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剪指甲

第42章 剪指甲

“對不起。”金以南握住她, 按在自己臉頰上，從掌心傳過來的不安，似乎直達她心底, 心都在顫抖，擡起的眼氤氲些許發紅，直直望着魚岚，水光在裏氤氲：“是我太不是個東西。”

卻遇見了那麽好的自己。

她向她忏悔。

“沒有。”魚岚緩緩靠過去, 抵住她額頭, 溫熱的觸感, 她的南南全神貫注凝視着她時，一顆心都要化了, 就像自己的月亮奔她而來，心裏再多委屈, 在這刻都煙消雲散：“是我用了點小手段。”

沒什麽不能承認的，只要有心人查，終歸都會浮出水面, 只是她的南南從沒懷疑過她居心叵測。

與其等別人告訴她, 還不如自己主動坦白。

“哼。”金以南輕笑，抱住魚岚，臉貼着她的腰, 柔軟又溫軟, 聞着熟悉的味道, 她嗓子哽咽：“使用點手段怎麽了呢？咱們可以不擇手段，但下次，不可以這樣。”不許用苦肉計, 想起她就後怕，魚岚被家暴的哭聲, 仿佛還在繞耳，心有餘悸：“更不能拿自己去賭。”

賭她心軟，賭她放不下她。

“可我贏了。”魚岚笑着阖上眼，淚水很快被拭去，一直被壓抑的委屈突然膨脹開來，因為眼前人的心疼，又被喜悅塞得滿滿當當：“我不在乎，但是，請你不要再有下次，好嗎？”

再來一次，她真的會受不了。

金以南搖頭，不知道以後的路，也不想知道，她抱緊了魚岚，後悔內疚幾欲将她吞噬：“沒有下次，對不起，是我不好。”

再也不會自以為是，讓她的小魚兒受那麽多的委屈，在她拼命靠過來時，因為自己的怯弱，還一味的推開她，自以為為她好。

魚岚親吻着她發旋：“嗯。”

金以南扣緊魚岚的手，倆人緊緊抱着彼此，就想時間就此停留，不用面對所有，只有彼此。

良久，金以南腳蹲麻了，舍不得掂了掂腳，被魚岚察覺，立即扶着她站起來時， 她順勢把半邊重量送過去：“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魚岚聲音發甜，等金以南剛擡腿，她又把人摟回來：“我們，和好啦？”

金以南愣了下，臉頰一點點紅透：“是的。”随後又搖搖頭，不太确定地看向魚岚：“不知道，你願意原諒我嗎？”

“原諒你什麽？”魚岚将人貼向自己，幾乎鼻尖相抵，金以南都不敢直視她，心虛得狠：“原諒我始亂終棄，又回頭過來找你。”

“怎麽會，舍得不原諒？”魚岚親了親她，這才放開金以南：“我們回家吧。”

夜裏的風很涼，心裏暖融融的，倆人快速上了車，金以南笑容就挂在嘴角，時不時瞥向副駕，眼裏在發光，一改之前的頹靡，整個人精神得不行。

過紅綠燈時，倆人就牽着手，一個眼神交彙，都膩歪得不行。

等回到家，金以南在開鎖，魚岚就摟着她的腰，溫熱的氣息落在後頸，又酥又癢，金以南縮着脖子。

指紋兩次都失敗了。

第三次——‘嘀！’鎖開了！

她就被後面的人推進屋。

‘啪！’

燈都還沒來得及開，就被抵在牆上，金以南心髒怦怦直跳，反手摟住人，擡頭去吻她，黑夜催化情緒，從零星到高漲，似乎能把倆人燒了。

手心冒汗，臉頰發熱，還想要更多，金以南三翻四次想去開燈，都被魚岚抓了回來，滾到沙發上，金以南想翻身，完全沒力氣，被死死壓在下面，脖子上傳來心悸的溫度濕熱，她縮了縮脖子，推了推魚岚：“姐，我還沒洗澡。”

你慢點，她感覺自己要化了。

心咚咚作響。

感覺得了心髒病。

那麽用力，那麽沸騰。

魚岚咬着金以南耳朵，氣息順着往耳朵裏鑽，金以南只想躲，又被拉回來：“沒關系，我不嫌棄。”

“別，我自己嫌棄。”早知道如此，昨天就該好好洗澡。

她就沖了下，應付了事。

魚岚親了上來，在她唇上啄了啄：“那好吧，等你洗澡。”說着從金以南身上滑下，躺在她身邊，時不時親她兩口。

金以南喘着氣，手腳發軟無力，她覺得，她的小魚兒還是學壞了。

太會了。

等她去開燈，魚岚看她的眼神，赤.裸得厲害，金以南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魚岚挑眉：“你不是要去洗澡嗎？”

“哦，哦，我去洗澡。”金以南同手同腳，逃般跑進卧室，打開浴室門反鎖，熱水沖在臉上，身體似乎更熱，她們是不是發展太快了？

這就要那個了嗎？

她捂着臉，既期待又抗拒，整個人猶如天人交戰。

手倒是誠實的把身體裏裏外外洗了個幹淨，磨砂膏混着沐浴油，沖完水後，整個人都帶着股甜味，像道可口的甜點，被水蒸氣熏紅的臉更熱了。

等金以南打開門，房間裏沒有人，她走出卧室，魚岚已經洗好坐在桌邊，桌上放着碗面條，魚岚示意她過來：“大冷天的，怎麽沒先吹頭發？”

“呃。”金以南驚訝：“你怎麽洗得這麽快？”洗得快就算了，居然還有時間做面條？

魚岚去拿吹風機：“是你洗得太慢啦。”

“不過剛剛好，面條剛煮好，我給你吹完頭發再吃，就不燙了。”

“過來。”

金以南坐在沙發上，魚岚打開吹風筒，動作溫柔又耐心，一切那麽和諧靜谧。

頭發幹得很快，魚岚關掉吹風筒：“去吃面吧。”

“嗯。”桌上只有一碗，金以南轉頭：“你不吃嗎？”魚岚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指甲鉗。

回國後，還沒自己剪過指甲的金某，腦袋充滿困惑：“你怎麽知道指甲鉗在抽屜裏？”

魚岚坐在她對面：“上次問的阿姨。”

‘咔！’

“你幹嘛？這美甲還好好的。”金以南嗦着面條：“不喜歡了嗎？”

“這面怎麽只有一碗，你不吃嗎？”

“我不吃，你吃。”魚岚邊剪着指甲，一點點将膠片拽下來，再磨圓潤甲片：“你吃飽了，就該我了。”

“我給你留點？”金以南不怎麽餓，說着她就把碗推過去，裏面的荷包蛋都沒吃：“你吃吧。”

“我上次做的美甲店不錯，下次帶你去。”看着魚岚硬拽下指甲油，露出發白的本甲，她覺得手指疼：“別拽了，明天去卸吧。”

“這樣硬拽，很傷指甲。”

魚岚停下來，不懂面前的人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都暗示得這麽明顯：“以後都不做美甲。”

又把面給她推回去：“你吃飽點。”

“你不吃嗎？”金以南覺得自己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我不是很餓。”

“吃不下這麽多。”

“把雞蛋吃了，補充體力。”魚岚繼續剪指甲，處理完左手，開始右手，硬撕有點痛，皺着眉頭：“新做的膠，就是麻煩。”

金以南本不想吃了，但想到魚岚特意給她做的，扒拉着碗又開始吃：“那你別剪了，明天去美甲店處理。”

“等不及。”魚岚擡眸。

一眼，金以南就頭皮發麻，那眼神很危險，下意識把碗往自己面前撥了撥：“幹嘛這麽着急，我給你約明天早上的。”

“最早的。”

“今晚不行嗎？”魚岚面露失望：“我以為今晚可以的。”

“啊？”

“你想今晚卸就今晚卸吧。”一個指甲而已，至于那麽失望嗎？

“真的嗎？”魚岚笑吟吟的，像只偷腥的狐貍：“同意就不準反悔喲！”

“你想剪指甲就剪呀，這有什麽好後悔的。”金以南覺得魚岚莫名其妙，後面想想，又好像哪裏不太對勁，咽下嘴裏的面條：“等等。”

“後悔什麽？”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但這跟剪指甲有什麽關系？

“你同意了的，今晚可以。”魚岚一副你不許抵賴的表情：“同意了，就不準反悔。”

“不是。”

“我同意了什麽？”

“我們不是在讨論剪指甲的問題嗎？”傻子都要回過神來，魚岚肯定說的不是剪指甲的事，碗裏的面條瞬間不香了：“我同意了什麽？”

“同意了，就是同意了。”魚岚打磨着指甲：“我不會傷着你的。”

金以南傻了。

她看着魚岚的指甲，再看自己的面條，腦袋裏倏地炸開多蘑菇，升騰起的熱意，幾乎将她蒸發！

魚岚在明示了！

她怎麽這麽愚鈍！

還要問到底！現在怎麽辦！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金以南低着頭，差點埋進碗裏，臉爆紅。

她不是裝。

女生那點事，她懂點，只是沒跟剪指甲聯系起來，吃飽點，不會傷着你，魚岚想幹什麽，她再反應不過來，傻子都不如！

不是，這麽着急的嗎？

她想想，目光落在魚岚臉上，好像也不是不行，金以南瞬間被自己臊得擡不起頭。

耳邊全是剪指甲的聲音，不會傷着你，這幾句話在耳朵裏循環播放，魚岚還在旁故意問：“你把我帶回來，不就是這個意思？”

“沒有。”天地可鑒，她真沒這個意思，也不是不想……

“我想要。”魚岚已經剪完指甲：“我們可以試試嗎？”

金以南頭又低了幾分，頭被魚岚溫柔地擡起來：“再低，就要栽進碗裏了。”魚岚擦了擦她的嘴角：“南南，我們可以嗎？”

這一刻，金以南能察覺到魚岚的不安，渴望，還有隐隐的期待：“我覺得發展有點快。”魚岚颔首，一點點的失落。

金以南拉住她的手，嘆氣：“你想，可以的。”

“你想做，我們就做。”親了親魚岚手背，有點油，又扯了張紙給她擦了擦：“就是可惜這麽好看的美甲。”

“下次別撕了，太傷指甲。”

“我們不急這一時半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