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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姐姐？

林墨橙竟然有姐姐？

陳笑和林墨橙認識那麽多年, 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林墨橙有一個姐姐。

“什麽……什麽意思？”陳笑一臉的茫然。

而林墨橙沒說什麽，她只是揉了揉自己的面頰，然後看着陳笑, 很是認真道, “我姐姐就是當初那個被吳游升騙的人。”

“……”

十幾年前的往事, 如今被揭了開來。

帶着滿是歲月痕跡的真相, 讓陳笑一時之間愣神了很久。

她從來沒有想過吳游升和林墨橙之間會有牽連，而事實上卻是——

當年林墨橙的姐姐發現自己被騙之後, 想方設法執意抛下了林墨橙并且追去了國外。

而去到國外後，本以為自己可以和吳游升終成眷屬的林子彤, 卻是被吳游升無情地抛棄在了荒野，從而再也沒有回過。

至於林墨橙也因為林子彤的消失，而被當做了孤兒。

陳笑抿着唇，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她沒有資格, 去評判這件事情當衆的任何一個人。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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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牽連我呢？”陳笑神情痛苦地看着林墨橙，“你明知道最後會鬧得那麽難看, 你還讓我給你吳游升之間牽線搭橋？你在想什麽？”

“林墨橙，你知道你這是陷我於不仁不義嗎？”陳笑擰着眉頭, 厲聲道，“你要報仇，為什麽還要帶上我？為——”

“因為他不是什麽好人！”

“……”

林墨橙的解釋，讓陳笑愣在了原地。

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然後忍不住就笑了, “他不是什麽好人, 所以呢？所以你這是在幫我，對嗎？”

“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自以為是的人？”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有我自己的判斷力！我不需要任何人來幫我做任何的選擇！”

“林墨橙，我真的……受夠你了！”

在得知真相後，還因為打了一巴掌而心懷歉意的陳笑，此時只覺得心裏一陣犯惡心。

她一句話都不願多說，直接扭過頭走了。

林墨橙站在原地，看着陳笑漸行漸遠，她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如果陳笑知道當年的真相，或許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吧……

可是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痛苦由她一個人來背負就可以了。

就算讓陳笑恨自己，也沒有什麽關系。

林墨橙松開了握成拳的手，她嘆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紅腫的面頰。

臉上火辣辣的。

陳笑這一巴掌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留情面。

苦澀地笑了笑，林墨橙掏出了手機，給顧海打了一個電話，“讓你查的事情，查完了嗎？”

“……”這才第二天，不是說好了三天內給答覆嗎？

顧海對於林墨橙這種毫無時間觀念的行為，表示非常憤怒！

然後他非常卑躬屈膝道，“林總，調查是需要時間的，我們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查清楚這麽多人。”

“嗯。”林墨橙倒也沒說什麽，直接換了一個話題，“吳游升那怎麽樣了？”

“聽說還在垂死掙紮，不過對於眼下的形勢也挽回不了什麽了。”

“既然如此，那就做徹底點，讓他趕緊死了那條心。”林墨橙的晦暗的眼底裏，布上了森森冷意。

顧海在電話那頭都感受到了一種無形之中的壓迫感，他連大氣都不敢出，連連點頭稱是。

臨挂電話的時候，顧海忽然猶豫着喊住了林墨橙。

“還有事？”林墨橙問。

“那個……小年的學校來消息了，說是小年在學校裏不服管教，需要人去學校開個會。”

“所以呢？平時不都是你去的嗎？”

“……唔……這次老師點名了要小年的家長去。”

“你和老師說，你是他爸爸。”

顧海瞬間被噎了一下，他何德何能突然有了這麽一個便宜兒子。

“林總，你可別逗了。”顧海求饒道，“就他那樣子，和我有一點兒像的地方嗎？”

“那如果有人問起，就只好委屈一下你了。”林墨橙意興闌珊道，“回頭，我去挑一頂綠帽子，你帶着去學校就可以了。”

“？”顧海反應了一下，猛地意識到了什麽，“林總！林——”

可話還沒說完，林墨橙就已經把電話挂上了。

顧海盯着已經傳來忙音的手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兀自念叨，“這一年也見不上兩次面，也不知道算是誰的小孩……”

另一邊，當陳笑趕到酒店的時候，吳艾肖還在睡覺。看起來她昨天回家，似乎并沒有好好休息。

“她怎麽樣了？”陳笑問雲霓。

雲霓嘆息，“看起來情緒穩定點了，估計睡一會兒就好了吧……”

看着床上的吳艾肖，陳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那行吧，你看好她，我去給董冬打個電話。”

陳笑回了自己的房間後才給董冬打的電話，電話內容無非就是把自己知道林墨橙設計吳游升一家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董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都什麽事啊！這都什麽是啊！我的天吶！如果我有罪，法律會制裁我，為什麽要讓林墨橙來懲罰我啊！”

很顯然，董冬也失控了。

不過喊歸喊，董冬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反正你別出聲，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吳家現在因為這事忙得焦頭爛額，估計不會把這件事情聯想到林墨橙的身上，更不可能牽連到你。”

“你現在最好撇清關系，什麽都別說，什麽都別做。”董冬囑咐道，“反正你們那斷網，所有訊息都被壓着，回頭等你們節目錄制完畢，離開拍攝基地了，再見機行事！”

陳笑有些放心不下吳艾肖。

董冬忍不住冷笑，“你擔心她有用嗎？就現在這事已經這樣了，我給你的方法是讓損失減低到最小的辦法。你最好勸吳艾肖也低調一點，這種時候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一家人，她要是再折騰點事出來，那完全就是把他爸往火坑裏推！”

陳笑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麽。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她挂上電話準備回去找吳艾肖的時候，一打開房門，竟然發現吳艾肖就站在門口。

“小……小艾？”陳笑一時緊張地連聲音都在打顫。

她打量着吳艾肖，不知她在門口到底聽到了點什麽。

吳艾肖眼眶微紅，表情呆滞木讷，根本看不住什麽情緒。

須臾後，就在陳笑打算再一次開口的時候，吳艾肖忽然聲音沙啞地開口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麽？”陳笑的手不自禁地捏成了拳，指甲沒入掌心，可是她卻因為緊張而感覺不到一點兒疼。

吳艾肖看向陳笑的眼神微微抖了抖，然後她面前擠出了一抹笑容來，再一次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是林墨橙要毀了我家？”

“不——”陳笑本能地想要否認。

可是沒等陳笑把話說出口，吳艾肖忽然等着血紅的雙眼，怒吼了一聲，“陳笑！”

這一聲叫喚，像是一道雷一樣在陳笑面前炸開，炸得她腦袋發昏。

而吳艾肖在吼完之後，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她顫唞着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陳笑的手，近乎祈求道，“笑笑，你告訴我吧……你就告訴我吧，是不是林墨橙？是不是她？”

看着平日裏的朝氣蓬勃的吳艾肖，此時盯着黑眼圈，眼神渙散地看着自己，陳笑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那種悶悶的疼痛感讓她的眼眶也不禁一陣溫熱。

為什麽？

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陳笑實在不明白，才過了兩天而已。

可是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失控的方向發展。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呢？”陳笑搬出了剛剛董冬說的那些話，“現在這種時候，你只要管好你自己，謹言慎行別讓人抓了把柄就好。”

“不！”吳艾肖氣急地怒吼，“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為什麽！我要知道！”

吳艾肖不管不顧地伸出手抓住了陳笑，不斷搖晃道，“笑笑！你對我最好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陳笑在吳艾肖的手中，整個人被晃得昏頭轉向，連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快要喪失了，更不要說回答吳艾肖的問題。

而就在陳笑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要死在吳艾肖手裏的時候，一聲清脆的怒喝聲響起。

那種素有的甜膩感不再，反倒是平添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氣勢。

項夢瑤本來是去找陳笑的，見陳笑不在排演廳，便想來酒店看看。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一過來，就看到了吳艾肖的瘋狂樣子。

“你快松開她！”項夢瑤神情慌張地跑到了陳笑和吳艾肖的面前，見吳艾肖還抓着陳笑，她有些生氣道，“你是準備殺了她嗎？”

這一問，把吳艾肖給問住了。

吳艾肖回過神，她看向了陳笑。那樣的眼神，是陳笑從來沒有見過的。毫無波瀾也無神采，但是好像要穿透陳笑的靈魂似的。

陳笑站在那兒，一句話也沒說。

她不想要騙吳艾肖，可是她也深知自己不能把真相告訴吳艾肖。

僵持之下，項夢瑤已經有些生氣了，“吳艾肖，你就這點兒本事嗎？你除了會傷害一個關心你的人，你還能幹什麽？”

項夢瑤的話很是成功地引起了吳艾肖的注意。

吳艾肖扭過頭看向了項夢瑤，她似乎是在思考，然後等了一會兒，她終於松開了自己那雙捏着陳笑雙臂的手。

陳笑松了一口氣般靠在了牆上，她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臂，酸疼感讓她清晰地感知着，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我先進屋了。”陳笑什麽都沒說，轉身進了房間。

房門口，項夢瑤和吳艾肖兩個人還在安靜站着。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項夢瑤嘆息道，“但是我覺得你剛剛的行為實在有些不妥，或許在徹底清醒前，你應該先回你自己的房間休息。”

說完，項夢瑤回過頭看了一眼陳笑的方向。

陳笑一個人坐在沙發裏，神情有些恍惚，樣子看上去也有點兒呆滞。

項夢瑤垂眸想了想，然後伸出手，将房門帶上，然後沖着還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吳艾肖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房間外傳來了腳步聲，項夢瑤和吳艾肖兩個人似乎都走了。

陳笑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面想了很久，關於林墨橙，關於吳游升，還有關於那個已經是十幾、甚至是二十幾年前的故事。 就在陳笑深陷思考的時候，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是董冬。

如今陳笑已經身心俱疲，所以她在接起電話的時候，聲音裏透着難以名狀的蒼涼感。

她第一次覺得人生真的好難……

董冬本來要說話的，結果一聽陳笑的語氣竟然在短短幾分鐘之內，變得這麽疲憊，不僅有些奇怪，“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剛剛和你打完電話，發現吳艾肖在門口。”陳笑想了想，又道，“她好像都聽到了。”

“……”董冬一愣，“她都知道了？那她……”

“情緒有點兒激動，不過現在還好，被項夢瑤給勸回去了。”

本來松一口氣的董冬，在聽到項夢瑤的名字之後，又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節目組就不想讓他好過。

不過比起眼下的事情，項夢瑤的事情那都是小的。

“對了，你找我是有什麽事？”陳笑忽然想起了正事。

董冬回過神，正色道，“我是想來告訴你，吳游升出車禍了，聽說是挺嚴重的，這會兒送進了ICU。”

“……”今天讓人震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如今聽到這個消息，陳笑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面對，“情況是有多嚴重？”

“不清楚，反正他們報導的時候，說得特別嚴重。”董冬嘆息道，“我在想，吳艾肖估計是不會在節目組帶着了，你得早做打算。”

陳笑應了一聲，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很快吳游升出車禍的消息便傳到了吳艾肖那兒，吳艾肖要回去，陳笑也沒攔着。

“那你舞臺劇的事情怎麽辦？”項夢瑤站在陳笑身邊，聲音溫柔地問。

陳笑搖頭，“舞臺劇是小事。”

反正，她本來就打定主意要一輪游。

現在這種情況，倒是也給了她方便。

“你今天怎麽會忽然會酒店的？”陳笑想起了剛剛項夢瑤忽然出現的情形。

不知道為什麽，項夢瑤總會在她最需要有人説明的時候出現。

這種沒來由讓人心安的感覺，讓陳笑站在項夢瑤身邊的時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我來找你的。”項夢瑤直言，“因為我想你了。”

“……”

陳笑回過頭看向了項夢瑤，如果擺在平時，她或許心裏會有很多很複雜的情緒。

可是她今天太累了，所以她什麽都沒有說，只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後歪着腦袋，靠上了項夢瑤的肩膀。

項夢瑤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只是嘴角的弧度變得更翹了而已。

而在她們兩個人沒有注意到的身後，有個保潔人員正好路過，還順手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

“你說，人為什麽要這麽複雜？”陳笑一臉惆悵地卡恩這前方，嘆息道，“如果人和人之間都秉持着單純的原則，該有多好？”

項夢瑤沒有說話。

陳笑忽然直起身子，扭過頭望着項夢瑤道，“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沒有。”項夢瑤笑容甜美道，“至少對你，我從來沒有什麽目的。”

這或許，是今天陳笑聽到的，最為動聽的話了。

兩天後，便是《舞臺劇已就位》節目的第一次比賽，并且還是直播形式的。

賽制十分簡單，就是有一百位場外觀衆和場上的三位評委一起給出評分，然後直接淘汰掉最後一名。

直播從比賽開場前半小時開始，期間節目組準備了一些熱場的小活動，本意是想通過這些小節目來帶動一下觀衆情緒的。

但事實上，當林墨橙出場的那一瞬間，直播間就已經直接炸裂了。

【竟然是林墨橙！我是做夢了嗎？她竟然出現在了這個節目上！】

【節目組是故意搞事情吧，竟然還把林墨橙給找過來了。】

【林墨橙算什麽東西啊？她有什麽作品嗎？而且現在名氣也大不如前了，她有什麽資格坐在評委席上。】

【我聽說尚可和節目組解約了，就是因為有林墨橙擔任評委的原因。不過這也太羞辱人了，竟然讓林墨橙來對老戲骨指手畫腳的。】

【樓上的沒仔細看介紹嗎？林墨橙是作為投資人代表來這當評委的。】

【投資人代表？說起來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林墨橙才被爆出來是斯麥爾公司的總裁，結果下一秒斯麥爾公司就被瑞洋集團給收購了，林墨橙還當起了什麽投資人的代表。】

【是啊，我總覺得太巧了。】

【我來報個料，其實林墨橙就是傍上了瑞洋集團的高層大腿，所以現在才會這麽財大氣粗的。】

【哇！傍上金主了嗎？那怪不得當初會抛棄陳笑了。】

【我家笑笑真可憐，遇到這麽一個渣女！】

因為這麽一句沒來由的“爆料”，網上的人忽然就組織起了聲讨林墨橙的活動。

“林墨橙滾出節目組”的标題，更是直接被拱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