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忏悔

秋塵叩響了蘭星的房門，可惜房裏沒有回應，蘇淼一腳将門踹開，房間裏空空如也，窗戶是打開的，很可能她已經離開了客棧。“居然跳窗子跑了，肯定有貓膩。”蘇淼說了一句。秋塵退出了房門，此時的她，心緒很亂，這些突然發生的事情，太令她吃驚，這個女的和聶攀到底有怎麽樣千絲萬縷的關系，難道真的像楓影所說？

“夫人，夫人？”蘇淼扶着差一點摔倒的秋塵。“哦，天色已晚，我們先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水隐涵中了聶攀一掌，傷到了經脈，現在他正躲着療傷，争取早點康複離開大理。

人群中，楓影在找尋他，聶攀在找尋他，蘭星也在找他，三個人抱着不同的目的，卻都想找到同一個人。水隐涵要是知道有這麽多人在找他，估計吓傻了眼。

第二天一大早，蘇淼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客棧，她知道楓影就在大理，替阿寶報仇的時間不遠了，她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至于最後要得到怎麽樣的結果，一切等見了面再說。

聶攀找了一天一夜，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客棧，剛巧碰到了準備下樓的秋塵。“你怎麽了？”秋塵快步上前扶住聶攀，聶攀腿一軟，癱在秋塵的懷中。

秋塵靜靜的坐在聶攀的身邊，雙手握着聶攀的右手，她現在只想跟聶攀在一起，那些是是非非都不重要。“等你醒了，我們就回去，回淩霄閣，然後找一個鄉下一起退出江湖。”秋塵說。聶攀緩緩的睜開雙眼，看着哭紅了眼的秋塵。“娘子……”“我們回去好不好？”“現在？”“對，現在就去渡口，坐船回淩霄閣，好嗎？”說着，她趴在了聶攀身上，輕輕的抽泣着，聶攀本能的抱着她，他真的很不願意看見她這麽傷心。“現在恐怕不能……”秋塵起身盯着聶攀，給了他一個耳光，說：“為什麽不能，難道還有什麽事情比得上我們夫妻感情？”“娘子，這一次，我一定要先找到水隐涵，不然我總是覺得會對不起蘭星。”“又是那個女人，楓影說你跟那個女人有……是不是真的？”“沒有，我們之間是清白的。”“是嗎，如果真是清白的，就跟我離開這裏，如果不……”“秋塵，你給我一點時間，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好，我可以給你時間，不過，從此刻起，你要去哪裏，我就跟到哪裏。”“這怎麽行，你還有身孕呢？”“是啊，我還有身孕呢，但是我也需要你，如果要我選擇，我寧願犧牲孩子的生命……”聽秋塵這麽一說，聶攀忽然吼了一聲：“你，那可是我們的親骨肉，你怎麽能？”秋塵拿出一把匕首，說：“如果不能跟着你，我現在就把孩子扼殺了……”“好，你把匕首放下來，一切都好商量。”聶攀起身将秋塵手中的匕首拿了過來，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猜猜先找到水隐涵是誰？

一道人影緩緩的出現在水隐涵的視線裏，水隐涵也感覺有人走近自己，他猛地睜開雙眼，是一個穿着紫色紗裙的女子。

“是你！”水隐涵說。“呵呵，我以為你忘記了。”蘭星說道。“怎麽會呢，都說好了要合作的，我怎麽會忘記。”“雖然是合作，但是你卻假戲真做了……”“你不覺得那樣更像真的，要演戲就演的真一些，不然哪能那麽容易忽悠人呢。”水隐涵起身攬住蘭星的腰，在耳畔輕聲說：“我想你想的都要瘋掉了，還要看着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真是比殺了我還痛苦。”蘭星用手遮住了他的嘴，說：“別這樣，這裏可不止我們兩個人。”

水隐涵的神經立刻繃緊了，他四下看了看，一臉疑惑的看着蘭星，說：“你什麽意思？”“也沒什麽，我擔心有人跟蹤我到了這裏而已。”

“呵呵，不用擔心，就算是有人找到這裏，我也能安全離開，這裏我可是花了很多心血布下了陷阱。”

“哦，看不出來你還真卑鄙。”“哼，随便你怎麽說，人在江湖，不卑鄙一點早就慘遭不幸了，人活着就是要機靈一點。”“是吧，那你這樣玩弄女人，當心會死在女人手裏。”“這一點我從來就沒擔心過，她們要能找到我才行。”

楓影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拐角聽着他們的對白，雙手的拳頭已經握得緊緊的，她恨不得馬上沖進去殺了這對狗男女，令她萬萬沒想的是，蘭星居然會跟水隐涵是一夥的。

“對了，你知不知道我師姐一直在找你？”“哪個師姐？”“哼，才多久就把她忘得一幹二淨了！”“哦，你是說楓影啊，那個笨女人還真信以為真，以為我會跟她長相厮守，她真該好好照照鏡子了。”“都說男人喜新厭舊，我看你更是一個特例。”“哎，都怪我有着那樣的童年陰影，不過，我對你可都是真的。”“少來，我可不敢指望你，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沒問題，不就是對付獨臂神尼嘛，等我傷好了自然會去找她。話說回來，你跟神尼有什麽深仇大恨啊？”“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只要你認真做好就可以了。你最好快點，不然我會叫聶攀過來廢了你！”說完，蘭星推開水隐涵，順着來時路離開了。

水隐涵輕蔑的笑了一聲，然後轉身盤膝而坐，這時又出現了一個人，讓他大為震驚。“怎麽，不認識我了嗎？”楓影說。“你，最近還好吧？”“廢話少說，告訴我，你對我是不是都是虛情假意？”“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因為當時受了聶攀一掌，傷了經脈，只是暫時找一個地方療傷而已，等好了我就回去找你。”“編，你繼續編吧，看還能說多少的謊言。”“楓影，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怎麽可能騙你了，如果我不是真心對你，怎麽會送你那對手镯。”“哦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你的手镯還給你，我還像個傻子一樣戴着個贗品招搖過市。”楓影把手镯狠狠的砸在水隐涵身上，緊接着就拔出了劍指着水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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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镯摔在地上碎了，也把楓影的夢敲醒了，她早就該聽師父的話，感情只能是虛幻的，唯有手中的劍才最真實。

“等等，你聽我解釋……”水隐涵趁楓影失神之際，發出一枚暗器，好在楓影迅速回神，暗器只劃傷了手臂。

“別想走！”楓影一聲喝道，跟着水隐涵跑了出去。

她追着追着，進了一片大樹林，四下環視，忽然找不着北。水隐涵好像借土遁一般消失不見了。“你給我出來，躲着算什麽，有本事出來跟本姑娘做個了斷。”

話音一落，對面走出了一個人。她望着楓影，手慢慢的按住了劍柄。

“你是誰？”楓影問。“告訴你也無妨，我叫蘇淼，來找你報仇的。”“報仇？”“不用想了，你怎麽對阿寶的，我就要你怎麽還回來。”楓影這才想起了之前有人替她擋了一劍。“原來是這樣，你非要這個時候取我性命嗎？”“不然呢，別告訴我你還有什麽心願未了，我答應你萬一你輸了，我會替你完成心願。”楓影想了一會，看來今天是走不出這森林了。

“怎麽樣，來一場公平的對決？”蘇淼緊緊的盯着她，心中漸漸騰升了一股怒火。“好，如果我真的死在你手裏，我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什麽事？”“殺了水隐涵！”

兩道跳躍的弧線瞬間炸開陣勢，落葉在強烈的劍氣裏化成葉的碎末，飄揚着一種血腥的味道。蘇淼的劍法雖和楓影的同出一脈，但更加霸氣和淩厲，加上擒龍手的強悍，楓影一點勝算也沒有。才不到十個回合，楓影的身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十幾個傷口。

蘇淼忽然停了下來，用劍對着楓影。“我同情你的遭遇，你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等你了卻了心願，我再來找你。”蘇淼說着，将劍還入劍鞘。楓影笑了，她第一次感覺到被人嘲諷的滋味。

“你同情我，憐憫我，因為我曾經被一個男人給耍了，而你，是為愛來尋仇，是這樣吧？”“随便你怎麽想，我跟你本來就不一樣，怪只怪你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玩笑。”

楓影緩緩的舉起手中的劍，大喝一聲朝蘇淼刺了過去。蘇淼身子一側，揚起一腳将劍打飛了，與此同時，拔劍對着楓影的胸口。

“何苦呢，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蘇淼冷冷的說道，這個時候，她根本不想殺楓影，因為她比自己還痛苦。

“呵呵，我殺了愛你的人，你不想殺了我嗎？”“想，無時不刻都在想，不過，現在不想了。”“為什麽，因為你覺得我不配死在你的手裏嗎？”

“夠了，我要怎麽做是我的事，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何況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奪走誰的生命。”“哈哈……”楓影笑得表情有點扭曲，仿佛自己還是一個小孩子一樣，仿佛眼前都是充滿黑白的雙色世界。

她猛地将身子往一移，劍尖刺進了楓影的心窩，蘇淼握劍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她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血順着劍身滑落在地上，一點一滴，好像在述說着楓影的辛酸往事。

“你記住你答應過我的事，要替我做到，還有，關于蘭星的事，你要轉達師姐，她和水隐涵是一夥的，設計陷害了聶攀，他們還想去刺殺師父，請你務必要轉告她，一定……”她無力的跪下身子，蘇淼松開了劍，一時之間，她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