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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嘗試一下豆泡。”夏纨蔚說着就夾了一筷子，尋常道非常普通的行動，卻讓她因為吃飯對象而收你僵硬，還以為還和楊星她們一起吃飯，就這樣随意，心中突然怕靳鴻衡不給面。

這突然的舉動，靳鴻衡注意到了，一喜，但沒表現得明顯，看不到他上揚的嘴角，咬了一口，裏面直接爆汁，軟軟的口感也很好，比以往吃過的大豆泡要好吃很多，這也是夏纨蔚喜歡帶這裏的其中一個原因，手工做的就是很容易讓人品嘗到最好的，還有就是她本身喜歡多吃些豆制品，現在一大鍋裏面辣椒少了一大半，大部分都是豆皮和腐竹，還有不該出現在裏面的年糕

做法就很典型的家常菜，但是口味能夠在周圍小區和巷子裏得到大家的認可，可見不是一般的好。

夏纨蔚放了點湯汁在米飯上，如果單獨品嘗這個湯汁會有點鹹，和米飯拌在一起便正正好好，這種吃法她能夠吃兩碗小米飯。

坐在熱鬧的大堂，不喜歡人多卻能因為這熟悉的味道而忍受，夏纨蔚吃得開心，靳鴻衡看得也快樂，雖然開始吃不了多少，但這一大鍋分量太足，點的還是小份，加起來整個桌子上的東西不到八十塊，卻能吃得特別飽。

熱乎乎的玉米汁是送的，老板看到熟人還是自己老鄉，圍裙都沒脫直接走到夏纨蔚面前和她用家鄉話聊天，“恁今天沒有課呀晚點來你還不用排隊，擱外頭等的時間怪久吧，回頭你把後廚的小零食給你同學帶回去，上回來沒有了，今們正好貨到了。”

“沒有課，怪長時間沒來吃，就想着過來吃一趟，那個我就不拿走，等下回來再讓她們吃。”

夏纨蔚如果不說方言，真的是一個溫柔的女生，可方言一旦說出口，就多了些土氣，雖然聲音是相同，但語調很容易讓人想笑。

靳鴻衡憋笑地喝了口玉米汁，雖然父母都是S省的人，但他從小到大就沒說過家鄉話，能聽懂別人說的，自己就講不出口，所以現在看到夏纨蔚這樣，不是嘲笑而是發笑，和她的氣質不符。

聊完之後夏纨蔚看見他還在笑，好像是在和老板說話的時候就出現，腦袋一下子回憶起那天和媽媽在校門口的對話，同樣的聲音傳到她耳邊，現在想來是他，至于笑什麽不用猜就知道。

“有什麽好笑的？”夏纨蔚曉得還是要問，并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問題，自己所處的那片土地的人就和方言是一樣的，雖然會讓人覺得土味十足，但養出來的人都很實在，語言是別人能聽懂，也是傳承下來的，現在很多人都不會說家鄉話，普通話的推廣似乎在讓方言一點點地消失匿跡。

靳鴻衡收斂笑意，語氣柔和道：“笑你好看。”

夏纨蔚撇嘴低下頭，夾起雞肉放到嘴裏，不想是雞脖子，又不好在他的注視中原封不動吐出去，耐心把上面僅有的肉吃掉，吐出骨頭，對他這句話無法做回答，以前也有人這樣誇她，都是笑着回複，現在卻說不出。

“靳鴻衡？”一個男生出現在兩人面前，說完坐在他旁邊，指着夏纨慰問：“這是你女朋友啊？挺漂亮的嘛。”

夏纨蔚尴尬地想要出聲反駁，但架不住男生太熱情，說的話讓她沒辦法解釋，只好悶悶不樂地盯着兩人一來一回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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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去少年班就沒見面，這都過去四年了，在那個學校，以前你可是最喜歡玩攝影，還喜歡到處玩，身邊女生不斷，看得班上不少人羨慕，現在還是老樣子？”

夏纨蔚咀嚼着香軟大米飯，垂眼聽着兩人對話，如坐針氈不知道該怎麽辦，尤其是談話內容牽扯到私事，更加不好意思，放下筷子想要先離開，靳鴻衡卻把勺子裏的肉塊放到她碗裏，“多吃點。”

對朋友說的話沒有做任何反應，注意力依舊在夏纨蔚身上，男生看到後嘴巴不停，說個沒完沒了，靳鴻衡本就不是話多的人，即使不耐煩還是回答，該有的禮貌給到，但是超出他能回答的部分一個字都不會說。

夏纨蔚咬着嘴唇，埋頭繼續吃，邊上的熱玉米汁都變涼了還沒結束，就連靳鴻衡之前談過幾個女朋友，現狀什麽樣一股腦兒地說出去，“你朋友叫你。”

靳鴻衡适當地打斷朋友還要說的話，很快人走了，周圍也就變安靜，夏纨蔚松了口氣，突然沒了聒噪就像接觸到新鮮空氣，不用再憋着鼻子。

靳鴻衡見她沒有一點反應，開口道：“有些話他瞎說，不要往心裏去。”

關于靳鴻衡的私事以及感情方面，劉蓉和夏纨蔚說了很多，不過後者并沒有在意太多細節，現在他的朋友直接在面前說這些，多少有點在心裏給他打折扣，雖然談戀愛正常，但這朋友說的一句話讓她本有些漣漪的心瞬間變平淡。

“不過談戀愛嗎，你都是玩玩的，哪有認真的可能。”

夏纨蔚表現出來的很正常，以前讀書時也看到過他和女生在教室內相處的樣子，以為是喜歡才會當着那麽多人面，結果只是玩一玩，她并不喜歡這種形容，雖然之前劉蓉和她提過，現在一并想起來是從淺短虛無的夢中變得清醒。

鮮榨水果汁壓下夏纨蔚心中的想法，依舊慢吞吞地吃飯，不過也因為小孩子的突然靠近而心情變好。

“你幾歲了？”夏纨蔚低聲問道，這是老板的孫女，之前幾次來都沒有看見，今天倒是碰了巧，身上穿着紅色小襖，喜氣洋洋的很招人喜歡。

不過她直接去找靳鴻衡，好像大部分小孩都很喜歡他，至于原因都歸咎于長相，夏纨蔚看着小朋友坐在他身邊，但是當事人似乎不是特別熱情。

靳鴻衡把水果遞給她，“好吃嗎？”

“好吃。”

愛屋及烏每個人會做的事情，靳鴻衡對夏彤好也是因為夏纨蔚的原因，現在非親非故自然對待的冷淡，很快地收回目光問：“吃飽了嗎？”

夏纨蔚點點頭，還有一些實在是吃不了，起身摘掉身上的圍兜，靳鴻衡幫她把蝴蝶結解開，手指縫隙地觸碰，小拇指勾着她食指，繩子垂于地面的瞬間立馬松開。

夏纨蔚擡腳立馬去前臺付錢，錢包都還沒拿出，靳鴻衡已經把卡遞給服務員，立馬按住他的手腕，五指僅僅是握住靳鴻衡手腕的三分之二，“我來付，你把卡拿走。”

瞧着她這個堅定的語氣，靳鴻衡只好收回，換了張卡在服務員手裏，夏纨蔚松了口氣，賬單出來之後接住銀行卡，推開玻璃門走出去。

“等一下，我去書店買東西。”靳鴻衡站在她身側挽留，迅速地進去，沒有三分鐘就從裏面出來，手裏提着精美的禮品袋，裏面裝的是什麽看不到，但繩子和手掌的擠壓說明并不輕。

夏纨蔚側身往前走出小巷，來時的公交站就在這個交叉口，但回去就要繞一條馬路，不是面對面的站點，浪費了十幾分鐘。

靳鴻衡不說，夏纨蔚也不問，給誰都不重要，雙手握拳放在口袋裏，涼風吹得她越來越清醒，身邊跟着靳鴻衡也不會有剛才來時的情緒，他朋友的那句話讓她本來冒出的火苗一點點壓下去。

手機突然作響，夏纨蔚接聽後說：“我在外面，很快回去。”

“你在哪裏，我在你學校門口。”

是劉蓉的電話，公交車停在兩人面前，夏纨蔚一邊拿着手機，一邊又是要從包裏拿出卡，手剛觸碰到包，靳鴻衡扶着她胳膊讓人往前走一步，然後刷了兩張卡，在擁擠的公交車內，帶着人小心地到後面坐下。

夏纨蔚反應遲鈍，回過神車輛已經向前行駛，被觸碰的地方被上方的暖風吹着，熱得滾燙，一時脖子變紅，要不是有外套，就得看見她臉和脖子顏色差距大。

對靳鴻衡無話可說的夏纨蔚依舊是面向窗外發呆，不過這回是發呆，腦袋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呆滞的模樣讓靳鴻衡手心在他面前揮一揮，“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夏纨蔚眼皮往上掀，在心裏默默吐重氣，這回身邊的位置不是特別擁擠，但她靠着車壁，避免與靳鴻衡有過多接觸。

靳鴻衡打量半晌後，聰明地發覺她心情有變化，似乎比之前要更加排斥自己的靠近，從那個朋友出現之後，這種變化越來越明顯，皺眉思索後也沒有再解釋，畢竟他已經說過了。

夏纨蔚回複手機上的消息，幾個人都在催促，而她無奈地挨個回複，快到站靳鴻衡提醒道：“下一站就到了。”

兩個路口的距離，夏纨蔚看了眼起身，前面路口一輛電瓶車疾馳而過，靳鴻衡則是離開座椅站在後門前的欄杆，她下臺階的瞬間，急剎車讓她身體往前倒，腦門直接砸到身前人的胸膛，胳膊被他握住，腳腕的不舒服就像被石頭砸了一下，扭了扭好轉許多。

罵聲四起，夏纨蔚擡頭整理自己混亂的頭發，一根頭發粘在嘴角處，看不見的她手指抹了三次臉才移走，站在靳鴻衡旁邊驚惶失措地靠着欄杆，剛才的動作太丢臉了。

靳鴻衡地笑着她這懊惱的表情，“還不下車？”

夏纨蔚反應過來快速地下去，踩在石階，腳踝處的疼痛越來越明顯，剛才确實只磕到臺面，但是沒想到會這麽疼，直接讓她走路速度都變慢。

夏纨蔚不太在乎這件事，靳鴻衡把手提袋遞給她，“這裏面幾本書拿回去，有設計的圖畫和書簽。”

夏纨蔚在書店有看中，但當時短暫的留念，卻不想就這樣被他看出，還是他買，不大好意思地開口：“你什麽時候方便到那邊退了吧，我暫時不需要這些。”

“不需要你看那麽久？”靳鴻衡見她逞強就直接拆穿，夏纨蔚抿唇盯着粉色禮品袋，最終還是接過，心想回頭再讓劉蓉把錢給她，只是從她欠着人情開始，就不可能出現還清的那一刻，始終都是欠。

在學校門口對面的馬路站着，看到劉蓉朝她擺手，立馬也擡起胳膊揮了揮，眼瞅着人一路小跑，大喘氣說：“可算是等到你了，快陪我去買杯喝的。”

劉蓉自動忽略靳鴻衡的存在，而沒有被重視的人則識趣地離開，夏纨蔚不自知地回頭看了眼，在他走到校門口回頭的時候，已經被發現她的行動。

“他帶你去哪裏了？”劉蓉警惕道，面對兩人單獨出去還是很有警覺性，夏纨蔚依舊老實說：“之前那件事，他幫忙解決的，後來得到那個發帖人的道歉後，想到會是他，幫了忙請吃頓飯。”

劉蓉哦了聲，“原來如此，怪不得他那麽淡定，原來可以解決，害得我問過好幾次都說沒有，結果現在自己過來邀功，真臭不要臉。”

夏纨蔚提着的袋子有多重，心上的石頭就有百倍重，腦海裏那句話越來越深刻，從開始認為這是靳鴻衡一直以來做的事情，到現在想要再次沒有關系，她想保護自己，但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在一點點拉近，即使不見面，依舊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碰頭，同樣也在老天爺的安排下面對一次次巧合，而這些巧合也就讓她心慌氣短。

“夏纨蔚，我在說話呢，你怎麽又發呆。”劉蓉氣急敗壞地雙手叉腰，夏纨蔚站在原地抱住她，讨好道：“在想事情，你再說一遍，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劉蓉撇嘴不高興地重複自己剛才說的話，夏纨蔚這回真的是認真聽，不過給出的想法是去做，畢竟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沒了，尤其對劉蓉這樣的學生，肯定得把握住唯一的機會，正是因為不足夠好，所以要去學習，要去将自己不好的彌補，把自己所擅長的更加精進。

“我支持你去S市學習，一年就一次，明年會不會有名額誰也不知道。”

“可是要去好幾個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