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敗露

敗露

最後一日衆人依舊早早就在五行教堂門前等候，趁着時辰未到，莫語随意與一人聊起了話，“大爺，我是前段時間才來到鎮子上的。昨天也進了外院聽了神教講經，我就是想問下昨天喝了聖水的人怎麽樣了？我看他們在地上打滾怎麽也沒給請個大夫呀？”

大爺雖然身體瘦削，但一雙眼睛看上去很是精明。

“你這後生這就不懂了吧,不能請大夫，他們是因為自身罪孽深重才熬不過去的。”

聽到這莫語忍不住問道：“那那些人是殺人放火了，還是幹嘛了，為何說他們罪孽深重。”

這一問倒把大爺問住了，但他想了想立即說道：“這幾個人我不大清楚，但之前有的人熬不過去後緊接着他們家裏人就會出事，神教說了真是因為這個人有罪，雖然死了但累及家人。死後他們也是要入地獄的，所以不能下葬只能由他們進行火化，并會誦經來超度他們，我看過不了多久這幾個人的家人就會出事了。”

大爺的話讓莫語一下子就明白為何五行教的人如此膽大竟敢當衆殺人，想必事後會對這些人的家人施以手段，以此來迷惑、震懾百姓。

一想到這麽久以來百姓被蒙蔽其中，五行教大肆殺戮，莫語不禁死死握緊了雙手。

今日的人肉眼看見的比昨日還多，應是今日選外門的緣故，許多偏遠地方的人都趕過來了。

時辰一到，五行教堂的大門緩緩打開了，外院裏依舊站着昨日傳經的幾人，而內院的門今日卻被鎖上了。

院內依舊煙霧缭繞，擠在門前的人門剛一打開他們便想擠進來，但被裏面的護衛攔住了。

“大家不要着急，為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神教的擁護，今日若沒被選入教的人，還是有機會入教的。昨日我特意向教主說明了大家的心意，教主最終同意再批五個位置，但想求得此位置者，必須要有足夠的誠意，要舍得将自己的珍藏獻于神教。這五人将無需喝湯藥進行考驗，只要獻上自己的珍寶就足以說明他的心意了。”此話一出外面又是一番沸騰。

外門的挑選與內門又不大相同，內門只需有家人已入教便有機會進入，外門則需要通過挑選。

今日沒有誦經，五行教的人說完話後便開始了樂舞，只見幾個帶着面具身段輕娜的舞女在庭院中央翩翩起舞，不同于宮廷樂舞讓人賞心悅目，此舞節奏緊湊很有旋律。

不知從哪傳來陣陣琵琶聲，銀瓶乍破，水漿迸出，聽得久了居然給人一種肅殺感。

随即莫語反應了過來，這琵琶聲裏夾雜了內力，普通人根本不了解只會莫名的感到壓抑想要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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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樂舞的最後階段，幾名舞女騰空而起，朝着外面的人群灑下一把又一把的花瓣，潔白如雪，幽香異常，但只有莫語知道那是吃人的花。

此花一出無數人在争搶打鬧，但當樂聲停止後，所有的人便都停了下來，許多人心有不甘但卻無人再膽敢上前哄搶。

搶到花的人一臉的興奮，哪怕滿頭血污依舊遮掩不住臉上的笑容。

“很好，恭祝已拿到聖花的人，你們已經有了入教的資格。接下來還有五個入教名額，不知誰有幸能夠拿下。”

他的話音剛落下底下的人群便有人喊道：“尊者，我家在東街有一處店鋪，家中也頗有家資，我願用我全部資産換取一個入教名額。”

“尊者，我願獻上黃金千兩......”底下的人的叫喊聲接連不斷，一個比一個喊價高，聽得周圍的人暗暗咂舌，但被稱作尊者的人卻全然不顧這些，只是微微含笑看着底下的人競價。

通過一番激烈的叫價，最終挑選了五名出價最高的人。

他們當即便被發放了五行教的身份牌，收到身份牌的幾人都異常開心，當下便叫人将家中的錢財、地契拿來獻于五行教。

散去家財他們非但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引以為傲，莫語觀看了一圈周圍人全都是羨慕他們的，更多的則是暗暗嘆氣沒有争取到機會。

種種現象讓莫語越發覺得五行教的惡毒，同時也驚心他的影響力，若西南各地都是如此，那五行教得以統管西南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挑選結束後，便如昨日一樣到了篩選的環節，擁有白茶花的人毎人被發了一碗湯藥。

這些人捧着湯碗，眼神中透露出渴望，仿佛這不是一碗藥而是讓他們通往極樂的仙丹。就在衆人準備将藥一飲而盡時，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莫語，而被稱作尊者的人則眯着眼細細打量他。“

你有何事？”聲音不鹹不淡，但仔細聽卻是有幾絲不悅。

“你們說這湯藥能去除頑疾，能洗清人罪孽，那我倒是想問下是如何洗清人罪孽的。你們又說能挺過的人罪孽已消，挺不過的則是罪孽深重。那我想我問問大家，你們覺得自己有罪嗎？你們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再退一步說，旁邊的大爺你有六十了吧，那你都活了大半輩子了，若有罪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好好活着嗎？”

莫語的話引起了人群不少的騷動，五行教的人見他是來生事的便立馬将他圍住。

“大夥看到了沒有，這是軟的不行來硬的了。什麽狗屁聖教，都是騙人的。那些被選進去的人，你們可還有看到過他們，他們在裏面過什麽樣的生活你們知道嗎？沒發現一旦有人被選中很快他的家人就也會被選進去，這其實是他們怕事情敗露殺人滅口罷了。不信的話，你讓他們将之前選中的人叫出來看看，看看還有幾個人活着。”

“你放肆，此人亵渎聖教，罪孽深重，還不快将他拿下。”底下的人群中一時間也是争吵不斷。

莫語自是不會被他們捉住，他也沒想着靠這幾句話就能推翻五行教，但他就是要讓民衆明白這是一個騙局，讓他們不要再深陷其中。

莫語身形靈活，在其中上蹿下跳，一時間五行教的人捉他不住。

“你們不是說死去的人都去火化了嗎？大夥不要被他們騙了，昨天死去的人就被他們藏在了後面的樹林了，這碗裏的也不是湯藥，而是他們的血，這些人居然喝人血。他們才是真正的怪物，大家只要去後面的樹林看看就知道了。”此話一出，又是引起了不少轟動。

那尊者确是動怒了，“你找死。”接着身形一閃兩人紛紛交起手來。

底下的百姓聽了莫語的話一時間也有些蠢蠢欲動，人群開始往裏面沖，五行教人雖武藝高強，但也經不住這麽人的沖撞。

“大家不要聽信此人謠言，此人明顯不是當地人。很有可能是敵軍，是混進來想要離間我們的，大家千萬不要上當受騙。”

不得不說五行教在蠱惑人心這一塊很是有手段，但莫語也不惱，只是大聲喊道：“大家不信我沒關系，只要讓他們放你們進後山看一下便可知真假。我親眼看見他們将人放幹喝血，最後整個人只剩下一張人皮了。那裏面埋着的都是你們認識的人，甚至是你們的親人。你們忍心看他們被人如此對待嗎？”

“尊者，要不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吧！”人群中有不少人相應，當然有幾個人是莫語這邊的，他們知道此刻情況危急，只能盡可能的配合莫語。

就在二人打的不相上下時，一柄彎刀從旁砍來，莫語往旁邊一退才堪堪避過。

“你居然沒死。”來人竟是聖嬰，當日他被梨雨留守在戰壕，但最終被他逃脫，沒想到他這一逃便跑回了西南。

聖嬰并不說話，只是不斷攻擊莫語，刀刀致命很是心狠手辣。兩人圍攻，很快莫語便落了下風，更沒有時間去說話了。

莫語知道是時候做出選擇了，他從口袋中将磺□□扔出，聖嬰見狀連忙閃開，炸藥落到了地上發出一陣響聲。

而底下兩個護衛見狀也紛紛拿出炸藥，他們沒有往人群中仍，而是朝着五行教的人扔去，一時間爆炸聲此起彼伏。人群也開始騷動起來，而莫語趁亂便急速往城門跑去。

一早就在城門口守護的張嚴見狀立馬搭弓射箭，為了不過早暴露，兩人早已約好等聽到城內爆炸張嚴便用弓箭将炸藥射向城牆。

跟随他而來的都是射箭好手，不一會兒成片的爆炸聲便在城牆內響起，這讓守城的護衛大吃一驚，忙吹響號角迎敵。號角聲一吹，早已整裝待發的雲塵便開始了攻勢。

早在兩日前收到張嚴來信時，雲塵便開始整頓隊伍，一開始玉海關的守衛見狀高度警惕，城內軍隊也整裝待發，但後來發現雲塵一直沒有發動攻勢，兩日下來便有了懈怠。

可沒曾想這次卻是真正發動了攻擊，但他們很快便也回過了神，紛紛做好防禦迎敵。

但此時城內也一片混亂，不少民衆受了傷，但由于五行教堂此時也是一片狼藉，更是無法向往常一樣解救百姓。

因此很多人都紛紛跑去官府尋求幫助，但現在正是兩軍對戰時期根本沒有人手騰出，于是有的百姓幹脆跑到了關口尋求庇護。

随着湧入的人越來越多，這讓護城的守衛壓力頗大，西南王不知何原因一直沒有露面，現在守城的是五行教的人。

他見城牆內愈發混亂，百姓又不聽勸阻，最後竟下令讓人射殺百姓。

但這非但沒有将百姓震懾住，反而激起了他們的反意，竟紛紛與官兵打鬥了起來，一時間場面很是混亂。

而守城的士兵見無辜百姓被屠，心中很是駭然，一時間不知是否還要戰。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統一的喊聲：“繳械不殺，繳械不殺。”雲塵的隊伍聲勢浩大，很是威嚴，這讓不少守衛都心生退意。

莫語和張嚴一行人趁着混亂來到了城門邊，控制了守門的衛兵後便将城門打開。

雲塵一見城門被打開又大聲喊道：“城門已開，繳械不殺。”說着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了進去。

來到了城牆內，望着一衆的百姓和将士，雲塵眼眸入星，說出的話語堅硬有力，讓人很是信服。

“我們本是手足，現由于被邪教蒙蔽導致我們兵戈相向。我乃燕朝大将軍雲塵，在這裏我向大家起誓，入城後絕不拿大家一毫一厘，絕不會讓士兵濫殺無辜。大家莫怕，只需向往日一樣就好了。但邪教害人無數，此番我定要将他們一網打進。”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雲塵一聲拿下，周圍五行教的人就被軍隊包圍了。

這些人很是不甘，知曉自己已無生路，竟将身旁無辜百姓殺死，這一場景讓周圍的百姓很是驚愕，五行教一直以來打着就是樂善好施的名頭，但今日卻将本性暴露了出來。

最終這些人全部被誅殺，雲塵讓人好生安撫剩下的百姓，接着就帶人進城，直奔向五行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