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自己來?
第17章 我自己來?
“噗!”
顧笙被這一句話驚得差點嘴裏的果汁噴出來, 被嗆的咳嗽了好幾聲,還有些心虛的往傅辭的方向看了一眼,生怕被他聽到。幸好, 兩邊座位離得有段距離, 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姜瑜伸手抽着紙巾遞給她, “至于嗎, 這麽激動。”
“姜小魚, 怎麽一段時間沒見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吓人了。”
“有嗎?”
顧笙開始跟姜瑜認真探讨起這個問題,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往自己這邊落下的視線。
傅辭和許倪煙進行着交談,氛圍說不上熱絡, 但是也談不上冷場,算是控制在一個很好的節奏裏。借着喝紅酒的空隙, 他擡眼看向了顧笙那邊。
她似乎聽到了什麽很震驚的內容,被嗆的在咳嗽, 臉頰因為動作快速的變紅,讓那張原本就明豔的臉變得更加鮮活。
傅辭眸色變得深邃, 随後不動神色的收回視線,嘴裏的紅酒似乎都帶着回甘。
晚飯吃了一個多小時, 顧笙和姜瑜一直都沒停過。明明很多事之前電話裏都說過,但是現在卻還是好像說不完一樣。
姜瑜看了眼時間, 已經七點十分, 她今晚還要坐十點的飛機回海城。
“我要走了。”
她要回家一趟,雖然時間有點趕,但既然回來了,不回家的話有些說不過去。
顧笙拉着姜瑜的手, 扁着嘴一臉的不舍,“好不容易見一次, 下次見面又不知道到什麽時候了。”
姜瑜晃了晃手機,“可以視頻通話,或者下次你來海城玩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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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鼓着臉,“我去了你也沒有時間陪我。”
“最多還有一個月吧,數據和圖紙已經差不多了,後面就不會這麽忙了。”
顧笙這才不情不願的點頭。
買了單後,顧笙和姜瑜一起離開了餐廳。姜瑜走在前面,顧笙落後一步。推門出去的時候,門外的風吹進來撩起了她抱在臂彎的風衣外套,包臀裙下一雙筆直的長腿顯露無遺。
傅辭的視線掃過,目光凝滞了一瞬。*
白皙的腿上,那一抹紅格外的顯眼。
顧笙開車送姜瑜回了姜家,車子停在了門口,她沒有進去。和姜瑜依依不舍的告別後,才發動車子回了公寓。
車子停在了地下車庫,晚間的風還有點冷,顧笙已經穿上了風衣。她一邊低頭給姜瑜發着消息,一邊往電梯的方向走。
周圍十分的安靜,只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這時,不遠處的車子突然發出鎖車的刺耳聲響,把她吓了一跳,拿着的手機都差點脫手。
顧笙捂着胸口緩了兩秒,視線一轉,看到了前面剛從車上下來的傅辭,愣了一下,“啊好巧。”
剛在餐廳見過,現在又碰面了。
傅辭聽到聲音才轉頭,像是剛看到顧笙,微微颔首回應,“嗯,你剛回來?”
“對。”
傅辭先進了電梯,伸手幫顧笙擋着電梯門,等她走進來後,才擡手按了樓層。電梯門緩緩阖上,靜谧的空間裏只剩下了兩人,隐約能嗅到淡淡的烏木沉香。
傅辭站在電梯按鍵前的位置,顧笙在他左側稍後一步,只要擡頭就能看到他輪廓優越的側臉。看他已經按了樓層,顧笙轉過頭保持着看向前方的姿勢,手有些拘謹的擺放在身前。
這時,傅辭偏過頭看向她,猝不及防的道,“你受傷了?”
顧笙愣了一下,下意識低頭撥開風衣的下擺看向了大腿的位置,遲緩的點頭。
差點忘了這事。
傷是今天在顧家顧震東摔杯子的時候有碎片飛過來劃破的,一個很小的口子,血流的不多,早就已經止住了,流出來的血跡也被她擦幹淨,現在只剩下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不嚴重,就是看起來有些紮眼。
“家裏有藥箱嗎?”
顧笙下意識的搖頭,“沒有。”
回答過後才想起來,是有的。那天孤零零放在門口的藥箱,最後還是被她拿了進去,只是從來沒有打開過。
顧笙微微失神了一瞬。
傅辭漆黑的眸子注視着她的表情,溫淡的聲音響起打斷她的思緒,“去我家吧,處理一下傷口。”
顧笙回過神,看向傅辭緩緩的眨了眨眼。
去他家……?
她應該是要拒絕的,但是,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電梯已經到了二十樓。顧笙幹脆咽下了嗓子裏想要拒絕的話,跟在傅辭的身後到了門口。然後,看着傅辭按下密碼。
還真是5588。
對這個數字有些敏感,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的密碼為什麽設這個數字?”
門開後,傅辭打開了燈,漆黑的屋子瞬間明亮起來。他讓開位置讓顧笙進去,自己在玄關的位置換了雙深灰色的拖鞋。
聞言,回答道:“喜歡這個數字就設了。”随後反問,“你呢,為什麽設0508?”
還沒等顧笙回答,他又在後面補充了一句:“你的生日?”
“……”
一下就猜中了。
顧笙鼓了鼓臉頰,“回去我就換密碼!”
這個密碼太好猜了,傅辭能猜到,別人說不定也能猜到。太不安全,回去一定要換掉。
傅辭喉骨間溢出淺淺的一聲笑,提出建議,“或許,你可以試着反過來,安全系數應該能增加一些。”
“那你豈不是就知道我家的密碼了?”
傅辭挑眉,“這樣你家要是遭了賊,直接就可以鎖定嫌疑人了。到時候我為了自證清白,肯定要不遺餘力的幫你抓到真兇。”
顧笙思索了兩秒,竟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很快又反應過來道,“那如果你就是那個賊怎麽辦,我豈不是任你宰割了?”
傅辭揚起眉尾緩緩道,“我如果想要做什麽的話,今天早上應該是個不錯的機會。”
言外之意,早上同床共枕的時候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之後應該也不會再大費周章的去做。
顧笙一下沒法反駁,腦海裏又不合時宜的想起早上的畫面,再看向傅辭的時候,視線不自覺的落在他鎖骨下方的位置。
傅辭今天去公司,身上穿着熨燙整齊的白色襯衫和深灰色西裝。西裝扣子被解開,裏面的襯衫一絲不茍的扣到了最上方,遮住了底下密密麻麻的痕跡,也遮住了精致性感的鎖骨。
但是即便如此,顧笙還是能想象到他底下被衣服遮蓋住的精壯胸膛,臉頰忍不住開始發燙。
傅辭湊近看着顧笙,嗓音溫淺,“你在想什麽,臉這麽紅?”
俊美的臉忽的在眼前放大,顧笙驀的瞪大了漂亮的眼睛,感覺臉頰都快要冒着熱氣。她猛地往後退開一步躲開,“在想明天中午吃什麽。”
傅辭聽着顧笙明顯胡謅出來的說辭,似笑非笑的啓唇,“你不會在回想早上的事吧?”
話是疑問句,但他說出來卻好像在陳述一樣。
顧笙一秒否認,“沒有!我才沒有回想!”
傅辭似是相信的點了點頭,沒有拆穿她。
顧笙不想再繼續讨論這個問題,低頭看到傅辭換的鞋後,開口道,“要換鞋嗎?你家裏還有拖鞋嗎?要新的,我不要穿別人穿過的。”
傅辭,“沒有。”
他剛搬過來這邊,确實沒有準備這些。還有就是,他家裏除了顧笙沒有第二個人來過。
“不用換了,會有鐘點工來打掃。”
說完,傅辭看向顧笙又道,“之前來也沒見你要換鞋。”
這算是顧笙第四次來傅辭家裏,第一次是來拿證件,第二次是喝酒,第三次……就是昨天晚上。而今天,是第四次。
顧笙窒了兩秒,反駁,“第一次來的時候我穿的是拖鞋,第二次是……看你太傷心了,沒有想到。昨天是喝醉了,以為在我自己家。”
傅辭從善如流的點頭,勾唇,“嗯,顧大小姐就當成在自己家,不用換。”
說完,他轉身往客廳的方向去,留下顧笙在後面驚詫的瞪圓了美目。
什、什麽叫當成在自己家,他是不是在諷刺她?
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顧笙氣鼓鼓的踩着高跟鞋噠噠噠的去了客廳,身子重重的落在了沙發上,俨然在身體力行的執行傅辭剛才說的那句話。
很快傅辭手裏拿着藥箱過來,放在茶幾上,打開找出了消毒和塗抹要用到的東西,嘴裏道,“把外套脫掉。”
顧笙想說不脫,又不影響。低頭看着已經垂地的衣擺,還遮蓋了好大一塊沙發,還是站起身脫掉了。
風衣疊搭在沙發背上,顧笙重新坐下去,現在她身上只剩下黑色的薄款打底和包臀的短裙。腰間纖細,腿又直又長,姣好的身材顯露無遺。
裙子本身就很短,尤其坐着的姿勢裙擺會微微上提,雖然有安全褲,但是這樣和一個男人同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顧笙稍稍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待會兒還要塗藥,傷又在大腿……
顧笙不動聲色的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長腿交疊在一起,雙手搭在了腿上。
傅辭拿出了棉簽和碘伏,沾濕過後,轉身遞給顧笙,“先消毒。”
顧笙一愣,“我自己來?”
傅辭挑眉,“需要我代勞嗎?”
說完他垂下視線看向顧笙受傷的位置,腿上的血痕在燈光的照射下紅的刺眼,“傷在這個位置,不排除我有占便宜的可能。”
顧笙鬧了個臉紅,她還以為傅辭把她帶過來就是要幫她上藥。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也沒有考慮那麽多。
她頓時有些惱,伸手就要拿傅辭手裏的棉簽:“我自己來。”
傅辭卻躲開了她的手,随後道,“本來怕你介意,擔心我趁機占便宜。既然這樣,我也應該紳士一點代勞。”
說完,唇角微勾起淺弧,“想來顧大小姐對我做了那麽多,也不會介意這一點。”
他在‘那麽多’三個字上,還刻意加重了音。
顧笙又想起他身上的痕跡,一時又羞又惱,還無從反駁。
而在這個空隙,傅辭已經蹲下了身,拿着棉簽在顧笙的傷口上消毒。他的動作很輕,但冰涼的觸感從腿上傳來,還是讓顧笙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傅辭感覺到她的動作,動作頓了頓,“還疼嗎?”
“……不疼。”
傅辭沒再說話,只是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他仔仔細細的給傷口消毒清理,之後又在上面塗了一層藥。
只是很細小的傷口,向來嬌生慣養的顧笙甚至都沒有太放在心上,但是他卻極其的認真,好像對待的是一件精美的易碎品。
燈光從頭頂撒下,他纖長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層陰影。從顧笙的角度看過去,他的眉眼虔誠,無一處不完美。
顧笙看的有些失神。
“好了,回去後盡量不要碰水。”傅辭塗好藥後跟顧笙交代,擡頭的瞬間漆黑的眸子正好撞進她漂亮的眼睛裏。
顧笙一愣,也沒有想起躲開。她直直的看向傅辭,脫口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顧笙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她才不信有什麽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尤其是傅辭這個程度已經脫離了正常男人的範圍。就像他自己說的,這樣的情況下給她上藥不排除有占便宜的可能,但他的視線卻從始至終沒有一寸的偏移。
之前她小腿擦破了皮,傅明川給她上藥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心猿意馬。不說他們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正常的男女這樣近距離接觸心思有所浮動也算是在正常範圍。
可是傅辭,好像冷靜自持的到了極點。
一般情況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麽近距離的塗抹上藥,尤其面對的還是一個格外漂亮的女人,不說到色欲熏心的程度,但起碼會有些潛意識的本能反應,哪怕只是一瞬偏移的眼神。
但是,傅辭卻一點都沒有。
“我的性取向沒問題。”傅辭溫聲說着,把棉簽扔進了垃圾桶。
“那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大小姐希望我有什麽反應?”傅辭挑眉。
顧笙一下被噎住,非要讓對方有什麽反應好像也是一件挺奇怪的事。但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也有點奇怪。
傅辭擡眸看向顧笙,忽然起身靠近。他原本是半蹲着,顧笙則是坐在沙發上,視線會比他高出一點。而現在,他半曲着腿居高臨下的靠近,雙手撐在顧笙的兩側,兩個人的距離一下被拉的很近。
明明沒有任何的觸碰,但卻以一種包圍的姿勢把顧笙圈在他和沙發之間。
一瞬間,好像兩人的呼吸都在空氣中交纏。原本淺淡的烏木沉香,此刻不輕不重的鑽進顧笙的鼻尖。
傅辭微啞着嗓音,好似帶着缱绻:“這樣嗎?”
顧笙的呼吸忽的漏了一拍,目光好像被他深邃的眸子吸引,忘記做出絲毫的反應。
橘黃色的燈光在此刻變得朦胧而暧昧,落地窗上映照着倆人的身影,仿佛融為一體。四目相對,心髒鼓跳如雷。
很快顧笙想到了什麽,偏開頭躲開了視線,聲音帶着愠怒:“你不是有喜歡的女生嗎?果然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
“我們男人……都是什麽樣?”傅辭直起身體抽離開,眉尾微挑的問。
随後嘴裏咀嚼了一遍她說的話,輕笑着反問,“喜歡的女生……你怎麽知道不能是你?”
心跳猛地跳動了一下,顧笙不敢置信的轉頭,正好對上傅辭含着薄笑的眸子。随後,臉騰的一下爆紅。
感覺到傅辭的調侃,顧笙又羞又惱,伸手推開他站起身,慌忙道:“藥上好了,我該回去了。”
說完,還沒等傅辭回答拿上旁邊疊放的風衣外套疾步離開,背影還帶着點落荒而逃的意味。連門都是被“砰”的一聲關上,彰顯着主人并不平靜的心情。
傅辭站在原地看着顧笙的身影消失,倏地輕笑了一下。
顧笙一路回到家裏,臉上的熱度都還沒有消退。她随手把外套扔在了春凳上,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裏。
竟然被撩了……
顧笙抓着被子無聲抓狂,好一會兒才擡起頭。長發淩亂的蓋在了臉上,她擡手随意的撥開,臉頰終于恢複了原本的膚色。
過了最開始的驚詫,現在平靜下來後思考,顧笙覺得傅辭剛才的話就是故意調侃。
他們才剛認識沒多久,傅辭怎麽可能會喜歡她到買醉的地步。而且,上次喝酒的時候他那個樣子,明顯已經喜歡人家很久了。
顧笙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緩了一會兒情緒平靜下來後,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浴缸裏很快放好了熱水,顧笙低頭看着腿上剛塗抹好的藥,腦海裏想起傅辭的那句叮囑,最後小心的進了浴缸,支着受傷的腿沒有泡在水裏。
半個多小時後,顧笙裹着浴巾從浴室裏出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十點。
她給姜瑜發了條消息,問她有沒有去機場。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随後顧笙扔下了手機去挑了身睡衣換上。剛想要上床睡覺,突然想起來密碼還沒換,又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準備去換密碼。
站在門口的時候卻又有些遲疑,思索着不知道該換哪個。太複雜的她記不住,簡單的又不安全。
思索了五秒後,顧笙低頭按下了新的密碼。開門後,拍了拍手回了卧室上床休息。
臨睡前,顧笙突然想起一件事——
啊對了,還欠他一份喬遷禮物。
……
翌日是個陰天,顧笙早上起來後看着外面陰沉的天氣,沒打算出門。但是,顧震東的電話打過來,讓她被迫的改了計劃。
“中午和傅家一起去聚豐樓吃個午飯,兩家坐下來一起說說取消訂婚的事。你換好衣服,十一點讓司機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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