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懷孕了?

第06章 懷孕了?

“呃?”她怎麽接?

奧迪朝她們開了過來,單恩真坐在副駕駛上,兩個大美女有說有笑,養眼得很,張莉萍辯解着:“還好吧?我能接受。”

男女她都可,關鍵得有錢有顏。

錢排第一。

單恩真注意到她們,指着她們說了什麽,接着奧迪就在她們面前停下,張莉萍有點懵。

車窗降下。

一張芙蓉臉,唇角殘存着笑容,瞥向她們時,還帶着幾分溫柔。

金以南握着方向盤,望向張莉萍,努力忽略掉旁邊的魚岚,她能感受到魚岚在看她,一寸一寸,似乎要将她扒幹淨,不自在極了:“你們、要不要我送?”

說完她扭過頭,單恩真剛收完錢,十分配合,兩人相視一笑,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兩人之間彌漫,氛圍醞釀得恰到好處:“恩真說,這麽晚,你們兩個大美女在外面,不安全。”

單恩真反應迅速,接住金主的話:“是啊,正好我們順路,要不要送一下?”

“哦,我們打了車。”張莉萍意味深長地笑着,這是被塞了把狗糧嗎?

“咚咚咚……”

手機适時響起,奧迪後停了臺出租車,張莉萍對了下車牌號,朝司機招手示意:“謝謝啊,我們的車到了。”

她下意識去拉魚岚,沒拽動,張莉萍不明所以:“魚岚?”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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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岚怔怔地望着車內,目光綿長暗沉,越過車裏的倆人,落在奧迪後座,那裏斜放着捧香槟玫瑰,張莉萍又拉了拉魚岚衣角,一束花而已。

“走了?”

魚岚不為所動,笑了笑,有些赧顏,貼近張莉萍小聲說:“萍萍姐,打錢要幾十塊呢。”

張莉萍望着那束花,隐隐覺得哪裏不對勁,魚岚的确缺錢,不至于缺成這樣?當即意識到,魚岚不想走!還很想坐這順風車!

出租車司機伸出腦袋,眉毛濃黑相連,皺着眉看人時,感覺不好相與,表情不耐煩,催促着:“你們好沒好?還上不上車?”

魚岚眼巴巴望着張莉萍。

張莉萍咬牙:“不好意思,師傅,我們朋友過來了,實在不好意思。”

司機操着方言罵罵咧咧開車走了。

魚岚聽不懂,不好奇。

張莉萍聽見幾句,但是她們理虧,沒跟司機争辯。

金以南手支着窗戶,半撐着臉,遮住大半笑容:“你們上來吧。”

魚岚二話不說上了車,張莉萍笑着鑽進車裏,她要被魚岚坑死:“謝謝金總。”

一般公司都準備了車,如果做得太晚,司機都走了,她們可以打的報銷,所以現在她就很尴尬,張莉萍不知道魚岚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或者就是想橫插一腳?

身邊的香槟玫瑰格外顯眼,羨慕地說:“恩真,這玫瑰是你的嗎?”

“真好看。”

魚岚握着保溫杯,小聲咳着嗽,嗓子很不舒服。

“啊?你說花嗎?”單恩真為難,後座還有花?這是認下還是不承認?

金以南目視前方開車,一點暗示都不給,她瞄向後視鏡,魚岚半瞌着眼睛,黝黑幽深的目光,看得她打了個寒顫:“不是我的,別人送金總的吧?”

“上午朋友開了下我的車,她落下的吧。”一個不算解釋的解釋。

在場的誰信?張莉萍笑得暧昧,沒有直接拆穿:“金總,我在天路區朝陽街的幸福花園。”

“嗯。”金以南惜字如金。

單恩真松了口氣,時不時瞄下後視鏡,從始至終魚岚就皺着眉,在咳嗽:“魚岚姐,你住哪裏?”

“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惡心,想吐。”魚岚直白道。

張莉萍繃緊了,後悔了。

魚岚閉着眼睛,她摸上她額頭,暗戳戳暗示她,有什麽擱在心裏:“你是不是在發燒?”不要說胡話。

“在發燒嗎?”金以南看向後視鏡,一眼就同魚岚對上,金以南別開眼:“還好嗎?要不要先送你去醫院?”

“不燒,可能是吃壞了東西,犯惡心。”魚岚想起什麽,掩唇笑了笑:“也可能,有了吧。”

“——吱——嘎——”

一腳急剎!

剎得所有人猝不及防。

後座倆人直接被甩飛,狠狠撞上前座椅,單恩真被安全帶拉了回來,望着金以南驚魂未定。

金以南喘着氣,全力克制着自己,仿佛手裏握的不是方向盤,而是魚岚脖頸。

她掐斷的心都有。

“怎麽呢?”張莉萍捂着胸口,心跳如擂鼓,張口就要罵的話,瞥見後視鏡裏,金以南鐵青的臉,生生在嘴裏繞了口:“金總,怎麽了?”

“你沒事吧?”

單恩真不敢說話。

驚呆了。

魚岚說懷孕兩字後,她大氣不敢出。

黑色的風衣似乎要融入這黑夜,窒息的壓抑入了喉,整個車內都寂靜無聲,剩下暖氣呼呼作響,加速的心跳聲,一下接一下,氣血直沖頭頂。

金以南接連幾個深呼吸,後視鏡的臉頰泛着酡紅,從驚愕、憤怒、再到冷笑,最後恢複為平靜。

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吓到了大家。”

冷靜後,金以南再次發動車子,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做了個不像解釋的解釋:“我剛看見我太奶了。”氣得要從墳裏爬出來,掐死這個玩意兒。

張莉萍沉默了。

魚岚懷孕關金以南什麽事?她不是在追單恩真?

單恩真低垂着頭,存在感低得不能再低,攪得腥風血雨的魚岚,小口抿着熱水,霧氣氤氲在臉龐,黑眸水潤溫柔,似乎帶着笑意。

張莉萍再看,魚岚面無表情,似乎剛才都是她的錯覺。

“大家沒什麽急事。”

“那我先送魚岚去醫院做個檢查吧。”金以南忍住不去看後視鏡,她怕自己會跳下車,給魚岚幾巴掌,打醒她,真要為渣男搭進自己?

“喝酒了,對寶寶不好。”

魚岚喝完最後一口熱水:“那謝謝金總。”

金以南凝視着後視鏡裏的人,半邊臉偎進衣服裏,半耷拉着眼睛,睫毛投射下片陰影,沒了口紅點綴,唇色發白有點偏幹,像只病蔫蔫的貓兒。

既惹人憐又讓人生氣,她聽自己生硬地擠出三個字:“不客氣。”

魚岚勾唇,沒說話,張莉萍學乖了,她聽着就好。

單恩真打開導航,車內只剩下暖風聲響,以及冰冷的語音導航。

十分鐘左右,她們到了附近的人民醫院。

金以南泊好車,魚岚跟張莉萍先下車,單恩真遲疑着,有點擔心。

金以南解開安全帶:“下車吧。”

人都送到了醫院,怎麽都得做個檢查。不舒服就開感冒藥,懷孕就開葉酸。

她能怎麽辦?

呵出一口氣,帶起的水霧即刻消散,金以南手腳冰涼,心裏發冷。

挂好急診號,大家在走廊排隊等候。

金以南和魚岚坐在兩邊,中間隔着單恩真和張莉萍,輪到魚岚時,三個人看了她眼,誰都沒有跟進去。

單恩真貼着金以南,輕輕拍拍她:“不會的。”不會那麽糟糕?

金以南繃緊着下颌,手緊握着,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裏,她希望不是,比起魚岚眼裏閃過的光,那刻,她感覺自己掉進了無底洞,無盡的黑噬骨的冷,侵蝕着她的理智。

懷孕後還分得開她們嗎?

診室門被推開,魚岚走了出來。兩手空空,沒有任何東西。

金以南擡頭,兩兩相望,這次誰都沒有避開,誰也沒先開口。

頭頂的白熾燈,亮得讓人眩暈,插在她們中間的不是條走廊,而是五六年的光陰。

當年青澀純情的女孩兒,現在舉手投足,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成熟女性魅力的,就像顆熟透了的水蜜桃。

烏發乖巧地垂落着,向上挑起的眼線,讓那雙原本挑而亮的眼睛,越發妩媚多姿,就像深山的狐貍化成了人,睫毛微微眨動,勾人得緊。

不說話時,顯得有點冷漠。

過膝的羽絨衣下,筆直纖細的小腿。

瘦了。

金以南定定看着她小腹,嗓子像被團棉花堵住。

“醫生怎麽說?”單恩真替金以南問了口,不得不說,魚岚真的很美,渣男真的不值。

“醫生說,急診不做彩超,讓我明天挂門診。”魚岚佯裝失望,口袋裏的感冒藥單子,被她揉成團:“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彩超晚上不能做。”

“改天我自己買驗孕棒,自己測。”

晚上做不了檢查嗎?單恩真困惑,但魚岚這麽說,再問就不禮貌了。

她真的跟她不熟。

莫名心疼起身邊的人,伸手握住金以南,蒼白冰涼的手指,掌心全是密密麻麻的指甲印,眼睫顫了顫。

被回握住。

金以南站起來,單恩真跟着起來,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揣進兜裏:“你手好涼。”

單恩真愣住,靠着金以南,臉頰酡紅一片,她能勾到奧迪的車鑰匙,口袋裏很溫暖,她不敢擡頭,因為在魚岚面前。

縱使知道她們的關系,心髒還是可恥地漏了拍。

金以南的手,的确很暖,很軟。

“麻煩金總,還要送我回去。”魚岚視若無睹,拍了拍靠着牆打瞌睡的張莉萍:“萍萍姐,走了。”

張莉萍立即睜眼,清醒了:“結果怎麽樣?”

“沒有結果。”魚岚沙啞着嗓子,低着頭自顧自地念叨着:“拿不到結果。”可能最後沒結果。

張莉萍聽得雲裏霧裏,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沒事,還年輕,以後還會有的。”

于金以南而言,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示意單恩真挽着她,做戲做全套:“走吧。”

“我送你們回去。”

先送張莉萍,再是魚岚,最後是單恩真。

單恩真捏着合同,一份保密協議,她不僅要監視魚岚,同時還要保護魚岚,魚岚陪客她必須跟着,給的報酬很豐厚,甚至比她賺得還多。

所以她答應了。

下車後,單恩真走了幾步,又折過來,輕輕叩了叩車玻璃。

金以南按下車窗。

單恩真指了指後座的花:“南姐,那個真的是你朋友的嗎?”

“嗯。”金以南點頭,真的是朋友的。

單恩真垂下眼,顯而易見地失望:“蠻好看的。”又朝金以南揮揮手:“那南姐,一路注意安全,早點睡。”

金以南:“你也早點睡。”

看着單恩真上樓,她才開車離開,路過一個垃圾桶,本來都過了,看着周圍沒有監控,她又倒了回去,拎起後座的花就扔進垃圾桶。

“晦氣!”

到家時,天已經蒙蒙亮,靜音的手機全是未接來電。

金以南右眼皮跳了跳,還沒打過去,對方又打了過來。

“南南,我放在你車上的花,你看見沒有?”堅持不懈地call她,就是為了問束花。

金以南好累:“不知道,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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