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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外面陽光明媚，沒看到太陽的升起，反而是因為簾子所未遮擋住的太陽讓夏纨蔚在靳鴻衡煩人的動作中睜開眼，帶着困意問：“你還不睡？”

“太陽都曬臉，還睡？”靳鴻衡親昵地含着她耳垂，“換衣服出去。”

夏纨蔚轉手捂着臉，悄悄地睜大眼睛問：“幾點了？”

“九點。”靳鴻衡淺笑道，雙腿膝蓋在她胯部兩側，壓着她半天都沒反應，還是碰大腿這一塊能讓人睜眼。

夏纨蔚推着他身體，雙臂放在後面走起來，靳鴻衡很快離開，掀開被子在她行李箱中找出一條紅色抹胸裙，到膝蓋正好蓋住傷疤。

夏纨蔚見人給他選的這一件，搖頭說：“不穿這個。”

“這個好看。”靳鴻衡解釋道，表面是認真地和她說，實則內心有自己的小九九，“不喜歡？”

夏纨蔚勉為其難接受，在穿衣風格這方面她是沒什麽想法，合适就可以，但靳鴻衡選擇的都是看上去不太保守的風格，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劉蓉送的這些衣服有些暴露，按照她的話來說，要嘗試不同風格的穿衣。

拿着衣服見靳鴻衡還沒有離開，指着衛生間說：“你進去。”

靳鴻衡坐下後把她身上的被子掀開，只有傍身，肩帶松垮，抹胸的衣服肯定不能穿這種內衣，伸手給她解開後面的扣子，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說：“我給你換。”

夏纨蔚直接把人推開，在內衣還沒掉落前彎腰把被子重新蓋在自己身上，“你厚臉皮。”

“臉皮不厚怎麽和你在一起？”靳鴻衡笑道，自然地把旁邊無肩帶內衣遞給她，夏纨蔚直接抓住塞到被子裏，就這樣當着面換，她就是說了人也不會走。

夏纨蔚雙手背過去想要把扣子弄好，但靳鴻衡一直看着她，一時緊張怎麽都不齊。

靳鴻衡抱着她抓住帶子，臉頰貼着她耳朵，垂眼微微用力給她對準扣上，“我不幫忙，你這輩子都扣不上。”

夏纨蔚覺得他誇張，多扣幾次就好了，而且要不是他在對面說不定一下就成功，把裙子攤開看了眼，直接通過腦袋套到身上，瞬間就把腰身顯出，也不得不對劉蓉的眼光有所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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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床後夏纨蔚直奔衛生間，鏡子裏的她從脖子到臉頰都是紅的，現在又穿着紅色的裙子，別人是白到發光，她是白到發紅。

靳鴻衡悄無聲息地走到後面，正在刷牙的人沒有注意到，所以在她認真刷牙的時候，後背的接觸讓她下意識地偏頭，含糊道：“你別親了。”

穿好看的衣服自然有數的不會留痕跡，靳鴻衡只是在她身上每一處都淺淺地親了下，“不留印子。”

大門被重重地敲，夏纨蔚胳膊肘碰着他，“去開門。”

靳鴻衡當聽不見，等漱口之後含着她的唇瓣，薄荷香直接湧上鼻腔，夏纨蔚皺眉擡手抵着他胸膛，“開門。”

夏纨蔚生氣地瞪着他，靳鴻衡及時收斂，轉身到門口，冷漠道：“你們不睡覺？”

劉蓉咬着棒棒糖說：“晚上睡覺啊，這都白天了。”

靳鴻衡側身讓路，劉蓉沒看到人就知道在衛生間，看到人穿着紅裙子，眼前一亮誇獎道：“我的大寶貝，你穿紅裙子真好看，太漂亮了，簡直是迷了眼，我要是男生絕對愛上你。”

夏纨蔚因為她這話笑出聲，洗完臉毛巾擦掉上面的水珠，“ 別說了，你安排好中午去哪裏了嗎？”

“先爬山再去海底世界，怎麽樣？”劉蓉來之前都已經做好準備，反正有車不怕遠，夏纨蔚嗯了聲，“那我們走吧。”

“走什麽走，還沒吃飯呢。”劉蓉挽着她胳膊，“街邊随便買個東西吧，比如這邊的煎餅果子？”

夏纨蔚笑問：“在北京沒吃膩，到這還要吃？”

劉蓉晃着她胳膊，“哎呀，這不是每個地方味道都不一樣嗎？”

夏纨蔚很少吃這個，更喜歡的是菜煎餅，不過可惜他們沒吃過，畢竟市區賣得比較少，只有老居民區裏面才能找到。

離開酒店到山腳下，夏天爬山的人比想象得多，不過好在靠着海邊，會涼爽許多，前後各兩人，不過前面的兩人就是冤家，從出門怼到現在，後面兩人歲月安好就是男生的手不大老實。

穿着裙子很容易因為突然的風被掀起，她低下頭用手按住，靳鴻衡直接把防曬外套系在纖細的腰上，“手給我。”

夏纨蔚拿手遞給她，被牽住後緩慢地往上走，雖然山不算高，但對她來說還是需要适應這樣的運動，沒幾個月就要做手術，還是會有些擔心術後恢複情況，畢竟那時候她在病床上待了許久。

靳鴻衡大手捏着她細腰，低聲道：“累不累？我背你上去？”

夏纨蔚不客氣地停下腳步，靳鴻衡見狀彎腰，一下子把人抱住擡腳繼續往上爬，後面爬山的人群中有人則是露出羨慕的眼神。

靳鴻衡做了事情肯定不能讓自己吃虧，得意道：“背你了，該有所表示。”

“沒有表示，你自願的。”夏纨蔚面朝海的一邊，心安理得趴在他肩膀上，“不要讨價還價。”

一物降一物，在這方面夏纨蔚能夠把舊賬給他翻得徹底，所以靳鴻衡根本得不到什麽好處，只是一步步地爬上去，這路似乎有些難，和她重不重沒關系，是上面的頂峰人太多，沒有他們落腳的地方。

夏纨蔚回到地面雙手握住欄杆，靳鴻衡抱着她下巴抵着鎖骨，耐心道：“累了？我在動，你沒什麽？”

說出來的話也不覺得害臊，夏纨蔚抿嘴捂住耳朵，還好身邊沒人，這要是聽進去不得在心裏議論，靳鴻衡倒是因為她這羞澀的樣子忍不住繼續逗她，“擋住不還是聽得見？”

“蔚蔚，看我。”劉蓉朝人喊道，鏡頭對準她，只有靳鴻衡半張臉，夏纨蔚望過去笑了笑，笑容雖然有些僵硬，不過拍出來還是好看的。

靳鴻衡親她顴骨和眼角，換了根口紅似乎帶着香味，湊近用舌尖舔了下，淺淺地嘗了下沒有味道，和昨天晚上的口紅相比不算好，一親就掉。

夏纨蔚屯咽口水，盯着他嘴巴，“有毒你還吃？”

“抹在嘴巴上的能有多毒？”靳鴻衡不在意，拽着她往上走，大部分都是拍照的，不過也有少數拿着畫板寫生。

看着一群老年人拿着相機對海邊還有另一邊的城市拍攝，夏纨蔚覺得靳鴻衡老了以後也會這樣，開口問：“你覺得自己老了以後會變成什麽樣？”

靳鴻衡還真認真思考了下，“到處旅游的人，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夏纨蔚手掌向上，指向那些老人說：“你以後就像那些大人。”

話裏話外都在說他，靳鴻衡掐着她腰上的肉，語氣狠道：“什麽意思？拐彎抹角說我壞話？”

聽他誤解自己的意思，夏纨蔚也不着急，耐心解釋道：“沒有說你壞話，是看到這些老人覺得攝像這個愛好很好，以後你也能堅持自己現在的想法一直到未來，很不容易，人最容易最難的是同一件事，是堅持不懈，但放棄也是需要很大的決心，你真的喜歡攝影，就堅持得久一些，就像這些大人們到老了也在做這件事。”

夏纨蔚的教導讓靳鴻衡聽進去，他這輩子不求有多麽的出人頭地，也不希望多有所謂，只要一心一意地做一件事，将自己面前的障礙推倒跨過就足夠。

靳鴻衡和她臉貼臉，不顧劉蓉的喊聲，“夏老師說得對，明年教資考試的時候也這樣篤定。”

靳鴻衡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她的心思全都過去了，“知道，但是有信心，對我來說不算難。”

“真棒。”靳鴻衡哄道，他說這些話無非就是讨要點東西，這麽多人圍繞在身邊，還是沒有過分，但蓉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沒有徹底得到之前，所有的行動都是帶着色情。

這才出來兩天，夏纨蔚已經承受不住他帶來的熱情，後腦勺抵着他胸膛，仰頭說：“你別和個人爪魚一樣好嗎？”

靳鴻衡反而很淡定，垂頭親着她額頭，情欲不滿道：“不像個八爪魚能怎麽樣？昨天晚上你給的火氣還沒消下去。”

靳鴻衡不得不承認夏纨蔚帶給他的是別人說沒有，從未感受過，比起她人的主動，再青澀也不會讓他有反應。

“那你別裝可憐啊。”夏纨蔚說得直白，他要不是故意抽煙也不會惹火，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的錯。

靳鴻衡就是自己有錯也不認，上面劉蓉喊了半天沒理她，索性就站在原地等，不忘吐槽夏纨蔚這個見色忘友的人。

“實在是太過分了，耳朵裏有個塞子給她堵住了。”劉蓉憤怒道，咬着冰棍兇狠的樣子被王之忘拿着的相機記錄下，“你這是羨慕別人。”

劉蓉呵呵了兩聲，“我羨慕？你想得倒挺美，下輩子都不會羨慕，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攤上了不好的另一半，那才是倒黴一輩子，你懂什麽。”

劉蓉什麽都懂，別看平時好像傻乎乎很沖動，但她的內在和夏纨蔚是相同的，知世俗、厭世俗、不世俗。

當美好的被展現，一切都是在慢慢地消減，時間過得太快，快到夏纨蔚這一天什麽都沒做就過去了，在海洋館裏看着水裏的動物，手指觸碰玻璃，很快就有魚群靠近，還有小朋友親玻璃。

夏纨蔚笑眯眯看着小朋友們，在她心裏沒有人會不喜歡小孩吧，雖然有時會吵鬧哭泣犯人，但是笑容的傳遞會讓人心情愉快。

靳鴻衡靠着椅背跷着二郎腿，瞧她這麽開心就知道是喜歡小孩，“彤彤快上小學了。”

“明年九月份，還早着呢，現在被表姐逼着寫自己的名字，練了幾個月沒有長進，氣得家裏人沒話說。”夏纨蔚靠着他笑說，“那天給家裏人打電話，她還偷偷摸摸地問我，你什麽時候去找她玩。”

靳鴻衡低笑，“她是等着我的巧克力，不是玩。”

夏纨蔚立馬勸道：“那你別給她買，這小孩快要換牙了，那天吃糖把門牙弄壞，去醫院還發現好幾顆黑牙，家裏現在一顆糖都沒有。”

“不是你慣着的？”靳鴻衡玩笑道，這麽多人最慣着的就是她，“我沒慣，還是挺兇的。”

夏纨蔚覺得自己有必要樹立一下自己的威嚴，不過幾秒鐘就沒辦法憋住，讓她裝兇實在做不到，性格擺在這裏。

不過夏纨蔚也沒想到自己未來當了老師也不會兇人，她只會慢慢講話，即使面對極其不懂事的學生，依舊不會生氣，帶教老師讓她對着學生大點聲，把氣勢擺起來，其實也沒有用。

玻璃前的兩人牽着手，太陽在下山前最後地照在身上，黑暗中突然降臨的一抹光，就像靳鴻衡現在的心情，年輕時一切都是美好的，就像現在這樣，即使坐着也不會覺得時光虛度，還是會無比幸福。

好的情緒都是因為身邊人，緊握的手一直沒有松開，別人的呼喊聲也沒有打攪這快樂的瞬間，像是生活在烏托邦中。

劉蓉在後面連連搖頭說：“這兩人已經從我的世界走出，完全的格格不入。”

“是我們融入不了她們的世界，你這話說得好像別人多稀罕。”王之忘又開始犯賤，劉蓉擡腿就是給他一腳，“狗東西，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王之忘揉着被踢的地方，“要死了，你就不能輕點，這打人的力氣越來越重。”

劉蓉哼了聲，傲嬌道：“不可能，姑奶奶對你已經手下留情，別沒事找事。”

夏纨蔚順着聲音尋找，見人打鬧得開心，“劉蓉和王之忘挺互補的。”

“我們倆也是。”靳鴻衡厚着臉皮說這句話，夏纨蔚不當真，“我們一點都不互補。”

是互補的，一個身處黑暗需要一只手的幫助，她的每一句話都會讓人在蹉跎時日中振作，一個雖然已經身在陽光下，但對他的所有行動都感受到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