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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林墨橙點開了對話方塊, 然後在聊了一會兒後，她晦暗的眼底忽然劃過了一絲驚詫。

另一邊，陳笑在項夢瑤家裏認真地觀摩了項夢瑤的收藏。

“你最喜歡哪一條？”陳笑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項夢瑤。

而這一看, 她才發現項夢瑤竟是望着自己。

陳笑愣了一愣。

“前輩相信我是無辜的嗎？”項夢瑤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陳笑頓了頓, 随即才笑着道, “我當然相信你。”

“為什麽？”

為什麽？

這話問的很奇怪。

其實在之前幫着項夢瑤痛駡網友的時候, 陳笑也曾經問過自己，到底為什麽要相信項夢瑤。

真的僅僅只是覺得項夢瑤不是這樣的人嗎？

“因為你是個善良的人。”陳笑很平靜地回過頭, 看向了面前的魚缸，“熱愛小動物的人, 是不可能做出那種傷害別人的事的。”

陳笑再一次扭過頭，望向了項夢瑤，“所以我相信你，你肯定沒有做過傷害別人的事。”

面對陳笑的篤定，項夢瑤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了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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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她便回過了神, 然後笑容甜美道，“前輩這麽信任我, 都要讓我誤以為前輩喜歡我了……”

聽到項夢瑤的話，陳笑臉上的表情頓時沉了沉。

雖然心裏倒也并不排斥, 可陳笑還是忍不住白了一眼項夢瑤，“你這人，說話怎麽總這麽不正經呢？”

說完，陳笑便轉身朝着客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項夢瑤跟在後面, 噙着淺淺的笑意, 似乎還挺滿足的。

她道, “主要前輩的反應可愛，所以我才願意和前輩說這些。”

聞言, 陳笑忍不住轉身橫了一眼項夢瑤，“合着你就是覺得我好欺負呗？”

“這不是好欺負。”項夢瑤很認真道，“是因為前輩可愛！”

“……”

可愛？

陳笑想了一下自己的年紀，實在不知道自己和可愛這兩個字哪裏搭邊了。

欣賞了一圈魚，陳笑忽然看到邊上擺着一幅畫。

畫裏簡簡單單，只有一條很普通的金魚。

黃澄澄的，非常普通。

“這是你畫的？”陳笑有些好奇地看向項夢瑤。

項夢瑤噙着笑，無聲地點了點頭。

“這麽多好看的魚，為什麽就畫了一條這麽普通的金魚呢？”陳笑又很認真地看了看那副畫，發現這真的是一條品種很普通的魚。

和項夢瑤魚缸裏那些色彩缤紛的熱帶魚相比，這條魚實在是太過平平無奇了。

“因為這是我養的第一條魚。”項夢瑤望向陳笑的眼神深邃而富有柔情。

陳笑恍然大悟。

原來這條魚對項夢瑤是有特殊意義的。

“我沒有在魚缸裏看到它。”陳笑再一次看向了魚缸的方向，以此來确認自己的記憶并沒有出錯。

這時項夢瑤的眼神微微暗淡了些許，嘆息了一聲，“它已經不再很多年了。”↘

“不再了……”陳笑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之前查到過的資料，說是一條金魚的壽命也不過只有五六年而已。

這麽一想，項夢瑤應該是很多年前就開始養魚了。

“你一定很愛它。”陳笑摸了摸那副畫，然後看向了項夢瑤。

項夢瑤點了點頭，但很快她便悵然地嘆了一口氣，“就是可惜，我沒有好好保護好它……”

這話引起了陳笑的好奇，但項夢瑤并沒有就此聊下去的意思，陳笑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項小姐，姜警官來了……”小助理忽然快步走到了她們的面前。

項夢瑤微微擰了擰眉頭，她看向了陳笑，“你要提前走嗎？”

“既然你有事要忙，我就不留在這陪你了。”陳笑本意便是想過來看看項夢瑤而已，現在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而且就現在來看，項夢瑤的狀态也不錯，陳笑也沒有什麽理由在這逗留。

“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臨走的時候，陳笑看向了項夢瑤，忍不住安慰，“下周等你一起去錄節目。”

聞言，項夢瑤眉眼彎彎，笑得燦爛，“前輩放心，下周，我們不見不散。”

有了項夢瑤的許諾，陳笑也安心了些，便直接坐上了小助理的車。

等送走陳笑後，項夢瑤這才轉身朝着客廳的方向走去。

姜思琦正等在那兒，一臉嚴肅。

在項夢瑤出現的同時，姜思琦微微偏頭，看到了項夢瑤的車子從車庫裏開了出去。

“剛剛有朋友在？”姜思琦試探性地看向項夢瑤。

項夢瑤笑容甜美，“是，有個圈內的朋友過來看望我。”

“誰？”

“……”項夢瑤目光深沉地看向了姜思琦，眯着眼睛笑道，“這重要麽？”

“你現在是我們的重點懷疑物件。”姜思琦說話一板一眼，根本不給項夢瑤推诿的機會，“你有責任，向我們彙報你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還有——”

“是陳笑來看我。”項夢瑤有些沒耐心地打斷了姜思琦的話，她坐進了沙發，有些厭煩，但還是維持着表面的平靜，“她就想來看看我有沒有受到那些不良媒體的影響而已，如果姜警官不信，可以去找她本人求證。”

面對項夢瑤的敷衍，姜思琦點了點頭，“我們會去調查的。另外今天我回來找項小姐，主要是想和項小姐确認一些事。”

項夢瑤擡了擡眉，無聲地告訴姜思琦，讓她繼續說下去。

姜思琦拿出了筆記本，道，“根據我們調查，項小姐的童年似乎并不是很幸福。”

“……”

本來一臉平靜的項夢瑤，在聽見姜思琦的話後，不自禁地蜷曲手指，雙手握成了虛虛的拳頭。

但很快，她便恢複了平靜，問，“姜警官是從哪裏得到這些結論的？”

“雖然你隐藏的很好，但警方還是有途徑可以查到你的過去的。”姜思琦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項夢瑤，“根據調查，你12歲回國，進入第一中學就讀。在那裏，你遭遇了校園暴力，性格變得孤僻。直到後來考入了第一高中，你遇到了你的同桌陳笑。她對你很好吧……”

姜思琦淩厲的目光很是直接地将項夢瑤掃了一遍，“她是你唯一的朋友，是你精神的寄托，對不對？所以她的死對你造成了很大的沖擊，你恨那個害死她的人，對不對？”

項夢瑤眼神微沉，直到姜思琦問出最後一句話了，她忽然擡眸，眸光清澈地看向了姜思琦，并嘴角勾起，笑容明媚地問道，“所以姜警官覺得，我要為了快十年前的事情，去殺了谷羽嗎？”

姜思琦收斂目光，淡淡道，“我并沒有說這樣的話。”

“可你剛剛說的那些話，不就是在暗示這些嗎？”項夢瑤坐直了身體，面對姜思琦，正色道，“我是恨她，但恨她并不代表我要殺了她。而且如果我想要為陳笑報仇的話，我當年就可以直接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說句不好聽的。”項夢瑤倒進了沙發，樣子懶散中帶着些許傲慢，“我要真的想報複她，可不會讓她這麽痛快地直接死掉。好歹……應該讓她名譽盡毀，讓她承受當年陳笑所承受的痛苦的十倍或者百倍的痛苦後，再讓她去死。”

看到姜思琦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驚詫後，項夢瑤一臉輕松地笑了笑，“所以我說得很清楚了，谷羽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而且那天我是有時間證人的，節目制作人元豐可以證明當時我和他在一起。”

“我們已經請元先生來問過 話了。”

“那你們就應該知道我沒有作案的時間。”

“但這并不能排除其他方式——”

“其他方式？”項夢瑤笑了，“你是說我派人去殺谷羽？”

這在項夢瑤看來，宛若一個大笑話似的。

“這麽大費周章，你覺得她配嗎？”項夢瑤搖了搖頭，“姜警官你想太多了。”

聽到這話，姜思琦默了默，她直言道，“你應該知道你的家庭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我們對你的懷疑力度會比較大。”

“……”這麽不加掩飾的理由讓項夢瑤忍不住苦笑了起來，但她又有些無可奈何，“姜警官能和我說實話，倒是讓我挺開心的。不過我誠心給出建議，你們的調查方向應該放在她身邊的人身上。據我所知，谷羽和她們女團的那兩位并不和睦。”

“這些我們會調查。”姜思琦站了起來，“今天就聊到這吧，謝謝項小姐的配合。”

“能配合的我自然會配合，不過警方也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不太适合太張揚。”項夢瑤望向姜思琦，眸光閃爍，意味不明。

但姜思琦是明白人，所以她點了點頭，“項小姐放心，我們的調查是保密的，不會讓項小姐為難。”

“那就好。”

送走姜思琦後，項夢瑤站在窗前，安靜地看着姜思琦的車子漸漸駛離了別墅社區。

這時候，項夢瑤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員警來找我問了電話。”項夢瑤走到了魚缸前，她撚起一小撮魚食，均勻地撒進了魚缸中。

看着五彩斑斓的小魚兒優雅地進食，她扯了扯唇角，笑得苦澀，“放心吧，姐姐能妥善應對好這一切，不用你擔心。”

說話間，項夢瑤忽然默了默。

“他讓你來傳這話，是不相信我嗎？我在他眼裏，就是一個殺人犯？”

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項夢瑤搖了搖頭，“你告訴他，我用不着他操心！”

說完，項夢瑤毫不猶豫就挂斷了電話。

偏過頭，看着魚缸裏沉沉浮浮的小魚兒，項夢瑤眼中的光逐漸暗淡了下來。

她想了想，最終轉身，獨自一人上了樓。

比起光明，可能黑暗更适合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