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額娘肚子裏是個妹妹,……
第40章 第 40 章 “額娘肚子裏是個妹妹,……
“娘娘的脈象…… ”張安泰欲言又止。
“怎麽?”
“微臣覺得娘娘有孕的可能性很高, 不過微臣還不敢下定論。因為娘娘去年生過一場大病,脈象……千變萬化,若是娘娘先前不曾提醒微臣, 微臣也很難在細微之處察覺到脈象的異常。”
張安泰斟酌回道。
佟毓蘭按住胸口掀起的滔天巨浪, 一臉平靜地收回手, “張大人醫術高超,本宮自是相信你的醫術的, 明天你再來給本宮診一次, 在這件事徹底确認之前, 張大人應該知道要怎麽做吧?”
“微臣明白,沒有娘娘的授意,微臣不會亂說的。”
“清和,去送送張大人。”
清和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捏了捏袖口薄薄的觸感, 送張安泰出門時, 自然又不引人注意地将銀票塞了過去。
“這…… ”
清和笑答:“天氣炎熱,大人下值後在街上買壺涼茶解解暑氣。”
張安泰笑着收下。
笑話, 他收皇後娘娘的銀票那不叫賄賂, 那是娘娘對他的看中!是恩賞!
他天天提着腦袋做事, 賺點外快怎麽了?
清和回來後,難以壓制眉目間的喜意, “恭喜娘娘!”
佟毓蘭正在愣愣地出神,右手放在小腹上輕輕地撫摸,聽到清和的道喜,她回過神,嘆了口氣道:“還是沒有定論的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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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娘娘, 皇上在離宮之前,多數日子都歇在了咱們承乾宮,娘娘現在的身子也康健,結合娘娘這些日子的反應,奴婢覺得結果一定會是咱們想的那樣的,只是可恨惠妃和德妃二人,膽大包天心思陰險,娘娘差點讓她們給害了去!”
清和義憤填膺。
佟毓蘭其實也覺得,自己肚子裏有了個小生命這個推測,是八九不離十了,但是她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留下它。
宮裏的水太深,康熙未來也會變得越來越多疑,自己的身份注定這個孩子未來的生活難有寧日。
它也會…… 成為自己的牽挂和累贅。
佟毓蘭兩世最親近的人是自己的兒子胤禛,她已經十分知足這輩子有了親人相伴,但是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會讓她的未來陷入未知之中。
若是個阿哥,佟毓蘭沒有信心自己能護好他不被卷入前朝後宮的詭谲當中去;
若是個女孩,佟毓蘭也不想她的女兒成為滿蒙聯姻的犧牲品……
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放棄這個未知性別的孩子,這樣對她對小四都好……
清和看着并不是很歡喜的自家娘娘,心中悚然。
【娘娘難道不想留下小主子…… 】
佟毓蘭擡頭看了她一眼,祈禱明日張安泰能診斷出她沒有身孕的結果,那樣她就不用做艱難的抉擇了。
“娘娘,惠妃和德妃給娘娘下那麽險惡的藥物,娘娘咱們要如何回敬回去?”清和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開口轉移佟毓蘭的注意力。
“自然要回敬回去的,但是不是現在。太後的人正在緊鑼密鼓地追查此事,等太後出手後咱們再動作,接了連三的打擊才能消磨掉敵人的意志。”
佟毓蘭本來還不想打草驚蛇,但是惠妃和德妃兩人竟然一會兒都不能忍地對自己下狠手,她佟毓蘭要是再置若罔聞,就是将臉遞過去給兩人打。
希望她們兩個人尋找來的秘藥真的有用,讓兩人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
永和宮第二天叫了太醫。
德妃虛弱地依在床榻上,小腹的位置時不時穿來絞痛,有過多次生育經驗的德妃立馬想到了有孕一事,于是一大早就派人去太醫院請來被烏雅家收買了的的太醫。
“本宮腹部絞痛,你給本宮看一下。”
太醫望聞問切一套下去,始終找不準引起德妃娘娘病症的緣由。
事實上是經過了一晚上的時間,德妃昨日飲下的加了料的東西早已經被身體吸收,身為太醫院二把交椅的張安泰也是在實物放在跟前的前提下,再加上冒着中毒的風險親自入口嘗試過後,才分辨出來兩味藥材的。
因此德妃叫來的太醫查不出病因實屬正常。
德妃沒有從太醫口中得到自己有孕了診斷,眼中喜悅的光慢慢熄滅。
“可是本宮的小腹為何會無緣無故地疼痛?”
“微臣瞧不出來,不知是不是娘娘的小日子到了…… ”
德妃不悅地掃了太醫一眼,覺得他言語冒犯,“不是這個原因。”
“微臣醫術淺薄,實在看不出來娘娘的身體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
“那本宮養你還有你那一大家子有什麽用!”
德妃聲音狠戾地威脅。
太醫本來覺得德妃娘娘是不是在裝病,以求達到什麽不可告人地目的…… 但是現在頂着頭上陰狠毒辣的視線,他遲疑了。
他眼睛突然睜大:“娘娘會不會是糟了後宮的算計?”
真是個蠢貨!
德妃眯了眯眼,第一時間想到自己下給佟毓蘭的秘藥,突然一臉驚恐地抓住被子,聲音顫抖地吩咐伺候自己的宮女。
“琴心,去……去将放在梳妝臺最下頭一格中的木盒給本宮拿過來!”
這是要揭露後宮的陰司了?太醫恨不得将腦袋縮進軀幹之中。
“殿內只留琴心和太醫兩人,其他人去外頭守着,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闖進來!”
德妃給了琴心一個眼神,琴心心髒激烈地鼓動,抖着手将木盒遞給了太醫。
太醫額頭冒汗,打開盒子,發現盒子中裝着的,是屬于某種藥材的粉末。
只是他才疏學淺,分辨不出這是何物。
德妃聲音冰冷地吩咐他:“本宮不需要你分辨盒中是何物,你只需要确認,本宮身體所中的毒素你盒中之物是否一致即可。”
“是……”太醫取出一根銀針,誠惶誠恐地在德妃指尖取了一滴血出來,漫長的比對過後,他放下木盒和沾了血漬地銀針,身子緊緊貼在地上。
“回娘娘,您體內确實有木盒中這種藥物的殘留…… ”
娘娘中毒了……
很大可能這毒物是從娘娘手中流出去的……
自己成了知情者……
太醫心如死灰地跪伏在地面之上。
德妃渾身冰涼,撕拉一聲,因為德妃雙手用力地扯拽,蓋在她身上的薄綢被子被撕裂。
“都給本宮滾出去!”
德妃崩潰地嘶吼。
琴心擔憂地退下,太醫也緊緊相随地跟在其後,突然身後傳來德妃的警告聲,他心頭一緊。
“別忘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在誰手上。”
太醫轉過身再次誠惶誠恐地跪下:“微臣永遠不會背叛娘娘!”
所有人離開,殿門被琴心輕輕合上。
德妃雙眼之中全是妒恨。
絕嗣藥本該被皇後吃下的,但是現在深受其害的人卻成了自己,德妃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棋差一招,算計人不成反受了對方算計。
佟毓蘭,你好狠的心!
多年不曾再感受過的恐慌像浪潮一樣,一陣一陣地襲來,德妃雙眼發黑。
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她能上位靠的是什麽,是肚子裏一個又一個誕生的阿哥公主,才讓她從一介宮女成為四妃之一。
沒有了生育的資本,她又能靠什麽去和其他人相争……
德妃用力的捶打着床榻,恨自己謀劃不夠被佟毓蘭發現,恨佟毓蘭太過狠心壞了她的身體,也恨與佟毓蘭為一丘之貉的四阿哥胤禛……恨意綿延不斷地誕生,唯獨沒有一絲的悔。
“還有小十四…… 對,本宮還有小十四!”
德妃很快從極端的怨恨中脫身,她将這些恨不斷壓縮,然後埋在內心深處,火熱的野望源源不斷地誕生,重新将她給填充滿。
“總有一日,皇後,貴妃,宜妃…… 所有人都會被她狠狠地踩到腳下!”
-
鐘粹宮,惠妃也察覺出了自己身體的不對,昨晚一整夜她都沒合上過眼,一旦合上眼,腦袋裏頭的痛感便無邊無際地将她淹沒。
惠妃從前幾年就有了頭疼的毛病,但是一向是兩三個月才發作一次,多喝幾罐安神的藥汁就能給壓下去,但是從昨晚開始,頭痛像空氣一樣,時時刻刻包圍着她。
惠妃請太醫看過了,但是太醫給出的診斷是,她是因為多思多憂才導致的頭痛,惠妃想到自己前一天的算計,認為找到了病發的原因。
如果能讓佟毓蘭悄無聲息地消失,頭痛一段時間也是值的,只是沒料到,這次頭痛的的程度如此嚴重。
早上已經喝過了藥,宮人也一直不停地為她按摩頭部,但頭痛一直沒有消下去的痕跡,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惠妃倒是沒有像德妃一樣,懷疑自己中毒了。
“去将大福晉請過來!”
保清在外随皇上建功立業,大福晉作為保清的福晉,也應該盡到孝敬婆母的責任。
惠妃打算讓大福晉在這段時間多去承乾宮走動走動,皇後吃了能引起身體隐疾的藥,以她過去多病的體質,惠妃猜測皇後會如她所願的崩逝,不如趁着皇後還在的時候,通過大福晉拉近保清和承乾宮的關系,到時候不至于讓太子得了承乾宮的所有好處。
惠妃這次迫不及待地對佟毓蘭動手,是被皇上命太子監國地旨意刺激到了,如今前朝在太子的掌控之下,後宮之主皇後和唯二的嫡子四阿哥全都親近太子。因此惠妃才想要趁着皇上離京,提前瓦解掉太子的後宮助力。
等佟毓蘭一死,不占長有沒有後宮支持的太子怎麽能争得過她的保清!
頭又開始痛了,惠妃太陽穴青筋直跳,連忙停止了思考。
在德妃和惠妃被各自的問題困擾時,來給兩人瞧過病的兩位太醫被秘密召喚,甚至連給他們各自的主子遞消息的間隙都沒有,被人一路緊盯着押送到慈寧宮。
擡頭看到一身雍容并肅着臉的太後,兩人明白他們遇上麻煩事兒了。
“微臣參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
兩人異口同聲地請安,不難聽出對方和自己相同的緊張和局促。
“哀家先不說叫你們過來的目的,先讓你們自己說,你們最近可做過什麽虧心事。”
太後雖然久不理後宮事,但是她伴在太皇太後身邊多年,深暗後宮的各種陰司和勾當。
兩人戰戰兢兢,不敢胡言亂語,他們的家人都被各自的主人按捏在掌心,若是一個說不對,自己死了不要緊,連累了全家老小的性命才是真的讓人萬念俱灰。
“微臣不知…… ”
“請太後娘娘明示,我等不曾做過虧心事…… ”
看他們眼珠子一轉,太後就只知道她是從兩人口中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不過知道他們有問題就行了。
現在皇帝不在京中,她不需要什麽證據,只要證實了心中猜想,鎖定了在她的宴會上作怪的是哪些人之後,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這兩人醫術不精,險些耽誤哀家的病情,傳哀家懿旨,賜死。”
兩位太醫沒有求饒,認命地閉上眼,癱軟着身子就被侍衛拖了下去。
“惠妃,還有德妃……真是可以!哀家是老了,可不是死了,在哀家頭上動土,真以為哀家沒有意見?”
這位經歷了半生風雨從科爾沁來的太後娘娘,目光中閃過狠絕之色。
“五阿哥長大了,哀家膝下空虛,一會兒派幾個人,去永和宮将十四阿哥抱來哀家這裏,哀家逗逗孫兒。”
“還有良嫔,是個通透的實性子人,如今也是嫔位娘娘了,就從鐘粹宮搬出來,挪到慈寧宮後頭的延慶殿中住着吧。延慶殿雖小,但沒有其他嫔妃居住,良嫔也算能自己當家作主,不用受惠妃的排擠了。”
太後語氣淡淡地連發三道懿旨,定下了兩個太醫的生死,狠狠打了兩個妃位娘娘的臉,也讓整個後宮的人為之一振。
-
“你們要将小十四抱到哪裏去?”
德妃忍着腹部的絞痛,将慈寧宮的人擋在門外。
“沒有皇上的命令,誰也不能抱走十四阿哥!”
為首的慈寧宮嬷嬷禮數極為周到,面對德妃的無禮,她笑眯眯地解釋:“是太後娘娘的懿旨,德妃娘娘不要想岔了去,太後娘娘只是思念孫兒,才讓老奴将十四阿哥抱到慈寧宮住一段時間,娘娘讓開吧,別讓太後娘娘等急了。”
德妃臉色刷白,依舊不肯讓路,“十四阿哥性子調皮,會打攪到太後娘娘榮養,本宮一會兒親自去和太後娘娘請罪,請嬷嬷先回去可否?”
“娘娘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太後娘娘的旨意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老奴的任務就是将十四阿哥給抱過去;另外德妃娘娘怕是見不到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體諒娘娘的孝心,讓娘娘閉宮三日抄寫孝經,期間不得出永和宮一步。”
德妃踉踉跄跄地扶住門框。
“怎麽會…… ”
這明顯的針對德妃不可能分辨不出來,難道……
皇後告訴太後自己在賞花宴上對其下毒一事了?這樣也就解釋的通太後為何突然針對自己了。
但是皇後沒有證據,太後怎麽能直接就相信了皇後呢……
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地跑過來,“不好了娘娘,杜太醫……”
小太監轉過門廊,才看到與自家娘娘對峙的另一方人馬,連忙收聲。
慈寧宮嬷嬷道:“德妃娘娘也該管一管宮裏人的規矩了,老奴聽說之前有德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冒犯了四阿哥,被皇後娘娘給處置了,怎麽如今永和宮還有這樣不懂事的奴才?”
德妃在聽到小太監口中的杜太醫三字後,就深感不妙,見慈寧宮嬷嬷沒有深究杜太醫和永和宮的關系,便悶頭将對方對自己指責認了下來。
“嬷嬷說的是,本宮會好好教導宮裏的奴才的……只是十四阿哥習慣了呆在本宮身邊,怕是離不的人……”
嬷嬷笑:“德妃娘娘不用擔心,慈寧宮地方夠大,将伺候十四阿哥的奶娘嬷嬷還有宮女太監都一并帶過去就是了。”
德妃抿着唇,依舊不情願讓開,只是已經沒有了借口在推拒慈寧宮。
“娘娘不要耽誤時間了,太後她老人家還在等着,難道德妃娘娘要讓太後她老人家親自過來嗎?”
見德妃被堵住,嬷嬷帶着人進去十四阿哥住的偏殿,有條不紊地安排人給十四阿哥搬家。
大到搖床,小到十四阿哥彈着玩的彈珠,都被規整地裝了起來帶走。
德妃見狀心慌道:“太後娘娘不是說只是讓小十四過去住幾天嗎,何必帶上這些繁雜之物…… ”
嬷嬷回頭笑,“老奴不過是伺候太後娘娘的一個奴婢,哪裏知道太後娘娘要留十四阿哥多久,三五日也罷,一兩月也有可能,甚至是……”
她掃了眼德妃咬緊的牙關,笑了笑:“一些都看太後娘娘的意思,十四阿哥能多在慈寧宮盡些孝,對十四阿哥沒有壞處的,不是嗎?”
德妃抑制住發抖的沖動,恨不得撕裂面親這張虛僞的帶着威脅的笑臉。
沒有壞處?
整個宮裏誰不知道,皇子一旦長久地養在太後膝下,那就永久失去了奪嫡的資格!
就好比五阿哥,也只有宜妃那個蠢女人會那樣做。
太後出身科爾沁蒙古,大清是不允許一位心向蒙古的阿哥登基即位的。
她的小十四受皇上看重,健康聰慧,身後又有半個包衣家族的支持,是生來就是要去争奪那個尊位的。
将來她們母子二人是要做大清最尊貴的人的,德妃決不允許別人在一開始就斬斷了她們的希望!
看着熟睡的兒子被奶娘抱着踏出永和宮的大門,德妃手指緊緊地扣着門框,木刺紮進她指尖肉中,德妃卻感受不到十指連心的痛。
十四你等着額娘,額娘會很快就将你帶回來的,沒有人能拆散她們母子!
“娘娘…… ”被斥責沒有規矩的小太監見外人走了,跪在德妃腳邊恐懼地禀告:“杜太醫被太後娘娘給賜死了…… ”
“只賜死了他一人?”
“是。”
德妃松手,米粒大小的血珠從指尖沁出,德妃面無表情地将血珠從指尖甩去。
“你去內務府領十個板子長長記性。”
德妃轉身走向空蕩蕩的房間,嗅着空氣中屬于十四阿哥的味道慢慢散去,紅血絲漸漸從眼底浮現。
-
良嫔來與惠妃告別,惠妃臉上敷着厚粉,冷冷地看着良嫔請安行禮。
“你倒是有一身好福分,先後有太後和皇後這兩尊大佛為你撐腰。”
良嫔像過去一樣,低眉順眼地答:“都是托娘娘的福。”
“呵,這裏沒有皇上,皇後太後也不在,你不必在本宮跟前裝乖賣巧,過去啊,是本宮眼拙,天天熬鷹到頭來反被家雀琢了眼。”
“臣妾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你與八阿哥,你們母子二人裝的純良,卻接連坑害了本宮數次。你不要一位你不住在鐘粹宮,本宮便拿捏不了你們了,你可別忘了…… 八阿哥他依舊是本宮的養子,在與你請安之前,都要先來拜見本宮這個養母!”
“臣妾不敢忘記娘娘的恩德,八阿哥也會常記娘娘的養育之恩,不會忘記禮數。”
惠妃徐徐眯着眼,她的幾個來回就像打在了棉花之上,讓人覺得沒勁兒又生氣。
“八阿哥這些年做過的事你應該也清楚。良嫔,本宮不管你是住在延慶殿還是雨花閣,你都不要忘記,你的立場到底是在哪裏。”
良嫔平靜的臉色終于動容,她擡起頭,不甘地直視惠妃的雙眼:“娘娘,八阿哥他什麽都不懂,都是您吩咐什麽,他做什麽,他做下的每件事都是聽從您的吩咐,他是個好孩子!”
惠妃意外地笑了,“原來你知道,你與八阿哥早已上了本宮這條船,是再也下去不了的了,不然大家都讨不了好。八阿哥是不是好孩子本宮不關心,但是若是你們母子兩做了讓本宮不滿意的事,本宮有辦法讓皇上和所有人知道……”
“八阿哥小小年紀心機到底有多深沉!”
良嫔像一朵短暫抗争過又迅速枯萎的美麗花朵,豔麗中透露着死氣沉沉。
“……臣妾明白了,沒什麽事兒臣妾就先告退了,娘娘多保重身體。”
惠妃看着良嫔離開的背影,不屑地笑了。
辛者庫賤婢而已,真以為攀上了皇後和太後,就能成為真正的娘娘了?
一對惹人讨厭的臭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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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毓蘭時刻關注着宮裏的動靜,聽到幾個宮裏的熱鬧,她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這宮裏的人都以為自己算無遺策,誰都瞧不上誰,實則每個人,都是自作聰明假裝清高罷了。
她也是。
宮裏沒有好人壞人之分,只有輸贏雙方。
佟毓蘭想要做贏的那一方。
隔天張安泰給佟毓蘭請過脈後,确認了她有孕的事實。
佟毓蘭心情很複雜,她先是想孩子的去留,結果心神一晃,腦子裏已經開始在猜測它的性別了,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肚子上。
佟毓蘭察覺到了自己的不舍和期待,也因此迅速做下了決定。
她不能留它,如今它剛剛到來,自己就已經開始受它的影響了,佟毓蘭可以預見到自己生下它後的結果——一日複一日的提心吊膽,甚至還有可能因為它疏遠自己的小四。
佟毓蘭不想要那樣的結果,是小四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兩人早已是密不可分的母子了,她不能因為一時的恻隐之心,影響到小四未來的抉擇。
小四這輩子只想做個富家翁,自己不應該将他重新推入權利的漩渦。
因為肚子裏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想要它平安長大,小四不得不去争奪權利來護住它。
佟毓蘭不願意委屈自己兒子,也不想多個人和他們一起受煎熬,所以這輩子她們母子二人相互扶持就好。
肚子裏的這位…… 佟毓蘭眼神溫柔地低頭,“好寶寶,你再換個好人家投胎吧,這裏富貴但不是有愛的地方。”
“額娘會一直記得你的……”
一滴淚從佟毓蘭眼角滑落。
“娘娘,四阿哥過來請安了。”清和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佟毓蘭連忙逝去眼角的濕意,揚起笑開口。
“快請小四進來。”
【宿主,你額娘好像…… 懷孕了?】
胤禛腳下一頓,愕然地擡起頭。
佟毓蘭心虛地眨了眨眼睛,她也不知道系統還有B超的功能啊……
“愣着做什麽,快進來。”佟毓蘭招呼胤禛。
胤禛沒有掩飾眼中的情緒變化,他緊緊抿着唇在炕桌另一邊坐下。
“額娘……您有孕了?”
佟毓蘭垂下眼,“額娘不打算留它。”
母子二人陷入了沉默。
“為什麽?”胤禛聽到自己問。
經歷的太多,他忘了很多細節,但是胤禛依舊記得額娘當初在失去妹妹後痛不欲生的模樣。
他知道額娘是喜歡孩子的。
佟毓蘭尋了個借口:“宮裏也不缺孩子,額娘從閻王殿走過一遭,看開了許多事情,不想再經歷生育之苦了,放過它,也是額娘放自己一把,輕輕松松的多好。”
胤禛澄明的眸子仿佛能直直地看到人的心裏去,他說:“額娘騙人。”
佟毓蘭瞪了瞪眼,這死孩子,說話怎麽這麽直。
知道難以騙過眼前人,佟毓蘭半真半假道:“額娘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也很穩定,咱們母子兩齊心協力,将你皇阿瑪熬下皇位,咱們的好日子就來了,不必讓它來這烏糟糟的世間走一遭。”
胤禛默了默,熬過皇阿瑪怕是不易,他都沒有皇阿瑪能活。
或許是看出了佟毓蘭的顧慮,胤禛開口道:
“額娘肚子裏是個妹妹,留下她吧,兒子會護好她的。”
佟毓蘭拿起帕子在眼角摁了摁,堅持道:“她不是你的責任,額娘已經決定好了,小四你不必再勸了。”
胤禛沒有放棄,真心道:“兒子這輩子不打算再成家,額娘就當是為了兒子在您百年後不孤單,将妹妹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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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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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