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小院前頭是一條小溪,衛瀾眼睜睜看着戒指被丢進去了。
起初她還是靜默的,後來就像瘋了似的,在肖烈的胸口上狠狠砸了好幾下,之後就什麽都不顧地蹚進小溪裏。
衛瀾彎着腰不停地找,可是沒找到,什麽都沒找到。
淚水模糊了雙眼,她身上最後一件與中恒有關的東西也沒了。她抱着信念,會找到的,一定會找到的。她甚至告訴自己別着急,別哭。可是到最後,找了幾個小時,什麽都沒有。
她絕望地跪在小溪中間,兩眼發直。直到夜裏,她還在那裏跪着。
肖烈拿着手電出來找她的時候,她已經癱軟在小溪旁邊。肖烈把她拖出來,她才開始放聲大哭。
“肖烈你憑什麽?!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
她又踢又踹,又抓又撓。肖烈被她撓到了脖子,來了火,一把把她扔在地上,罵道,“你這個神經病再嚷嚷就滾到大街上睡!”
肖烈不管她了,衛瀾卻撲過來,抓着他的腿,像狗一樣求他,“求你了,還給我!你還給我我什麽都答應你!我求你還給我!我求你了……”
從始至終,衛瀾都沒有擺出過這種姿态。肖烈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蹬開她的手,什麽都沒說。衛瀾簡直要爬着來求他,肖烈頭也沒回走開了。
山裏飄起小雨來,細雨綿綿落在衛瀾身上。
她覺得好累,越來越累,好想就這樣睡過去。
迷迷糊糊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看見了肖烈兇神惡煞地來抓她,她管不了那麽多了,她累了。
失去中恒以後,每一次醒來都是噩夢的開始。
衛瀾又一次睜開眼睛,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她看見的是肖烈,他坐在她床頭。衛瀾拼了所有力氣坐起來,對他揮拳頭。
她哪裏打得過他,軟綿綿的拳頭一出手就被他捏住了。她還想與他厮鬥,卻被他牢牢按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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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瀾已經瘋了,她恨不得咬死他。
她一口咬在他手腕上,肖烈不放她,等她自己咬夠了,瘋夠了,他才松開手。
被雨淋,發燒兩天,睡了兩天。剛醒過來,就能咬人了。
“想咬死我,先吃飽了再說。”肖烈說。
衛瀾徹底沒了力氣,躺在床上大喘氣。
肖烈命人端來粥和鹹菜,放在她的床頭。人都下去了,肖烈站在屋子中間,對她說:“我花錢買你,不是找麻煩的,要想死,等你我利索幹淨了随你的便。現在,在我肖烈面前,你別想着死的事兒!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肖烈摔門出去了,衛瀾躺在床上,頭發亂糟糟蓋着眼睛,眼淚流進枕頭裏,口鼻呼吸到的都是絕望的味道。
她怎麽活成了這個樣子?她怎麽還在這樣活着?
肖烈命人留意她的動态。
好幾個夥計輪流守在她房間外頭,一守就是好幾天。
衛瀾像是個被關在精神病院的病人,她只需要對着窗戶靜坐,發呆。
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在這種境況之下。這麽放肆,這麽絕望,這麽瀕臨地獄。
這是上天給她的第一次恩賜,她想要屏蔽溫暖和美好,上天就派給她一個魔鬼——肖烈。
溫暖和美好,是中恒這種人與生俱來的,哪怕他同時帶給她傷害。
衛瀾想念着每一個和他在一起的時刻,想念他溫暖的雙手,想念他的單純和不成熟,想念他的一切。
那些腦海中不斷出現的回憶,七零八落地支撐着她支離破碎的人生。
“中恒,你看,陽光一照,特別閃。”衛瀾把手伸在陽光下,鑽戒閃着璀璨的光,和中恒的笑容一樣好看。
“你真那麽喜歡還是為了讓我高興的?”這款特價鑽石并沒有好到哪裏去。
“當然是真的。”
看見她的眼神和微笑,中恒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
他摸摸她的頭發,她溫順地趴回他的腿上。
“衛瀾。”
“嗯?”
“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說吧。”
“我爸媽沒錢不能給我們買房子了,他們這輩子不容易,你能理解嗎?”
“我知道。”
她都知道,她可以讓。她心裏清楚,對他們的婚事,中恒的父母并不重視。可有些事情不能較真,尤其是在家庭關系裏。這些困難,相比于他們的愛情不算什麽,她理解。
愛情和生活總是會有一些沖突、矛盾。
他們像每一對情侶那樣争吵過,可這并不妨礙他們依舊相愛着。
然而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們最終不能走進婚姻的殿堂。中恒急匆匆連招呼都不打得離開了人世,只留衛瀾一個人守着過去忏悔。
她後悔極了,中恒的人生那麽短,她都還沒來得及給他全部,她就再也沒機會了。她後悔浪費時間與他争吵,她後悔每一個讓他不愉快的細節。她甚至覺得中恒的父母是對的。他們說,如果中恒沒遇見她,中恒就不會死。
衛瀾沒有酒喝,醒着,就只會想這些。她控制不了自己,不斷地想念中恒,她控制不了。
就這樣被關了一個禮拜,不給酒喝,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衛瀾的臉上終于有了點血色,病好了,頭腦清醒了。肖烈來找她了。
這一個禮拜的飯,衛瀾都在房間裏吃的,有人給送。她知道那是肖烈的主意,肖烈煩透了她,不願意和她一張桌子吃飯。
這天,晚飯送進來後,肖烈也來了,他還拎了啤酒。
罐裝啤酒二十個,裝在一個布袋子裏。肖烈一進屋就把布袋子放地上,敞着口。
衛瀾剛拿起筷子,還沒等吃,肖烈就把一罐啤酒推到她面前。
衛瀾看着那啤酒,還是拿了起來,她抵擋不過的是清醒,酒,是個好東西。
開了啤酒,她也沒理他。自己吃自己的,喝自己的。
肖烈也沒理她,吃了幾口菜,就開始喝啤酒。
肖烈是個脾氣火爆,不好相處的怪人。他們之間不是安靜就是争吵,衛瀾懶得和他說話,早習慣了這種氣氛。
他這種人衛瀾過去見着都要繞道走的,現在卻可以這般不在意,還能在一起生活,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只要活着,的确是什麽事情都能遇上。
“我們之間沒必要這樣。”這餐飯吃得很安靜,是肖烈先開了口。
衛瀾說:“是你逼我。”
說起這個,衛瀾還是很氣憤,眼眶慢慢就紅了。
肖烈迎着她的眼睛,說:“真是不知好歹,沒遇見我你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樣兒呢。”
“不過話說回來,你要真是想死,早就死了。”
“你沒那個膽兒。你這是在玩兒我。不過沒關系,我們還有時間,還有很多事情能做,我不跟你計較。”他看着她喝了一口酒,知道她無力反擊。
他總是這樣看着她,讓她渾身不舒服。
衛瀾扭過頭,不想承認的是,她沒有勇氣結束生命。
肖烈這個人,直接到殘忍,冷酷。
什麽樣的原因能讓他活成這個樣子。
她想到那棟別墅,想到那些款式很久的女裝,想到他一坐一個下午晚飯都來不及吃的沉思。之前她從沒仔細想,也沒時間花心思去研究別人的事,可對這種事她偏生就有種直覺。
“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我想謝謝她,謝謝她把你弄成了這個樣子,送到了我面前。”衛瀾輕聲說。仿佛她的話是善意的。
這句話對他很管用。他不高興了。
這就好。衛瀾拎着酒罐喝了一口。
衛瀾已經喝完了好幾罐啤酒,又去地上袋子裏拿了一罐出來,開了瓶,喝了一大口。
肖烈看着她笑說:“一個經常爛醉耍酒瘋的女人真是讓人沒法兒産生好感。”
還以為他這次要暴跳如雷了,可她的力氣使在了棉花上。衛瀾有一些失望。
肖烈發現她的失望,身體稍稍向前靠近,手指着自己的腦袋說:“你這裏該不會以為我要對你幹點兒什麽吧?”
衛瀾沒回答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那是最後一口。
她喝幹了,用袖子擦擦嘴角,說:“別裝得像個正經人行麽,我沒功夫去以為你的事,我也沒興趣。所以以後我的事,你不要管,我的東西不要碰。”
她翹起手指頭指着他,這是警告的意思。
她已經喝多了,臉紅了,眼睛也紅了。她吸了吸鼻子,手指依舊指着他,眼睛卻轉向了別處,她的淚水又來了。
她贏不了他,只要一想到那個戒指,想到中恒,她就難受。
肖烈三根手指輕輕握着酒罐,微微搖晃着。看她的樣子,下一口酒怎麽也喝不下去。
他把酒罐放回桌上,拿起桌上的香煙,抽出一根給她。
她抹了把眼淚,扯過煙,抓過他的打火機,自己點着了。深深吸了一口,望着窗外,呼出一口煙來。
他們都沉默着,肖烈并沒有找話來說,他也點了一根煙給自己。
衛瀾望着窗外,依然有眼淚往下淌,她也不擦了,只是一口一口地抽煙。
屋子裏烏煙瘴氣,窗戶也沒開,靜默的兩個人,一男一女,造出了一種詭異的氣氛。
這間屋子很小,小木桌子也很小,桌上三道菜一個湯已經擺滿了一桌。酒瓶子擱得到處都是,桌子上擺不下的都倒在地上。
一根煙過後,衛瀾平複了情緒,去拿地上的啤酒。
二十罐,最後一罐被肖烈搶先握在手中。衛瀾撲了個空,她知道是他故意搶的。
他把酒罐扔高,在空中翻了個個兒,而後接在手心,啪一下按在桌子上。
“最後一個,你要麽?”他另一只手夾着一根煙,隔着煙霧看着她。
他仿佛讀懂了衛瀾的心思,笑了一下,松開了手。
衛瀾去拿酒,卻被他攔住了。
他的手扣在酒罐上,連同她的手一起扣住,往他那邊拖。
桌子上已經沒有多餘的地方,旁邊放着的酒瓶子一個個都被扒拉到地上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衛瀾還沒來得及和他争,他已經把另一只手扣在她脖子上,低頭親住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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