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手段層出(四合一)
第30章 手段層出(四合一)
豔紅色的傘,襯得祁慕白容色豔麗若妖。
“打,打劫……”
橫在眼前的傘尖,銳利如刀,男人臉色一白,結結巴巴的出聲,“可……我我我……我身上……什麽都沒有。”
蹲在路邊的渡川嘆了一口氣,“哥,系統沒吱聲。”
他又朝着旁邊瑟瑟發抖的三人組看了一眼,“你們呢?”
五個人裏面,三人組的等級都在B,而祁慕白和渡川等級則是D和E。
三個人都以為遇事是需要他們出手的,可在見到祁慕白那比武俠電視劇裏面的人還要行雲流水的身段後,三個人選擇走過去,蹲在了渡川身邊。
出什麽手!
丢人現眼嗎不是!
祁慕白看着路邊四個墩子,頗為無語。
三人組攤手。
“我們……也沒收到。”
“這能行嗎?”
“反正我沒見過,但大為震撼。”
祁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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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你們到底想做什麽?我真的有急事,能不能放我走?”
渡川嘆了一口氣,沖着男人安撫出聲:“別急,我們只劫人。”
男人:“……”
這比劫財更吓人好嗎!!
等等。
劫人如果不謀財那不就是……
男人伸手将自己的衣服裹緊,讪讪的一笑,“我……我這長的也不好看啊。”
渡川:“啊呸!想什麽呢!我哥又不劫色!”
祁慕白:“……”
男人看向祁慕白,“如果是他的話,劫一個我也不是……”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祁慕白就握着手中傘将傘尖向前推進了兩寸。
那攏在日光之下的那張臉面色沉寂,比霜雪還冷,“不想死的話下面我問什麽就答什麽。”
脖子的刺痛感,讓死亡一瞬間拉近,男人整個人如墜冰窖,身體僵硬的立在了那,“……好。”
祁慕白略微思索了一番,速戰速決,“你要去寶華寺?”
男人:“是。”
祁慕白:“那怎麽才能入寺?”
男人:“需要排號入寺。”
【已觸發關鍵人物信息,任務狀态已刷新,當前任務:請主播前往山門領取號碼卡牌。】
祁慕白:“乖。”
男人:“……”
随着機械化的電子音響起,渡川大喜的跳起來,“成了!”
他們本來也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态看看這樣可不可以直接觸發任務,現如今看來,完全可以!!
而且用時短,效率高,堪稱完美。
祁慕白收了傘,在一臉懵逼的男人肩膀上推了一把,“好了,你可以滾了。”
男人:“……”
三人組:“……”
【觀衆:……】
草。
竟然還能這樣??
這搞得以前按系統規矩辦事的他們好撒比。
刷新了任務卡,祁慕白将手中的傘重新打開,擋住了頭頂映照而下那刺目亮眼的陽光。
他站在原地閉了一會眼睛,等着眼睛那股子模糊的刺痛感消退。
山風從身上輕拂而過,白衣浮動,衣訣如仙。
半晌,他睜開眼,伸手碰了碰耳後梵文印記的地方。
這印記就在剛剛似乎有些發燙。
這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
祁慕白不太喜歡有不在掌控之內的事情出現,既然是梵文,看來這一次入寺除了找裂空石,還需要找個機會問一問印記的事情了。
在眼前的景象變得逐漸清晰了之後,祁慕白方才邁步向前,“走了,去拿號牌。”
三人組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好家夥,不到五分鐘,就刷出了第一個任務。
而且還是全場第一波刷出來系統任務的人!
放在以前只會保六争三的三個人來說簡直不敢想。
渡川向前走了兩步就發現那三個人還傻愣在原地,一動也沒動。
他折了回去,沖着人‘欸’了一聲,“走了。”
三人組瞧着祁慕白那背影喃喃自語出聲。
“這是神仙吧。”
“要不然是隐士高手?”
“或者是娛樂圈出來的影帝?”
渡川:“……”
三人組摩挲着下巴琢磨不透,“祁哥是不是剛從片場出來?”
渡川:“額……那不是發套。”
“……那就是武學高手。”
“敢問你們師從哪裏?”
渡川:“……祈哥不知道,但我說我只是個高中生你們信嗎?”
三人組:“好像更牛逼了。”
渡川:“……”
*
大約一炷香之後,銀鈴聲落,祁慕白剛剛落腳之地,一身黑衣的大祭司出現在那。
肩膀上停落着的黑鳥飛了起來,繞着四周的林子飛了一圈。
“咕咕。”
陸修伸出手指,讓小黑鳥停落在了指尖。
他曲指摸了摸黑鳥的腦袋,問出聲,“他們來過這裏?”
“咕咕。”
陸修向前走了兩步,蹲下身朝着地面上拂落的樹葉看了一眼,随後仰起頭。
只見面前是一棵樹,從地上掉落的葉子來看,剛剛應該是有人站在了樹上,然後落在了這裏。
但地上除了樹葉,連個腳印都沒有。
能看出此人落腳極輕。
陸修盯着看了一會,又看向了一旁踩踏過的草叢。
如果他猜的不錯的情況下,祁慕白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三人組,而之前上一輪最後的那個C,應該是在剛剛死在了山下。
不知名的風從旁側吹來,吹動着林子裏的樹沙沙作響,陸修隔着這些樹朝着不遠處攏在雲霧深處的寺廟看了一眼。
在直播間裏,搶占先機一般就是制勝的關鍵。
現如今如果他們慢了一步,很有可能導致的結果就是 ……再來一遍。
一旦陷入到這個怪圈當中之後,很有可能會被永遠的留在這裏。
甚至。
是死亡。
祁慕白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在試圖打破這個圈。
可,真的會成功嗎?
據他所知,虛拟界上一個三王莫浮生走的就是這個路子,可後來卻還是死在了NPC的懲罰裏。
陸修抽回思緒,就繼續向山上走,而位列NO8的高僧迦葉随後而至。
與陸修獨來獨往的性子不同,高僧迦葉是虛拟界出了名的好脾氣,為人親近和善,整個人在直播間做事也比較佛系,虛拟界之前有出過一次專題采訪,據和尚的話所說就是随心而為,随性而動。
感興趣了就搶個道具玩玩,不感興趣了就平平無奇的觀光通關。
這一次來這裏,和尚也只是因為想找個機會與寺中高僧論一論佛法。
此時迦葉見任務尚未刷新。
他也不着急的在原地等了一會,沒過多久就看見從山下走上來一個路人。
待對方走到跟前,迦葉沖着人施了一禮,“施主,敢問寶華寺怎麽走?”
路人見和尚面善,就停下來他沖着人回了一禮,“順着這個山路上去就是,不過,寶華寺需要排號,要是大師不嫌棄,可與我一道上去瞧瞧。”
【已觸發關鍵人物信息,任務狀态已刷新,當前任務:請主播前往山門領取號碼卡牌。】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和尚沖着人道了一聲謝,擡手與人比了個請的手勢,“貧僧無以為報,但略懂佛法,如果施主不嫌棄,貧僧路上可以為施主解惑。”
路人本身便是前來祈求神明,此時撞見一個大師願意為他解惑,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路人欣然同意。
與此同時,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
【恭喜主播迦葉獲得路人的好感,此物可做限定入場券一次,是否使用。】
意外之喜?
迦葉:“阿彌陀佛。”
兩個人從山道上離開的時候,尹尋風與方琦珊珊來遲。
此時時間已于第一次別無二致。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不能比之前的時間更早到達的話,恐怕将會重蹈覆轍。
尹尋風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沖着方琦擡了擡下巴,“先找個人過來。”
方琦當下會意,揪着一個路人将他帶到了尹尋風面前。
只見尹尋風手中纏繞着的傀儡絲線飛出瞬間沒入到對方的身體裏,與此同時,那本是掙紮着不聽話的人面上變得有些木讷。
站在原地的尹尋風勾起了殷紅色的唇,手指微微牽動,路人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跟着動了起來,說出了那句關鍵句子。
【已觸發關鍵人物信息,任務狀态已刷新,當前任務:請主播前往山門領取號碼卡牌。】
待系統成功刷新,尹尋風抽了手,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趕到山上還來得及。”
“等等尹哥,讓我喘兩口氣。”
方琦雖然是B級的巅峰排名,但實力體能方面比起尹尋風要差一些,此時因為之前爬了兩遍山,又找人的緣故,整個人站在原地弓着腰喘氣。
緩了兩口,方琦直起腰。
四周很靜,似乎只能聽見頭頂樹葉被風吹過的沙沙聲,以及他們兩個的腳步聲。
這種感覺,讓方琦總覺得這山上只剩下他們兩個。
異樣的感覺,讓方琦抹了一把頭上汗,邊走邊問出聲,“尹哥,你說他們都去哪了?怎麽都不見了,不會是……?”
說到這,方琦仰頭看向了頭頂佛寺,“如果他們已經都在上面的話,那我……我們不就是最後一名了?”
現如今場上還剩九個人,一個S兩個A,一個B級巅峰,還有3個B,外加一個D和一個F。
如果他們最後……
那豈不是要讓祁慕白他們生生壓了一頭!
從來沒拿到過倒數第一的方琦感覺這件事說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死。
尹尋風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
他邊走邊纏繞着手中的傀儡線垂眸沉思了片刻,“時間來不及了,先不管他們,我們先上去拿號再說。”
*
此時距離祁慕白刷出任務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
距離祁慕白拿到號牌站在人群之中排隊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五分鐘。
原本山道之間綠樹成蔭,陽光落在身上尚能感受到一絲涼意。
可随着時間與位置的改變,頭頂的日頭越來越足,越是往山門中走,兩側樹木越是稀疏。
古寺從樹木的遮掩之中露了出來,金色琉璃瓦,寶相莊嚴的佛像從四散的雲霧裏,慢慢的露出真容來。
再向上,石階變寬,兩側石像林立,人已經完全暴露在了太陽下。
等候在山門外的人排隊站了沒一會,整個人就感覺要被曬化了。
一群人站在太陽底下大汗淋漓,一時間竟是有些豔羨隊伍裏那個手舉着紅傘的祁慕白。
此時,唯有祁慕白的傘下落下一片陰涼,那一抹紅,在隊伍裏顯得獨樹一幟,就連剛剛覺得祁慕白在隊伍裏拿傘礙事的路人,此時都恨不得鑽到那傘下面涼快一會。
夏日,八點鐘的氣溫已經足以讓人焦躁,再加上彌漫在空氣裏的汗臭味,前後夾擊的肢體摩擦,讓人群裏站着排隊的人議論紛紛。
“你們有來過這寶華寺嗎?真有那麽神?”
“神神,真的神。我聽說我隔壁那戶家的女兒上月高考,爹媽來這裏求了神,你猜怎麽着,高中啊,全省排名第一的好成績。”
“還有我還有我,我和我家那位三四年都沒生出個娃娃,急的不行,尋了各種偏方都沒用,這不去年我老婆來這裏求神保佑,我今年就得了個閨女!”
“哇,真的這麽神啊。”
“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多人排隊?”
人群裏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指着旁側的另外一個山道出聲道:“你們看那,那條山道就是專門給上山還願的人走的,你看那烏壓壓的人,比我們這邊排隊的人都多!”
衆人哄笑了出聲。
渡川與三人組離得近,紛紛聽了一耳朵。
渡川轉過頭來與三個人咬耳朵,“真有這麽神?”
“看樣子好像挺靈驗的。”
“我看對面那山路上挺多人的,這麽多人都來還願應該準吧。”
渡川有些不解的問出聲,“可這裏不是直播間嗎?虛的也能信?”
三人組嘶了一聲。
“嘶……這年頭年輕人都偏愛玄學,沒事都喜歡算兩把,對不對不知道,反正圖個安慰。來都來了,一會上去算兩把圖個樂呵。”
渡川指了指自己:“我嗎?我算啥?”
三人組:“看你這樣子要高考了吧,不如也算個金榜題名?”
渡川:“不瞞你們說我就是在高考考場上被拉來的倒黴蛋。金榜題名別想了,留級大約是一定的。”
三人組:“……好慘。”
渡川:“……”
三人組:“沒事,下次再來,我們這一次就主打一個陪伴。”
渡川以手當扇子,扇了扇風,“不過好奇怪,這直播間竟然除了剛剛那一下,現在看上去一切正常。”
正常的就讓人覺得仿佛是在那個平靜祥和的現實,他們一行人組團來逛寺廟似的。
三人組不約而同的贊同出聲。
“我也覺得。”
“有股子暴風雨來臨之前寧靜的味道了。”
“好像之前,咱們還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從山下走上來那會,渡川跟三個人聊了一路的天,知道了三人組裏面一個長得高高瘦瘦的叫王越,另外兩個個子稍矮的叫杜洪和葉啓明。
三個人皆是一個經紀人手下的主播,在一起已經過了三個直播間,彼此之間在配合和關系上都相對熟絡一些。
渡川是個自來熟一路上已經跟三人組聊的火熱,此時聽到對方這麽說,同人打聽出聲,“你們之前進的直播間大概都是什麽樣的?”
“荒野求生。”
“絕地探險。”
“密室逃脫。”
渡川:“……”
長得高瘦的王越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欸我在直播大廳的時候,聽說你們上一次開局三星結尾四星,是不是賊拉刺激?”
渡川沉默了片刻回答出聲,“是挺刺激,玩命的那種。”
三人組:“……”
渡川:“還有一個問題。”
渡川:“我記得我的經紀人說,就算是同一個經紀人旗下的主播好像也不能保證每場都能随機在一起,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三人組裏稍矮長相清秀的葉啓明回答出聲,“因為我在一個直播間裏面得到了一個被動技能,可以組個小團體,但人數上限為三人,次數三次。”
被動技能。
渡川琢磨着這個詞,突然意識到什麽,“那你們這豈不是最後一次了?”
“沒錯。”杜洪點了點頭,“我們經紀人打聽到這一個直播間裏很有可能會出S級道具,所以我們來了這裏。”
杜洪聲音一頓,再次開口,“如果這一次我們能拿到道具再加上評級還算不錯的話,說不定能把葉哥送去A,到時候給我們的選擇權就會大一點。”
葉啓明搖了搖頭,“目前整個虛拟界只有一個A級席位,這次直播間裏不是還有個方琦,別忘了他身邊還跟了一個A級主播尹尋風。”
王越:“競争激烈。”
渡川:“A級主播的席位只有十個嗎?”
“沒錯沒錯。”
“想去A,要麽上面空出位置,要麽就只能在登仙樓之中打擂臺賽,這樣就可以替換掉原本A的位置。”
杜洪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安塔列這一次不是死了嗎?所以他的位置就空了出來。”
渡川唔了一聲,“那A級都很厲害嗎?”
葉啓明:“能上A級的主播都是實力過硬,當然還有運氣好的那種,之前位列NO9的安塔列就是運氣好。”
難怪之前在直播間裏的時候,他并沒有感覺安塔列有多厲害。
渡川突然嗅到了一絲瓜田的味道,“怎麽說?”
杜洪看了看四周湊到渡川的面前低語,“因為安塔列與尹尋風關系好,之前他升A的時候全靠尹尋風在旁邊幫忙。”
“不用小聲說。”王越聲音一頓,再次道:“其實這在虛拟界不算秘密,現如今幾乎所有人老人都知道A級主播裏面安塔列的級別最水。”
渡川思索了片刻,“我記得他在A級主播當了兩三年,那為什麽沒有人上登仙樓把他踢出A級?”
“哪有那麽容易?”
葉啓明解釋出聲,“首先上登仙樓是有入門費的,其次得罪了安塔列就相當于得罪了尹尋風。”
尹尋風,那不是這一次跟他們一個直播間的那個傀儡師?
渡川唔了一聲,“尹尋風……很厲害嗎?”
葉啓明捂着嘴湊近出聲,“尹尋風的實力本身不弱,但虛拟界的人真正不敢得罪的其實是他背後的人。”
渡川:“誰?”
葉啓明:“三王。”
三王?
那不就是僅次于陸修的S級主播。
難怪之前尹尋風看着他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原來過節在安塔列這裏。
那一次對方來直播間很有可能是來堵他們,這人要是再加上他的後臺,嘶……
不行,他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哥。
“我去去就回。”
渡川撥開身後排隊的幾個人,在落後幾步的白玉石橋上見到祁慕白。
立在山道小橋之上一身白衣的仙君手執紅傘,此時那攏在傘下的雙眸微垂,正看向山下的流動的雲。
雲卷雲舒,不及他一身衣袍掠舉,如雲霧散去般飄渺似仙的身姿。
渡川走進就發現,他哥站的地方前前後後都被人空出了一大塊地方。
路人駐足,獨立觀景臺,待遇極高。
果然人比人要氣死人。
渡川伸手揉了揉臉,湊近人跟前,“哥哥哥,出大事了!”
祁慕白微微擡起了傘檐,露出了傘下那張豔色無雙的臉,“怎麽了?”
嘶……
好好看。
這直播間裏能與祁慕白長相匹敵的恐怕就是那位大祭司了。
渡川将自己的神思抽了出來,朝着周圍的人看了一眼。
祁慕白瞧着擰緊了眉頭,“你這鬼鬼祟祟做什麽呢?”
渡川在人群中沒看見尹尋風後,這才敢沖着祁慕白開口道:“剛剛我去打探了一下軍情,你猜怎麽着?”
祁慕白笑道:“你看我猜不猜?”
渡川被他哥那眼神盯得有些發毛,他咽了一口唾沫,繼續道:“之前在山道上尹尋風不是看着我們的眼神很奇怪嗎?我剛剛打聽了一下,他竟然與安塔列關系極好。”
“保不齊,這一次來這,就是來找麻煩的。”
祁慕白面色如常,伸手将傘檐放下,“随他。”
大不了,打出去。
多大點事。
“欸還有個事。”渡川将頭又擠進了祁慕白的傘下,“那尹尋風的後臺是三王。”
然而這傘不大,渡川一個頭伸進來,差不多就将臉直接杵到了祁慕白的臉前。
就這麽突然近距離的來一下,祁慕白垂眸看了他一眼,“所以?”
所以?
我們大約可以防備一下?
渡川撞上祁慕白那垂落而下冷飕飕的眼神。
被那雙眼睛盯着看了一會,渡川咽了一口唾沫,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冷。
渡川:“所以……沒事。”
不就是一個三王!
他哥可是個連NPC都敢宰的人!
“我……我出去。”渡川剛要将腦袋從那傘下挪了出去,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折了回來,“對了哥,你覺得一會還有誰能上來?”
祁慕白:“你不熱嗎?”
此時這個距離,一把傘下,兩個人,全是他媽是熱氣。
渡川:“……”
渡川:“我出去。”
祁慕白将傘柄放在肩膀上,“多久了?”
渡川看了一眼表,“過去差不多二十分鐘了。”
祁慕白:“要來了。”
渡川:“誰?”
渡川的話音剛落,眼前就劃過一個黑影,緊接着一只紅眼的小黑鳥就停在了他的肩膀上,挪着小腳丫子蹭了蹭渡川的脖子。
把渡川搞得癢的笑出聲。
祁慕白盯着那黑鳥,傘柄微側,就聽見耳邊銀鈴聲過。
寬大的黑袍從地上拂過,颀長的身姿,在光影之中緩步走來。
陸修将腳步停在了身側,那雙望向前方的目光深而遠,讓人不免心生了幾分敬畏。
在祁慕白的目光裏,陸修微微側目,出聲道:“祁先生,倒是每次都給人驚喜。”
祁慕白摩挲着傘柄,微微一笑,“我以為是驚吓。”
“這個直播間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有時候在打破規則之前,希望祁先生可以量力而行。”陸修看了人一眼,語重心長的提醒出聲,“畢竟,我還想在虛拟界,見到你。”
祁慕白挑眉,“是因為三王莫浮生?”
陸修本是向前的腳步一頓,“你知道他?”
“本來不知道。”祁慕白轉動傘柄,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托安塔列的福,了解到一點。”
陸修:“既然知道,那你還……”
祁慕白的笑收起,面上落下一片沉寂,“我不是他,亦不會成為他。”
他擡起傘柄,再次出聲,“不管你是出于什麽原因告訴我這些,但,多謝提醒。”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陸修言盡于此,便不會多做糾纏。
他邁步上前,祁慕白卻是在身後突然問出聲來,“進入到虛拟界的人可會真正離開?”
陸修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腳步一頓,“如果有一天你能升上來,可以去找白王。”
祁慕白:“他是誰?”
陸修:“他是唯一一個從虛拟界走出去的人。”
祁慕白摩挲着手裏的傘柄,将此人記在了心裏。
看來從這裏出去之後,需要查一下這件事。
陸修的視線停在那把紅傘之上,這一刻,他仿佛是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時的他,年少輕狂,也曾想着離開這裏。
而今……
他已經出不去了。
陸修将視線抽回剛要繼續向前走,突然眼前倒下來一個人影,他剛想錯身避讓開來,哪知衣服袖子就被那人的手給緊緊揪住,緊接着他就被一個人給扯到了地上去。
‘咚’一聲,惹得祁慕白轉身朝着聲音來處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祁慕白頓時有些樂。
*
“我的老腰要斷了。”渡川扶着自己的腰趴在那揉了揉。
這件事的起因都怪那個小黑鳥在他身上亂蹭,導致他直接一腳踩空,然後就沒然後了……
而此時那個罪魁禍首正一臉無辜的停在石橋的蹲子上‘咕咕’的叫了兩聲。
渡川低咒了一聲,撐着手臂起身,剛擡起頭,頭卻是撞到了對方的下巴上,“哎呦!”
畫面太美,圍觀而來的三人組直接捂住了眼。
祈禱着一會渡川還能有命在。
然而渡川絲毫沒反應過來,他吃痛的揉了揉腦袋,“我怎麽這麽倒黴……”
“倒黴的難道不是我嗎?”
略帶涼意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渡川的身體猛地一僵。
這聲音……
怎麽,
有點耳熟???????
渡川慢慢放下捂着腦袋的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身純黑之色的寬大祭祀服,直到兩個人挨的比較近,渡川才發現,那猛地一看十分廉價的祭祀服之上并不是單調到什麽都沒有,而是有暗紋繡于其上。
随着光影變化,袍子上能透出淡淡金色的光輝,而掌心之下攥的布料也不是什麽廉價的料子。
質地精潔,好看的不像話。
等等。
這個時候是覺得衣服好看的時候嗎!!!
這衣服難不成是……
渡川擡起眼,果不其然就正對上一雙熟悉的深而遠的眸子。
“算……算命的!”渡川瞪大了一雙眼睛,連吐出的話都結巴了。
“算什麽?”第一次聽見這個詞的陸修眯起了一雙眼。
渡川:“啊呸,大祭司!陸神!陸哥!嗚嗚嗚。”
他怎麽把心裏話給倒騰出來了!
陸修:“……”
他如果記得不錯的情況下,這個人就是那個跟在祁慕白身邊,名叫渡川的少年?
此時兩個人近在咫尺,對方那張看上去清秀的臉上,眼眶紅紅的,像是是一副快哭的表情。
陸修從未見過別人哭。
這還是第一個。
純粹,幹淨而又美好。
像是一塊璞玉。
陸修剛要出聲,渡川撐着爬起身,整個人躲到了祁慕白身後。
有了祁慕白撐腰,渡川盯着那從地上站起身的男人嚷嚷道:“你你你……別怪我!罪魁禍首是你那只鳥,你吵它!”
陸修撣了撣身上的土,“啾啾,過來。”
那個名叫‘啾啾’的小黑鳥在石橋墩子上跳了兩下,随後繞過陸修直接飛到了祁慕白的傘上。
此時。
一人一鳥立在人群裏,活像是個祖宗。
“羞羞!”渡川叉着腰指着那只站在傘上昂首挺胸的啾啾道:“看吧我就說,這只鳥鐵定做錯事了,要不然不會去找我哥!”
祁慕白握着傘彎了彎唇,“看來,你這小寵物是不打算回去了。”
他朝着前面的山路看了一眼,“不如一起?”
陸修:“啾啾。”
然而陸修連着叫了幾遍,那小黑鳥就像是沒聽到似的縮在了祁慕白肩膀上。
還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靠山。
本是打算獨自上山的陸修冷哼了一聲,不得不走了過去,抱着手臂站在了祁慕白旁邊。
這下,一排三個祖宗,三人組直呼惹不起,幹脆躲在了前面。
索性隊伍行進的比較快,很快幾個人就走到了寺廟入口。
祁慕白握着傘将視線落在了兩側的石像上。
這是自打入山以來,見到的最大的石像。
石像高約三丈,就立在山門前。
而石像镌刻的非祥瑞也并非是佛像而是立着的兩個武僧,一武僧肅穆威嚴,一武僧淩厲兇煞。
人從跟前而過之時,整個人顯得十分的渺小,而武僧目光垂落,落下的視線仿佛是在緊盯着跟前走過的每一個人。
再向前望去,隐隐可瞧見不遠處紅牆黑瓦的寺廟大殿,肅穆莊嚴。
祁慕白摩挲着手中的傘柄,卻隐隐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至少,他從未見過哪家寺廟門前會放兩個石像做的武僧的。
渡川落後了兩步,壓低了聲音道:“哥,我怎麽總覺得有些瘆得慌。”
渡川的聲音吐出的同時,站在傘上的小黑鳥‘咕咕’叫了兩聲。
随後走在身側的黑衣大祭司冷着一張臉開了尊口,“你體質特殊,會比普通人先感知道危險。”
渡川樂了,“這麽神?”
不對……
那豈不是……
渡川有些害怕的去揪祁慕白的衣服袖子,“哥,那你說這裏豈不是真的有……”
結果話沒說完,他轉過頭去,卻是發現他手裏揪着的是那位大祭司的衣服。
“我不是故意的……”頭頂目光垂落,渡川猛地丢開手,加快步子朝着祁慕白追了過去,“哥你別走那麽快啊,我害怕,你等等我!”
*
【恭喜主播祁慕白任務一已完成,任務二待刷新。】
【當前排名第四位】
将手中號碼牌交出去的那一刻,系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祁慕白握着傘從武僧的跟前走過,就聽見門內三人組驚喜的大喊出聲。
“卧槽卧槽,葉哥第二。”
“痛哭失聲,這種任務刷新的題,我竟然還能拿到第二!”
“等等,可葉哥不是第一個交上號碼牌的嗎?”
他們朝着身後的人看了一眼。
只見他們身後走來的是祁慕白,渡川以及尚在大門口的大祭司。
葉啓明:“這……”
“葉哥第二,誰第一?”
"難不成,還有人比我們先到?"
祁慕白沒有繼續向前走,而是轉回身将目光落在了那位大祭司的身上。
渡川折了回來問出聲,“哥,你在看什麽?”
祁慕白沖着他微微揚了揚下巴,“看他。”
渡川:“他有什麽好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鬧得那場烏龍,渡川此時有點不想看見這位大祭司。
看到他,就……臉皮子有些紅。
祁慕白卻是揚了揚下巴,“他沒有拿號碼牌。”
“啊?”渡川順着祁慕白的目光看了過去,果不其然就看見那位走到武僧跟前的大祭司手裏什麽都沒有拿。
可,不拿號碼牌又是怎麽上來的?
任務難道不是應該等着刷新嗎?
渡川本不想看了,但又忍不住吃瓜,最後猶豫了半晌,決定站在那看一會。
日頭裏,只見武僧冷着一張臉伸手将人攔住,“號碼牌。”
祁慕白就看見那一直站在傘上的小黑鳥沖着陸修飛了過去,随後那武僧态度一變什麽都沒有要就将人給放了進來。
原來如此。
渡川:“等等,剛剛發生了什麽????”
祁慕白握着傘笑着轉過身來,“那只鳥。”
渡川:“啊?”
祁慕白再次開口,“你還記得上個副本之中的那個紅眼女人嗎?”
那怎麽可能會忘記!
那女人半夜在外走路,差點沒把他給吓死!
還有刀疤臉那凄慘的死狀……
渡川突然想到了什麽,“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眼睛!”
祁慕白嗯了一聲。
紅眼女人的眼睛是惡魔之眼,落于人身,是災禍噩夢的降臨。
可那只黑鳥不同,神鳥通靈,這雙眼睛便可蠱惑人心。
渡川:“可他不是任務沒刷新嗎?”
站在前面等候着兩個人的三人組解釋出聲。
“陸神有個被動技能啦。”
“是的,他身為大祭司的被動技能是預知未來?”
“所以像這種需要觸發刷新任務的直播間,對于他來說就跟那些把任務全部告訴你的直播間沒有區別。”
預知未來嗎?
祁慕白摩挲着手指,想起了剛剛他問對方話時那位大祭司看過來的眼神。
他從他這,都看到了些什麽?
渡川:“嗚哇,好牛逼!”
下一刻渡川就被小黑鳥給吧唧親了一口。
“你怎麽又回來了!!!”
渡川看着那只鳥靈機一動,轉過身沖着走上前來的陸修打趣道:“陸神我看你這只鳥幹脆送我得了。”
陸修瞥了他一眼,“它要是願意跟你,我沒意見。”
渡川:“!!”
他怎麽會同意!
結果陸修剛說完這句話,那小黑鳥像是感受到了被自己主人抛棄似的,‘咕咕’叫了兩聲,随後依依不舍的飛了回去。
渡川:“……”
嗚嗚嗚這個忘恩負義的鳥!
“看來各位是剛到。”
溫柔和善,帶着笑意的語調在身前響起的那一刻,祁慕白幾乎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位A級排名NO8的高僧迦葉。
此時和尚站在幾個人前面沖着他們躬身施了一禮,“阿彌陀佛。”
“大師!您怎麽這麽快!”
“您一直在我們前面嗎?”
“我悟了,原來第一是大師。”
和尚沖着人施了一禮笑道:“我本在陸施主之後,借身份便利讨了個巧,承讓。”
陸修沖着人回了一禮。
祁慕白緊接着就發現和尚将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倒是祁施主有勇有謀,讓貧僧刮目相看。”
和尚态度謙和有禮,祁慕白亦是沖着人回了一禮。
此時,人員到場7名。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情況下,系統這一次給出的人數則是9人。
還剩兩個沒到。
應該就是尹尋風和那個B級巅峰的方琦了。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該來了。
果不其然,在祁慕白的思緒落後,兩個人出現在了大門口。
迦葉:“看來尹施主和方施主也到了。”
至此,九個人全員到齊。
當前還剩下1個S兩個A,外加4個B,以及DE。
這一次倒是與之前遇到的安塔列不同,位列A級,實力倒是與面前這幾位差別甚遠。
這倒是讓祁慕白多多少少從這無聊的直播間裏,找出了些許樂趣。
或許,這一次,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也說不定。
【叮咚,全員已集結。】
【當前直播間剩餘時長:6天】
【當前任務進度:任務一√,任務二待刷新,請主播再接再厲。】
“六天!!!”
“卧槽怎麽剛進寺就莫名其妙少了一天?”
“why?”
走向前來的尹尋風朝着祁慕白看了一眼,“祁先生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祁慕白:“因為重複。”
淡淡的嗓音在身側響起,就像是這山間籠罩着的雲霧一般,很快就消散開來遍尋不到蹤跡。
而立在那白衣輕飄的祁慕白,面色如常,像是這件事他早已經知曉。
這樣的敏銳度,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個新手。
三人組之中的王越詢問出聲,“難道,是因為我們剛剛的循環嗎?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任務二開啓的時候,我們會不會還會撞見?”
如果遇見的話……
若是任務失敗,豈不是又要爬一邊山?
偶買噶的。
人生在世,沒有哪個比現在這個結果更讓人想死的了。
祁慕白挑眉轉過頭看向尹尋風,“看尹兄似乎是胸有成竹,不如尹兄來解釋一下?”
尹尋風:“……”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祁慕白不要太懂。
好在尹尋風以前經歷過類似的直播間,對于此時抛出來的這個問題還算清楚。
在衆人希冀的眼神裏,他沖着人回話道:“一般來說會的,所以……”
祁慕白:“那不一般的呢?”
尹尋風:“人為。”
祁慕白:“主播還是……?”
尹尋風:“這裏的東西。”
祁慕白擡了擡手,“好了我沒問題了,你們繼續。”
尹尋風:“……”
敢情祁慕白是把他當成了NPC解惑嗎!
草,
竟是被人耍了。
尹尋風的臉色有點難看,他剛要走開,立在一旁的陸修突然問出聲,“如何破?”
出聲的是陸修,這讓尹尋風不得不壓着自己的耐性回答出聲,“如果真的是這裏的東西所致,就麻煩了。”
渡川好奇的問出聲,“為什麽?”
立在一旁的方琦冷哼了一聲,“因為那狗逼系統規定直播間內主播不能殺掉NPC。”
的确挺狗。
祁慕白表示十分贊同。
方琦聳了聳肩膀,“所以,這件事無解。”
無解嗎?
這讓陸修不禁想到了在S區別墅裏,七流說的話。
“等等,不允許殺NPC嗎?”渡川轉頭看向祁慕白,“那……要是殺了呢?”
“殺了?開什麽玩笑。”
方琦聲音一頓再次道:“直播間的NPC實力堪比一個S級主播。”
額。
他能說他哥不僅把人宰了,還勵志宰第二次嗎?
“直播間內每一個NPC都是界下執念的産物,如果NPC身死,直播間就會崩壞,死的NPC越多,直播間崩壞的速度越快,很有可能會直接造成整個直播間無一人生還。”
第一次,陸修在直播間說起了這個事情。
而目的……
陸修朝着祁慕白看了一眼,“就算僥幸而出,系統也會對主播進行懲罰。”
然而祁慕白立在原地,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慵懶的站着。
陸修的臉色漸沉。
渡川:“這個我知道,賠積分嘛。”
想想他哥那四萬積分一夕之間成負數,他就肉疼。
“不止。”陸修再次開口,“如果整件事比較嚴重的話,系統會依據直播間損壞程度,上報給虛拟界的審判長定奪,一旦被他定為‘危險人物’,輕則拘留十五日,重則直接會被系統抹殺。”
渡川:“……”
三人組聽見‘審判長’‘抹殺’兩個詞就腦瓜子疼。
“你見過審判長嗎?”
“我還沒,不過據說……十分的冷漠無情。”
“沒事,這年頭誰會吃飽了沒事幹殺NPC。”
祁慕白:“我。”
三人組:“……”
三人組反映了好半晌,才意識到祁慕白說了什麽,“草……你竟然能殺了NPC!”
祁慕白聳了聳肩膀,“大約可能是他見我可憐,放水吧。”
衆人:“……”
真的是怪事天天有,今年特別多。
尤其是在虛拟界出了個祁慕白之後。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忘記下一張是零點更新了,所以直接四合一,明天依舊是萬更~更新時間改到九點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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