼前這個臨時助理是邵敬之安排的。

“好的,您一會兒什麽安排,需要我為您提前準備司機嗎?”助理問。

“邵董今天在源彙溫泉那邊談生意,我吃完飯過去找他。”他說。

助理點頭,下電梯後和邵臨分開。

邵臨拐進餐廳,找了個靠窗能俯瞰城景的角落位置。

這家頂層中餐廳看着還行,沒吃東西,光是環境和風景就值這個價格。

沒談過戀愛,更沒想法子哄過女孩。

但此刻坐在這兒,他覺得可以回頭帶某個呆瓜再吃一次。

她估計會喜歡這兒的夜景。

服務生為他定制了今天的晚飯餐品,給他倒了檸檬水後不再打擾。

邵臨仰窩在餐椅裏閉目養神,很淺地假寐一會兒。

與他料想的沒錯,童雲千是他的解藥。

昨晚簡單相處了那麽一會兒,回了屋他睡得格外舒服,差點耽誤了第二天的行程。

這是他半個月以來睡過的最好的一次。

邵臨眯開眼,睨着窗外,任由自己的貪欲在飽脹。

他在想。

如果她就躺在他身邊,感覺會不會更好?

又合了眼,邵臨自顧自想象童雲千熟睡時的模樣。

她穿着暖色睡衣,眉眼舒展,發絲柔軟,整個人團着像貓似的靠在他身邊睡着的畫面生動地浮現腦海。

這時,他感知着有股風筆直又迅速地逼近自己。

邵臨睜眼,差點沒反應過來要挨上邵賀新的這一拳。

他眼疾手快,躲過去後迅速抓住對方的手腕。

兩兄弟力氣都很足,愣是在半空對峙得不分上下。

邵臨蹙眉,“你瘋了是麽。”

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廈城的邵賀新滿眼憤怒,破口質問:“瘋了的是你才對!你到底對雲千做什麽了!?”

餐廳有人注意到他們的争吵,有些不安。

邵臨腮頰繃了繃,甩開他的手腕,“坐飛機飛過來找架打是吧?”

邵賀新不依不饒,被甩開以後又上前,一把薅住兄長的衣領,語氣壓着愠怒。

“我查了酒店的監控,生日那天,她在你房間。”

那天馬場邵臨說到一半被童雲千紅着眼打斷的話,他一直耿耿于懷,正好那家酒店的老板和他母親關系不錯,他借關系到監控室親自查看了走廊的記錄。

那天晚上他一直沒找到雲千,結果人竟然在他的房間。

而且,雲千是早于他進去的,也就是說……他進了邵臨房間,和他說話的時候,自己尋找的女孩就在對方的卧室裏。

雲千……在他卧室裏……那麽久的時間。

再加上那天童雲千生怕邵臨洩密,慌亂委屈的表情。

邵賀新根本不敢遐想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他揪着對方領子的手抖動,“你到底……到底對她做什麽了?”

邵臨雙手抄兜,任由他這麽揪着,下巴擡着,傲慢又得意:“與你無關。”

“不管發生什麽。”他強調,“都是我三番五次詢問,而她沒有拒絕的結果。”

“你個混蛋!”邵賀新瞬間就誤會到了某個最嚴重的情況,揮拳就要揍,“你敢對她……!”

兩兄弟在餐廳當中扭打在一起。

餐廳服務生們圍在四周都不知道該怎麽勸。

“全世界最沒資格揍我的人就他媽是你。”邵臨格擋他這一拳,眯起眼,“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有沒有該對我交代的事兒?”

邵賀新被憤怒沖昏了頭,早就聽不進去他說的,一味地進攻,往日的得體和溫柔全都不見蹤影。

“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是最信你人品的人!結果你對她下手?你還是人嗎!!”

邵臨覺得諷刺,拽着他的襯衫,連紐扣都一并扯落。

“我只是搶你的人。”他心冷得想笑:“你連我的命都要。”

“邵賀新,咱倆誰是王八蛋?”邵賀新一愣,動作停住試圖确認:“你說什麽?”

“你到底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

瞧見他這副裝傻的樣子就生煩,邵臨推開他,拿出手機打開一個文件夾,無情甩在他身上。

邵臨衣衫被扯亂,加上陰鸷的眉眼,令路人毛骨悚然。

像暴走前的法外暴徒,戲劇裏的致命角色。

他眯着眼笑。

“你知道這幾年找我茬的人,都什麽下場嗎?”

邵臨冷下了臉,嗓音更低。

“我只是要你一個童雲千。”

“已經夠給你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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