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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是最可怕的飲料,Espresso什麽鬼!

ps,男友力=連降三級???

……

紅包30~

☆、6

冷冰冰的走廊,寬敞靜谧,雪白的牆壁,光潔的地磚,空氣裏還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安博爾頹廢的坐在長椅上,他的衣服又髒又邋遢,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血漬自紗布裏透出,但他卻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神情恍惚,兩眼放空。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身着黑衣的男人突然出現。

安博爾渾身一震,像是突然多了鮮活氣,急切的望向男人。

“她怎麽樣?”

回應他的,是一道清冷的嗓音:“她沒事。”

安博爾瞬間松懈下來,閉上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靜了很久,這才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

男人輕輕地将他打斷:“別忘了你的承諾。”

安博爾一怔,低聲問:“我能不能再看看她?”

男人依舊是那個語氣:“不見比較好。”

安博爾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堅持,也沒有掙紮,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他的背駝着,頭也垂着,不過才中年就已呈現老态,站在男人身邊,着實矮了大半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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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博爾回過頭,又朝空蕩蕩的走廊望了一眼,最終輕嘆一聲:“我跟你走。”

……

安小意渾身一震,倏地睜開眼,額上滲出一層薄汗,她的手不經意一碰,剛好将矮桌上的杯子碰倒,水花灑出來,流了一地。

坐在電腦桌後的喬震,也被這動靜吓了一跳:“又做噩夢了?”

安小意茫然的四處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在喬震的診所,遂坐起身,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看向牆上的挂鐘。

距她告訴喬震她出現“幻覺”一事,才過了十幾分鐘。

這幻覺越來越真實了,真實的她連醫院樓道的藥水味都聞見了,甚至覺得醫院裏走廊上和出現在車禍現場的男人,是同一人。

喬震已經離開辦公桌,走到安小意身邊:“這回夢到什麽?”

安小意非常冷靜地看了喬震一眼,以她的對喬震的了解,一旦說出夢境恐怕會立刻被定性為“離瘋不遠”,加重藥量事小,送到大醫院的精神科會診事大。

所以安小意開口時,聲音裏略微摻雜了點歉意:“老樣子。對不起喬叔叔,吓着你了。”

因為這八年安小意在喬震面前是一貫的溫順有禮,時間一長,喬震便真覺得安小意是個表裏如一的好姑娘,自然不疑有他,又囑咐了安小意兩句,就放人了。

……

等安小意回到Demon,已是上午十點半。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一室的寧靜美好,美好的連平日本該在這裏忙活的大堂員工們都不見一個,倒是多了一個怪人。

那怪人雖然神色緊繃,健步如飛,像是一陣風一樣刮過慢悠悠的安小意身邊,但她仍是在不經意擡眼間,捕捉到他臉上的氣急敗壞,那行走如閃電也瞬間多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安小意沒回頭,也沒多想,剛經過一張西餐桌,順手摘下跨在肩上的布包,正準備打個哈欠,那怪人竟又突然回來了,目标明确地立在她面前。

安小意左右看了看,四周空曠,肯定不是她擋路了,應該是要擋她的路。

再看來人,竟覺得有點惹人嫌的眼熟,尤其是那副裝逼的無邊眼鏡——鏡片後那雙狹長的眼睛正牢牢定在她身上。

說來也怪,安小意這八年來很少和人置氣,對誰都是清清淡淡,同事們拿她打趣也能得到一種潤物細無聲的寬容,卻偏偏養出一塊逆鱗,就是一旦有人這樣打量她,那真是春風三月也能降寒霜。

安小意先一步挪開目光,腳下拐了個彎,就自動繞過惹人嫌的“障礙物”。

沒想到那怪人仗着腿長,向後一邁,又将前路擋住。

“安小意?”

好狗不擋道。

安小意一挑眉,垂下眼皮,就是不看他。

怪人自我介紹道:“我是陸爵,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

哦,著名美食家陸事兒逼,安小意的确久仰大名,尤其是這種全天下都該認識老子的臉皮厚度,也耳聞已久。

她微微一笑,目中無人的輕輕颔首:“陸先生,久仰。”

話落,又繞過陸爵。

陸爵的眼力見大概和他自認為全天下的餐廳都應該歡迎他賜教的心态一樣,都是歪着長的,轉瞬就跟上安小意,邊走邊說:“我今天是來評分的,環境分我已經打過了,美食這一項還是空着。”

安小意知道自己腿短,就算跑也跑不過,還暴露缺點,索性就慢慢地走:“哦,現在大廚房還在備菜,陸先生恐怕要等到中午。”

陸爵嘴裏說着“無所謂”,人卻已經和安小意走成并排,那走法十分侮辱人,她正着走,他倒着走,目光剛好透過鏡片落在安小意臉上。

她也只好用“目不斜視”侮辱回去。

直到陸爵說道:“Demon的正餐不過爾爾,倒是西點類,前不久我曾嘗過一次,竟出乎意料的美味。雖說他如今已經卸任,不過卻向我推薦了他女兒。”

安小意她腳下一頓,終于拿正眼看陸爵。

陸爵無聲的笑了:“那位西點師,名叫安博爾。”

這裏所有人都知道,安博爾自那年車禍後就人間蒸發,杳無音信,除了一年前寄給安小意的房産證明和門鑰匙,連個電話都沒打回來過。

安小意的眉頭瞬間打結:“請問陸先生,你剛才說‘前不久’,請問是多久?”

陸爵:“也就半年前。”

安小意一秒沒停:“在哪兒?”

陸爵不慌不亂,有理有據:“他不讓我說,還說,只要他的女兒的手藝青出于藍,他就會回來。于是我就問他,‘青出于藍’的判斷标準是什麽。他說,可以以我的評分為标準。”

安小意這回沒接茬兒,先是在心裏把這個陸事兒逼的祖上問候一遍,轉而開始分析其中的真實性。

她自小和西點打交道,和人接觸不多,不熟悉勾心鬥角那一套,但這些年來身邊的怪事一個接一個,難免也催熟出多疑的性子。就好比這兩年,總有一些陌生人突然擋住她的路,不問路也不推銷,就只是拿探照燈一樣的目光盯着她瞧,仿佛她是傳送帶上接受安檢的違禁品。

再說安博爾,這些年連媒體和私家偵探都找不到他,陸爵竟然剛好碰到,還吃了一塊他做的蛋糕?

安小意本能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可理智又告訴她,這話興許有部分真實,只因那口吻,那語氣,的确像是安博爾會說的話。

于是再開口時,安小意的口吻多了幾分鄭重:“陸先生如果願意,可以安排個時間,我請你嘗嘗我的手藝。”

陸爵的臉皮也是厚出了風格:“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

安小意對這種蹬鼻子上臉的客人早就麻木無感,飛快地在腦中過了一遍能拿出手的最好最新鮮的材料。

“正巧,昨天廚房剛進了一批白松露。”

沒想到陸爵卻難得親民了一回:“我今天想吃提拉米蘇。”

話音剛落,又道:“但我不喜歡常規的——要是能在裏面加點香芋,就好了。”

整件事的發展還真是詭異。

安小意心裏的小懷疑又破土而出了,也不知道是陸爵眼神好,能透過她挎包口的縫隙看到什麽,還是嗅覺已經超越了皇家獵犬,聞到了什麽,她皺着眉猶豫了一下,就在陸爵緊迫盯人的目光中,從挎包裏拿出一個透明的保鮮盒。

盒子裏剛好裝了一塊她前天做的提拉米蘇,偏偏好死不死,那天突發奇想在裏面加了一點點香芋夾心。

陸爵看似刁難的題目,居然一點就中。

最古怪的是,陸爵見到奇葩的香芋提拉米蘇,也不詫異,只牢牢盯着盤中餐。

安小意剛将蓋子打開,陸爵已拉開椅子坐下,一手拾起甜點勺,見安小意要換盤,又擺了擺手道:“不必麻煩了。”

那急切的模樣,就像是她耽誤了他的人生大事,美食評論家的裝逼人設瞬間小崩。

只是,那勺子連提拉米蘇的邊都沒沾着,下一秒就被人整盒端起。

安小意和陸爵猝不及防,一起愣住,又一起擡頭,桌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姿态閑适,一手撐桌,一手托着保鮮盒的底,站姿随意,一縷發梢微微垂落,剛好蓋過眼尾,明明眼中帶笑,斜飛入鬓的長眉卻平添了兩分冷峻。

不是葉尋又是誰?

……

不知是不是錯覺,安小意總覺得這蛋糕陸爵是吃不成了。

果然,她剛問了聲好,就聽葉尋慢條斯理道:“我記得Demon有條規定,外帶食物一律不能上桌。”

的确是有這規定,如果顧客在用餐過程中出現食品安全事件,即使不是餐館提供的食物,也要承擔部分責任。

安小意認錯非常及時:“Boss,我錯了。”

陸爵卻起身擋槍:“沒事,不管出什麽事,我都不追究。”

安小意立刻狐疑的掃了陸爵一眼。

葉尋卻存心杠上:“不好意思,餐廳有餐廳的規矩,作為老板,我要善待貴賓,更要防患于未然,以免某些美食家抓着此事給Demon打低分。”

一時間,氣氛跌入谷底。

葉尋似笑非笑,卻頗有“原則”的緊守崗位,陸爵臉皮緊繃,明顯又要出離憤怒。

這兩個人,一個靠四處蹭美食為業,一個占着Demon西餐廳老板的席位,各自心懷鬼胎,偏偏又知道對方的底牌——他們這一脈外星人早就無需進食維持生命,數代以前就已經味覺退化,現在連喝加了三包糖的熱可可都只能嘗到一絲若有似無的甜味,連上等的米其林餐廳的西點都不能救他們,唯有安家特有的嫡傳手藝。

被蒙在鼓裏的香饽饽安小意,自然看不懂這裏面的古怪,只見他們一個理直氣壯,一個堂而皇之,似乎都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像是已經積累了八輩子的仇。

但無論如何,蛋糕是她拿出來的,她有責任抹平。

安小意:“陸先生,你看這樣行嗎?下回你來Demon,提前定下菜單,我保證一定讓你吃到新鮮出爐的蛋糕。這塊,畢竟是隔夜的。”

葉訓卻先聲奪人:“Demon最新的考核評分上個月才公布,短時間內又來一次,對上一位評論家實在不禮貌。”

安小意:“……”

此路不通,陸爵只好另辟蹊徑:“不知安小姐可否私下撥空,我可以以你的時間為準。”

葉尋卻當着陸爵的面将蓋子扣好,青天白日撒起慌眼睛都不眨:“近日Demon訂單倍增,我想她未來三個月都沒有空。”

安小意:“……”

最近不是沒有大批訂單嗎?

陸爵:“Demon的待客之道還真是獨樹一幟,我今天算開眼了。”

葉尋:“哪裏,陸先生剛才點的Double Espresso還熱着,要不要打包帶走?”

話落,安小意就聽到身後有人倒吸一口氣,回頭一看,剛好對上不知如何自處的行政小妹,她是跟着葉尋一起來的,只是見三人“讨論”熱烈,外人難以介入,便只好做個安靜的背景板。

沒想到葉尋也看過來,眉梢一挑:“咖啡呢?”

行政小妹徹底淩亂了——不是您讓我丢掉了嗎!

見行政小妹莫名慌張,安小意也不落忍,更沒興趣留在這裏當炮灰,嘆了口氣,擡手便将葉尋手中的保鮮盒接過來。

葉尋一頓,卻見安小意一臉無辜的看向陸爵:“看來今天不是個好日子。陸先生,咱們改日再約。”

她轉而又垂下眼,面向葉尋,可謂低眉順目,進退得度:“Boss,既然訂單倍增,那我就先去忙了。至于這塊蛋糕,我會當做自己的午飯,保證誰都不給。”

兩句話就把蛋糕誰屬定下了,安小意也懶得墨跡,當着兩人的面将保險盒塞回包裏,轉身時還順便拉走了風中搖擺的行政小妹。

等兩人走遠了,陸爵才幽幽的開口:“這脾氣,和安博爾真是一模一樣。”

下一秒,又語氣一轉:“不過前輩,連塊蛋糕都舍不得……這才幾天,就護起犢子了?”

“地球人考察基地”自有一套規定,一個考察員最少要對應一個人類,其它考察員不得幫助,更不得越界幹預。

嚴格來說,陸爵今日不過是讨一塊隔夜的蛋糕解解饞,算不上犯規。

可護食成功的葉尋,聽到這話卻只是理了理袖口,眼皮子都不擡,轉身就走。

陸爵不服氣,揚聲挑釁:“我剛才試過了,讀心術對安小意果然不起作用,單憑這一點她就具備研究價值。前輩如果力不從心就說一聲,我随時可以接手。”

啧!

作者有話要說: 集中回答幾個問題:

1、男主男二是外星人,安博爾不是,女主就更不是了。

2、其實設定很簡單,就是一群外星人來考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于是就弄了個考察基地,和人類建立契約關系。(契約這段就是文案的內容,不看文案的打屁股啪啪啪!)

3、至于為什麽安家父女受到重視,除了西點以外,還有別的原因,這才2w字不可能都說清楚,大家帶着懸念,等我一點點講~畢竟等男女綁定到一起,就是撒糖為主懸念為輔啦~~

……

ps,這章又四千+,留言卻……

好吧,紅包改為随機20-30個~

☆、7

整個Demon最清淨的場所,除了辦公區,就屬西點小廚房。

此處幹淨整潔,環境布置溫暖,為數不多的小盆栽和小擺件隐約透出主人精細的品味。角落裏一張素淨秀氣的木桌上擺着幾張草稿紙和彩繪鉛筆,紙上是畫了一半的西點設計圖,下筆果決,筆觸鋒利,輪廓赫然是一只黑色的骷髅手,右下角幾行小字寫着Chocolate、Perigord Truffle、Renegade。

葉尋離開大堂就溜達到這裏,四處打量一圈,掃過西點設計圖,目光最終落在案臺上的保鮮盒。

這時,就聽身後有人問:“Boss,還有事?”

葉尋回頭,剛好看見已經換上工作服和圍裙的安小意,她兩鬓的碎發全都別進了西點廚師帽,一邊耳朵上還挂着一副口罩。

葉尋一反方才在大堂的生冷勿近,微微勾唇,春回大地:“你覺得,Demon的員工餐如何?”

世間帥哥千萬種,安小意的桃花運就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絕,時日一長,見多識廣,也養出一種有容乃大世界大同的審美,可眼前這位明明帥出了國際範兒,卻讓安小意本能判定,他是那種最難纏最讓人消受不起的類型。

安小意一時摸不着他的脈絡,目光落在葉尋放在保鮮盒的那只手上,骨節分明,手指修長,食指無聲的在盒蓋上敲着。

她只好說:“兩葷兩素一湯,科學搭配,營養豐富。”

這話莫名取悅了葉尋,眼睛微微一彎,竟堂而皇之的拿起她的保鮮盒。

“即是如此,外賣食物一律沒收。”

安小意:“……”

只是這樣?所以葉Boss屈尊降貴,閑的蛋疼,僅僅是為了親自執行規章制度?

安小意一時猝不及防,就将心裏的揣度挂在臉上,剛好讓葉尋抓個正着,眉梢一挑,竟又多了幾分平易近人:“若是下回再犯,也不要緊,只要主動坦白,一律寬大處理。”

這種積極老板和員工親如一家的嘴臉,令安小意哭笑不得,又挑不出半點毛病,仿佛就算她此後每天都不小心從家裏帶來小蛋糕,都只是回收處理,絕不追究。

安小意眼皮一垂,轉瞬就擺出畢恭畢敬的表情:“是,多謝Boss。”

就這樣,Demon最高決策者和小小西點師建立了雙邊友好協議,葉尋順便展現了一回慈善企業家的嘴臉,便若無其事的拿着保鮮盒走了。

這天下午,一直苦苦摸索新Boss性格喜好的行政小妹,終于總結出一條板上釘釘的心得,并将此認認真真的記錄在小本子上。

【下午三點鐘,葉Boss讓我進屋收拾空掉的保鮮盒,還要了一杯高濃度熱可可!XD】

……

這天下午,安小意難得幹活效率高,傍晚就将連晚餐要供應的西點都做了出來,收尾工作基本交代給助手陌陌。

可她前腳剛坐下喘口氣,喬麥的電話後腳就跟了進來。

喬麥特意将倒休安排在今天,為的就是早點去接男朋友下班,一起給他慶生,還非要叫上安小意。

安小意自覺知情識趣,更沒興趣拿狗糧當晚餐,一邊婉拒一邊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你們二人世界,我去幹什麽?再說,今天若韋哥回來了,我得去接他。”

喬麥愛昏了頭,經安小意提醒才想起來:“哎,瞧我這記性,幾點的飛機來着?”

安小意看了眼表,笑了:“還有一個小時。”

約莫七點鐘,安小意接上了歐若韋。

兩人坐進出租車,安小意就在員工微信群裏發了一張偷拍,照片裏歐若韋俊朗潇灑,衣着随性,一手拎着薄外套,一手拉着行李箱,剛從閘口走出來。

安小意還附上一句話:“這是打哪兒來的帥哥呀?”

原本安靜的員工群立刻吵吵起來,不約而同的“比心”,做起打油詩。

“從我心裏來。歐巴!”

“你這樣的男子,就該是別人眼裏的風景。歐巴!”

“是誰撩動了我的心房?啊!就是你啊!歐巴!”

由于歐若韋的姓,加上韓劇男主的氣質樣貌,便得了“歐巴”這個外號。

人民群衆表現完歡迎歐巴歸國的熱忱,自然不能忘給自己謀福利。

“歐巴,禮物呢?”

“不會只有小意的吧?”

“師兄妹就是不一樣啊,我出離憤怒,我妒火中燒!”

歐若韋很少在群裏說話,基本就是甩騷浪賤路線的表情圖,見衆人欲|火中燒,便咧嘴一笑,随手發了一張卡通人物匍匐在地,一臉嬌羞喊着“官人請憐惜”的圖片。

群裏笑成一團,直到大廚房二把手李森冒出來,只發了兩個字“呵呵”——這個時間,大堂和後廚都忙得熱火朝天,這幫崽子們居然忙裏偷閑?

霎時間,群裏鴉雀無聲,鳥獸四散。

立威服衆效果顯著,李森消失之前還不忘跟上級打招呼:“Chef,我們先去忙了。”

歐若韋又是一張圖,還嘴欠道:“愛妃慢走,朕明日就來疼你~”

李森:“……”

歐若韋不是別人,正是Demon的主廚,安博爾的關門大弟子,出師後名聲鵲起,業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他和安家的淵源,也可以追溯到十幾年前。

那時,年長安小意六歲的歐若韋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小鮮肉,安小意在上小學,而安博爾剛坐上Demon的第一把交椅。大廚房人多口雜,每天像打仗一樣,安博爾見歐若韋聰明機靈,一點就透,加上相貌不俗,天分卓著,便動了要他為徒,順便給安小意當丈夫的念頭。

只是好景不長,這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緣分,竟在歐若韋十八歲那年,被那熱血蓬勃的荷爾蒙給生生掐斷了。

安小意當時小學剛畢業,長的已是清脆可口,初具規模,三天兩頭的就有毛頭小子在安家樓下蹲點。安小意雖看不上那些愣頭青,卻也瞧不上火爆“大叔”歐若韋。

結果落花無情,流水也無意。

事發那天,安博爾一如既往地拿着妻子煲好的敗火湯去看歐若韋,沒想到交通順暢,讓他剛好撞上驚心的一幕——青天白日,一身腱子肉有勁兒沒處使的歐若韋,正和一個芳華正茂的大姑娘在床上胡天胡地。

一眼相中的好女婿竟然拱了別人家的小白菜,安博爾為女兒規劃的“人生藍圖”就這樣潑上了一盆狗血。

安博爾心如死灰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沒想到等歐若韋和那姑娘穿戴整齊,他又拉着人家“咕咚”一聲跪下了,咧嘴一笑,一口白牙,竟不是求饒,而是一口一個“請師父成全”。

安博爾登時拍案而起,撸袖子就要教訓他,卻在看見那姑娘的臉時,又一屁股跌坐回去。

這勾搭了他未來女婿的小妖精不是別人,正是他一老友臨終托付的女兒——秦娅。

安博爾前幾次來,都趕上堵車,進了門,就見兩人師兄師妹相敬如賓,有禮有貌的切磋廚藝。

如今想來,那根本就是事後裝大頭蒜,合夥起來騙他一個!

……

話說回來,歐若韋這趟去歐洲,一是代表Demon參加那邊的美食博覽會,一是采辦高級稀缺食材。

出租車裏,他正繪聲繪色的給安小意講此行見聞,随手就将兜裏的小禮物塞進她懷裏,還不要臉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示意安小意香完左邊香右邊,絕不能厚此薄彼。

安小意“噗嗤”一樂,賞了個大白眼,低頭一看,所謂的禮物只是一對Buling buling的少女款發卡,款式又俗又辣。

安小意也不客氣,眉頭當面一擰:“這玩意再次驗證了你的品位。”

歐若韋不幹了,撒潑耍賴的非要給安小意戴上,還仗着人高馬大一把按住她的頭,在那頭頂上來回打量,好不容易挑三揀四的選了快地方,結果卻把卡子別到了流海上。

安小意不照鏡子也知道有多辣眼,難為歐若韋能笑的如此健康陽光:“瞧這眼光,瞧着模樣,沒挑了!”

安小意皮笑肉不笑的給了他一眼,這時目光一垂,瞄見放在他膝蓋上的外套裏似乎加着一個細長的窄盒。

安小意順手将盒子抽出來:“這份呢,給誰的呀?”

也不知是歐若韋變臉速度太慢,還是安小意眼力太強,那原本晃人眼的笑容竟有四分之一秒的凝滞,眨眼的功夫又雲開霧散。

他非常自然的将盒子塞回原處,一只手摟過安小意的肩膀,轉而拿出一副關懷祖國花朵的慈祥和藹:“寶貝兒啊,最近吃得香嗎,睡得香嗎,還做噩夢嗎,夢裏有我嗎?”

安小意也不拆穿,轉而擺了個誇張的手勢:“噩夢必須做,八年如一日,風雨無阻!”

歐若韋立刻蹬鼻子上臉,一邊給她順毛一邊說:“要不搬去我哪裏吧,小時候都是我哄你睡的,正好我那兒也很久沒人打掃了……”

萬年單身王老五的狗窩豈是人類可以下腳的?

安小意一把拍掉他的手,話題無縫切換:“別鬧,和你說個正事——我今天遇到一個怪人,他說,他前不久見過我老爸,還吃了一塊他親手做的蛋糕。怎麽樣,奇怪吧?”

這回歐若韋的表情是結結實實的愣了,眉頭打結,瞬間就切換成讓人聞風喪膽的大主廚。

安博爾消失八年,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尋找,但凡這世界還有道縫,都讓他們挖了幹淨,結果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媽的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一個傻逼,張口就bibi?

“什麽人,你聽丫放屁!是不是跟你要錢?”

安小意面無表情的轉過頭:“陸爵。就是那個美食評論家。他可不像是缺錢的主兒。”

歐若韋這回臉色比鍋底還糙。

只聽車窗外“轟隆”一聲,原本盛着晚霞的天空瞬間撕開一道大口子。

不會兒,大雨傾盆而下。

老天爺毫無預兆的耍起狠,滿大街都是抱頭鼠竄的落湯雞,呼啦一下躲到屋檐底下。

這雨來勢洶洶,密不透風,雨點子在地上砸出層層疊疊的水坑,脆聲作響,安小意叫的這輛車也逮着施展個性的機會,路程剛過一半就“嘎嘎悠悠”,好不容易快挨完全程,卻在距離她預定好的中餐廳還有一條街的地方歇菜了。

兩人沒轍,只好冒雨下車,一路小跑沖到最近的水果店門前。

方才車裏的話題只說到一半,安小意用紙巾擦完臉又想起這茬兒,剛要再提起,歐若韋的電話卻響了。

接起電話,歐若韋當街上演原地爆炸,吓得旁邊路人一頭鑽進雨裏:“能把意大利面做成稀泥都是腦殘,怎麽不直接榨汁兒給客人送過去?這種人不配留在我的廚房,不要讓我再看到他!卧槽!”

一涉及廚房裏的事,歐若韋就是獨夫暴君,獨斷專行,草菅“人命”,但安小意卻見怪不怪,她就沒見過好脾氣的主廚,依舊百無聊賴的看着唰唰雨簾。

直到歐若韋那邊罵聲漸漸散了,安小意原本渙散的目光也突然彙聚到一處,直直望向街對面的那家小網吧。

那家網吧門臉不大,檐下幾個躲雨的行人神色狼狽,望天嘆氣,乍一看并無特別。

可立在角落裏的男人,卻與周遭格格不入。

他不像是來躲雨的,一身的黑衣黑褲,雙手插袋,姿态閑适,仿佛只是剛好路過,剛好無聊,剛好站在那屋檐下欣賞一會兒這風急雨促的景致,剛好就被安小意看見了。

那身影,那氣質,甚至奇異的和她夢裏的男人重疊了。

喬麥的話突然響起:“你這是心魔。”

理智更是反複提醒安小意,這是幻覺。

可安小意的大腦還沒做出正确反應,行動力就脫閘而出,倏地沖進雨裏。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男三~爆炭一枚

紅包20-30。

……

感謝一下給本文投地雷的三個小可愛:

☆、8

冰涼的雨水毫不留情的打在安小意身上,還往衣領裏鑽,衣裙濕透了,裹緊了她,夏日裏落了個透心涼。

可她顧不上這些,她在雨中狂奔,腳後飛起高高的水花,她的眼睛看不太清馬路,卻直勾勾盯着對面的小網吧。

歐若韋電話講了一半,就被安小意的“瘋狂”吓的原地跳腳,罵了一聲就追出去。

“安小意!你給我回來!”

瘋了,瘋了!他妹子壓抑了八年,終于大發了!

可安小意卻像是壓根兒聽不見,還一意孤行的闖了紅燈,和過往車輛側身而過,一門心思找死,登時要了歐若韋半條命。

這時,就聽一陣急促而刺耳的聲音,輪胎粗魯的摩擦地面,從街口斜插進來一輛面包車,水花被輪胎嚣張的卷起,車頭正對着安小意。

歐若韋被來往車輛攔在路中央,遠遠的就見那來者不善的面包車已經蹿到安小意跟前,倏地一個急剎,還沒停穩,車門就“呼啦”一下開了,跳下來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

安小意也被這陣仗吓了一跳,下意識退了一步。

可幾個粗壯的男人動作更快,為首的男人一擡手,餘下幾人就訓練有素的包上來。

“安小意?”

安小意這才開始覺得冷,渾身打顫,理智一下子回爐了,本能告訴她,這個時候裝傻才是上策。

“誰是安小意?”

果然,為首的男人一愣,指向面包車:“那你認識他嗎?”

安小意順着看過去,正見到面包車裏一個戰戰兢兢的身影,竟是王川。

這下,她什麽都明白了,“殺人放火金腰帶,鋪橋修路無屍骸”,財不能外露,何況外露的還是一顆搖錢樹。

安小意決定把“裝傻”演到底:“誰啊,不認識。”

男人見狀只好放行:“哦,認錯人了。”

安小意暗自松氣,轉身就走,這時再一擡頭,目光正好對着那家網吧,屋檐下哪還有什麽黑衣男人?

她還真是鬼迷心竅了。

與此同時,男人手機一響,他翻開一看,進來一張大合照,照片裏王川身邊隔兩個人的地方,正坐着眉開眼笑的安小意。

男人登時怒了,大喝一聲:“靠,帶走!”

安小意立刻意識到不妙,拔腿要跑,卻被幾個壯漢架住。

她拼命掙紮,拳打腳踢,卻都像是打在棉花上,很快就被掠上車。

……

安小意被掠上車後,見人就咬,只恨自己的指甲不夠長,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必須逃出去!

車外,歐若韋已經奔過馬路,卻離車尾還有一段距離,眼瞅着那面包車油門踩實,救人無望,卻不知怎的,車速竟突然慢下來。

那駕駛員八成是被驢踢了,車子開的七扭八歪,吓得在路旁躲雨的行人東躲西藏。

原來是安小意豁出去了,一逮着空子就騰出一只手,從後面一把扣向駕駛員的臉,指甲雖不長,可是要弄瞎眼珠子還是夠用的。

這姑奶奶大概電影看多了,還腦補了一出歹徒劫財不夠還要先奸後殺,殺完再奸的大戲。再說社會新聞裏都講了,像她這種情況,只要等車過了收費站上了國道,随便找個人煙罕至的地方丢下,一宿的功夫兇徒就能逃到外省。

王川也是一臉懵逼,原本就是個待宰的羔羊,見安小意撕咬扭打,連裙子翻上大腿都顧不上遮,還撥冗對他吼了一句:“還傻愣着幹嘛!”

安小意單方面将王川劃為自己一頭的,王川愣了幾秒,才被這聲獅子吼的熱血沸騰,也不知先打誰後打誰,總之就是要一起起義造反。

本就不大的車廂瞬間成了摔跤場,所有壯漢都有點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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