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先下一城

先下一城

“虎子怎麽了？”望着這個比他沒有小很多的弟弟，莫語向來很是寬容。

“哥，這是在我娘的遺物中發現的。”

他将手中的信交給莫語，莫語打開看了一下發現裏面的字寫得歪歪扭扭、斷斷續續，想來是珠兒大嬸在清醒時記下的。

信中說當初碧珠原本是紀妃的宮女，但因為一次意外她跟華妃的宮女綠姬關系交好，一度以姐妹相稱。

後來又認識了宮裏的侍衛暗鴉，碧珠對他心生愛慕，不久便與他春風一度并有了身孕。

這事被綠姬知道了，她說若是被發現他們二人都要被處死。

為了暗鴉和肚子裏的孩子她暗中投靠了華妃，後來紀家倒臺後，她便說紀妃與人有染，連懷的孩子也是野種，最終紀妃被賜死。

其實她也知道投靠華妃無異于與虎謀皮，後來她還發現原來暗鴉與綠姬是一夥的，一直以來他們都在欺騙她。

除去紀妃後，華妃便想除去她，但由于臨盤在即這件事便推後了，但她暗中卻給碧珠下藥讓她滑了胎。

孩子沒了的時候碧珠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報應，是她害死了紀妃和自己的孩子，于是她要報仇。

趁華妃生産之際，她借故支走了綠姬，又将之前準備好的死嬰放在華妃身邊，假裝華妃誕下的是個死嬰。

原本她想掐死華妃的孩子給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報仇，可當看到孩子粉嫩的臉龐時，她卻忍不住再動手了。

她借故家裏父母病故需要回家守孝，華妃表面答應暗地裏卻讓綠姬除去她。

不知出于什麽原因，派來殺害她的人竟是暗鴉，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當場斃命時，她懷裏的嬰兒卻是哭出了聲。

“若是我們的孩子出生也該有這麽大了。”雖在生死關頭，但她卻不感到害怕，只覺得自己當初昏了頭看上了這麽一個冷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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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向無情的暗鴉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形竟然頓了一下，他早知碧珠有孕，但他根本就不喜歡她，當初的一切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可他曾經确實有過一個孩子，但最後卻被華妃殺害了。

不知為何他的內心罕見的有了一絲刺痛，最終他沒有下手。

他将碧珠的臉刮花割下了她的舌頭并給她喂了藥，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沒有殺她，但她也不能夠正常活着。

他将她扔去了吳山鎮附近，讓她在哪裏自身自滅，算是全了二人的一點情分。

看完這封信莫語心中五味雜陳。對于碧珠他是恨的，就是因為她的背叛，他的母親才會含恨九泉，最終她也得到了報應。

可對于虎子，她卻盡到了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面對仇人之子，在吳山鎮那樣的環境下，她卻護着他讓他長大。

而今她也不在了，莫語也不再想揪着這份恨意。

對于虎子，他是無辜的，雖然他是華妃之子，但他從未做過壞事，而華妃也已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早在之前，燕明謹就将華妃處死，将燕明玉囚禁了起來，她母親的仇也算報了。

虎子很懂事，一動不動地站在一旁等着他。

許是小時候沒長好的原因，莫語一開始就發現虎子智力比同齡人要低下一些，即使跟他年紀相差不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虎子有點不正常，想到這莫語望着虎子的目光更加憐愛了。

“哥哥不難過。”許是感受到了莫語心情有些不好，虎子認真的說了一句。

“哥哥看到虎子就不難過了，這兩天跟着阿秋哥哥在做什麽呢？”

聽到這虎子的臉不由垮了下來："阿秋哥這兩天天天讓我跟着他練功，我現在全身都疼。"說着還将胳膊伸了出來。

莫語看了一眼确實有些青紫，但心裏也明白阿秋的用意。

自從珠兒大嬸去了後，阿秋好像一夜間長大了，不再嬉笑打鬧，而是天天悶着頭練功。

許是不想虎子以後受人欺負，所以也讓虎子跟他一起。

莫語摸了摸虎子的頭說道：“你阿秋哥是希望你以後變得跟雲塵哥哥一樣厲害，能夠保護自己。”聽到雲塵虎子歪了歪頭望了他兩眼随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對了，阿巴爺爺說讓你過去找下他，他找你有事。”

出征後莫語便把阿巴也帶上了，阿巴無兒無女，一直以來都是将虎子當親人的，再加上他還要研究磺□□，一路上便讓他随行。

由于材料有限，制作手法又比較困難，這段時間以來都是他和老毒物兩個人一起制作的，還無法大批量生産。

就在這時莫語發現老毒物神色匆匆正向他走來，莫語知道他定是有急事，便打發虎子走了。

“前輩怎麽了？”老毒物沒說話只是拉着莫語的手進了營帳。

“之前的那批藥人剛剛又發作了，我暫時用藥先穩住了，可這麽下去不出兩次他們都會爆體而亡。”

莫語一聽也不由蹙起了眉，天狼血太過霸道，又混合了白茶花早已發生了異變，就算是他自己不加以控制都很容易引發血勢。

雖然老毒物醫術高強，但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破解這二十年積累的難題。

這些人原先都是村民，眼睜睜看着他們爆體而亡莫語不忍。

可現在這些人早已失了心智無法再交流，一時間莫語也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老毒物适時開了口，但他又有些欲言又止。莫語看出了他的為難,“前輩，你說吧！”

“說實話這批人是沒有生還的希望了，與其他們現今如此痛苦，我是說不如像之前一樣馴化他們。一來可以助我們解圍，二來也能夠延續他們的生命。”

莫語聽了一時有些語塞，內心裏他自是及不認同這種方法的，這跟之前五行教的做法又有何區別。

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這樣可行，這些人現在就如同一個燙手山芋。

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發瘋傷到身邊的人，現在兩軍對峙，根本再無多的兵力照應這些人，莫語想來想去但卻遲遲下不了決定，最後還是雲塵開了口。

“阿語，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覺得前輩的做法是可取的，既然無法挽救不如人盡其材，我相信若是他們清醒着定是願意如此的。就将他們編入特種軍隊，我會讓人找到他們的家人聽取他們的建議。若是願意我們按正常士兵的兩倍發放軍饷，若是不願我們依舊将他們看管起來，直到他們生命的最後。你看這樣如何？”

不得不說雲塵的說法很是可取，這樣既能看管住他們也對他們的家人有個交代。“那......”

“方法我已經找到了，像五行教之前那種訓練方法是不可取的，他們直接将人變成了傀儡。雖然我無法讓他們完全清醒過來，但可以讓他們有一定的意識。他們身上已經融入了天狼血，所以我想通過你純正的血統去訓練他們，讓他們聽命于你。”

莫語一聽眼前不由一亮，由他指揮，那麽這支隊伍将完全屬于他一個人，這樣一來不用擔心有叛徒并且能夠大大提升他們的戰鬥力。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來我這裏，我會讓你跟他們待在一起，同時會用藥漸漸釋放出你的天狼血勢，讓他們慢慢臣服你。然後你再開始訓練他們，将他們當成真正的士兵培養。”

老毒物的話讓莫語感到十分放心，這對他來說不失為一件好事。

最近由于符生的堅守抵抗，讓雲塵感到十分的頭痛，他從心裏不願意跟他對上。

而且奉天關的将士與他們本是手足他實在是不忍，雙方作戰本就忌瞻前顧後，但因為這些原因雲塵在這裏硬是生生耗了二十多天，但至今為止依舊沒有想出好的對策。

是夜無月，兩人難得的坐在營帳外吹着涼風。

“接到情報，再過五日燕明謹派的援軍就要抵達奉天關了。”

莫語知他心結，但有些話也不得不說了。

“來，給。”莫語将一早拿到身旁的酒遞了過去，雲塵沒有客氣拎着酒壇就喝了起來。

猛地灌下一口烈酒後他重重說道：“好，明日我便派人攻城。”

莫語知他已下決心，沒在說話，而是陪着雲塵一起喝起酒來。

可還沒等到天亮，符生盡然派兵前來偷襲。

他見雲塵一連十多天沒有攻城，知曉他的心理。

于是趁其不備進行偷襲，好在平日軍隊一向嚴謹又是常年打仗的，比起符生這種只會守關的将士不知道強上多少。最後雖有傷亡，但符生那邊也沒有讨到好。

雙方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雲塵便也沒了顧忌。

第二日，雲塵一聲令下命令士兵進行攻城，只大半日便将奉天關拿下。

一進城雲塵便下了命令，不許燒殺搶掠，違令者斬。

并且還派出人手挨家挨戶進行勸說，說明了當前的形勢，讓百姓不要害怕他們。

由于雲塵之前聲名遠播，再加上他沒有為難百姓，因此并沒有多少人抵抗。

一連攻下三個關隘，衆将士的臉上都是一片喜慶。

但雲塵知道他離京城遠近，燕明謹就會越急，不知道狗急跳牆下他會做出什麽事。

雲謙早在雲塵反之際就寫了斷親書，而且還遣散了所有的奴仆。

由于雲謙弟子滿天下，再加上他已表了态，因此燕明謹拿他也沒有辦法。

而跟着雲塵的将士早在之前就已經寫信回家讓家裏人躲起來，再加上雲塵起勢很急，燕明謹上位又不穩，根本沒時間去一一追究，這也讓雲塵稍微有些心安。

但他也知道，兵貴神速，拖得越久越不利。

所以他要盡快打進燕都，好讓天下重新安于穩定。

“報将軍，奉天關的援軍已停止前行了，看樣子他們已經收到了消息，并且好像有要返回天水關的意思。”

天水關是帝都的門戶，過了天水關離帝都就近了。

但偏偏天水關易守難攻，如今奉天關失守，燕明謹定會集中兵力駐守天水關，想到這塊硬骨頭，雲塵心裏不免一陣心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