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見面

蘇言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對面似乎正在看着她，可是又不出聲，這次再見面對面好像真的沉默了很多，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呢？才會讓人變化這麽大？

蘇言覺得挺奇怪，腦補了一些不好說出口又對人心裏打擊比較大，會讓人沉默的各種狗血事件後，決定體貼一些不去開口挖人家的傷疤，只是如果和以前一樣一聲招呼不打就下骷髅雲似乎不太好，想了想後開口道：“天亮了，我要醒了……你明晚還在麽？”

蘇言不知道自己這麽問的時候語氣裏不可避免地漏出了一絲期待，雖然不多但千沉卻是聽出來了，沉默了一下低聲應了一聲：“嗯。”

“那，我走了，再見。”蘇言細細的雙眉微微揚了起來，撐着骷髅雲下來然後從局子裏的小房間的床上醒過來，而這一邊千沉也在蘇言下骷髅雲之後整個人被彈了出去，再然後就在飛船上自己的房間大床上睜開了眼睛。

千沉出神地看着房間的天花板許久，擡手捂住雙眼……他的半魂到底幹了些什麽？

為什麽人家女孩子的妖力中夾雜着他的氣息，還有那種妖力毫無滞怠相容纏繞的感覺……

交換妖力在妖族中是極其親密又私密的事情，不但需要對彼此的巨大信任，還需要有那種從靈魂中透出來的接受感，一般而言這種事情除了夫婦，連血親之間都很少會通過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

所以他的半魂到底對人家女孩子做了什麽？

千沉有種莫名其妙背了情債的感覺，而且看對方還有些懵懂，從頭到尾更是沒有提出具體這方面的話題，他不得不想到，是不是他的半魂忽悠了人家女孩子，把人家女孩子……

千沉坐起身感覺身體莫名有些燥熱，拉了拉睡衣的衣襟，深呼吸了幾次又灌了一杯床邊的涼開水才緩過來，但仍覺得說不出的熱。

千沉坐在床上屈起一條腿，一只手撐着額頭，思考現在的情況。

問題擺在眼前，這個連五官都看不清的女孩子到底是不是被他忽悠了的女孩子？

雖然千沉覺得他的半魂好歹也是他，他是絕對想象不出自己會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事情，但是事實也擺在眼前，對方肯定和他有過妖力上很深入的交流……這，這真是……

“殿下？”洗雪聽見杯盞的聲音，才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後就看見她家一向八風不動，神色冷淡的殿下雙頰猶如染上傍晚紅霞，一對金色的豎瞳更是因為不知想什麽而有些出神，這種從來沒有出現在千沉臉上的表情把洗雪吓了一跳，“殿下你發燒了？”洗雪的聲音忍不住微微提了一些。

洗雪問出發燒這個詞之後就自己立刻否認了，他們妖族是不會輕易生病的，那麽難道是之前還遺留了什麽問題？

洗雪越想越忍不住腦補，結果被自己想出來的結果吓到臉色發白。

千沉因為洗雪的聲音回過神，轉頭看到洗雪睜大的雙眼和略微驚恐的眼神，握拳抵唇繃住了自己的表情，然後擡起另外一只手對着洗雪搖了搖：“無事，你先出去。”

冷淡的聲音讓洗雪所有不好的聯想全部消失了蹤影，對上千沉冷淡的金色豎瞳雖然依舊有些擔心，但還是遵照千沉的話退了出去。

千沉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環住自己，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半天都沒有擡起臉來……這真是……

先不說千沉在那裏糾結到不行，蘇言卻是心情頗好的爬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背包，綁好辮子往肩頭一甩，然後打開門準備去洗漱，結果一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邊的千禮，冰藍色的眼眸頓了頓沒有什麽表情的轉過頭繼續往洗漱的地方走過去。

很快早上上班的警員們都進了門，昨晚上值班的警員則都回家了，這時候樓辰帶着人敲響了蘇言小房間的門，蘇言打開門把人讓了進來。

樓辰也不廢話直接開口道：“前往洛伊的飛船昨晚上已經進港，下午飛往洛伊，洛伊那裏有聖樹學院的報名點，你既然第一次被選上了，那麽就算什麽也沒帶也會被選上第二次，到時候選上了直接就可以跟着學院的飛船去學校了……我這麽說你明白麽？”

蘇言琢磨了一下，大約就是冒險者協會不但每隔幾年會開着飛船在各個國家的普通學院裏挑合适的孩子，似乎在特定的國家還另外有報名點，如果因為什麽原因錯過了特使還可以直接到報名點去報名。

“嗯。”蘇言應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然後接着道，“我沒錢。”蘇言記得蘿莉愛的養父似乎給蘿莉愛交了未來學院的生活費，雖然好像不是很貴的樣子，但是不管多少蘇言也沒有。

“……”樓辰按了按額角，不明白這位大小姐為什麽要對他說沒錢，沒錢跟他有什麽關系？他又不是她家家長！但是看着對方面無表情的臉，還有這種莫名不知怎麽養成的威嚴神情，想掀桌的欲望就按耐了下來，對着旁邊的警官道，“我記得前幾年我們這裏也開了報名點，你去找找還有沒有相關的資料。”

樓辰又看了一眼蘇言身後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床鋪，愈加奇怪到底是誰家養出來的大小姐，怎麽和平時他接觸的貴族小姐完全不同：“你先跟我來，我送你去港口。”

蘇言眼巴巴地看着樓辰拿起桌子上她昨天晚上借來的帽子往頭上一戴，好想開口直接要了人家帽子，但是蘇言覺得帽子上警徽的亮度估計是和主人的善惡，還有做的功德這種事情挂鈎的，這個警徽明顯可以阻擋絕大部分的惡靈和邪氣，她要是開口要了，不說對方給不給，就算真的給她了，她也有種偷取別人寶貝的不好感覺。

再說外面的那些東西蘇言也就是感覺上有些害怕，但事實上心裏很肯定很确定，這些靈體根本不會把她怎麽樣，警徽對她來說不過是心理上的安慰，但是對樓辰卻是實實在在的護身符，所以蘇言最後也只是看着并沒有做出開口讨要這種事情。

依舊是坐在四腳動物拉的車子裏，一路往海邊狂奔而去。

卡美還算是一個挺富饒的國家，可能是因為海岸線比較長，港口衆多的關系，不過很顯然相比蘇言之前看到的那個港口，這個比較靠近內陸的港口就沒有那麽壯觀和繁華了。

樓辰指給她看的飛船也沒有之前和蘿莉愛他們一起坐的那艘飛船來得具大和堅固，不過在旁邊一溜的飛船中也能排上中上了。

樓辰帶着蘇言和兩個警官與飛船上的負責人交涉了一下，對方很是好說話地點頭同意帶上了蘇言，再然後蘇言被分到了一個小房間，看着比局子裏的房間更小一些，就一張單人床，一個釘在木板牆上的小架子，還有一把小凳子，除此之外的空間也剛夠一個人轉身。

不過不用付船資就已經很不錯了。

樓辰想說些什麽叮囑一下，但是發現似乎沒有什麽好叮囑的，而且人家大小姐馬上要出他的職責範圍了……樓辰從之後趕來的就警官手裏接過一個紙袋子：“這是聖樹學院招考報名的資料，我知道你估計家裏的條件是相當不錯的，但是你也要想想你的長輩們為了維持貴族的頭銜一刻也不敢懈怠的戰鬥和修煉，作為晚輩一出生就有了長輩們創造的好條件，現在又能被學院挑中，你就更應該懂事，不要再做出逃學這種事情了，你的肩膀上已經有了延續家族榮耀的責任了。

其實你現在的想法我能明白，當初我也是這麽過來的，但是這個世界就算你不想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為了你們家貴族的爵位來挑釁你，如果等到你長大的時候卻沒有足夠的力量來維護和延續家族的地位，相信我你絕對不想體會從高處摔落的感覺……因為真的很疼！”樓辰說到這裏的時候，表情很是嚴肅，身旁的兩位警官有些擔心的看着樓辰。

“……我明白了。”蘇言明白樓辰是完全誤會了，不過這番話給了她不少信息，而且也看得出來對方是真的在勸誡她，是為她好，蘇言自然也願意承他的情。

樓辰看着離港起飛的飛船緩緩出了一口氣，看見這個叫蘇言的女孩子他就有一種見到年少時候自己的錯覺，那時候的他仗着家裏人多勢衆，作為繼承人鍛煉學習都是兩天打魚三天曬網，更多的時間是帶着一大幫人不學好的四處瞎逛瞎玩。

結果厄運降臨他們樓家，他們全家出行的飛船遇到了罕見的飛禽獸潮，除了他被長輩護着逃了出來，只有因為年紀小沒有出門的幼妹由嬸娘和仆人看着留在了家裏。

原本在整個卡美都說得上話的樓家頃刻間崩塌，一直撐在他頭頂的大傘也瞬間倒下了，他不但要保護好自己，還要保護好被嬸娘丢下的幼妹。

一開始他總是手足無措，家裏的仆人也會糊弄他，最後他索性把家裏的人除了幾個老仆之外全部遣散了，家族的産業也托管出去，他帶着幼妹前往原本他根本不想去吃苦的聖樹學院，不但是為了每十年一次大比時能保住樓家的貴族身份，更是為了尋求學院的庇護。

樓家勢大的時候別人自然不敢招惹，但是當樓家只剩下他和妹妹兩個人的時候，誰都想直接撕了他們，然後侵吞整個樓家留下的資源和財富。

也是那時候他第一次感覺到作為一個貴族繼承人所要擔負的責任。

如今妹妹還在學院裏學習，他則在三年前學成歸來，躲過了數不盡的暗算明算，在去年貴族大比中力壓衆人，順利保住了樓家貴族的爵位，一切才變得平靜下來，才會有現在這個城市依舊是他姓樓說了算的局面，而不是連姓氏都被剝奪的結果。

樓辰看着已經成為一個黑點的飛船轉身帶着三個警官往回走，一路上所有見到他的人都會退到一邊行禮，這是他作為樓家家主所享有的尊貴和榮耀，同樣身邊所有人的尊敬和畏懼也時刻提醒着他要不斷前進，一刻不得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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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盤腿坐在小房間的床上，之前她發現這套新衣服的寬腰帶裏面有個不算小的暗袋，翻出來後不但裏邊可以放東西，上面還有堅固的繩子垂下一個收口的小袋子。

秉持着出門在外要小心謹慎的原則，蘇言把臨時身份證和現金以及金色的小蛋蛋放進了腰間的暗袋裏，而可以充作口糧的紅蛋則全部裝進了垂下來的收口小袋子裏，至于背包裏就是兩套衣服和一雙鞋子。

千禮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蘇言整理完後就開始翻看聖樹學院的資料，安靜跟着看了一會兒後開口問道：“小姑娘，我說的交易你考慮的怎麽樣？”

“不急。”蘇言回了一句仔細看聖母學院對于特招生的福利政策，似乎只要資質條件優秀的學生，學院就會免除所有學雜費，甚至還會發放一筆很客觀的助學金和獎學金，不過這樣的學生在學院時要遵從學院的調度。

學院每年都會有好幾次組織學生去野外進行實習，盡力在學生畢業前靈活運用自身的精神力，靈魂之力和本身靈魂所孕育出來的神器，一年級是系統學習這個世界的基本常識和各種怪物植物的習性和分布，當然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具現化自己的神器并且完成相關變形。

二年級開始接觸一些基本戰鬥和基礎的副職業，免得學員在野外的時候過茹毛飲血的生活。

三年級正式接觸學校組織的大型怪物圍剿和一些危險地方的外圍試煉。

四年級的上半年是導師帶隊，完成一些冒險者協會接到的低等級和中等級單子，下半年學校就徹底放飛學生了，然後在畢業前回來參加學校的各項考核，全部通過就順利畢業了。

資料上寫得沒有那麽清楚，但是蘇言身邊有個似乎什麽都知道的千禮，看到蘇言翻看資料就侃侃而談聖母學院的學習大流程。

“你上過聖樹學院？”蘇言上輩子上了那麽久的學，說實話并不想再上學，但是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還有什麽比上學更能系統全面學習這個世界的常識規範和鍛煉生存能力的地方麽？

似乎還真沒有！

“當然，如果斯利蘭號沒有沉默，那我一定是那一屆第一名畢業的學生。”千禮這話說得相當肯定，神情也頗為傲然，不過很快千禮就想到了別的，“進了學院後短時間是出不來的，你如果要上學也要先把我送回家再去。”

蘇言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她壓根就沒有答應啊好不好！

“反正你現在馬上報名也要到下半年過了暑假才能上學的。”千禮見蘇言不理他立刻跟上一句，“你看時間又不沖突，你還在猶豫什麽呢？”

“等我報了名再說。”蘇言把資料合上，推開門走到了飛船的甲板上。

不管看幾次，這種明明應該在水中航行的像船一樣的東西，這時候卻在天空中飛着，上面也沒有熱氣球一樣的東西來不斷提供往上的動力，下面也沒有看到什麽推進器，在蘇言眼裏，這飛船在天空中不緊不慢地翺翔就是一個困擾她的謎題。

不過她覺得如果去上學的話那麽總一天會明白這麽大的飛船為什麽會這樣憑空浮起來，就算不徹底明白飛行原理也沒有關系，她只要知道知道一個大概就可以了。

飛船的甲板也是木頭的，白雲在頭頂飄動，下面是藍色平靜的海洋，白色海鳥在遠處飛來飛去，海上風吹過來蘇言擡手按住額頭的劉海，帶上護身符後屬于妖怪的氣息和特征倒是不見了，只是額頭的那個覺字明顯是不屬于妖怪獨有這個範疇的，所以依舊很顯眼在那裏存在着。

【船上全體成員注意，半個小時後進入香水港灣暫停補給，本次暫停時間為一個小時，下船的乘客注意不要錯過開船的時間。】飛船的最上面傳來負責人溫和明朗的聲音。

蘇言手搭涼棚向前望過去，果然隐隐約約可以看到一個黑點，那個大約就是香水港灣了。

“這一片海域生活着一種産香料小型海洋怪獸，那個小島是這片海域唯一一座小島，它只有一個港灣，就是香水港灣，不過港灣很大，來往這裏采購香料的人也很多，很繁華。”千禮站在船舷上，“不過這個島的磁場很奇怪，所以我要躲起來一段時間，等離開了島我再出來。”千禮說着直接變成一道光鑽進了蘇言的腰腹間。

蘇言吓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捂住腰腹，仔細感受了一下沒有什麽異常，但任然止不住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再擡頭看過去原本在甲板上飄着的幾個靈體也不知道藏在哪裏去了……這座小島鎮邪？

這艘飛船搭載了不少客人，這時候也大多湧到了甲板上，等着停船之後下去走一走，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翻滾湧動起來，因為飛船船底離開海面還是有一段距離，所以一開始大家都沒有注意，但是很快大家就察覺到不對了。

明明沒有很大的風吹過來，不遠處卻突然掀起了巨大的海浪，衆人目瞪口呆的同時免不了驚慌，飛船也瞬間做出了反應，那就是快速的拉升飛船飛行的高度，但是很明顯一直走比較安全路線的客船，它的機動性根本沒有其他走高危路線的飛船那麽好，盡管已經盡力拉高速度了，但是當不遠處那個浪頭拍過來的時候，飛船的下半部分還在浪頭的打擊範圍裏。

巨大的拍擊聲震耳欲聾，而這還不是大問題，大問題是甲板往下的下半個船身都被拍出了一個大窟窿，整條飛船也随着這個力道往香水島上唯一的一座高山砸過去，如果人呆在船上，等到飛船整個拍在高山的岩石上，在飛船百分百撞得粉碎的情況下，留在上面的人能不能有全屍都是個問題，所以脫離應該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但是怎麽脫離呢？

蘇言緊緊握着飛船的欄杆，迎面的風刮着臉頰幾乎讓她不能睜開眼不能思考！

【飛船失去控制，全體船員注意跳船，飛船各處有緊急降落傘，各位船員請各自珍重！】飛船負責人的聲音剛剛落下，就看見飛船上面好多人都扒着船舷往下跳。

之前說了這個世界的人普遍武力值比較高，跳個幾層樓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現在這個高度雖然有些誇張，但是人家生命力普遍比較強悍，只要有口氣在，絕大部分人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都是不會死的，所以大部分人都跳得毫不猶豫，另外幾個膽子小武力值弱的也飛快地綁着降落傘。

很顯然這種救命道具大家都是非常熟悉的，根本不用再去什麽地方找，人家一上船就習慣性拿了帶在身邊，遇到事情直接拿出來用了。

沒有這麽大危機意識的蘇言那個瞬間是一臉懵逼的，不過好在反應神經不錯，來到這個世界後也算經過大風大浪了，所以在飛船砸到高山岩石上的前一刻，蘇言成功招出了骷髅雲坐了上去脫離了砸向高山的飛船。

然而蘇言還是太嫩了，她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飛船撞過去确實被撞得粉碎，但是這股撞擊力相對的反彈力也足夠讓衆多飛船碎片四散飛射向周圍，很明顯最後才脫離飛船的蘇言毫無疑問就在這個打擊範圍內，于是以為脫離險境的蘇言下一秒後背就被飛出來的桅杆砸中，不但整個人從骷髅雲上砸了下來還成弧線砸飛了出去。

後背的劇痛和後腦被砸中的瞬間，蘇言就直接懵了，她只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是被2拍飛的羽毛球，耳邊是巨大的風聲和隐約的驚呼聲，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瞬間她似乎感覺到自己被人接住了。

千沉的手裏感受到一股滑膩膩溫熱的感覺，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麽，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圍繞在他的身邊揮之不去。

“殿下，這這這……您把人給我吧，這您身上都弄髒了！”洗雪都快哭了，她家殿下是真的愛幹淨，眼下這種情況她很怕她家殿下直接惱火把手裏的人往外一扔啊！

“不必，跟上。”千沉抱着懷裏人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了一點，足尖一點人已經消失在原地，一路上的人甚至都沒有察覺有人從身邊經過。

“啊？呃……殿下等等我啊！”洗雪伸出的手僵在那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收回手帶着一臉的錯愕立刻撒丫子跟上。

他們是今天一大早到達香水港灣的，因為殿下說吃了他金剛果的人正在往這個方向移動，未免到時候擦肩而過再找麻煩，他們就在這裏靠岸了，順道下了船在港口附近注意着來往的人。

只是沒過多久海上就突然出現了異變，一艘飛船被拍了過來，島上的人除了莫名其妙之外更多的是驚慌，萬一被飛船砸中就算不死估計也要殘了，所以很多人都有志一同的往飛船飛來方向的兩邊躲避。

也不知道怎麽回兒他們家殿下卻是眼神一凜，就追着那艘飛船而去，然後半路上就跳起來接住了一個被斷桅杆砸到昏死過去的女孩子。

順手救人這種事情，千沉做起來洗雪一點也不驚訝，因為在她的印象裏他們家殿下雖然看着冷冷清清的，其實本質上還是很溫和很體貼的，當然一般而言看不太出來，但是被沾了一身血還沒有把手裏的人交給她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而此時的千沉已經把手裏的人小心的放到了他自己的床上，一點也不嫌棄對方身上的血把他的床弄得跟兇殺案現場一樣。

烏黑的長發有些散亂，深紫色的開叉馬甲短裙，包裹在黑色緊身褲和長靴裏的兩條長腿，還有……千沉可以确定這個就是昨晚在夢裏看不清五官的女孩子，她身上若隐若現的妖力讓他熟悉地仿佛知曉對方身體裏每一絲妖力流動運轉的軌跡，還有那股從她身體散出來的，屬于他的氣息和妖力魄動。

這個女孩子不但和他有過妖力上的深入交流，很明顯也是她吃了他的金剛果……那麽……

千沉執起床上女孩子的手，讓他來試一試，這個女孩子和他之間的妖力溝通究竟到了一個什麽程度！

金色的妖力小心翼翼地探了過去，對方黑色中夾雜着紅色和紫色的妖力在接觸的瞬間就熟門熟路的帶着他的妖力開始在對方全身流轉起來，沒有絲毫防備，沒有絲毫猶豫，沒有絲毫迷茫……這到底是信任到了什麽程度了？

這……這真是……

千沉一手撐在床邊，一只手和對方緊緊相扣，注意力從自動流轉的妖力上收回，視線放到了在夢中怎麽也看不清的那張臉上。

很精致的五官，對方即使閉着眼睛也看得出明豔和美麗，還有……視線上下轉了一個來回……簡直完美……

千沉似乎有些理解自己的半魂為什麽對人家女孩子出手了，不得不說不愧是他自己，這喜好這眼光确實很稱他的心意……

作者有話要說： 我把昨天的也補上了，小天使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