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越是難以捕捉，越是蠢蠢欲……

第11章 第011章 越是難以捕捉，越是蠢蠢欲……

市面上最新款也最昂貴的頸環是可以在察覺到alph息素的時候第一時間發出警告的，alpha的信息素越濃，警告聲就會越高，關鍵時刻頸環甚至可以為了保護腺體而臨時鎖死，以此來保護Omega不受侵害。

但是剛剛這一聲警告，在言澈聽來簡直是個笑話。

邵雲城只是在放學後摘下了信息素手環，在開車的時候放松且自然的釋放出那麽一丁點的信息素，他的頸環就疑神疑鬼的提醒他有危險。更可笑的是他感覺自己的腺體竟然偷偷地開始活躍起來，像是在期待什麽，隐隐叫嚣着想要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因此更加覺得好笑——一個最低級的腺體，竟然妄想釋放信息素與之糾纏。

這簡直莫過于一輛最便宜的小貨車想跟頂配豪車并駕齊驅了。

但他在這一點alpha的信息素中奇異的感覺到了一絲安撫，讓他身體上的痛苦減輕了一些。

他慢慢讓自己放松了一點。

車忽然緩緩停了下來，言澈看到前方是紅燈，但是緊接着他就渾身一僵。

因為他無意中看到後視鏡，發現邵雲城也在看他。

他不知道邵雲城已經看了他多久了，是剛剛因為紅燈才看了他一眼，還是從剛才上車就……

還好，他只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裏，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應該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但他仍是十分謹慎又有點心虛的避開了後視鏡裏的目光，很快他就察覺到邵雲城沒再看他了。

言澈又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胃，感覺好受了一點。

原來alpha的信息素竟然有這麽大的用處？只是稍微一丁點因為放松姿态而釋放出的信息素就能讓他從身體的疼痛中解脫出來。

感覺好像再吃一碗飯都沒什麽問題了……

“旁邊的飲料喝水你可以随便喝。”邵雲城忽然開口道。

“好，謝謝。”

“聽說你一個人吃了三個alpha的飯量。”邵雲城又随口道：“食堂的飯這麽好吃嗎？”

“……”言澈一臉窘迫得為自己解釋，“沒有，我也沒有吃那麽多，是因為最近考試忙着複習消耗太大了。“

Omega在經歷腺體分化後生長發育也比alpha要慢一些，所以每日的消耗量也比alpha要少，吃的自然也要少一些。

三個alpha吃的午餐的分量，真的足以撐破一個未成年Omega的胃。

就像他中午吃飯的時候，真的是快要撐破還在往裏塞，就好像已經很久沒吃過飯了一樣。

但其實言家并沒有虧待他，三個營養師的薪資就算按天算也一定價格不菲，更何況還有那麽多昂貴的藥材。

可是實在太難以下咽了，無論他提多少意見甚至是抗拒都沒有用，如果以後趙旭他們都像今天這麽忙，忙到沒時間給他送營養餐就好了。

但是下次去食堂一定不能再吃那麽多了。

說完又感覺一陣心虛，因為想了想他吃的也的确是蠻多的，于是又坐立不安得小聲補充道：”最多……是三個Omega的量。”

解釋完之後，他隐約聽見邵雲城似乎輕笑了一聲。

于是更加尴尬了，恨不得能倒回時間少吃一半。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飯量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傳到邵雲城耳朵裏，想想也知道是江無畏說的。

也不知道那個alpha把自己的飯量誇張成了什麽樣子。

言澈滿腦子都是自己在邵雲城的眼裏一定已經成了一個既不好看又貪吃，信息素又是最低階的Omega了。

邵雲城又在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言澈微微低着頭，似乎沉浸在某種回憶裏，眉頭微微皺着，看上去有些落寞，又有些懊惱。

但事實上他完全想錯了。

一個原本是S級又退化成C級的Omega入學後已經一周，他的情況包括樣貌身材都已經在高中部傳了個遍。今天又因為在人最多的食堂亮了相，那些原本還嘲笑S級變C級會變成什麽樣子的alpha們終于發現原來這個Omega根本不像一些謠言裏那樣難看，反而驚豔到把他們都給看傻了。

很顯然，即便是腺體退化成了C級，至少美貌還是一個S級Omega該有的級別。

就連那些被偷拍下來的吃的腮幫鼓鼓的所謂‘醜照’，在衆多alpha眼裏也是可愛的。

如果不是那個曾經的‘雙S級’的婚約，而婚約對象是邵雲城，恐怕很多alpha都會蠢蠢欲動。

但現在，有那個心思的都在觀望，因為無論哪一個傳言，都認為那個雙S級的婚約都會因為言徹的腺體退化而作廢。

半個小時是煎熬也是天堂，言澈在車裏的空氣中不停地捕捉着若有似無的alph息素，兩人都沒有在說話，但是氣氛其實并不尴尬，反而讓人覺得就這麽安靜的才對。畢竟他和邵雲城本就沒有什麽話題可說，剛剛被邵雲城說起的食堂的事情應該也是随口提起。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覺得很開心，但開心的同時也伴随着焦慮，怕邵雲城再開口跟他說什麽而他回答不好，怕邵雲城覺得太過無聊後悔開車送他，畢竟他和跟江無畏他們沒有辦法相比，他是真的很無聊，也不怎麽會說話。

但是到了最後邵雲城也沒再開口，直到車停在言家的門口，言澈小心翼翼跟他道謝。

“謝謝你來送我，耽誤你的時間了。”

“沒什麽。”邵雲城一手握着方向盤，看着他一邊抱着書包下車，一邊檢查自己有沒有東西落下或者弄髒哪裏，就仿佛一個來作客的客人，臨走前有些拘謹又謹慎的模樣。

“再見。”言澈抱着書包對他說：“明天……明天考試加油。”

“你也是。“邵雲城點點頭，又頓了一下，說：”這是你的入學考試吧。”

“是的。”言澈遲疑了一下，說：“如果我沒有通過入學考試……”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抿住嘴巴，像是覺得自己說錯了一樣，又磕磕絆絆的改口道：“考試，我會加油的。”

走進家門之後，言澈才松了口氣，僵硬的肩膀也随之松懈下來。

其實他想問的是：如果我沒有通過入學考試，對你來說是不是更好一些？

可是他又意識到自己不該問這種問題，因為他其實并不想聽到那個答案。

言家果然就剩下幾個傭人在家裏了，應該是秦娜家裏要舉辦宴會，所以連管家都去幫忙了。

言澈給許文睿發了個信息，詢問他有沒有消化不良的藥物，然後跟傭人說自己不吃飯了。

“但是廚房裏還有給您做好的營養餐，管家吩咐您回來了要吃掉。”

言澈說：“我今天考試後在學校裏已經吃過了，晚上就不吃了。”

傭人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再勸，只好下樓了。

許文睿因為走不開身，所以讓人送了藥過來，讓他吃完藥再看看有沒有不舒服再聯系他。

言澈跟他道了謝，實際上他已經好多了，直到吃完藥躺在床上，他滿腦子還是剛才感受到的冷杉味信息素。

也許以後……真的沒什麽機會能這麽近距離的感受到了。

……

正在往回開車的邵雲城把車窗打開了。

車裏還殘留了一點Omega特有的信息素，很淡。

也許就是因為太淡了，所以很特別，跟任何一個Omega的信息素都不一樣，Omega的信息素大多都是甜蜜誘人的花香或甜香，很容易讓人沉醉其中。而言澈的信息素是若即若離的，甚至讓人無法真正感知到那是一種什麽味道。也許正是因為信息素太淡，所以才會有傳言說退化成C級Omega之後的信息素已經Beta幾乎沒有太大區別了。

邵雲城思考了很久，覺得那很可能是類似于一種香草的味道。

但是很獨特，跟普通的香草味又有些不一樣。

但也許是因為兩人的契合度極高，邵雲城依然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絲隐匿在空氣深處的信息素。

原本不想在意，但越是不想在意，越是想要捕捉，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放任自己釋放出一些alpha的信息素出來。

因為言澈的信息素，讓他的腺體細胞隐隐有些興奮，就好像發現了一個把自己蜷縮在黑暗中的獵物，越是難以捕捉，越是蠢蠢欲動。

那麽一丁點的難以捕捉的信息素，竟然能激起一個alpha骨子裏狩獵的本能。

邵雲城覺得有些好笑。

好笑的不是言澈，而是他自己。

對比于他對腺體信息素的全程控制，那個Omega一路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好像對一切毫無察覺。

難道是真的跟傳言一樣，對信息素的感知已經無限接近于Beta了，所以即便是對契合度極高的alph息素也一無所覺？

手機開始不停的發出震動，邵雲城按了一下免提，江無畏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麽樣？跟你的小未婚妻Omega在車裏單獨相處的如何？”

“我記得你說過他醜的驚心動魄。”邵雲城反問道：“你覺得我跟這樣的Omega會相處的如何？”

“……我這不是為了讓你對他感興趣而制造興趣點嘛。”江無畏說：“說點嚴肅的吧，我幫你深入調查了一下，言澈，也就是你的小未婚妻，你知道他腺體退化的真相是什麽嗎？”

“你知道？”

“知道一點點，但不多。”江無畏說：“不過也是夠慘的……你來不來？來的話我就告訴你，不來我就當個八卦講給別人聽咯。”

“位置發給我。”

話說這麽說，但邵雲城知道，江無畏在他們面前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嘴巴又大，但實際上并不會把別人的秘密随便講給別人聽，這一點節操他還是有的。

關于言澈腺體退化的真相……從來沒人告訴他，他也沒從沒有調查過。

所以他知道的，可能還真沒有江無畏打聽到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