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蘇暮雨的身世

蘇暮雨的身世

隊伍停了下來，亦瑤上了侯爺的馬車，本來因為司空長風的到來，這一馬車已經坐不下了，又因為她也要坐，所以那個美劍少年，王廚和養馬老人都去了隔壁馬車。這裏除了百裏洛陳和蘇媛，就只剩下百裏東君和司空長風，還有剛上來的亦瑤。

亦瑤剛一上馬車，就看見百裏東君和司空長風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手裏還不停的寫寫畫畫。

“幹什麽呢？”亦瑤問道。

“暗河裏面既然有你不想出手的人，那我們就需要一個新的幫手，我得請一尊大神出來。”說着看向蘇媛，“你很會做人皮面具是吧？”

蘇媛一愣，随後點了點頭。

百裏東君把手裏的畫像遞給了蘇媛，亦瑤和百裏洛陳都扭頭看了過去，三人沉默了，亦瑤更是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她沉吟半晌，“這是誰？”

百裏東君白她一眼，“天下第一，學堂李先生啊，這你都認不出來？”

亦瑤嘴角一扯，“真沒認出來。”

百裏洛陳看了那幅畫也是哭笑不得：“我見過的李先生也是雖已中年，卻是風流俊逸，令人神往的，你怎麽畫成了一個糟老頭子呢？”

百裏東君撓了撓頭：“本來就是個臭糟老頭子啊。”

馬車之外，忽然有一個聲音傳來。

“說誰是糟老頭子呢？”

恍若驚雷炸響。

“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就跟神仙似的，不提他時天南地北也找不到，提他的時候轉眼之間就能出現在你眼前？”百裏東君看向司空長風。

司空長風搖了搖頭，表示不贊同：“我覺得不是有些人，只是有個人。”

亦瑤輕笑。

兩人同時轉過頭，看着馬車之外，低頭道：“師父。”

一個穿着白衣，風朗俊逸的男子應聲推開了帷幕，一步踏了進來。

在蘇媛眼裏，整個馬車頓時蓬荜生輝。

雖然那配玉劍的少年已經算得上俊秀如玉了，但和踏進馬車的這個年輕人比，還是相形見绌了。若只說容貌，進來的那白衣男子也不見得要更加出色幾分，只是身上的那一股翩然仙氣和風流之氣，是玉劍少年遠遠都比不上的。

蕭若風自然也看見了這人，策馬行在了他們的馬車邊。

“我聽到有人說我是個糟老頭子？”白衣男子微微含笑，語氣溫和。

百裏東君尴尬地笑道：“南宮春水當然是翩翩佳公子，我說的是李長生呢，和師父你沒有關系的。”

南宮春水點了點頭，拍了拍百裏東君的肩膀，似乎是欣然接受了這個說法：“說得有幾分道理。”他一個側身，坐到了百裏洛陳的身邊。

亦瑤笑眯眯的看着他，微微颔首，“南宮先生。”

南宮春水看了她一眼，扭頭對着百裏洛陳大笑出聲，“侯爺啊侯爺，這一路有她在這裏，我真不需要走這一遭。不過是個天啓城，不過是個太安帝，你還搞不定？七禦史那七個孬種還真敢治你的罪？”

“當年他們能弄死葉兄，這一次要弄死我，豈不也是勢在必得。”百裏洛陳回道。

南宮春水冷笑道：“葉羽那小子，就是個愚忠的家夥。士為知己者死，可姓蕭的那個王八蛋，是他的知己者嗎？他為了所謂的忠誠，坦然赴死，還帶上了一家老小。當年他若是誓死不從，聽他手下的話，殺出天啓城，然後來乾東城找你合兵，然後擡手一揮，天下現在姓葉？姓百裏？反正不姓蕭。”

亦瑤也大笑出聲，拍了拍手，“先生說的真好，真妙啊。”

百裏東君和司空長風還有蘇媛聽得膽戰心驚，偏這姑奶奶還不嫌事大，更何況他小師兄就在外面呢，那可是蕭家的琅琊王，若是被他聽到了？那百裏洛陳這罪還沒到天啓城，不就可以直接治了？

但是南宮春水卻是輕輕敲了敲車窗，語氣随意：“外面蕭家那小王八蛋，你有沒有什麽意見？”

蕭若風輕輕咳嗽了一下：“先生在裏面說了什麽？我在外面聽不清。”

“真沒意思。”南宮春水不再搭理他，扭頭看着亦瑤，“還是你有意思。”

亦瑤笑眯眯的。

“不過，小姑娘，這一路可夠狠的啊，我怎麽瞅着你是不是在幫暗河啊？”南宮春水語氣平淡，可說出的話，卻讓馬車裏的人都一震。

百裏東君聞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亦瑤怎麽會幫暗河？

亦瑤也是一驚，李先生怎麽什麽都知道，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我沒有幫暗河，我幫的是蘇家，蘇暮雨和蘇昌河。”

“哦？那個叫蘇昌河的就不提了，那個執傘的是叫蘇暮雨吧。”

亦瑤點了點頭，“雨哥雖然身在暗河，但是是一個好人。”

“暗河裏還有好人？”這次開口的是百裏洛陳。

“唔......我是覺得，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的話，他應該也會拜入稷下學堂，如今名動天下的北離八公子該有他的一席之地吧，說不定先生你最優秀的弟子就不是外面那一位了。”亦瑤意味深長的說道。

在馬車外策馬的蕭若風輕笑，她就這麽欣賞那個蘇暮雨。不過之前亦瑤跟他提起那個叫蘇暮雨的身世，就連一向冷靜自持的琅琊王也驚掉了下巴。蘇暮雨竟然是已經覆滅的無劍城城主卓雨落的兒子，此等身份，倒真有可能拜入學堂，是他的師兄。

馬車裏的幾人也都一臉疑惑。

亦瑤看着幾人的臉色，嘴角上揚，終于也有李先生不知道的事了，想了想，側身扭頭到南宮春水和百裏洛陳身邊，在他們耳邊低語了幾句。

南宮春水和百裏洛陳對視一眼，也心神一震。

南宮春水想了想，“原來是他啊，這麽說來，還真有可能是我最優秀的弟子。”

亦瑤重重的點了點頭，因為雨哥是昔日無劍城的少城主，卓月安啊。

馬車裏的氣氛忽然沉默了下來。

亦瑤在心中沉吟，父親這一路都沒有傳信給她，想必父親已經猜到了太安帝的想法，侯爺此行進入天啓，應該能全身而退，只不過蕭若風......

她掀開車簾看了在外策馬的蕭若風一眼，嘆了口氣。她又不能真的提劍殺進宮，逼太安帝傳位，難搞。

南宮春水也在看着她，這小姑娘要怎麽破局。

反倒是百裏東君開口了，“師父，此去天啓城，我們問題不大吧。”

南宮春水聞言在心裏嘆了口氣，這臭小子要是有亦瑤一半的敏銳就好了，“大問題沒有，禦史臺麽，都是孬種，那些真真假假的證據，能治你的死罪，也能治你無罪，全看蕭家那王八蛋的想法。現在禦史臺比你們更頭疼呢，侯爺這是真正的燙手山芋了。”又繼續說道：“但是明面上問題不大，暗地裏卻難免殺機湧動，所以呀。”

“所以呀……”百裏東君和司空長風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南宮春水接下來想說什麽。

“所以我就來了啊。”南宮春水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折扇，輕輕敲了下百裏東君的腦袋。

随後亦瑤就見識到了什麽叫名家手筆，只見南宮春水把百裏東君方才畫的那些畫，嫌棄地全部撕的粉碎丢出了窗外，自己上手畫了長一張神似李先生的畫像，遞給了蘇媛。

亦瑤立即明白了李先生想做什麽，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