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

第 49 章

港都的白日總是喧嘩的，疾行而步履匆匆的人們穿行于十字路口。一輛庫裏南穿行于車流之中，到達港都XX機場。

遲雲伊：“喂？到機場了不。”

“到了。”

那邊的人應該是在快速走路，氣喘的有點急。

“行，小樽見。”

“好。”

陽景挂斷電話，找了個位置候機。

這是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陽景從巴黎飛日本，遲雲伊從港都飛日本，兩人在小樽相見。

路上堵車，她來的稍稍有些晚，沒坐一會兒就排隊候機，登機，找到自己的座位。

這次飛行時長長達十幾個小時，在飛機上的時間陽景沒浪費，從包裏掏出電腦開始修圖。

陽景如今24歲，和從前相比，變化不大。她瘦了，或許是因為工作搓磨的。但那雙水靈靈的葡萄眼一如往常。在巴黎待的久了，她不動的時候，身上多了幾分慵懶，松弛，與随性。

照片修完，時間尚早。長時間盯着電腦屏幕，這幾張圖修的她腦殼疼，眼睛也幹。但好在把下個季度的《virtue》雜志供稿任務完成了。

她關上電腦，跟空姐要了一條毛毯，阖眼睡覺。

她嗜睡，旁邊有人叫她，空姐來提醒她馬上到機場。陽景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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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目的地，陽景取完行李，幾經輾轉，抵達小樽的民宿酒店。

她到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小樽這邊路上的雪還沒化盡，路燈昏黃，小雪飄飄，天空深藍一片。她在外面多待了一會兒，拍了好幾張照片，還給某個女人打電話：“我到民宿了。”

遲雲伊一早就到了，這會兒正抱着iPad追劇，聽到外面的響動，趕忙從被窩出來，“哎呀，我去接你！”

“不用，我餓了，請遲雲伊女士立刻、馬上，帶我去吃飯。”

“好嘞！”

時間有些晚了，大多數地方八點多關門，幸好遲雲伊一早就預約了位置。

陽景點了一份拉面，半碗下肚，驅走了身上的寒意。她實在是餓壞了。

遲雲伊：“我現在真懷疑你是不是吃不起飯。”

“吃得起，”陽景抽空回複她，呼氣把面條吹涼，“還，攢了不少，錢。”陽景又吸溜一口面條，“哇，這面條太好吃了。”

繼續道：“我現在，給《virtue》的雜志長期供稿，人家聘用我做首席攝影師。我現在出息了，你就放心吧。明天出去玩，你等我給你拍照，到時候，亮瞎你的卡姿蘭大眼。”

“哈哈哈哈，快吃你的拉面吧，還跟我吹牛。”

遲雲伊這個時間點沒有化妝，她這張臉，典型的狐貍眼，鵝蛋臉，小翹鼻，各種風格的妝容都能hold住，不化妝顯清純，化了妝顯妖豔，身型也是頂頂的，既不單薄，又不過分豐腴，恰到好處的那種。是陽景特別喜歡的那一款。

她之前受教于一位柔光攝影屆大咖，陽景還拍攝了自己的代表作《池水河畔的少女》系列專題。自此，聲名大噪。

陽景作品的側重點逐漸轉向女性，關注她們在成長、愛情、事業等方面的心理變化，傳達女性的內心世界。

兩人吃完飯，雪下的更大了點，這個時間點，外面還有不少過路的行人。兩人在街頭逗留了一番，回到民宿，洗漱完，躺在被窩裏聊天。

說起新的一年，遲雲伊記起：“你之前跟我說，今年想去江都發展了？”

“對。我在江都買了房，年前已經裝修完成。這次出來，就不回巴黎了，直接回江都。”

“那阿姨答應嗎？”

“她沒意見，這是一早說好的，我現在，飯碗丢不了了，人也獨立了，她答應過，我做到這個程度就會讓我回去。”

“回去找那個聞佑荊？”

突然被說穿，陽景看向天花板，雙手枕在腦後，聲音越來越低，“還不知道能不能找着呢，都這麽多年了。”

先不說陽景爽了約，他們這麽多年沒有聯系，他變成了什麽樣，那份心意還剩多少，有沒有開啓下一段感情，她都不知道。

這些年，陽景越來越理解林瓊芳的一番苦心。她要她接住所有給到她的資源，快速成長，快速獨立——不管是人格上的，還是經濟上的。陽景做到了。她花了五年時間，全身心投入自己心心念念的領域，成為了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在追逐自己的這條路上，她不曾後悔過。陽景不是一個為了愛情就放棄光明前途的人。她喜歡聞佑荊，但她也愛自己。

事業上圓滿了，她終于可以慢下來，騰出時間，彌補自己曾經欠下的一份情意。

她心中有愧，有執念。

她還是想找到他。

即便曾經回去過，也找過。

即便沒找到。

遲雲伊唇瓣微微抿起，從身旁的愛馬仕包包裏掏出一張紙條，拿給陽景。

“這是你找的那個人的微信號。”

“？”

遲雲伊對她這幅表情很受用，傲嬌的像個小孔雀，“我是誰啊，我可是遲雲伊，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

“你、你怎麽拿到的？”陽景攤開紙條，下床去拿手機，又回到床上。

“這個人還挺厲害，前年拿了UFC的冠軍，去年衛冕，今年二月份還要參加衛冕賽。我早想跟你說來着，可你那個時候忙的連人都找不着，一說起這個我就生氣！你這個忙起來就不回消息的毛病能不能給老娘改一改！”

“回回都找不到你人！”

“我真想一掌拍掉你的小屁股！”

陽景趕緊插科打诨：“行行行，知道錯了，你趕緊的，繼續說。”

遲雲伊熄了火氣，回歸正題，“我畢竟人在國內，又是大網紅，他拿下金腰帶的消息傳回國，那可了不得了，媒體，熱度，流量，全都向他靠攏，我就去找他蹭熱度。後來我咂摸過來，這個人的名字跟你之前和我說過的那個人，發音一模一樣！這個人我見定了！”

“然後呢？”

遲雲伊一拍大腿！

“他不見我！”

陽景：“……”

說起這個她就來氣，盤腿坐好，拉着陽景說：“後來是項譽給了他一個商業代言，他才見我的！這男人掉錢眼裏了！”

陽景：“……”

“見了面，給我吓傻了，壯的跟個牛一樣，站起來能把那個門給堵得死死的，估摸着都快兩米了！雖然我沒見過活生生的牛，但是這人……萬一你倆将來那啥的時候，可得小心點，我怕你的小屁股受不了。”

陽景趕緊撲上去捂她嘴：“遲雲伊你這個嘴又開始給我搞huang！”

“哎呀，我就說說，過過嘴瘾嘛。你不知道，我結婚後家裏管得嚴，這種話沒地方說，”她壓低聲音，“也不敢說。”

“為什麽？”

她委屈：“因為我怕我的小屁股也受不了。”

陽景：“……”

遲雲伊拉拉陽景的衣袖，“我還沒說完，你要繼續聽不？”

“嗯，你繼續說。”

“我順便去采訪了他幾個問題，然後剛想和他拍個合照當封面，項譽那個孫子就把我帶走了。我心想，這可是我姐妹心心念念的男人啊，然後我就反抗，回去加了他的微信，但是一回家，這人就把我删了。”

“……”

“無所謂，我留了個心眼，把微信號抄下來了，這不就給你帶來了嘛。”

遲雲伊向陽景邀功，“快，快點誇我！”

“行，你真厲害。”

“不對！語氣不對，重新說！”

“……11真厲害，這麽困難的事情，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讓你給辦到了。”

遲雲伊聽到想聽的話，心滿意足地滾了。

陽景默念着那個微信號，打開手機，輸進去。

頁面蹦出來一個小狗頭像，仍就是那只翻白眼的二哈，和當年一模一樣。

連昵稱都沒有變。

陽景點了添加好友，一直都沒等到回複。

旁邊的遲雲伊早就呼呼睡着了。

她放下手機，想睡卻怎麽都睡不着。

腦海裏一直重複播放當年的種種，閉上眼就全都是在虞城生活過的那幾個月。

第二天早上，陽景暈暈沉沉地被遲雲伊拉起來化妝。

“快點起來，快起床啦！”

“唔，別吵，再吵打你。”

“嘿喲，能耐了你！”

陽景睜開一只眼睛，“遲雲伊大小姐，聽說你很會化妝。”

“那咋啦？”

“我躺着，你能化嗎？”

“……你就偷懶吧！懶死啦！”

遲雲伊找來毛巾，給她擦臉，護膚，把自己化妝包裏的東西攤在床上，然後雙腿跪在陽景身體兩側，拿着化妝用的刷子刷呀刷。

“瞧我給你慣的！”

“謝謝大小姐～辛苦大小姐～”

“閉嘴，煩死啦，塗口紅呢！”

“可我還沒刷牙。”

“再塗一遍不就完了。”

陽景乖乖撅起嘴唇讓她塗。

兩人去了小樽的冰激淩屋，童話十字路口，還去了LETAO，把所有的點心都給買了個遍。

陽景一早就想去藝術村逛逛，但是遲雲伊對藝術不怎麽感興趣，但還好有那麽多吃的陪着她，陽景看了一路，她吃了一路。

回到民宿，陽景問：“點心呢？”

“我吃了啊。”

“全造了啊？”

“嗯吶。”

“……膩害。”

“明天再去買嘛～”

陽景的手機響了，她點開微信，手機頁面蹦出來一個小紅點。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嘶——

通過了。

陽景點開他的朋友圈，幹幹淨淨，空空如也。

【WYJ：你好，哪位】

陽景一把扯過遲雲伊，把手機亮給她看：“我回什麽啊？”

“你就說你是陽景啊。”

“一上來這麽直白的嗎？”

遲雲伊一把搶過手機，替她回複：

【我是陽景】

【好久不見】

【找個地方見一面不～】

陽景心裏砰砰跳。

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沒等到對面發來消息，遲雲伊又發了一條消息。

陽景聽到一聲爆錘！

“嗎的！他又把我删了！”

“……”

陽景拿過手機一看。

這簡直不是她的說話風格。

要是有人突然加上她的微信，給她發這樣的信息……要她她也删。

性/騷擾啊這是！

陽景感覺，自己的面子，還未等見面，就已經掉了。

遲雲伊：“我是不是，闖禍了？”

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