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心動三十八秒

心動三十八秒

季明越如旋風般掠過他們眼前，聞初窮追不舍，攝影師緊随其後。

杜彬&歐洋：這倆人到底怎麽回事？！

兩人跑得飛快，特別是季明越東躲西藏，一溜煙沒影，攝影師竟然跟丢了。

攝影師：遇見他們是我職業生涯的最大挑戰。

飯後劇烈運動，聞初差點白吃了，趕緊剎車，扶牆喘氣。

季明越也一樣，在他兩步之外勻氣：“我說……就讓你再喊聲哥，至于追殺我三裏地嗎？”

聞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能……能、能一樣嗎！”

季明越居然趁機要求完成那件事，要他喊聲哥哥。

不是哥，而是哥哥。

屁的哥哥！

“哪不一樣，又沒有讓你喊我情哥哥。再說了，難道我不是你情哥哥？死嘴硬。”季明越平穩呼吸，過來拉聞初，“走了，找導演組。”

“誰嘴硬了，我沒承認，你算哪門子情哥哥？”

季明越直接亮出他們十指交握的手：“反正口嫌體直你占一樣，你說你占哪樣。”

聞初想起來掙紮了：“哎呀你放開我，男男受受不親，暧昧了。”

季明越扣緊了，任由聞初怎麽掙就是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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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初放棄，破罐破摔：“行吧，你愛牽就牽，我就當完成你的要求。算我完成了哦，不準再提更過分的事。”

“喂，到底誰要求誰啊？”季明越不滿地嘟哝着。然後環顧四周，發現這裏離夜市不遠，穿過小路就到了，索性帶聞初拐進去閑逛。

夜市小攤商品琳琅滿目，充滿當地的海島風情。

閑晃小半圈，聞初杵在海膽小夜燈前面走不動道，眼巴巴瞅他薛定谔的情哥哥。

季明越瘋狂暗示：你懂的.jpg

聞初裝不懂，擡腳就走：“哎呀我就看看，沒要求你什麽，走走走。”

季明越：“行行，你就跟我死裝，我看你跟我裝多久。也不知道你這麽硬的嘴，親起來軟不軟。”

聞初炸毛：“想得倒挺美，做夢去吧你！”

不買東西不吃飯，夜市的樂趣消失大半，他們拐回人少的小路，找導演組彙合。

今夜風大，一陣陣呼嘯而過，風中夾雜着海水的鹹味，仿佛也能聽到遠處的海浪聲。

兩人緩緩而行，季明越依然沒有松手。半晌，他嘆氣：“哎，怎麽比以前嘴硬，又不乖呢。”

聞初重重一哼：“因為以前的你不會耍我。”

季明越斜眼：“以前的你也不會罵我，也不會跟我叫板，只會追在我後面跑，特別地喜歡我。”他加重了“特別”的讀音。

“切，因為誰啊真是。”聞初眼刀剜過去，“還不是有人不守男德花心大蘿蔔到處撩。”

“打住，不準再冤枉我，我可是潔身自好，等你拆封呢。”季明越輕輕撞下聞初肩膀，“你看，現在還會給我扣帽子，倒打一耙。”

“抱一絲，以前的聞初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現在的我是鈕钴祿·聞初。”

“你跟哪個野男人杏花微雨上了，想回宮毒死我，再叫聲哥都不肯？”

聞初突然不爽，停下來甩甩他們相連的手：“這麽說你就是喜歡以前我的咯？”

空氣中飄浮的似乎不是海水鹹味，而是醋味了。

季明越又壓不住嘴角了，樂呵呵承認：“喜歡。”

切。

讨個沒趣，聞初不理他，兀自向前走。

季明越卻沒動，也沒放開手，仍保持交握的姿勢，開口：“現在的你我也喜歡。”他這才動了，從後面趕上，和聞初并肩。

“跟我打架的你、罵我的你、別扭嘴硬的你，我都很喜歡。”

這就是完整的聞初啊。

會在打架留有餘地；別人诋毀他時調轉炮火；嘴硬後乖乖聽他的話照辦。

聞初哪裏不乖，根本就是很乖，超級乖。

季明越側目，發現聞初臉紅得跟今晚吃的大蝦差不多了。

如果聞初今天戴了運動手表，此時大概會發出心率警報。

什麽這個你那個你的，季明越屁話真多！

手心漸漸沁出細密的汗珠，交握的地方灼熱不已，讓聞初想起那次60秒牽手。

如果那次沒有見面，他們會像現在這樣牽手壓馬路嗎？

好像不會。

但是聞初莫名又覺得，會。

無論如何，他和季明越總能走到這一步。

其實季明越早在前面等着他了，是他要不要前進的問題。

要嗎？

過往的失落感在心頭過了一遍，勉強讓聞初的心率回歸正常水平，咳嗽兩聲掩飾：“那當然了，不管什麽時候哥都是你仰望的男神，你不喜歡我還能喜歡誰。”

季明越忍笑：“嗯嗯。”

聞初話鋒一轉：“但你都不肯給我買小夜燈，根本沒有續火花的态度，先買兩個，看看誠意。”

季明越：“……算盤珠子崩我臉上了。”

“怎麽樣？你買不買？”

“誠意不在這上頭，誠意在我心裏。”

聞初無差別掃射：“呵，男人，全都鬼話連篇，滿嘴炮火車。”

季明越疑惑：“我是同性戀沒錯吧？”

聞初死亡射線。

小海燈最後說也啥沒買，為此聞初念叨了兩個晚上，涉及到燈的地方都瘋狂明示季明越。

季明越公事公辦：“別來那套啊，咱倆回程路費沒着落呢，萬一機票漲價就回不去了。”

聞初：“切切，小氣鬼。”

結果真讓他烏鴉嘴說中了，返程機票價格暴漲，費用嚴重告急。倆人研究半天，決定采用組合搭配：飛到臨近最便宜的城市，再轉幾站高鐵回家，費用勉強夠經濟艙和兩張二等座。

這樣一來，難免周車勞頓，情緒低迷。尤其剛下飛機坐大巴趕高鐵的途中，聞初聽見季明越對他說：“一會兒你先走，我坐下一班動車。”

聞初好奇：“為什麽？”

季明越只說：“實際費用不夠兩張二等座，動車便宜點。”

即然費用不夠，就一起訂動車票啊，幹嘛給他搞區別對待。

聞初皺眉刷新列車時刻表：“哼，前後差2個小時，下車我可不等你。”

季明越：“嗯，沒關系。”

莫名其妙，就這麽不想跟他一起走？

行程突然不一致讓聞初很不高興，剩下的車程沒理會季明越，到了高鐵站也沒跟他說半句話。

聞初臉色陰沉像是要吃人。檢票排隊前，季明越變魔術般掏出個小禮品盒：“本來想回家再給你看，但你不高興，就現在拿出來讨好你吧。”

“又搞什麽。”聞初懶懶接過盒子，打開，睜圓眼睛，

海膽小夜燈？！

“你不是沒……”聞初急急止住話頭，他知道季明越坐動車的原因了——車票差價38，小夜燈35。

聞初沒再說話。

“正好，檢票了，你先回家玩。”季明越沒有任何異樣，将盒子裝進他的奧特曼書包裏，拍拍發光，“去吧。”

廣播再次播報，聞初一步三回頭地去排隊了。

季明越微笑揮手。

聞初過了閘機，還在回頭，直到下電梯看不到任何事物。

送完聞初，季明越抻個懶腰，無比輕松。

應該把小祖宗哄好了吧。

動車只在時效上有點差別，晚三小時到家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素材拍攝已停止，季明越刷刷動态，處理零散的工作，很快檢票登車。

放好行李箱，季明越幫附近的老人婦女擡箱子，忙活完一圈，車廂內暫歸平靜。

車程有點長，一個人确實有點無聊，他發的表情包聞初也不回，便收起手機閉眼補覺。

片刻，車廂裏有陣輕微的騷動和拍照聲。

“你好，請問可以換個座位嗎。我們一起的。”

聞初？

季明越睜眼，詫異地看着對方。

聞初站在過道，咔咔朝對面的妹子放電。

聞初知道一般人不愛換座，他是給別人添麻煩了，幹脆摘了帽子口罩，厚臉皮試試刷臉。

情緒價值給到位，應該能好說話點吧。

妹子大約不追星，不認識聞初，但如此高顏值的帥哥找她搭話，忍不住臉紅心跳，甜甜地說：“你到哪裏呀？”

聞初：“帝都東。”

妹子笑得看不見眼睛：“真巧，我也是。”

聞初畢竟是愛豆，營業起來殺傷力極大，他斜斜倚在季明越椅背上，肆意慵懶，展露完美微笑：“我們真有緣。”

妹子捂嘴直樂。

對面是小情侶一同乘車，她男朋友見自己女朋友眼睛都直了，很不爽，插入對話：“我們不換。”

“沒關系，打擾了。”

聞初不勉強，推着行李箱原路返回，季明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怎麽沒上車？”

對面妹子暗暗驚呼：哇哦。

對季明越，聞初可沒那麽好的臉色：“瞧你說的，我不是在車上麽。”

季明越定定看着他。

“改簽嘛，誰不會。”聞初不自在地甩開對方的手，去推行李箱。

季明越阻止他：“哎，你別來回折騰了，行李箱放我這邊。”說着起身，擡箱子找個空檔塞進去。

車內狹窄，一動起來難免蹭歪口罩，有點礙事，季明越拉下來調整。

周圍人加上妹子集體倒吸氣。

帥哥旁邊竟是另一個帥哥，今天大飽眼福！

妹子趕緊戳開室友對話框，分享坐車遇到兩個大帥哥的事情，打字到一半，覺得他們很眼熟，手指上滑翻找聊天圖片。

對啊，他們不就……不就是室友嗑的那倆明星嗎！

153？不對，151！

妹子激動了。

季明越：“到座位回我信息。”

聞初故意：“不回。”

杠完就走。

“等一下，我換！”妹子叫住聞初，然後推一把男友，“你走。”

男友如臨大敵：“不是？？？”

聞初露出純良笑容：“沒關系的，我換不換無所謂。”

妹子笑成一朵花：“我沒關系的，請坐。”

男友：“我還沒走呢。”

妹子所有的殺氣都給了男朋友：“你走，回頭解釋。”

男友在女友脅迫下和聞初換了票。

好在是相鄰車廂，不算遠。

妹子挪到裏面，空出季明越對面的位置，拍拍：“請。”

聞初和煦微笑：“多謝。”坐下看到對面秒變臉色。

但季明越心中歡喜，伸出長腿碰碰他：“怎麽，一個小夜燈還哄不好？”

聞初踢回去：“要你哄了？這點好處也想收買我。”

“那你改簽，還來換座？”碰一下。

“你管我。”踢回去。

“想跟我一起坐車？”再碰一下。

“少自戀了。”聞初兩腳夾住季明越的腿，不讓他亂動了。

結果季明越也夾上來，四條腿直來直去地battle起來。

妹子大約在給室友文字直播，不小心戳中語音外放，她室友的狼嚎充斥小半個車廂：“啊啊他們當衆打情罵俏嗎！”

妹子心驚肉跳，手忙腳亂試圖關機，一頓無效操作後選擇藏起手機看窗外。

怎麽随時随地社死啊！

聞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抓耳撓腮，最後冒出一句：“假的，別嗑了。”

這時，貼心的情哥哥遞來一個新口罩：“我覺得你需要。”

1哥出門在外，要臉。

聞初薅過來，也不看仔細了，歪歪斜斜挂上。

季明越低頭憋笑。

聞初：……狗男人笑屁？

解綁解綁，馬上解綁！

抵達前，聞初親自拆了半天cp，試圖挽救失足少女出坑。妹子再三保證相信他們是假的，不會嗑了，聞初才放心。

妹子轉身給室友打字：“沒錯，他是地表最強嘴硬戰士，而且很好哄的。”

回到家裏，聞初仍沒有好臉色，在卧室門前放狠話：“別以為這點好處就能收買我，已經晚了！”

季明越伸手：“那我不收買了，還我。”

下一秒聞初關門。

答案就是不還。

狗男人隔在門外不去管，聞初裝好小夜燈，趴床上，指尖撫過海膽殼粗粝的紋路。

小夜燈散發溫暖柔和的光團，映在他眼裏，像是一簇燃燒的小火苗。

火苗雖小，燒起來卻比燎原大火更猛烈。

“現在的你我也喜歡。”

季明越當時是那麽說的嗎？

嘻嘻。

聞初小臉通紅，臉埋進月月狗來回打滾。

半分鐘後，玩偶裏又發出一聲詭異的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