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我們和好,以後還是天下第……
第四十二章 我們和好,以後還是天下第……
“打過,”商鵲說,“我給你打過一次電話。”
那時候她和媽媽剛出國,在機場被人偷了錢包,裏面的護照和卡全都不翼而飛。報警、挂失、補辦/證件,落地那陣子每天都忙于這件事,等徹徹底底在新房子裏安定下來,已經是三個月後了。
第一個電話是媽媽陪同商鵲一起打的,等待座機接通的間隙,商鵲想了許多許多待會兒要說的話。她要跟紀京川說在河畔遇到的親人海鷗,要向他描述她們租的新房子有多漂亮多溫馨,還要告訴他,她很想念他。
然而在商鵲的翹首以盼中,接通電話并不是紀京川,而是一個陌生女人。她問:“你們找誰?”
商鵲一時有些疑惑,還是媽媽鼓勵地朝她點點頭,她才開口禮貌地說:“你好,我找紀京川,我
是他的姐姐,我叫商鵲。”
那邊驟然沉默了下來,見許久沒有回應,商鵲不明所以地問:“你好,我打錯電話了嗎?”
“沒有,這裏是紀家。但是小川已經有了新家庭,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這句話過後,電話那頭遠遠地傳來紀京川欣喜的聲音:“姐姐!媽媽!”
“小川回來了。”女人的語氣頓時變得溫柔起來,緊接着便随手挂斷了電話。
座機裏的嘟嘟聲像一記重錘敲在了商鵲腦袋上,讓她瞬間怔愣在原地。
才離開三個月,他們已經組建了新家庭,弟弟有了新的媽媽和姐姐。
商鵲有些無措地看向媽媽,卻發現媽媽臉上也有些錯愕,但她還是很快扯了扯嘴角,強顏歡笑地安慰道:“沒關系的鵲鵲,小川是你弟弟,哪怕爸爸再婚了,你跟他也是親人,你可以給他打電話的,才不是什麽打擾呢。”
那時候的商鵲年紀雖小,但許多事都明白。她知道媽媽決定離婚出國的時候,放棄了很多條件才争取到了她。
爸爸和弟弟已經開始了新生活,而媽媽現在只有她了。她要是再一心想着國內的他們,對媽媽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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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商鵲捏緊手裏的電話,抿着唇搖搖頭:“媽媽才是我的親人,我永遠跟媽媽站在一邊。”
“我很想你,但是我覺得既然你已經開始新生活了,那我也得朝前看。”商鵲平靜地敘述這句話。
紀京川心裏鈍鈍的疼,擰着眉說:“我什麽時候開始新生活了,我怎麽不知道?爸這些年沒有再婚啊。”
商鵲愣了一下:“可我明明聽見——”
聽見他喊別人媽媽和姐姐。
那個場景商鵲至今想起都覺得很難過。她并不怨恨紀京川,分開的時候他年齡太小了。
可後來很多次,商鵲想給他打電話分享喜悅或傷心時,都會想起那天在電話裏聽見的,他無比雀躍喊別人“姐姐”的聲音。
紀京川還在思索是哪裏出了問題,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段記憶:“你是說那通電話是你們出國後三個多月打的?”
“嗯。”商鵲記得很清楚,“剛好一百天。”
“我好像知道了。”紀京川胸膛起伏,似乎有些生氣,“都怪臭老頭!”
離婚的時候,紀父也不過三十五歲,有錢帥氣,在圈內依舊是個搶手的結婚對象。
紀京川只記得那段時間家裏經常有一個陌生女人出入,爺爺奶奶和那個阿姨的爸媽似乎是世交,一群人總在一起吃飯,聊些他聽不懂的話題。
什麽青梅竹馬,緣分遲來。
家裏許多傭人也調侃:“看來小少爺很快要有新媽媽和新姐姐了。”
紀京川很反感這句話,他有自己的媽媽和姐姐,才不要什麽新的。他讨厭這個陌生阿姨,也讨厭她帶來的小孩。
他的姐姐是商鵲,不是那個趾高氣揚的女生。
但大人們好像很滿意這樁婚事,怕他搗亂,爺爺奶奶還特意将他帶回了他們家。
紀京川無比生氣,在把爺爺的核桃敲碎,假牙鎖進保險櫃,鑰匙丢入湖裏後,他攜着整個家裏的遙控器,趁着傭人不注意,一溜煙跑了出去。
他氣勢洶洶地殺回去時,紀父并不在家,張姨吓了一跳,旋即露出一個笑:“小川怎麽跑回家了?正好,媽媽和姐姐也在呢。”
張姨從小看着他和商鵲長大,在紀京川看來,她是最不可能叛變的人了。
因此聽到這話,紀京川下意識以為是媽媽和商鵲回來了,他抱着一背包的遙控器在原地愣了幾秒後,眼睛愈來愈亮,随後忙不疊往裏跑去,雀躍地大聲喊道:“姐姐!媽媽!”
可當他跑進客廳,迎面看到的并不是日思夜想的那兩個人。
“後來張姨被開除了,那個女人也沒再來過家裏,不知道跟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一切好像都能說通了,兩人卻同時陷入了沉默。
紀京川先開的口,問道:“所以你不給我打電話,是因為這個嗎?”
“我——”商鵲張了張唇,忽然覺得荒唐得想笑,可她牽了牽唇角,卻做不出一個合适的表情。
要怎麽承認呢,要怎麽甘心,這些年錯過的時光,都是因為一場本可以避免的誤會。如果當時她再求證一下,再心軟一點,或者後來不要那麽倔強,這一切是不是都可以避免。
“對不起,都怪——”
“都怪臭老頭。”紀京川惡狠狠地說:“都怪他,我回去就要跟他斷絕父子關系。”
他故作兇狠的語氣讓商鵲沒忍住笑了出來,用力眨了眨眼,憋回淚花後,她反問道:“那你這兩年一直針對我,是因為氣我沒給你打電話嗎?”
“不是。”紀京川搖頭否認:“是因為你認不出我。”
“我什麽時候認不出你了?”
“你回國那天。”
商鵲回國那天,紀京川得到消息,全副武裝偷偷去接機。密集的人流中,他一眼就認出了同樣戴着口罩墨鏡,鴨舌帽緊緊壓低的商鵲。
他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迅速跟過去,從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輕顫:“商鵲,我是——”
話還沒說完,商鵲就警惕地拉開了距離,态度冷淡得可怕:“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商鵲。”
紀京川愣了一下:“我是——”
“裹得這麽嚴實不會是哪個大明星吧?”商鵲忽然提高音量,“接機的姐妹快過來,他在這裏!”
當天剛好有幾個明星公開了行程,機場好幾家舉着應援牌的粉絲,聽到這句話,不少人信以為真,朝着這邊跑過來。
紀京川震驚地睜大雙眼,反應過來時,眼前的商鵲已經不見了身影。那天他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圍追堵截中脫身。
他為了接商鵲而特意做的造型、穿的高定、戴的限量款墨鏡和耳釘,全都被弄得一團糟。
商鵲沒有認出他。其實比起生氣,紀京川更多的是恐懼。
他害怕商鵲已經忘記他,不認他,把他當成可有可無的陌生人。所以他這兩年才不斷作妖,想引起商鵲的注意。
恨也好,讨厭也好,就是不要不認他。
“我那天——”商鵲記起來了,“我以為你是私生飯。”
商鵲在國外也算小有名氣,宣布回國的前夕,有接受不了的瘋狂粉絲闖入她住的小區,歇斯底裏地讓她留下。
而她的行程也早就被國內黃牛倒賣得滿天都是,為了躲避私生飯,商鵲特意改了航班,早一個小時落地。然而沒想到剛出接機口,就有人跑來喊出了她的名字。
他全身都裹得很嚴,只露出一雙眼睛,裏面的激動顯而易見。
商鵲下意識以為他是買到準确行程的私生,靈機一動,設計讓他被人當成明星圍追,自己則趁亂逃了出去。
但說起來,确實是她沒有認出來。
商鵲摸了摸鼻梁:“我——”
剛想說話,紀京川眉頭一皺:“私生飯?你沒出什麽事吧?”
商鵲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關注的是這個點,搖搖頭:“沒有,他們假裝親友探訪進來的,但是很快被安保發現趕出去了,只在樓下大喊,沒有找到我家在哪一棟。”
紀京川成名後也遇到過不少這種人,追車尾随都很常見,更瘋狂的還有半夜敲他酒店房門。因此聽到商鵲的解釋後,他最後一點不高興也消失了,轉而變成擔憂與心疼。
“既然這樣,那我們一人一次扯平了。”紀京川忽然伸出小拇指,歪頭看她:“商鵲,我們和好。”
他的動作讓商鵲忽然想起小時候,他們也不是從來不吵架,紀京川從小占有欲就很強,有次隔壁弟弟出國,商鵲做了個和紀京川生日禮物一樣的手工娃娃打算給他,然而還沒送出去,就被紀京川“不小心”弄壞了。
他聲稱自己不是故意的,被拆穿後,還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沒錯。
商鵲也很生氣,氣得不想跟他說話。
那一次兩人冷戰了很久很久,足足有三天。最後在爸爸媽媽的調解下,紀京川別別扭扭地過來找她和好。
“我跟你道歉了,你不能不理我。”他伸出小拇指,癟着嘴說:“我們和好,以後還是天下第一好。”
就像現在一樣。商鵲看了看,伸手勾住
他的小拇指,然後碰了碰拳:“嗯,我們和好,以後還是天下第一好。”
海風停歇下來,浪花拍打礁石的聲音也不似剛才激烈,月光溫柔地映照在眼中,如夢似幻,這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
但此刻拉着勾的小拇指、清晰可聞的心跳聲、有些發堵的喉結,酸澀到想落淚的眼眶,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訴着紀京川,這不是夢。
這不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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