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黏人

黏人

集訓将近過半的時候，彭知元才見到了跟自己有感情戲的演員柯繁。

柯繁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友好但疏離的，但後來彭知元跟她演戲時才發現原來她把所有的熱情和專注給了表演。

柯繁因為飾演的是凡人，所以并沒有打戲或者施展妖法的戲份，所以兩人的初見就是圍讀劇本的時候。

導演講的東西她立刻能夠領悟到，并且反饋一些有用的東西出來。

相比之下，彭知元作為新人，其實勉強能跟上她們談論的節奏，所以一場圍讀下來，他回去還要吸收理解很多地方。

他對此也沒有抱怨，反而有點享受其中，并不是因為他學到了很多東西，而是最近姐姐也很忙，他不敢多打擾她。把時間投入到工作，似乎可以減少自己想她的頻率。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第一次談戀愛的原因，他很想黏着裴宸。

裴宸和他才戀愛，還是熱戀期，就因為兩方的工作聚少離多，他擔心以後都是這樣的情況，這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在默默想着，等他賺夠躺平的錢了，一定不工作了。

*

元旦前一天晚上是裴宸來接的他，小嘴叭叭叭地講着這些天的事情，裴宸就在旁邊耐心地聽着，時不時回應他。

“姐姐，我們正式拍戲要去N市，這樣我們至少兩個月見不到了。”彭知元提起這件事很沮喪。

裴宸開始先撲捉到的是“N市”，于是跟彭知元說：“雖然那邊溫度比A市高一點，但是記得帶幾個薄外套，如果下雨的話溫度還是有點低的。”

“姐姐，你要兩個月見不到我了！”彭知元雙手握着安全帶，不老實地拽了拽。

“沒關系，我跟寶寶打視頻。”

裴宸因為開車，完全沒有去用暧昧溫柔的眼神看向彭知元，但是彭知元的小心髒聽她的聲音已經砰砰跳着。

“姐姐是大忙人呢，打視頻會不會影響姐姐的工作吧？”彭知元可是把這些天的憋屈勁發洩出來了。

裴宸聽他怪裏怪氣的語調就忍不住笑出聲，“不如叫你小年糕好了？”

“小年糕？為什麽叫小年糕？”彭知元還沒聽出這是裴宸開他的玩笑。

裴宸把車開進車庫，拉好手剎去看他，調笑着看他，“就是那種愛黏人的年糕。”

“姐姐！”彭知元用頭抵住裴宸的右肩，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還沒等裴宸安撫的話說出口，彭知元就一個大跨，翻坐到她身上，屁股正好抵到方向盤上的喇叭，一直想着。

彭知元重心往前傾才不響了，裴宸還把手墊在他屁股後面。

“姐姐，我好想你啊。”

彭知元抱得很緊，說完立刻去吻裴宸了。

裴宸投入這個由彭知元發出邀請的深吻，但不過一分鐘就收斂了，放彭知元喘息。

彭知元不肯放手，小張着嘴去貼她的嘴唇，裴宸沒有拒絕，扶着他的後腦勺加深着這個吻。

最後兩人分開的時候扯着銀絲，于是又用連連貼着唇瓣吻了好幾下。

彭知元趴在裴宸肩膀上心滿意足地閉着眼喘息。

裴宸穿的高領毛衣掩蓋着被紗布遮住的腺體，彭知元挂在脖子的手才讓她再次意識到，雖然她剛剛很投入，其實并沒起什麽反應。

反而是彭知元，車內已經開始有隐隐奶香，而且兩個人貼的很近，其實已經察覺到彭知元的反應了。

“姐姐，我們上去吧，鐘姨她，可能做好飯了。”彭知元也意識什麽，此刻倉皇起來，趕緊從裴宸身上下來，翻回副駕駛抱上所有東西就快速打開車門跑出去了。

而裴宸，坐在車裏，卻因為此刻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灰心喪意。

元旦前裴宸接受了最後一次的治療，如今她已經沒有信息素不受控外溢的情況了。

即使腦子裏可以回想起那天的謝晝，她的內心也完全沒有波瀾。

如今所有病理性治療已經讓她的身體恢複了正常，心理的催眠也早就并沒有作用了。

所以這樣沒有理由的沒有反應，連治療的方法都沒有。

持續心不在焉到睡前的裴宸，摟着恬然安睡的彭知元，一夜無眠到天亮。

她甚至想到了之前從未想過的—離婚。

她原本想和彭知元當一對兒可以和平相處直到老來相互倚靠的AO妻夫。

可是彭知元值得找一個愛他的Alpha，可以徹底标記他，可以全心全意愛他，可以跟他生兒育女的Alpha。

裴宸就是懷着這樣的不舍，跟窩在她懷裏的彭知元坦白，“寶寶，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

“什麽事情啊？”彭知元跟她十指緊握，沒有意識到裴宸其實此刻的嚴肅認真。

裴宸并不想讓彭知元知道她已經接受過治療了，因為有些看似是付出的事情，實際原本就理所當然，不知道拿出來說。于是措辭了一下，“我的身體狀況你是清楚的，恢複的幾率幾乎沒有，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沒關系啊，不恢複也沒有關系，我不會嫌棄你的。”眯着眼感受裴宸懷裏溫暖的彭知元親了親裴宸的下颌。

“可是你…”裴宸看向遠方，流露出原本不屬于她的茫然，“我們可能永遠無法過正常的AO生活，無法有可愛的孩子，這些你真的能夠接受嗎？”

“沒有就沒有，”彭知元握緊裴宸的手，“姐姐，兩個人相愛就足夠了。”

裴宸沉默了，她低頭親了親彭知元的發頂，選擇相信她的愛人。

*

元旦過後兩周多的時間劇本圍讀和訓練基本都進入尾聲了，彭知元回家待了幾天也要出發去N市了。

機場送別時，彭知元要裴宸答應他只要有空就來看他。

“不用承諾你，我想你了就會跑去看你。”裴宸給他整理着羽絨服的帽子。

“Alpha的嘴，騙人的鬼。你要是想我，集訓的時候就不會忍心那麽多天都不去看我，天天就給我打一個小時的視頻糊弄我。”

裴宸沒想到彭知元這麽“記仇”，輕捏了下他的臉，“這回一定不糊弄你，總行了吧。”

只不過後來誰也沒想到，裴宸沒有失約，一周都要飛一次N市，只不過每次似乎都不那麽湊巧。

裴宸第一次飛N市時，給彭知元帶了他最常吃那家店的南瓜餅。

當時他在拍和對手演員成親的戲份，即使彭知元之前已經跟她“報備”過了，可她遠遠看到兩個人穿着豔紅的婚服，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的時候，還是下意識頓住，默默走出了拍攝場地。

坐上車掏出捂在懷裏已經變涼的南瓜餅，摩挲着手上的婚戒。

她後悔把彭知元拉入這次婚姻，又要克制住不讓自己做先退讓的那個人。

很快拍完這場戲的彭知元去卸妝時在化妝間遇到了剛要出去的陶應姜。

“知元，今晚我們去不遠處鎮上的餐廳吃頓飯吧，大家都來。”

彭知元猛然聽見邀請，還不清楚這頓飯是什麽意思，“是導演她們都去嗎？”

陶應姜知道彭知元誤會這是劇組聚餐，解釋道：“不是，就樂清盞請大家吃頓飯，說實話最近劇組定的飯菜實在是，所以請大家吃頓舒心的。”

“那就謝謝樂姐和陶哥了。”彭知元也沒扭捏，大方應下來，然後就想着也不能空手去，總要帶點什麽好。

帶什麽沒想好，裴宸的電話打來了。

“姐姐！你今天忙完了？”昨天兩個人聊天裴宸說今天要出差，彭知元還以為今天可能都聯系不上她了。

“拍完了嗎？什麽時候回酒店？”裴宸沒有打擾他，已經在他住的酒店另外開了一件間房，等他回來。

“今天有聚會，可能要晚上才會酒店。你出差坐一天飛機了，今天晚上咱們就不視頻了，姐姐也早點休息。”彭知元自以為“體貼”了一回，給裴宸安排地明明白白。

“好，那你去聚餐吧。”裴宸心裏默默地補充一句，我等你回來，給你驚喜。

可惜對彭知元來說，這并不是驚喜。

雖然已經經過集訓，但是彼此還是同事關系，因此聚餐時并不像朋友那麽熱鬧，基本還是圍繞着家在哪，怎麽想着學表演這類話題展開。

彭知元吃是吃飽了，不過對于聊天不太熱衷，一來是不熟，二來是想着裴宸。

想着如果回去不晚的，短短視頻十分鐘也好。

一行人散步時，看着樂清盞背着陶應姜，也只敢偷偷流露出羨慕的眼光。

等回了酒店房間，彭知元還跟裴宸發消息說自己安全到酒店了。

—去7012房間門口領個東西，我在那派人放了個東西。

裴宸如此回複彭知元。

彭知元一頭霧水地立刻起身去了，但根本沒有想過為什麽東西不放在前臺，而要放在酒店房間門口。

他上樓站到7012房間發現門口沒東西的時候，正要給裴宸發消息，面前的門打開就是裴宸站在自己面前。

彭知元的眼淚直接就湧出來了。

接着裴宸一句話都沒說，就被彭知元的拳頭砸了肩膀。

彭知元一句話沒說，繞過裴宸進了房間就坐在沙發上啪嗒啪嗒掉眼淚，後來直接哭出聲了。

裴宸想抱他，他不讓抱，就只能拿紙巾給他擦，“見我不高興嗎？”

“你，你怎麽這樣！”彭知元奪過裴宸的紙，豆大的眼淚說掉就掉，“明明我聚餐前你就，你就已經到酒店了對不對，為什麽不給我說？”

“你已經答應聚餐了，失約總不好吧。”裴宸心裏想的卻是彭知元的生活不應該只有她

“怎麽不好！你跟別人，在我這裏你永遠排第一，怎麽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