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合謀

合謀

二人便這樣一路相互扶持，因怕被人追蹤，他們不敢去客棧住宿，都是借宿人家。所幸二人年紀較小莫語也長的好所以一路上不少人都會接濟他們，約莫走了大半個月兩人終于趕到了京城。

可還沒等他們進城就發現城門口增加了不少士兵，來來往往的人都在被盤查。士兵時不時看一眼手上的畫像，又瞟一眼身前的人，幾經确認後才揚了揚手讓人過去，而被放行的人也神色匆匆，深怕被扣下。

這些官兵一看就是在找人，不久二人在城牆邊上發現了一份追捕文書，一看上面的文字莫語不由大吃一驚，竟是通緝雲塵的追捕文書。上面寫着雲塵通敵叛國，在邊境時常常以權謀私、并暗中與匈奴人有往來，若不是被副将發現現在臨方城早就易主了。鐵證如山，皇上一怒之下将雲家全部下獄，并下文書全國通緝雲塵。

“真想不到呀，雲家竟會做出這種事，這不跟二十年前紀家一樣嗎”“嘿，這就是蛇鼠一家，當年的紀家，現在的雲家，沒一個好東西。”“我覺得還是不對，雲小将軍在邊境好幾年要反早反了。”聽着四周不同的聲音，二人都不禁皺起了眉。

“雲塵，現在怎麽辦？看來确實是有人要陷害你，現在不光是你連你父親都下獄了，雖然現在還沒定罪，但恐怕兇多吉少。”雲塵在看到雲家全部下獄的時候，心中早就翻江倒海了。他原以為那幫人只是針對自己，沒想到還對雲家下手了，雖現在還沒定罪，但這只是礙着他父親雲相的名聲。

雲相弟子遍天下，又擔着帝師一職，這麽多年來一直好善樂施是天下文人之首，但此次這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過不了多久估計雲家就會全被定罪，現在只因為自己沒入獄證據不足罷了。

“雲塵，雲塵......”莫語輕輕喚了他兩聲，雲塵沒答話。望着他緊鎖的眉頭，莫語知他心裏難受，不由走上前去用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雲塵的手背很涼，莫語焐了好久才讓他有了些許溫度。

過了很久，雲塵才開口道：“莫語，我要去救父親，此行非常危險，所以你走吧！”聽了他的話莫語更是心疼了，他知道雲塵身上擔子重，但他也明白他和雲塵是一道的，誰都離不開誰。

“雲塵，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好受，但這件事波及太多，現在你又被通緝，所以讓我跟你一道吧！再說這件事跟我也是有關系的，我也想弄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莫語沒有大吵大鬧只是娓娓道來，說完後他便靜靜望着雲塵等待着他的回答。

雲塵也知道這件事跟莫語肯定有莫大關系，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想讓莫語冒險，但他知道若不讓莫語一道他定是不肯的。

“這件事跟華家脫不了幹系，華家是五皇子一脈的，五皇子是華貴妃的親子。一直以來他們都想拉攏我們雲家，父親向來不偏不倚，之前與紀家也是一直交好，可華家跟紀家一貫是水火不容的。本來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但這幾年我在邊疆立了不少軍功，而三皇子又漸得皇上寵愛，他們定是怕我們雲家到時幫扶三皇子，所以便先下手為強了。雖然沒有切實證據但種種跡象表明這一切都跟華家脫不了幹系。”

“你想怎麽做？”莫語直接問道，“我想投靠三皇子，明天我打算混進城去找他。”“我跟你一起去。”雲塵沒有再說話而是緩緩轉過身來靜靜看着他，良久才吐露出一個字：“好。”

莫語醒來的時候感到頭痛欲裂，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掃了一眼屋子卻沒有看見雲塵的身影，喊了兩聲之後也沒有回應。昨晚兩人好好合計了一番後雲塵突然說想要喝酒，知道雲塵這幾天心裏壓着事，莫語便陪他一起喝了起來，喝着喝着他便醉行人想到這莫語不禁冷笑了一聲，雲塵終究還是把他留了下來。

這兩日京城裏人流增多，莫語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一年一度的百花宴要到了。據說當年燕帝出生時一夜之間百花盛開，那可是寒冬臘月的時候，這一異像被稱為大吉之兆，也正是憑着這一點當年尚在襁褓中的燕帝便被封為太子。此後每年這一日皇宮中都要舉行百花宴，各種各樣的名花被從各個地方運往京城。

此外，當年京都上郊梵音寺那株十年不曾開花的牡丹也一夜之間含苞怒放，因此皇帝每年都會去梵音寺請回牡丹作為百花宴花首，而今年去梵音寺的正是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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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動作輕點，碰壞了這花你們賠的起嗎？”一個尖細的嗓音響起。梵音寺內四門大開，一盆盆含苞怒放的牡丹花被人手相傳地搬上馬車，而站在一旁觀望的正是那五皇子燕明玉和梵音寺的慧明大師。

“大師，今年的牡丹長得可是真好呀，到時候父皇見了一定歡喜。”慧明大師微微點了點頭:"五皇子，謬贊了，這還多虧了三皇子當初教老衲的保溫之法。今年入冬以來，雨水充沛牡丹卻是不好生養，沒有那保溫之法這牡丹花首也是見不着的。"

聽到三皇子這三個字燕明玉皺了皺眉但很快便恢複了一臉笑意：“我三皇兄一向愛擺弄花草，聽方丈這麽一說确實是要感謝皇兄，不然父皇派給我的任務都完不成。”

“小順子，花裝得怎麽樣了，天色也不早了，準備回去了。”一旁正在吆喝的小順子趕緊跑過來：“殿下，已經好了，我們随時可以出發。”“大師，時候不早了，那本王便不叨擾了。”說着便自顧上了馬車。

一行人在山路上晃悠悠地行駛着，“小順子，你去打聽一下那醜八怪老禿驢是什麽時候跟燕明瑾勾搭上的，想來除去平日裏上香也沒見他們有接觸，不曾想竟是如此熟實了。

”一聽這不善的語氣小順子趕緊谄媚道：“殿下，您息怒不管他們再怎麽熟實，今年的百花宴皇上派的是您來接花首，這就充分說明了皇上對您的器重呀，再怎麽樣三皇子都是越不過您的。”小順子一邊說一邊跪在一旁輕輕揉捏着燕明玉的腿，許是被這句話讨好了，燕明玉的臉也放松了下來，整個人眯着眼懶懶躺在一旁的卧榻上。

“話這麽說沒錯，但父皇一向重視梵音寺，我幾番拉攏那老和尚都不為所動，這老和尚臉上和胳膊上被燒得那麽醜，不知父皇為何還如此重視他。他這個人就跟當初的雲家一樣不知好歹，父皇也真是的，都這麽久了還不肯定雲家的罪。”

突然“嗖”的一聲，一支利箭沖破人群穿過馬車上的窗簾直直釘在木板上，離燕明玉的腦袋就差分毫，二人都不免征住了。等緩過神來小順子才驚恐大叫：“抓刺客，有刺客行刺五皇子，快來抓刺客......”

燕明玉反應過來後更是氣急敗壞，狠狠地拔下那支箭一扯窗簾便下了馬車，“是誰膽敢行刺本王，給本王出來。”燕明玉四處環顧，只聽耳畔有風聲傳來，随即一支箭從他身旁擦過，下一刻一名侍衛便在他面前直直倒下了。

而就在這一瞬間一黑衣人突然從旁邊草從中出現，刀身直指燕明玉，一旁的侍衛見狀連忙擺起列隊把燕明玉包圍在中間。當下一行人便相互打鬥了起來，可來人越戰越勇，不一會衛兵便死傷一片。

眼見防守便要被黑衣人攻破，關鍵時刻先行一步的禁軍守衛前來救駕。這些守衛都是皇宮內衛武藝高強，為首的更是禁軍統領華言，一見救兵，燕明玉便大喊起來：“華将軍，賊人在這。”而一旁的侍衛見有增援也士氣大增，不一會兒就把黑衣人團團圍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黑衣人雙手一轉，随即一枚飛镖脫掌而出如利刃一般飛向燕明玉。這枚飛镖力道太大，一路勢如破竹直直刺向燕明玉。生死存亡間，一旁的樹叢中突然竄出一個身影擋在了燕明玉面前。随行的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愣住了，趁此空隙黑衣人臨空一躍便閃向周圍竹林。

一旁的燕明玉一把扶住眼前的少年：“你怎麽樣了？”華言下馬趕緊跑過來：“五殿下，你沒事吧！”“我沒事，你快看看他的傷勢，還有那賊人往林中跑了，他受了傷估計跑不遠，你們趕緊去追。”

華言看了一眼傷勢，臉色很是不好，“殿下，這飛镖上有毒，而且看樣式好像是燕唐暗門的獨門飛镖。”聽到燕唐暗門四個字燕明玉皺了皺眉，自從派他們去暗殺雲塵後，後面便一直沒了蹤跡，看來需要好好調查一番了。然還沒等他細想眼前的少年又一口血噴了出來。

雲塵一路小跑，他受了傷跑不快但身後追兵一直在追趕，現在他的腦子裏全都是那個倒下的白衣身影，那好像是莫語的身影。“不會的，不會的，阿語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一定是看錯了。”

但那白衣身影在原創腦海中卻遲遲揮不去，本來他确實是要投奔那三皇子的，但後面一想現在去投奔無意于羊入虎口，沒有足夠的籌碼三皇子非但不會幫他反而會把他送去牢房。

恰巧今日聽聞五皇子來梵音寺，正是守衛松懈的時候，若五皇子出事拿這份禮去見三皇子，三皇子必定會幫他，況且雲家的事十有八九跟華家有關，雲塵也算是趁機報了仇，但不曾想最終還是功虧一篑。

因失血過多雲塵的身形已經有些不穩，不知不覺間他竟來到了梵音寺的後院，還沒等他敲門，門卻“吱呀”一聲響了，“進來吧!”一個寬厚的聲音在門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