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兩個男人一間房?
第17章 第 17 章 兩個男人一間房?
随後寧橋苦口婆心地勸他:“雖然有錢,但也不是這麽花的,還得過日子不是?”
向馳安哦了一聲,并沒有把寧橋的話放進心裏,他有的并不是寧橋知道的那些錢,畢竟在向家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不可能一分錢都沒存到。
父母對他很大方,二十年來給他的壓歲錢,還有他們生意往來的時候合作方給的東西,全是向馳安自己存着的,在大學的時候,學校有個接觸證券的學長,帶着他也玩過一段時間,可能是他前二十年都是幸運的,所以用自己的零花錢,生了很多倍的錢。
那些錢他本來是想在畢業的時候給父母買東西的,但在他還沒把東西買好的時候,變故就來了,在他被送去酒店的時候,母親吩咐人把這個存折也給他收拾來了。
所以他比寧橋想象得還要有錢很多。
回到村裏,天已經快黑了,中午吃得很飽,這會兒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很餓,所以晚上都沒正經吃,向馳安看上了寧橋貨架裏的老式蛋糕,一包裏有六個,平時寧橋都是用來零售的,今天直接跟向馳安分了一袋,向馳安心裏有事,吃得慢吞吞的,往常他吃的糕點都是家裏的烘焙師做的,也沒覺得多好吃,現在跟寧橋搶着吃一個不知道什麽作坊裏做出來的蛋糕,也吃的這麽香。
寧橋沒注意零錢匣子的事情,但向馳安已經去看了,二叔把賣了的東西都記了一下,他寫的字很簡略,向馳安有些都沒看懂,寧橋又一一給他解釋了一下,向馳安才點了點頭:“二叔人可以。”
寧橋笑:“你不要這麽高高在上地說話。”
向馳安哼了一聲,不理他。
因為時間還早,所以他們吃完東西沒有離開小賣部,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寧橋在把中午喝的茶跟自己泡的茶做對比,向馳安聽着他的話,不想去反駁他。
沒一會兒小賣部外面來人了,是一個村裏的大爺,老板前兩年沒了,兒子兒媳孫子孫媳婦都出去打工了,就他一個人在家,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看黃金檔的電視劇。
“小橋啊,那電視怎麽都打不開啊。”
看着老人家顫顫巍巍的身子,寧橋站起來,跟向馳安說:“我去給爺爺修一修電視,你幫我看會兒店,等我回來咱就關門回去休息了。”說完也沒管向馳安容易不同意,攙着爺爺就往村裏去了。
爺爺家的電視是他兒子給買的,還不是彩色電視,聽爺爺說總是掉雪花,以前寧橋也來看過,他不是專業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問題,今天是電視打不開,寧橋檢查了一下,發現是電視機的電線被老鼠咬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褲兜,那卷電膠布一直放在兜裏。
問爺爺要了把刀,把線的皮劃開,把每一根線也重新擰在一起再用電膠布纏住,纏好之後試了一下果然能打開了。
寧橋松了口氣,他叮囑爺爺千萬不要去碰接好的線頭那裏,萬一漏電就不好了。
爺爺趕緊說好然後打開電視,不出意外地雪花又飄了下來,寧橋在電視後蓋上拍了一下,果然恢複了正常。
爺爺嘿嘿一笑,從屋子裏抓了一把花生給寧橋,随後美滋滋地看起了電視。
寧橋從他家裏出來,把花生順手放進了褲兜裏,還沒走出村裏,就聽見小孩兒們的笑鬧聲,寧橋捉了一個小孩兒問他們怎麽這麽開心,一個小女孩兒朝寧橋比她手裏的半截鉛筆:“果子的媽媽給他買的新鉛筆,他說給我們分呢。”
看到女孩兒手上的鉛筆的斷口不像是小刀慢慢割的,他連忙問:“果子是用什麽切的鉛筆?”
小女孩兒說:“家裏的彎刀。”
這邊村裏的彎刀都是用來砍柴的,又重又鋒利,他忙說:“果子的媽媽呢?”
“果子的媽媽上山去了,還沒回去呢,說讓果子去我家吃飯呢!”
寧橋趕緊放開小姑娘,在他剛要往果子家去的時候,就聽見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和孩子們喧鬧的聲音,寧橋跑過去,就看見一把滿是血跡的彎刀和已經快暈了的果子,旁邊的小孩兒都已經吓得呆住了,寧橋一看,果子的左手的無名指就只剩一截皮連着肉,血流得到處都是。
寧橋在那一瞬間只覺得天地都在旋轉,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把自己身上的背心撕下來一截,哆嗦着手把果子的那截手指合在一起,又抱起果子,趕緊往外走。
“果子媽媽回來,告訴她趕緊往醫院去。”
向馳安剛剛賣出去兩包鹽,本來有些不耐煩地想關門去找寧橋,就看見寧橋渾身是血地抱着一個小孩兒跑了回來。
“怎麽了?”
“趕緊上醫院去。”寧橋顧不得別的,對向馳安說,“你帶着點錢。”
向馳安趕緊去推寧橋的摩托車,推出來了之後又把寧橋買東西的零錢匣子也帶上了,他不會騎寧橋的這種摩托車,所以他從寧橋的手裏接過了果子,寧錢連小賣部的門都沒關,就騎着摩托車往鎮上的衛生院去了。
路上很黑,寧橋的摩托車前燈不是很亮,但他騎得很快,向馳安的心都選在了嗓子眼上,好在是平安地到達了。
到了鎮上衛生院,值班的醫生看着兩人滿身是血,吓了一跳,又說自己不是這方面專業的醫生,要治還得去縣醫院,又重新用紗布給果子的手包了一下,說:“你們得趕快,這會兒送去估計還能接得回來。”
寧橋點了點頭,又跟向馳安一起抱着孩子往摩托車邊跑,他打火的時候腳都在抖,向馳安用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寧橋的肩:“別慌。”
寧橋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動作也不再急躁,從鎮上醫院到縣醫院平時寧橋騎車要一個小時,今天他加足了油門,只花了四十分鐘,但他們上午才走了一次縣城,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加油,所以在快到了的時候摩托車沒油了。
時間很緊急,他對向馳安說:“我抱着果子跑過去,這裏離醫院不遠了,你看看哪有加油站,加點油再過來。”
“我找不到路去醫院,你一個人抱着孩子跑累了怎麽辦?車放在這裏,被偷了我賠你。”随後寧橋只能把車停下來放在路邊,跟向馳安一起抱着孩子往縣醫院裏跑。
兩個人跑得氣喘籲籲,誰沒力氣了就換另一個人來,身上的血漬到處都是,進縣醫院的時候門口的崗亭差點把兩個人押下來,好在是剛好有急診的醫生路過,看了一眼果子的手之後就立刻去安排了做手術的事情了,寧橋把果子放在病床上的時候,整個人都脫力,像面條一樣癱在地上。
向馳安單手撈起他,把他放到一邊的椅子上,這才看清他的面色,本來兩個人是跑過來的,這會兒連向馳安都是面色通紅,但寧橋卻是面色慘白,向馳安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在抖。
“別怕。”
寧橋點了點頭,随後又站起來:“我去繳費……”
“我去吧。”向馳安說,“一會兒他家人來,我不認識。”
寧橋只好點了點頭,他靠坐在椅子上,手和腳都不自覺的在發抖。
還好他們今天上縣城,向馳安帶的錢還沒用完,還帶了寧橋的零錢匣子,勉強湊上了醫藥費。
随後就是在手術室前面安靜地等待,這會兒沒有多少病人,整個走廊上安靜得可怕,沒一會兒幾道慌亂的腳步聲傳來,是果子的媽媽和奶奶來了。
她們家裏也是,男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果子媽媽在家裏看孩子,家中過得并不富裕,但也勉強能糊口,這次是果子爸爸寄了錢回來,果子學習好,央求媽媽買了新筆,但沒想到這新筆會害了他。
果子媽媽看到寧橋一身的血,再也沒能忍住放聲哭了出來,但還是記得要跟寧橋道謝,于是她在寧橋的面前跪下了,嘴裏不停地說着謝謝謝謝。
寧橋趕緊把她拉起來,看着她散亂的頭發,還滿是泥垢的手上,他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酸澀。
果子媽的崩潰也只持續了一段時間,意識到這會兒還是需要她做主的,于是她擦幹了眼淚,手上的泥抹在臉上,讓她顯得有些滑稽。
“今天多謝你,小橋。”她還是有些抽噎,“你們剛剛是墊了錢嗎?你把單子給我,我回去還你錢。”
“姐,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我的錢你什麽時候還都行。”
果子媽媽還想推辭,一直緊閉着的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幾人都圍了上去,果子媽媽更是着急:“醫生,醫生孩子怎麽樣啊?”
“放心吧,送來得及時,孩子的手已經接上了,不過今晚還是要觀察一下,家屬過來補簽一下字。”醫生也是松了口氣,這孩子幾乎是在三個小時之內就送到了醫院,要是再耽擱一下,估計就難說了。
醫生交待了一下就走了,果子媽媽讓寧橋他們回去,接下來有她們就行了,寧橋又陪着她去把手術的一些單子簽了字,害怕她又不懂的地方寧橋還在一邊跟她解釋,等這些事情都做完的時候,醫院的鐘已經指向了十二點。
他跟向馳安兩個人走出了醫院,又慢慢地走到了剛才停摩托車的地方,好在摩托車還在原地,寧橋懸着的心又下去了一半。
“咱們怎麽辦?回去嗎?”
向馳安打了個呵欠:“找個地方睡覺吧。”
寧橋想了想覺得也是,摩托車又沒油了,走回去得走到明天早上了:“行。”
寧橋推着摩托車,向馳安走在他的旁邊,兩個人都沒說話,晚上發生的事情太突然了。
走到一間賓館,看到賓館門口寫的住宿十元一晚的時候,向馳安下意識地皺眉,這賓館一晚上十塊錢,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房間。但寧橋按住了他的手:“你還有錢嗎?”
向馳安洩了氣,摸了摸身上,只剩下了二十塊錢,還得剩十塊錢明天給摩托車加油。
寧橋從他手裏拿了十塊錢,跟值班室的大姐說要一間房。
值班室的燈光昏暗,大姐沒看到他們滿身的血跡,她只是皺着眉頭看着兩人:“兩個大男人,要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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