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進城

進城

終于在第三日莫語醒來了，幾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莫語一睜眼便見到趴在床頭的雲塵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暖意，他一動雲塵便醒了，見他醒來雲塵很是開心，連忙噓寒問暖：“阿語，感覺怎麽樣，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見他語氣急切像個毛頭小子，莫語不禁“噗呲”一下笑了起來。

自從經歷了這麽多事以來，再也未曾見到莫語這般笑了，一時間雲塵不由看癡了。

而莫語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罕見的眼神有幾分閃躲，不知是誰悄悄拉近了距離，望着莫語那因藥物滋潤過的唇，雲塵忍不住喉嚨蠕動了一下。

就在兩人即将靠近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幾聲咳嗽聲，“咳咳。”聞聲莫語立即拉開了距離低下了頭。

“好你個小子，既然趁我不在欺負我徒弟，看我不揍你。”白眉一邊叫嚷着一邊撸起袖子，這麽一說莫語更是臉紅了，“前輩......”

知道再說下去莫語要惱了他嘿嘿一笑讨好道：“好徒弟，你總算是醒了，這幾天可擔心死我了。”

想到這幾日大家為他忙碌的情形莫語感到有幾分歉意，“這幾日辛苦前輩了。對了，現在城中形勢如何。”

說到這白眉便萎下去了，“別提了，現在城裏嚴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要不是我辦成要飯的乞丐我還混不進去。這幾日城裏到處貼滿了你和雲塵的畫像，那俊小子好像也被關起來了，說是幫兇。現在城裏管事的是那三殿下，還有那姓金的。”

雖說心裏已有準備，但想到柳尋等人因他而下獄莫語心中還是有幾分愧意。

有些事之前沒來得及想現在想想卻覺得疑點頗多，為何最後是金在錢帶兵來捉拿他，為何陛下會認定他是五行教的餘孽，這些都有待勘察。

當他打定主意擡起頭時發現雲塵正溫柔地望着他，“阿語，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和你一起。”這話讓莫語很是激動，雲塵懂他，即使他不說他也知道他在說什麽。

“你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接下來要做啥？”白眉一向大條自是看不出莫語眼中的堅毅，忽然門外傳來一聲響動原來是老毒物回來了，看到莫語醒來他也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

“前輩，我想去救柳尋。”“什麽，你還想回金陵，不行不行，實在是太危險了，照我看我們幾個直接歸隐好了，管他勞什子的朝廷，樂的逍遙自在。”白眉是堅決不同意莫語再去冒險的，所以此時顯得有些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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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莫語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看着老毒物，“罷了，或許這就是天意吧！你身上的傷勢已無大礙，但此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什麽，老毒物，你怎麽能答應他呢？”老毒物沒有說話他只是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眉，最終白眉還是閉了嘴。

幾人商議了一下，決定分頭行動。莫語和雲塵一起，白眉依舊扮作乞丐，而老毒物則負責接應他們，老毒物将兩人易容，由于莫語骨架比較小，為了瞞天過海幹脆便裝扮成女人與雲塵演夫妻。

當莫語裝扮好後現身時，雲塵直接愣住了，只見眼前人明眸皓齒，粉面桃花，眉心一點朱砂紅豔耀眼，直灼熱人的心田。而那欲說還休，含羞帶怯的模樣更是讓雲塵心動不已。

見雲塵愣在原地莫語輕輕說了一句，“不好看嗎？”雲塵猛地驚醒連忙說道，“不不，阿語，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雲塵一說莫語更是感到羞意了，而旁邊的白眉也不由拍起掌來，“不錯不錯，我徒弟真是個俊模樣。”幾人準備好後便上路了。

莫語裝成感染風寒的婦女，帶着面紗窩在雲塵懷中，兩人相互攙扶着朝金陵城走去。

不同以往的人流稀疏，而今的城門口站滿了排隊的人，而守城的士兵也比平時多了幾倍，“下一個。”

一個個百姓在守衛的比對下被放行，輪到莫語的時候莫語緊緊地抓住雲塵的衣服，雲塵握了握他的手讓他安心。

“面紗放下來。”守衛面無表情地說道，“內子這幾日感染了風寒，不宜見人還望各位官差大哥包涵。”此時的雲塵就如一位再普通不過的農夫，但守衛沒有理會直接一把扯下來莫語的面紗，“少廢話。”

拿着手上的畫像比對了一番最終揮了揮手，“走吧走吧！”“多謝差爺！”雲塵一邊道着謝一邊攙扶着莫語快速離開。

而就在此時遠方走來幾個衣着華麗的人，雲塵定睛一看居然是金在錢，他趕緊低着頭準備帶莫語離開，“慢着。”

擦肩而過的瞬間金在錢叫住了兩人，雲塵只好陪着笑問道，“大人，還有何事。”金在錢沒有說話只是盯着莫語看了幾眼，“我怎麽覺得這人看着比較眼熟。你叫什麽名字。”

莫語不語只是搖搖頭，雲塵忙說道：“內子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之後便不會說話了，大人見諒。”“哦，這麽巧，我一問便不會說話了，莫不是另有古怪吧！”

金在錢越看越覺得熟悉，而旁邊的人也越來越多，“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呀！這幾日內子感染了風寒，今日小人特意帶她進城瞧瞧大夫。”

金在錢不為所動，莫語只好低着頭，而這表情在旁人看來便是懼怕了。不知是誰開始說起的，說光天化日之下竟還有人強強民女真是世風日下，“這還有王法嗎？”

底下不少人在嘀咕，而雲塵也在一旁的哀求，這讓金在錢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金會長。”莫語擡頭一看居然是黃生。

黃生來到金在錢身前，随意望了一眼然後說道，“金會長，你這不是去城郊嗎，怎麽還在這，殿下那邊已經催了還幾次了，這不還派我來看看。”

聽他這一說金在錢連忙說：“我這便去了，黃校尉公務繁忙無需管我。”說着便帶幾個人離去，走之前還狠狠地瞪了雲塵幾眼。

“好了，繼續檢查吧！”“小人雲莫多謝大人，內子得了風寒，我這便要趕去百草堂了，瞧她這虛弱的樣子許是要在那裏養個兩三天了。”

雲塵一邊嘆息一邊扶着莫語，原來這百草堂裏有老毒物的眼線，因此二人便打算先去那邊落腳。

百草堂沿着秦淮河岸而建，平日裏這裏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二人與店裏的夥計對了暗號當即就被請到裏堂去了，“李掌櫃，晚上若是有人來找雲莫便将他領進來。”掌櫃的立即便會意了。

由于最近城中形式很是緊張，晚上很多店鋪便早早地關了門。亥時的時候百草堂的門被打開了，李掌櫃一見來人便立即将其領到了後院雲塵的住處，一見黃生雲塵趕緊讓他進屋，“莫大人，雲将軍。”

黃生一進去便瞧見了莫語，雖說之前不曾見過雲塵，但這幾日雲塵的大名他早已知曉。莫語一把拉住了他讓他坐在椅子上，“黃校尉，，柳大人還好嗎？”

“大人被關起來了，暫時沒有性命危險。”

聽到這莫語的心裏也送了一口氣，“黃校尉，我失蹤那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一一與我說來，現在形勢嚴峻，稍有不慎将會大變呀！”

而黃生也是一臉地沉痛，“那日我們分頭行動之後，沒過多久就發現世子突然不見了，于是大人只好連忙派人去找世子，後來第二天黃有福的妻子來衙門告狀說他相公是被人害死的，因為大人不在所以是三殿下接的案子。黃有福明明是被淹死的，結果後面仵作驗屍在他體內卻發現了毒物，并在他手臂上找到了細小的傷口。看模樣像是被簪子刺了的。”

說到這黃生一臉的氣憤，而莫語心裏當即便明白了這肯定是栽贓陷害，那日他被朱九帶走并搶走簪子後，他們便已經想好如何設計他了。

“因為當時黃有福拍賣下一根簪子，然而後來在他的身上并沒有搜到，而金在錢卻說莫大人與黃有福交好，并還近過他的身因此嫌疑重大。于是殿下便下令派人傳你，可那幾日大人卻像失蹤似的不見了蹤影，而原本的猜測也被漸漸坐實了。後來金在錢還告發柳大人和莫大人狼狽為奸，并說底下的人發現金陵城外的酒莊為五行教的據點，是儲藏糧食珠寶的地方。這幾日便要轉運糧食，而柳大人派人前去便是為了掩人耳目。三殿下覺得茲事體大便禀告了陛下，陛下氣得不清當即下令傳柳大人回來。”

說到這黃生停了一下，而莫語卻由着他的話繼續分析了下去，“雖說我的嫌疑确實很大，但這些都是金在錢的一面之詞，所以陛下必定是不會輕易相信的，因此才讓柳尋回來，我想必定是柳大人沒有按時回來才會惹得陛下大怒。”

聽着莫語的分析黃生猛地點頭，“确是像大人你說的，柳大人沒有按時回來。陛下一連下了幾道命令可是卻無半點回應，一怒之下，陛下便讓金在錢帶人去酒莊附近埋伏，後來的事大人你便知道了。”

“原來如此，那柳大人還有柳會長到底如何了。”他不相信柳尋和柳青沒有半點行動。

“柳會長那幾日在查金在錢的底細，可是由于柳大人的事柳會長也被抓起來了，而柳大人他失蹤了。”“你說什麽？”莫語似是不敢相信柳尋居然會失蹤。

“嗯，後面柳大人派去的人陸續回來了，只是他們卻說柳大人派他們出去并不是為了尋世子，而是将他們帶到了一處酒莊，那裏面藏有許多的糧食，柳大人讓他們将這些糧食裝好說是前線戰事吃緊朝廷需要運糧。當時他們還覺得奇怪，好端端的怎麽要起糧食來，但大人既然下令便沒再多想，後面有一批人來接手糧食，但是他們發現他們走的線路根本就不是漠北而是西南。他們發現不對勁，可沒想到那群人立馬便将他們圍住了，若不是他們拼死奮戰早就回不來了。陛下也正是聽信了這些話才下令要捉拿你們幾人，不過奇怪的是一開始本來是通緝你們三人的，可後來陛下臨時改了主意将柳大人的畫像去掉了。”

說到這一切便真相大白了，很明顯他們上了五行教的套，利用雲停一個一個将他們分開最後一網打盡。

“黃校尉，大恩不言謝，這幾日麻煩你多幫我們打聽一下消息，陛下被奸人蒙蔽，柳大人又不知所蹤，我們一定要趕在五行教之前讓真相大白。”莫語說着朝他作了一個揖。

而黃生連忙站了起來回禮道：“大人莫客氣，我相信柳大人是清白的，這金陵城就拜托你們了。”

窗外适時響起兩聲敲門聲，莫語知道是李掌櫃在提醒他們時間到了，最後黃生拿着兩副安胎藥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