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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溫平靜靜地看着蕭雲岚出了門, 屋子裏有些悶熱，蕭雲覃自己拿着折扇輕輕地搖着，也靜靜地看着溫平。

夫子很久就出了門, 溫平便收回了目光, 往回一看, 見郎君看着自己趕緊收了目光, 小聲地喊了聲，“郎君。”

“公主今年好像是九歲吧？”蕭雲覃笑容溫和地問。

“是, ”溫平答。

“本君這個妹妹今年十四歲, 比你大了五歲。”蕭雲覃悠悠道。

“是兒臣太不懂事了。”溫平道。

蕭雲覃笑笑, “本君聽說公主識字背書都很快，若是早些進尚書房, 說不定我這妹妹都教不了你了。”

蕭母尋的花樣, 蕭雲岚帶了過來，只是她一路上都在想, 這麽一件小事, 哥哥為什麽要讓她親自過來, 而如今, 殿內只剩下哥哥和溫平兩個人。蕭雲岚并不擔心哥哥會對溫平做什麽，那些所謂的積怨早就不值一提, 只是, 哥哥為什麽要留下公主呢？

“哥哥, ”蕭雲岚速去速回，重新坐了下來，就是這宮殿中的氛圍, 只往溫平那邊看了一眼，自己走後果真發生了什麽嗎？

再一擡頭, 對上蕭雲覃的目光，蕭雲岚笑道，“母親要的花樣我都找好了，今天就把它們帶回去給母親。”

“嗯，”蕭雲覃輕輕地點點頭，“母親喜歡這些，你帶回去我也放心些。”

提到喜歡，蕭雲岚忽然想到今日裏女皇問她的那些話來了，“哥哥，上次你說喜歡那家糕點，我明天再讓人買些過來。”

“那倒不用，”蕭雲覃搖着折扇拒絕了，“吃多了就膩了，還是偶爾吃一下的好。”

“哥哥說得是，”蕭雲岚笑道，“偶爾吃一下卻是有了新鮮感。”

“陛下大概是日日在宮裏待着，今天還問了我永城街有哪些店鋪，”蕭雲岚裝作一臉好奇的樣子，“是不是哥哥跟陛下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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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會跟陛下說這些，”蕭雲覃搖扇子的動作沒有慢下來，心裏卻在思索着，那家店鋪他去了無數次，怎麽可能不清楚在哪條街？

“陛下國事都忙不過來，”蕭雲覃思索了一下的樣子，“昔年在王府的時候，陛下經常陪許郎君出去，想來就是在那個時候記住的，陛下的記憶力可真不錯。這以前進宮前走過的街道，本宮就沒有幾個記得的了。”

是因為許郎君記住得嗎？蕭雲岚下意識地就認為不死這樣的，可也不可以直接問。就算剛剛陛下說得那些，她也只能當做順口說出來，更別提這種事情了。

“哥哥不記得也正常，”蕭雲岚道，“別說哥哥了，”

“我來京城不少時間了，這大街小巷的，經常會把我給弄懵了。”

“你呀，”蕭雲覃似乎有些怪罪的樣子，“是該好好地去走走，別等着來了京城這麽久，卻哪裏都沒去過。”

蕭雲覃問，“城中的寺廟去過嗎？”搖搖頭，蕭雲岚一個都沒有去過。

“雖說子不語亂力亂神，”蕭雲覃道，“但偶爾拜祭一下總是好的。”

“京城裏的龍昭寺，年年香火不斷，母親也時常過去。”

“哥哥說得有道理，”蕭雲岚應了下來，“妹妹有空肯定會去看上一看，哥哥可要求什麽讓妹妹帶過去。”

“你自己去看看就行，”蕭雲覃道，“總不能來京城這麽久什麽都沒見過。”

是有些道理，蕭雲岚曾經聽姑奶奶說過，她年少的時候在龍昭寺待過一段時間，好像還在那裏悟到了什麽道理，真真假假不清楚，聽說依山傍水，絕對會是一個旅游的好去處。

“妹妹記下來。”蕭雲岚點點頭，一轉身，就見溫平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這狀态持續到吃完午膳，蕭雲岚和她一起回宮。

“公主可是有什麽煩心事？”蕭雲岚主動提出，“要是真有什麽煩心事公主都可以跟我說說。”

溫平搖頭，一雙眼睛特別無辜，似乎一點事情都沒有藏，“夫子，真沒有。”

“好吧，”蕭雲岚不問了，沒有就沒有吧，要是真的有什麽，她以後總會知道的。

見蕭雲岚沒有問下去，溫平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在蕭雲岚再次踏入宮殿的前一刻，蕭郎君對她說，“本君今年都三十左右了，膝下一直沒有一兒半女 ，若是公主願意，本君就去跟陛下說讓你過繼到我的名下可好？”

溫平想都不想就要張口，蕭雲覃卻帶着笑意，一點都不着急，“公主不用心急，這麽長的時間，公主可以好好想一想。”

她根本就不用想，若是一開始說出來的是別人，就算他說了這句話自己也可以拒絕，可是這個人是夫子的哥哥，夫子平日裏教導自己的那些為人處事，她便沒有開口，反正蕭郎君說得讓她回去想一想，可以過幾天再給郎君一個答複。

蕭府裏蕭雲岚把這些花樣送到蕭母手上時，蕭母簡直是驚喜，“上次也就是在宴會上跟你哥哥稍微提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都還記得。”

“父親母親平日裏說得話，哪一句哥哥沒有記得？”

“那倒是，”蕭母回憶道，“你哥哥這個人，心裏面總是記了些平常人記不到的事情，若是……”

若是什麽？母親似乎有些惋惜，只是她并沒有說下去，蕭雲岚也不問，只道，“這兩天還沒來得及問母親家中怎麽樣了？可有發生什麽事？”

“家裏面這幾個人，”蕭母笑道，“左不過就是那些小事，能發生什麽？”當然，也就是什麽都沒有發生是最好的。

“公主，”今日李太傅請了假，溫平照例過來在蕭雲岚這裏學習，她學得很快，檢查完作業後，蕭雲岚一個念頭陡然而生，“可想要出去走走？”

“出去？”聽到這兩個字溫平的第一反應就是，“夫子要去院中賞花嗎？”

蕭雲岚搖搖頭。

“夫子想去禦花園？”溫平猜道，“那我跟夫子一起去。”

“也不去禦花園。”蕭雲岚道。

“那還能去哪？”溫平心裏困惑極了，卻還是問道，“那夫子想要去哪裏？”

“我帶你出宮可好？”蕭雲岚問道。

“出宮？”這是溫平以前想都沒敢想的事情。溫國對于公主是否能出去并沒有特別限制，甚至對于剛獨自建府的皇子公主還多鼓勵他們去民間看看。

至于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也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宮。當然，像溫平這種連長春宮都很少出去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出宮。

“想不想去？”蕭雲岚問道，“宮外可是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雖然年紀只有九歲，可這些吃的玩的顯然都吸引不了溫平，這也是每次讓蕭雲岚覺得最挫敗的地方。

這孩子，果真是幼時就和別人不一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對平日裏那些孩子喜歡的東西都不感興趣。

雖然每次自己給她帶小禮物什麽的，她似乎有些高興，但相比別家後孩童的反應，幾乎可以不提。

就連溫啓玥都知道采取些不一樣的方法，拐外抹角地讓王若知給她帶着好吃的，好玩的，偏偏溫平一點興趣都沒有。

一如既往沉默着，蕭雲岚也沒指望着她能覺得開心，只是仍然循循誘導着，“公主可以多出去走走，看看這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并不僅僅只是這間屋子的。”

“有道是讀萬卷書，行萬路路，你見識多一點”

提到見識，蕭雲岚就更不能放松了，為了及早地把未來女帝的審美給別過來，蕭雲岚特意花大價錢，讓人把歷朝那些厲害又長相符合正常審美的人都給畫了下來。

每次跟溫平介紹歷史上這些人物時，蕭雲岚就在潛移默化地告訴溫平，這些長相是符合大衆審美的，誰被評為美人，誰又有了哪些雅稱。

“夫子，”溫平一開口就打斷了蕭雲岚的想法，“你都出去了，我肯定也會去的。”

“真的？”蕭雲岚又問了一遍。

“嗯，”溫平堅定地點點頭，“我想陪夫子一起去看看京城。”

“那就好，”蕭雲岚才不去想她為什麽出宮呢，只要她出去就好。

蕭雲岚想過了，就皇宮這種地方，十一年如一日的待下去，特別如溫平，除了念書寫字就再沒有其它事情可做，她這以後出現了什麽不能夠讓人理解的行為倒也正常極了。

“那我們就今天出發怎麽樣？”蕭雲岚問，“今天太傅請假，一定不會耽誤你的學習。”

“我都聽夫子的。”溫平道，她本來是沒有什麽反應的，但是看夫子似乎是很高興，那自己也高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