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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感覺到什麽？溫平有些迷茫地看着蕭雲岚。

“入口即化啊！”蕭雲岚頭微微往溫平這邊偏了偏, 奇道，“你沒嘗出來嗎？”

今天老板做得不好，蕭雲岚自己捏了一塊, 咂咂嘴, 味道一如既往地好啊, 為什麽溫平就沒這種感覺呢？再一擡頭, 見溫平似乎有些無奈地望着自己。

事實上，還真的只是她的錯覺, 溫平心思早就飄到九霄雲外了, “夫, 夫子，”溫平快速地往後退了一步, 旋即像是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一般, 趕緊道，“夫子要是喜歡吃的話, 你, 多吃一點。”

“我？”蕭雲岚随意看了一下四周, 笑道, “這些我都挺喜歡吃的，”

每次上街, 跟着枳煙這個幾乎吃遍了京城小吃街的人, 蕭雲岚了解到的美食絕對只多不少。每次吃上那麽幾個, 到了京城這麽久，一點都沒吃膩。

“糖葫蘆，賣糖葫蘆了！”身邊一位中年男子叫嚷着, 年紀大概三十出頭，個子不高, 身形瘦小，喊得卻有精神，讓人聽着就覺得高興不少，旁邊擁着好幾家等着買的人家。

大多是都是帶着一個孩子，年紀都不大，似乎四五歲的樣子。而溫平，外形上看和她們也沒什麽差別。

“要吃糖葫蘆嗎？”蕭雲岚問。這個世界上，好像很少有人能拒絕冰糖葫蘆的味道。蕭雲岚記得電視裏，糖葫蘆是特別受歡迎的，說不定溫平會喜歡。

這麽想着，還沒等到溫平回答，蕭雲岚已經自作主張買了三串。

“謝謝夫子！”明月驚喜道，冰糖葫蘆 她自然不陌生，小的時候上街經常有人叫賣，只可惜家裏貧寒，如今進了宮錢到是有了，卻出不來。

“快吃吧，”蕭雲岚特別能理解明月現在的狀态，簡直像一只被剛放出籠子的小鳥，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好嗎？哪裏像溫平，想着溫平的反應，蕭雲岚有些垂頭喪氣，除了學習，目前為止她都沒看到溫平對什麽有興趣？

“嘗嘗。”包裹着紙巾，蕭雲岚小心翼翼地遞到了溫平的手中，這次溫平直接咬了一口。

“怎麽樣？”蕭雲岚一口都沒嘗，指望着溫平能給她點反應。就算審美不行，吃東西總不至于也吃不出好壞來吧？

“酸酸的，”溫平似乎是皺了一下眉頭，咬了一口就對蕭雲岚說了，見夫子仍然目不轉神地看着自己，又咬了一口，“好像，還有點甜……”溫平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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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蕭雲岚卻很欣喜，迫不及待道，“糖葫蘆就是這個味道，酸酸甜甜的。”

“哦！”溫平小聲點點頭，沒去打擾，跟沒去問蕭雲岚為什麽這麽開心。不過，夫子一直是看着自己的，這是不是說自己做對了一件事情，夫子就很開心？

“那再多嘗一口，”蕭雲岚把自己的也放到了溫平的手中。“夫子，你——”

“我不吃，”蕭雲岚笑道，她本來就沒打算吃的，“前幾日，枳煙那丫頭說心疼賣糖葫蘆的老奶奶，”結果那那位老奶奶剩下的都給買了下來。當天蕭雲岚的院子裏，一人分了一串，蕭雲岚自己也吃了三四串。

“哇！”聽到蕭雲岚一說，溫平沒什麽反應，明月卻很驚喜，臉上全是羨慕之色，要是她來街上也能這麽随便就好了。

“也不要吃多了，”蕭雲岚笑着叮囑道，“最多用兩串，過猶不及。”現在看着是很高興，若是每日都吃，恐怕早就煩了。

另一邊溫平卻重重地點個頭，表示知道了。

真是學習的好孩子，蕭雲岚目光裏都是贊許。溫平這孩子，簡直是把自己的每一句話都記了下來。

“累不？”蕭雲岚回看了一眼，似乎是走了不少的路，再加上太陽已經完全出來了，此刻頭頂上的陽光是想忽視都忽視不了的。

“夫子要找個地方休息嗎？”溫平立馬道。

“嗯，”蕭雲岚道，“我們找個地方來歇一下。”

左看右看，正在想去哪裏合适時，蕭雲岚一轉頭，發現明月盯着一處看。

“夫子，”明月道，“我好像聽到了琴聲。”

“絲桐舍？”蕭雲岚也往這邊看了一眼，立馬打定主意，“我們去這裏歇歇。”

絲桐舍，其實就是民間的器樂館，這裏的器樂應有盡有，只比皇宮裏稍遜一點。在這裏，無論什麽身份，只要會器樂就可上前彈奏一曲。

一張竹簾隔開了彈琴人和聽琴人的距離。若是聽琴人喜歡，便可把錢放入前面的匣子裏，店家就是根據這個給彈琴人銀兩的。

“夫子，”溫平卻有些局促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扯着蕭雲岚的衣袖，“夫，夫子，這裏是做什麽的嗎？”

這反應，怎麽跟自己要趕鴨子上架賣人的樣子？蕭雲岚低頭安慰道，“沒事的，就是聽聽音樂。”

“妹妹，”蕭雲岚忽然喊了一聲，溫平果然愣住了，再也沒有閑暇的心思去想絲桐舍的事了。

蕭雲岚滿意地笑了，遞了一個小袋子給溫平，“給你。”

“這是？”拿在手裏的時候，溫平就隐隐約約感受到了，只是好端端地給自己銀子做什麽？

“留着有用，”蕭雲岚拉了拉溫平的衣襟，并沒有亂卻仍然給她整理了一下，“等會兒要是喜歡，可以投一些的。”

說話間，已經退場了一位，再上來的這一位，吹得玉蕭，大概是不太娴熟的緣故，明明一首挺悲傷的曲子，吹出來卻有些歡快之情。

一曲下來，只有零落的銅錢被放到了前面的匣子中，彈琴人似乎并不沮喪，起身走了出來，她帶着面巾，面容嚴嚴實實地被遮上。這是絲桐舍的規定之一，彈琴人要佩戴面巾。

除非一曲彈完，否則不許摘下面巾。當然，最後是否摘面巾，是由彈琴人自己決定的。

“夫子，”透過竹簾，明月隐約能看到這個人的形态以及要彈奏的樂器，“她彈的是琵琶。”

“此情此景，”蕭雲岚笑道，“倒真是有了畫面。”

“什麽畫面？”

“猶抱琵琶半遮面，”蕭雲岚随口回答，答完後才意識到，說話的不是溫平嗎？

“夫子，”溫平淡定地迎着蕭雲岚的目光，又問了一句，“夫子以前經常來這裏嗎？”

“那倒沒有，”蕭雲岚道，“只是在這裏聽過幾次曲子。”

“先進去吧，”蕭雲岚道，她們這一行人在門口站了不少時間，要是再在這裏待會兒，少不得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您好，”剛進去，一位粉絲衣裙的年輕女子問，“需要喝茶嗎？”

這是絲桐舍賺錢的方式之一。絲桐舍的茶水遠超過其他茶水房。

“要。”蕭雲岚熟悉地點了絲桐舍最受歡迎的茶水。

清香的茶味徐徐升起來，明月倒了一杯，先遞到了溫平的面前，轉頭又倒了一杯，放到了蕭雲岚面前。

琵琶曲已經停了下來，她彈奏得極好，這一點，從周圍人的歡呼和鈴铛當響的錢幣都可以看出來。

拉開簾子，衆人驚異地看到了一張摘掉面紗的臉龐，而且最重要的是長相不俗。

“本公子早就說過，”一男子仿佛自己心心念念了這麽久的東西成真了一樣，“這姑娘絕對長得好看。”

蕭雲岚笑着搖搖頭，只是覺得這姑娘的眉宇似乎有些眼熟。

“小姐，”卻見這姑娘徑直走到了蕭雲岚面前，直接喊了一聲，把蕭雲岚都吓了一大跳。

“你，”蕭雲岚很不好意思地問，“我，是在哪裏見過你嗎？”溫平和明月也靜悄悄地看着她。

“小姐不記了正常，”姑娘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反倒是向蕭雲岚的方面鞠了一躬，“上次小女子家中急需用錢，所以才會鬥膽過來試試。”幸運的是她碰上了蕭雲岚。

“沒事，”事情有些久遠，蕭雲岚自己都不太清楚了。卻見那姑娘仍然歡喜道，“小女子日日盼望着小姐會再出現。”

靠着蕭雲岚給的錢，這女子家裏挨過了難過的光景。如今靠着雙手，也沒有難辦的事情了，只是她總想着要給蕭雲岚再彈上一曲。

“姑娘，其實不用的，”蕭雲岚笑道，“都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

“事情雖久，小姐忘記，我卻不敢忘記。”這位姑娘堅持道。

“小姐，你可還想聽什麽曲子？”

“不用，不用，”蕭雲岚連忙擺手拒絕，旁邊溫平和明月二話不說地就看着她。

婉拒了這位姑娘的好意，蕭雲岚連忙解釋，“真的就随手一幫。”

明月敬佩道，“您真厲害！”

“夫子是不是，”溫平卻想着另一件事，越說越小聲，“是不是很喜歡幫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