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7
安小意和喬麥顧不上其它, 很快沖出門口往喬家返。
安小意曾猶豫過一秒, 是不是要去敲葉尋的門,但一想到他白天病怏怏的樣子,陸爵又曾說他現在體質還不如地球人, 便作罷了。
安小意和喬麥好不容易叫到一輛出租車, 冒着大雨将她們送到樓下, 那一路上安小意多次撥打陸爵的手機, 都沒接通。
她心裏也越發沒底,怎麽回事, 難道陸爵連陳鳴都擺布不了?他那邊到底出了什麽變故,為什麽陳鳴還是找上門, 只是将受害者變成喬振雄?
不,不對,那電話裏的聲音好像不是陳鳴的,難道用了變聲器?
可是任憑安小意怎麽胡思亂想都想不出所以然, 又見喬麥心神不寧, 一直在哭, 她只好抓着喬麥的手安撫她。
“沒事,喬叔叔不會有事的……”
雖然她們都知道,這話聽上去多麽的不可信。
兩人一跳下出租車,就往樓道裏沖,淋了一身的雨根本顧不得擦, 踏進電梯裏後渾身都在發抖。
喬麥的臉仿佛刷了白漆, 整個人早已六神無主。
電梯門剛剛開啓, 她還沒邁出去,膝蓋就軟了,“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安小意立刻拉了她一把。
這一拉,兩人都驚了。
喬麥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胳膊還差點脫臼,她震驚的看着安小意。
安小意一愣,剛才太情急,沒掌握好力道,再加上事發突然,這一路上腦子都在喬家的事情上,倒忘了“力大無窮”這回事了,這一下才突然想起來。
喬麥好不容易才吐出幾個字:“小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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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安小意打斷:“別的事待會兒再說,先去找喬叔叔。”
喬麥點了下頭,手被安小意拉着走出電梯,她跟在後面,還聽到安小意說:“無論如何都跟我站在一起,咱倆別分散,二對一肯定能行。”
喬麥用力“嗯”了一聲,有好朋友壯膽,她也多了一絲勇氣。
兩人穿過樓道,喬家的門近在咫尺,門沒關嚴實,長了一道半大不點的縫。
安小意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縫,漸漸露出裏面整間屋子,屋子裏并不淩亂,顯然沒有經過劇烈的打鬥,隐約間還有音樂傳出來。
是莫紮特的《安魂曲》。
安小意将喬麥扯在身後,走進屋裏,拐過一個角,就到了客廳。
喬振雄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不,他是被捆綁在沙發上,嘴裏塞了東西,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見到安小意半個身子探出來,立刻給她們使眼色,讓她們快走。
喬麥一見喬振雄,轉眼就忘了剛才安小意的話,情急之下就要沖上去救人。
幸好安小意一把将她扯住,然後示意她看向另一邊。
……
喬麥一頓,這才順着安小意的指向,看到靠在窗口的那道人影。
窗戶有一扇大開着,外面的雨潲了進來,濕了一地,那個人影靠在另一邊沒有打開的窗戶前,正死死盯着這時走進來的安小意和喬麥。
那是個中年男人,頭發兩側早已斑白,臉上風霜盡顯,而且最近這段時間肯定睡眠不足,眼下有濃重的青黑色,雙目裏布滿血絲,瞪着她們的樣子仿佛随時準備撲向獵物的餓狼。
中年男人朝前走了兩步,安小意這才注意到他腿腳有些不穩,左腳坡了。
然後,他擡起拿刀的手指着安小意,又倏地一下滑向門口的方向,開口道:“喬家的事和你無關,走!”
顯然,他是知道喬麥的。
安小意一動沒動,他的聲音一發出來,就把她定在原地,飛快的開動起腦筋。
這個聲音她一定聽過。
她張了張嘴,目光滑向中年男人的一雙腳,又看向他的穿着,和那雙布滿老繭的雙手。
然後,她腦海中出現另一個人影——是心理診所的清潔工!
接着,就在喬麥說道“你到底是誰”的同時,安小意也冷靜的指出他的身份:“你是陳鳴的父親。”
話音落地,喬麥愣住了。
她腦子裏嗡嗡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哪個陳鳴?
那邊,陳父被拆穿身份,也是一驚,進而陰狠的眯了眼:“你怎麽知道?”
安小意卻沒有回答,直接指出第二點:“我在心理診所見過你,你假扮成清潔工,那天我去的時候,你還問我女洗手間裏有沒有人,說要進去打掃,記得麽?”
陳父一怔,很快就想起這段:“原來是你。”
安小意沒接茬兒,腦海中突然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令她突然發起質疑:“你知道你兒子正在和喬麥交往嗎?”
顯然擺在面前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他知道,一定是父子倆串通好的,另一種他不知道,父子倆各懷鬼胎,都有自己的一套複仇計劃。
安小意話音一落,喬麥身體一震,終于證實了心裏最壞的“猜想”,果然是她男朋友陳鳴。
而毫不知情的喬振雄,這時激動起來,蠕動身體,聲音從塞住嘴的雜物中溢出,臉上的紋路都擠到一起。
陳父也仿佛被戳中了痛楚,臉色越發難看:“原本不知道,後來都知道了!那個吃裏扒外混賬!”
這下,安小意差不多明白了大概。
陳鳴多半是沒有動機要傷害喬麥的,否則陳父不會這麽生氣,說他“吃裏扒外”,顯然是在知道有這層關系後,父子倆曾經發生過争吵,而且不歡而散,陳父才會顯得這樣激動,憤怒難平。
可是即便安小意想到這些,眼下也不是解釋給喬麥的好時機,于是她一手探入兜裏,拿出手機,飛快地按下通話鍵。
她要賭一次,必須打通陸爵的電話。
陳父見狀,立刻擡起手,用刀尖對着她:“你打給誰!”
安小意吸了口氣,其實她遠比表現出來的要緊張得多,心裏突突的跳,她很怕陳父一個狗急跳牆,直接刺傷喬振雄。
但是到了這一刻,只能鬥智鬥勇,自己表現得越冷靜,不按牌理出牌,對方就越容易出錯,畢竟她的出現,已經打斷了對方的計劃。
安小意輕聲道:“放心,我沒報警,只是打給你兒子。”
陳父一驚。
安小意見狀,又飛快的說:“你要為女兒報仇,你要洩憤,我可以理解。可陳鳴畢竟是你兒子,是喬麥的男朋友,連我一個外人都在場,他怎麽能缺席?”
話音落地,她目光一落,就望見手機屏幕上出現的“通話中”。
接通了!
安小意立刻按下揚聲器:“陸爵,陳鳴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陸爵:“對,人我看着呢。”
一時間,整個屋子都很安靜,所有人都在專心聽他們對話,連陳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攪亂了節奏。
安小意:“別看了,你現在和他一起來喬家,陳鳴的父親正在這裏‘做客’,這麽重要的關頭他身為準女婿怎能不在?”
安小意清楚的感應到,喬麥握着她的手更緊了。
陳父立刻插話:“什麽準女婿,你住嘴!我兒子才不會娶姓喬的!”
很好,等的就是這句!
安小意吸了口氣,知道以喬麥的智商,差不多應該能明白陳鳴對她的用心并非出于歹意了,而且陳父窮兇極惡的喊話也恰到好處的傳了過去。
安小意:“怎麽樣,都聽到了吧?”
這時,電話那頭出現另一道聲音,是陳鳴:“爸!你別沖動!”
可安小意根本不給他們父子對話的機會,等陳鳴的聲音一出現,就倏地按斷。
陳父一愣,隔了幾秒才重振旗鼓:“你到底是誰,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閑事!”
安小意:“這閑事我管定了!”
話音落地,安小意就松開喬麥,立刻沖到喬振雄身邊,将他的身體擋住。
陳父立刻上前,用刀子指着安小意。
安小意一邊喊“快把喬叔叔帶走”,一邊擡手擋開陳父,同時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
雖然安小意不是練家子,行動力不夠迅猛,可是對付一個多日不曾睡過好覺的中年人,肯定比他更敏捷。
至于力氣,換做以前她絕不會硬碰硬,可現在她“力大無窮”,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陳父只覺得手腕一歪,關節的骨頭響起清脆的“嘎查”聲,他登時慘叫出聲,面部扭曲,膝蓋也向地上跪下去。
安小意卻不敢松手,只等他手裏的刀掉到地上,被她一腳踢開。
這時,餘光也瞄到喬麥扶着喬振雄讓到一邊,并幫他松開綁。
然後,喬麥和喬振雄一起震驚的看着安小意,以及“跪地求饒”的陳父。
與此同時,就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秒,陳鳴就沖了進來:“爸!喬麥!”
他後面跟着陸爵。
……
喬麥見到陳鳴,當下一驚,下意識就要上前,卻又像是想起什麽,腳下一頓,把目光轉開了。
安小意見狀,手一推,讓陳父倒在地上:“你們也太晚了。”
陸爵瞄了一眼苦不堪言的陳父,這才小聲說:“來早了,你那有表演的機會?”
那邊,陳鳴已經奔向陳父,将他扶坐起來。
陳父氣恨的要打他,卻使不上力,只能口不擇言:“你這混賬,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東西,你姐姐在天之靈能瞑目嗎!”
陳鳴:“爸,姐姐的死和喬醫生根本沒關系。”
陳父:“放屁!要不是他診斷失誤……”
陳鳴:“爸!診斷記錄我已經看過了,我還找了心理學教授問過,喬醫生在姐姐的事情上,沒有犯任何專業性的錯誤!”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了。
喬振雄問:“我的看診記錄,你怎麽會看到?”
喬麥咬着嘴唇不說話,她的腦子亂成一團,早就沒了主意,只聽二人你來我往,靜靜地深呼吸。
陳鳴看了喬振雄一眼,就飛快的挪開目光,滑過喬麥:“是我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拷貝的。”
顯然,陳鳴去找喬振雄問診是假,追究真相是真。
陳鳴接着對陳父說:“爸,你還記得嗎,姐姐上學的時候就對心理學很感興趣,畢業後這麽多年她一直在看心理學方面的書籍,還研究過很多案例——她在接受喬醫生的治療期間,根本就一直在演戲!她就是打定主意不活了!”
那最後一句話,仿佛成了壓死陳父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唔”的一聲,放聲痛哭起來,那聲音聲嘶力竭,像是連喉嚨都喊穿了,聽得人心裏發憷。
“爸,放手吧,咱們回家吧,好嗎?”陳鳴邊說,邊扶起一下子垮下去的陳父,将他往門口帶。
原本立在門口的喬家父女這時讓開。
陳鳴和喬麥擦身而過時,輕輕說了一句:“如果你們要報警,我沒意見,但是我想先帶我爸去醫院。”
喬振雄輕聲應了,還嘆了一口氣。
喬麥卻低下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終是無聲。
直到陳鳴和陳父走出門口,喬麥才飛快的擡起頭,下意識要上前,卻又被喬振雄一把扯住。
喬振雄眉頭緊皺,對她搖了搖頭。
喬麥不動了。
誰知,就在這時,陳鳴腳下卻猛地絆倒——原來是陳父趁其不備,用完好的那只手推了他一把,同時伸出一腳,将陳鳴絆出門口。
接着,陳父把門一關,飛快的抓起放在矮櫃上的玻璃制品,向喬家父女攻去。
關鍵時刻,喬麥反應更快,她條件反射的将喬振雄推開,自己卻來不及閃。
立在旁邊的陸爵剛要動,就見安小意擋了過去,又收回手,等着看戲。
安小意如願擋住陳父,卻沒有将人撞開,心裏一咯噔。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變小了,仿佛正在一點點流逝當中。
該死的,許願快到二十四小時了!
這一下,陳父也感覺到了,他又故技重施,還将玻璃制品砸向安小意,正中額頭。
安小意捂着頭踉跄兩步,直到肩膀被人一握,回頭一看,正是同樣驚訝的陸爵。
他問:“你到時間了?”
安小意只覺得頭暈眼花:“廢話,快救人啊!”
只是就在兩人說話時,陳父已經拉過喬麥,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塊碎玻璃,頂住她的頸部動脈,拖拽着人就往窗戶的方向退。
安小意大喊一聲:“快讓時間停止啊!”
陸爵已經擡起一手。
千鈞一發之際,陳父踩到地上的水,腳下一滑,拽着喬麥的衣領,兩個人一同向後倒去,半個身子飛出了窗外。
就聽“叭”的一聲,時間終于停止了。
只是那聲音似乎有些重疊。
……
安小意一愣,再一擡眼,就見到窗臺上突然多了一道颀長的人影,那人正橫坐在窗棱上,有些無奈的瞅着狼藉的現場,接着目光一轉,對上安小意。
正是葉尋。
他一揚手,手心裏就飛出一個東西,滑過輕巧的抛物線。
安小意下意識接住,低頭一看,正是電子按鈕。
只聽葉尋道:“你這丢三落四的毛病,怎麽就改不掉?”
安小意眨了眨眼,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你退燒了?”
這聲問候,直接讓葉某人的唇角勾了起來。
安小意見到那揚起弧度,莫名像是遭到了騷擾,錯開眼,說:“既然剛好,就別淋雨了。”
葉尋這回笑得更撩騷,跳下窗棱,一擡手,那正懸在半空中的陳父和喬麥就緩緩落在地上。
安小意上前查看喬麥,還好沒受傷。
葉尋這時對陸爵“啧”了一聲:“你再猶豫幾秒,很快就會出現兩具屍體,到時候還要時光倒流,扣得分更多。”
陸爵一下子被看穿了,臉上一熱,剛要辯解,目光剛好滑過安小意的額頭。
原本被砸中的地方正在流血,面部和頭部的微細血管最多,破了一塊就會流很多血,看着十分吓人,可是很奇怪,安小意的“止血功能”竟逆天的快。
不過一分鐘的,那傷口竟然就愈合了,流出的血就像是化了特效妝。
陸爵心裏漸漸升起疑窦,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覺得奇怪了,上回在女洗手間,安小意就“躲過”一劫,他當時還在想,一定是那中年女人滑的不夠深,加上葉尋在,很快幫她止了血。
可現在,葉尋人剛剛到,他連碰都沒有碰到安小意,安小意是怎麽止血的?
他們的能力再強大,也不可能隔空治病啊。
自然,續命藥也不具備這種凝血功效。
那麽,這裏面到底有什麽秘密是他不知道的?或者說,當年葉尋除了給安小意服下過續命藥,是不是還做過別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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