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你還叫我師父?”

第44章  :“你還叫我師父?”

比起第一次的兇狠, 李慕生這回吻得很溫柔。仿佛蝴蝶親吻花瓣,輕輕地觸碰,緊貼着葉風竹的唇瓣, 一點點地往唇角挪去。

她吻得很慢,若有似無, 流連忘返。

葉風竹受她撩撥,終于忍受不了,擡起下颚,迎上她的唇瓣。

李慕生立時激動起來, 稍稍用力以唇舌撬開了她的唇瓣,纏上了她的唇舌。

那是一個很深很深的吻, 結束的時候, 葉風竹喘息不止, 眼角的淚洇濕了薄薄的眼紗。

李慕生很緊張地湊到她面前,喚了一聲:“師父……”

葉風竹深吸一口氣, 揚起下巴, 語帶嬌嗔:“你還叫我師父?”

李慕生一愣, 繼而大喜。她握着葉風竹的手,顫抖着開口:“風竹……”

葉風竹低頭, 輕輕應了一聲:“嗯。”

半年之期很快就到了,三月上旬左右, 萬器宗送來了葉風竹的婚服。

此時葉風竹的眼睛,已經能朦朦胧胧視物。她端坐在鏡子前,隔着眼紗,依稀看到自己一襲紅衣的模樣。

許多次, 許多次與天魔在識海争奪時,她都夢到過這樣的幻象。那天魔總是在蠱惑她, 讓她把身體交出來,放下責任,與李慕生在一起。

為了天下蒼生這樣飄渺宏大的理想,犧牲自己值得嗎?

有人會記得你嗎?有人會感激你嗎?

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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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傷心的,都是至親至愛之人。為了一些無所謂的蛀蟲,令至親至愛之人難過,這是多麽愚蠢的事情。

因此道心不堅定的時候,她會被天魔拉入醒不來的幻象裏。在夢中,她與李慕生點燃紅燭,坐在新床上喝了交杯酒。

紅燭燃了一夜,醒來後她們就是一對道侶,相愛到老。

恰如此時此刻。

李慕生體貼地替她整理好鳳冠,站在她身後,撫着她的雙肩一同望向銅鏡:“風竹生得真好看。”

銅鏡倒映出來的身影模糊,葉風竹看不清李慕生的臉,她很不安。

她伸出手,拉着李慕生來到自己面前,李慕生順從地半跪在她身旁,仰頭望着她:“怎麽了?”

葉風竹兩手捧着她的臉,輕聲道:“想看看你。”

李慕生便稍稍起身,湊到她面前,讓她看得更清晰點。

看着看着,葉風竹捧着她的臉,雙手往外挪,捂住了她的耳朵。李慕生只覺得耳上一熱,緊接着又被溫柔地揉了揉。

她仰頭,望着葉風竹的唇,心緒浮動:“風竹……”

葉風竹揉着她的耳朵,垂眸望着她,神色仍舊是淡淡的。

她這人自矜自重,禁欲克制,從不懂表達自己的渴望,只盼着李慕生懂。幸好,李慕生是懂她的。

李慕生輕笑一時,擡手攬住她的腰,傾身吻了上去。葉風竹抓住她耳朵的手往下滑,順着她的後腦勺,來到她的脖頸處,虛虛地挂在她的脖頸上。

很快她的手就挂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身衣服的關系,今日的李慕生對她極為癡纏。

吻從唇角滑到了下颚,葉風竹稍稍仰首,李慕生又順着她的下颌線往上,吻住了她的耳朵。

葉風竹顫栗了一下:“別……”

很嬌嗔的語氣,激得李慕生要發瘋。她連忙攬住葉風竹的肩膀,将她壓在自己懷裏,不停地将吻落在她的耳垂,下颚,緊接着往下……

李慕生埋首于她胸前,難耐地蹭了蹭,呼吸全是亂的:“風竹……風竹……師父……”

“師父……”

她又開始喚她師父,葉風竹被她蹭的渾身酸軟,身體燙得可怕。

異樣的感覺從身下傳來,她抱着李慕生埋在自己胸前的腦袋,俯身湊到她耳畔輕聲道:“到床上去吧。”

這已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李慕生擡眸,震驚地看向對方。

葉風竹極為羞澀,擡手捂住她的眼睛,咬住了唇瓣:“不想的話,我反悔了。”

想!當然想!

李慕生當即起身,把懷裏的女人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李慕生是個愣頭青,真到了床上,才發現自己一概不知。只是順着欲望将葉風竹剝了個幹淨,看到對方滿布傷痕的身軀時,完全愣住了。

葉風竹也好不到哪裏去,注意到那道熾熱的視線,她側身蜷縮着身體,護住自己不能裸露的部分。

李慕生看着她肩膀上的那道傷,眼眶一下就熱了。她俯身,将葉風竹的身軀掰正,壓在自己下方,将吻落在了她的鎖骨的傷痕上。

難耐的吻落滿了全身,葉風竹的身軀又熱又燙,她實在是受不了這般折磨,索性拉着李慕生的手,來到了大腿內側,很主動地靠了過去。

李慕生傾身,擁着她躺在了一處。

很快,喘息聲填了滿室。

—————————

一切都順利成章,少年人貪歡,自那之後常常打着雙修的名義,與葉風竹黏在一起。

這一日晌午,日光特別好。葉風竹端坐在靠窗的書案前,提筆撰寫名冊。李慕生從門外進來,見她一副認真抄寫的模樣,很是好奇:“師父在寫什麽?”

葉風竹頭也不回道:“請帖。”

“請帖?”

李慕生挑眉,走了過去。靠近的時候,她自然而然地擁住葉風竹的纖腰,視線越過她削痩的肩膀,落在桌面上。待看到“鹿客島”三個字時,李慕生瞳孔微微顫動。

“鹿客島?”李慕生偏過頭,看向葉風竹,“師父在鹿客島上有朋友嗎?”

葉風竹手下不停,只淡淡道:“不算朋友。”

李慕生很驚訝:“既然不是朋友,為何要宴請?”

要知道早在三月之前,李慕生就将此次大婚的賓客名單交給上官南極,發送出去了。當時葉風竹并沒有什麽異議,此時卻有了別的想法。

聽她這般問,葉風竹轉眸,隔着眼紗看她:“你既要成婚,熱鬧一些不是更好?”

李慕生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

這時上官南極的話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她不由黯淡了目光,摟着葉風竹的腰,将下巴擔在她的肩膀上:“師父……”

聲音黏黏膩膩的,葉風竹卻也不反感:“嗯?”

李慕生蹭了蹭她的肩膀,小聲開口:“你怪我嗎?”

葉風竹手上不停,只淡淡道:“我何時怪過你。”

她與李慕生之間,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她刻意引誘的。這世間留給她的東西不多了,什麽世俗,禮教,倫常,在她看來都不重要。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無論是緣是劫。

這一日葉風竹寫了一百多封請帖,邀請那些被李慕生遺漏的大乘期修士前來赴宴。

時間轉瞬即逝,眨眼就到了三月二十一,李慕生的大婚之日。

婚禮的主場仍舊是劍宗的大殿,只是這一次,李慕生把新娘的消息藏得很好。前來赴宴的賓客對此一無所知,一見到守在大殿之外迎客的劍宗大師姐,連忙道賀:“恭喜恭喜,貴宗李少宗主又成婚了。”

說完輕笑,好奇地問了一句:“不知這一次新娘是哪位世家小姐啊?”

大師姐擠出了一個笑容,勉強開口:“李師妹愛妻如命,至今未曾透露……”

她話音落下,鹿客島的島主帶着一群器修,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未曾透露,我看是不敢說吧!”

鹿客島島主,捏了一下自己鲶魚須,瞥了劍宗大師姐一眼:“旁人不敢說,還當我們不知道嗎?當日李慕生丢下水月公主,追着葉風竹離去,恐怕今日的新娘就是她師父……”

他話音未落,只聽得“唰”地一聲,劍宗弟子齊齊亮劍,将劍尖對準他。

氣氛一下弩拔弓張,大師姐蹙眉,厲聲道:“來者是客,鹿客島主,今日是我劍宗大喜之日,我劍宗敬你三分。”

“若是你胡說八道,風大沒有閃了你的舌頭,我的劍鋒也會讓你嘗嘗厲害。”

鹿客島主收攏折扇一拍掌心:“你……!”

眼見就要打起來,恰好有一位與鹿客島主相熟的萬器宗修士匆匆趕來:“鹿兄,鹿兄……”

對方一靠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邊從懷裏拿出請帖交給劍宗大師姐,一邊推着鹿客島島主進去:“你也來參加婚宴……”

“我還以為李道友與你不熟,就不打算請你了。”

他們邊說邊走,悄無聲息地将這次風波給化解了。

劍宗大師姐收了劍,離她最近的葉笑笑靠了過來,很擔憂道:“大師姐,若是小師妹她真的與師父……”

“住嘴!”大師姐轉身,呵斥了一句,“此事莫要再說!”

她捏住手中的劍鞘,眼中殺氣騰騰:“若她真的敢……我就殺了她!”

就這樣,這場不知道新娘是誰的婚禮,在各式各樣的猜疑,擔憂,以及看笑話中,正式開始了。

正午時分,陽光透過天窗灑落在劍宗大殿上,照的每一寸光潔的玉石都熠熠生輝。

滿堂嘉賓安坐,淺淺一眼掃過,個個都是有名的宗主或者太上長老。

老友相見,指不定要寒暄一番,說着說着,就說起了今日這場婚事。

“也不知這李道友的修士是誰,竟捂得這般嚴。”

“還能是誰,葉風竹呗。”鹿客島島主從納戒中掏出請帖,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諾,這請帖還是她自己親筆寫的。”

話音落下,衆人一陣嘩然:“不是吧!”

“葉風竹……”

葉風竹可是李慕生的師父啊!

她二人成婚,豈不是……

嘩然聲起,還未等衆人讨論起來,遠處山巅傳來了“铛”的一聲。與此同時,上官南極站在大殿前的玉石階上,高呼一聲:“良辰吉時已到,請新人入殿!”

大殿裏修士齊刷刷地朝門口看來,只見門外兩個紅色小影,正急速飛來。

小影一點點變大,落在了大殿門前。其中一人,一襲紅色勁裝,黑發以紅繩高束,正是李慕生。而另一人,紅裙烈焰,眼纏紅紗,容顏清麗,赫然就是葉風竹。

殿內衆人看清了她們的臉後,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尤其是天聖閣的儒生,“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指着殿外兩人,顫抖着道:“無……無恥!”

“師徒不論!不倫不類,無恥!無恥!”

他氣得擡手捏訣,就要飛離此地。

就在這時,葉風竹打了個響指,頃刻之間,一座只進不出的渡劫期法陣覆蓋了整座大殿。

那修士一接近天窗,就碰到了一股雷劫之力,燙得“嗷”地一聲,往回飛了幾寸。

殿內衆人大駭,儒生大怒:“葉風竹,你什麽意思!”

葉風竹淺淺一笑,牽着李慕生的手走入陣法:“別急啊,來都來了,觀完禮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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