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說到底, 衛瀾不想讓人知道她的事兒, 這個“人”,指的就是肖烈。
她和肖烈之前秉承着誰也別幹涉誰私生活的原則, 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這樣就好,她不想把他和她“真實”的生活攪合在一起。
回憶起來, 衛瀾和肖烈有關聯的時候, 只有一些特定場合,地點。這像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約定一樣,在剛剛他們見面, 沒有戳穿彼此的關系時,變得明朗起來。
崔小顏給衛瀾倒了一杯白酒,跟她擠了一下眼睛。姐妹今晚讓她好好吃好好喝,嗨起來。
衛瀾拿着酒杯, 手卻停了下來,可肖烈明明就沒有看她。
崔小顏推她一把,“喝一點, 沒事,有我呢。”
崔小顏拍拍胸脯。衛瀾眼睛一閉, 喝了一口。
于朗看大家為他吃得盡興,玩兒得也盡興, 心裏很滿意。尤其還有崔小顏陪着,他的面子賺足了。
過不多久,于朗又迎來一位姍姍來遲的好朋友——鄭峻。
鄭峻一進門, 就看見了衛瀾,她正在喝白酒,而肖烈就坐在她對面,好像什麽都沒看見似的。
“來來!阿峻來晚了啊!罰一杯。”
有人不由分說先灌了鄭峻一杯酒。
鄭峻也不推辭,擡頭喝了下去。
于朗拍拍他肩膀,“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那怎麽能?答應你的事兒,再說咱們多長時間沒聚了。”
于朗給鄭峻引薦了崔小顏和衛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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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衛瀾的時候鄭峻說:“這個不用介紹,我認識。”
“認識?”
于朗和崔小顏都看向衛瀾。
崔小顏是比較驚訝的,她不知道衛瀾還認識這麽一號人物。從沒聽她提起過。
“認識,很久沒見了。”鄭峻笑說。
“衛瀾怎麽沒聽你提過啊?剛認識的嗎?”崔小顏問。
她只是閑聊。他們肯定剛認識不久的,不然她怎麽一無所知。
“有一陣子了。”鄭峻話裏話外都有別的意思。
他喝了口酒,就不再說了。
衛瀾并不擔憂,她知道,鄭峻不會亂說話。
鄭峻明白她的意思,她看過來的時候,他笑了一下。
于朗,鄭峻,肖烈是大學同學。很久沒見,自然有很多聊的。
有酒有肉有朋友,桌上氣氛高漲熱烈。
鄭峻來來回回和人喝酒,最後歇在了衛瀾旁邊的位置上,低聲說:“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鄭峻身上帶着酒氣。
“我陪朋友來的。”
“哪個朋友?”明知故問。
“小顏。”
“哦,于朗的女朋友。”
“嗯。”
“我剛回來不幾天,還打算去找你呢。別問我為什麽,上次我都說清楚了。”
鄭峻遠道而來,沒吃什麽東西反倒先灌了一肚子酒。于朗為他着想,叫服務員過來又加了一盤餃子,還有幾道菜。鄭峻很餓了,餃子一上來就開始悶頭吃。
他一邊吃,一邊跟衛瀾說:“能幫個忙麽,給我要個米醋,服務員忘拿了。”
以前在木屋他也經常麻煩她幹這幹那的,這會兒也習慣性地求她辦點事。
衛瀾和崔小顏說了一聲想抽煙就出去了。
服務員送來了米醋,鄭峻沒見着衛瀾回來。
米醋一口也沒沾,放下筷子,抹了把嘴,出門去了。
那扇門在肖烈身後輕輕關上了,肖烈回頭瞧了瞧,繼續和朋友聊天。
崔小顏注意到這一前一後,兩個人神神秘秘的,難道那個人是他?
鄭峻左右看了看,發現衛瀾在陽臺上抽煙,他呼了一口長氣。
奇怪了,他在擔心什麽呢?怕她再想不開自殺麽?
鄭峻走到陽臺上去。外頭一股冷風吹過來,雖然不是冬天,可還是有點涼的。
“怎麽站風口抽煙?”
衛瀾一回頭,看見了他,看見了他的眼睛。很久沒見過這雙像中恒的眼睛。
鄭峻無數次在衛瀾的臉上看見這種表情,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在看着另外一個人。
鄭峻點了一根煙,也抽起來。他知道她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你別這麽看着我。”鄭峻說。
衛瀾立刻收回目光,煙頭兒的煙灰已經有點長了。
“我和他就那麽像?”
“你的眼睛很像他。”衛瀾難得對他開一次口,說一句真心話。
鄭峻笑了,這多像電視劇和小說裏的橋段,只可惜,這個女主角并沒有因為他的一雙眼睛而愛上他。
“還忘不了?”鄭峻沒給她回答的時間,“衛瀾,什麽樣的男人都不值得你拿生命去冒險。忘一個男人還不容易,找另外一個男人談一場戀愛,保準你連他長什麽樣兒都能忘了。等那個時間一過,就沒事兒了,你信我的。”
江城也說過這樣的話,所以,他很鄙夷她的選擇。
衛瀾笑了一下,好像對這個意見不接受,事情沒那麽簡單似的。
女人,像她這樣的女人,都是傻瓜。
“話是這麽說,你可以找男人,但別找肖烈。”鄭峻再一次對她敲鐘。
早就跟她說過,別對肖烈動心。鄭峻有種直覺,他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真想把她弄走,可也得她願意才行。他這個文明社會的人類,總不能搞那套強取豪奪的事兒吧。想到這兒,他更覺得衛瀾不該和肖烈在一起,太危險了。
“我上次對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鄭峻鄭重地說。
衛瀾抽完了一根煙,抱着肩膀。像是對那事沒有記憶了。
鄭峻提醒她說:“我說過,別對肖烈抱有希望。”
“我一直不太懂,你是他的好朋友,為什麽對他評價這麽低。”她無聊地八卦起來。
鄭峻挑了挑眉毛,這話說起來,都是有點私心的。如果他對她不感興趣他才不管呢。
“你和她們不一樣。肖烈有過幾個女朋友,但那都是過眼煙雲。那些女人不過是要錢,要個一時痛快。”
鄭峻看着她。衛瀾看着地面。
這句話,衛瀾想到了自己。因此,她沒有去迎接他的眼神,她又沒底氣了。
可鄭峻把她想得太好了。
“你不一樣,不管你過去曾經經歷了什麽,你需要的是向前看。肖烈不是個壞人,可他給不了你愛情。”
愛情?現在說起這個詞,陌生又遙遠。
衛瀾又掏了一根煙,沒等點燃,忽然就笑了。
“我和那些女人,沒什麽不一樣的。”
衛瀾這句話,也是說給自己聽。
這頓飯,吃到很晚才散了。還有下一輪娛樂項目,估計要折騰到後半夜。崔小顏及時打住,不再奉陪,跟于朗打了招呼,拉着衛瀾走了。
于朗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她們。
崔小顏很想送衛瀾回去,去她所在的地方。可衛瀾喝了這麽些酒依然沒有松口,硬是沒讓她送。衛瀾把崔小顏塞進出租車裏,報個地址就把人弄走了。
晚風微涼。衛瀾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沒等她開門,她聽見了肖烈的聲音。他終于肯出面了。
周圍一定是再沒熟人了。衛瀾轉過身去,看着他。
“這車是我攔的。”
衛瀾去拉車門,被他一只手給截住。他把車門砰一聲關了,讓司機離開。
衛瀾扭身就走,再攔一輛,他總不會挨個都給她攔住吧。
“使什麽性子?”肖烈忽然在她身後說。
衛瀾簡直要笑了。
“你說什麽?我使性子?我怎麽了?”
肖烈看得出她的不滿,她可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她,專門拿後腦勺對着他。
肖烈走上前,把她的胳膊摁下來,讓她轉了個身。動作還算溫柔。
“你幹什麽?”
“誰讓你來的?”
衛瀾理直氣壯的,她又沒幹壞事,“你陪朋友,我也陪朋友。”
“你這個時間不是該——”
“我回去過,你不在。我答應張嬸兒天黑之前回去。我答應你的事我都做到了。”
衛瀾的語氣開始嚴肅。
“你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的。剛才喝了一瓶啤酒,半杯白酒的人是你吧。中途跑出去跟鄭峻約會的,是你吧。”
衛瀾抱着臂膀,這人簡直是莫名其妙。
“今天,我們倆不認識。”她是笑着說的這句話,“所以,我們之間的約定不成立。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好。”肖烈點點頭,又說:“那從現在開始,成立了。現在只有你和我——”
“肖烈,你當時跟我說這些的時候可沒和我說什麽特定場合。如果需要我配合你假裝不認識,你起碼也提前跟我說一聲,免得穿幫丢你的面子。”
她聲音冷冷的,說話開始咄咄逼人。
本以為她的火氣剛開始,可她就停在了這裏,仿佛剩餘的話再不想說了。
有輛出租車滑到她旁邊。衛瀾迅速拉開車門,上車走了。
肖烈點了一根煙,往前走了幾步。
到了一個公交站,他看了看站牌,然後坐到椅子上,疊着腿,等着。
多年前,這個公交站還很簡陋,沒有坐的地方,站牌也沒有現在做得這麽清楚。不知道路線要走一路問一路,很麻煩。
當年,他就沿着這條路走了很久很久,那時候他還小,總覺得這條街特別長,現在一看,不過半站地的路程。
當時的他才14歲。穿着一身單薄的校服,兜兒裏穿着一張皺巴巴的照片。那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給他的,她說是他小姨,照片上這個女人是他媽。
肖烈是怎麽揣着這張照片回家的,他自己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那份真切的震驚和痛苦。
為什麽她還活着,為什麽她不肯找他。他很健康,他沒毛病,他在學校成績好,人緣好,老師同學都喜歡他。但是為什麽呢?為什麽要把他給扔了?
那個自稱是他小姨的人随口說了個地址就走了。仿若她就是專門來說這句話的,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肖烈慢慢回頭,她已經轉身沒入了街角。再找過去,她已經不見了。這是唯一一個說是他親人的人。只不過,見面與分別同時發生了。他還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手裏的照片被他捏皺了。
肖烈最後在一個小飯店門口看見了照片上的女人。她前面有一個車子,上面擺着一個鐵桶,鐵桶上頭擺着新出爐的地瓜。
有人買她的地瓜,她帶着微笑稱重,收錢。
她應該是一個好人,不會壓秤,不會多收人家一分錢。
他就是知道,她是個好人,她是個好媽媽。可是為什麽呢。肖烈遠遠望着,腦海中全是她不要他的理由。
肖烈躲在街角的電線杆後,落了兩行眼淚。
這個女人,一定不是他媽。他們一定是搞錯了。
肖烈跑回家了。
肖揚見哥哥回來了,主動示好。送上了自己最愛的游戲磁盤。
爸媽還沒回來,肖揚把哥哥請到自己房間,分了他一個舒服的位置,平時都是他坐那兒的。
兩個人一起打起游戲來。
肖烈心不在焉,可出手卻比往常狠多了,肖揚的那個肌肉男的角色很快被他給打死。一次又一次。平時都是肖揚贏,今天他卻一直在輸。
最後一次放倒肖揚的肌肉男,肖烈起身出去了。
肖揚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可他一點都不生氣。他反而很高興地去廚房找出一個柚子,分了一份送給肖烈。
肖烈不在房間,剛才沒聽見他出門啊。
肖揚攥着柚子來到了陽臺。那房子是新的,陽臺沒有封閉。
他的哥哥肖烈就站在8樓的陽臺上怔怔地往下看。
“哥。”肖揚叫了一聲。
“哥,我給你送柚子來了。這個柚子水分特別足,你看。”
肖烈回過頭來,看着肖揚的笑臉,說:“我不是你哥。”
肖烈與肖揚錯身而過,肖揚從沒那麽難受過。他一直對他哥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個想到他,可他卻還是看不上他。
往事歷歷在目,好像就是昨天的事兒。
肖烈的煙頭兒快燒着手了才回過神來。
一輛公交車停在面前,他左掏右掏,兜裏剛好有硬幣。
好多年沒坐公交車了,這車終點站就是木屋。只不過路途遠,得花費40分鐘的時間。
他個子高,車上的座椅有好些他都坐不舒坦。從後頭換到前頭,總算換到了一個能伸開腿的地方。他揉了揉膝蓋,痛感沒了,只有些發木的感覺。許是剛才下樓的時候走急了,別了一下。
回去得讓衛瀾給按摩按摩,她可是個很盡心盡力的護工。怎麽差點把這事兒忘了。
公交車折騰到終點站,車裏只剩下他一個乘客。他下了車,司機也下班了。
車子走遠,周圍很快安靜下來。
多年前的一個晚上。肖烈也是坐着這班公交車,去了那個烤地瓜攤位。
他一口氣跑到那個女人面前。那個女人看着他,問他要不要買地瓜。
他用了一生所有的力氣問她,“你是不是我媽?你是不是我媽?”
那個女人愣住了。她盯着他,一直盯着他。
在那一瞬間,肖烈想好了。只要她說是,他就原諒她,再買她一個地瓜,以後天天都來買。不要他的事,以後再問她,她是個好心人,肯定會告訴他一些他小時候聽不懂現在能聽懂的話。他不怕等。
可是那個女人看着他,最後收回目光,擺弄了幾下她的烤地瓜。
“這誰家孩子啊?找不着家了?餓了吧?”
她從鐵桶上拿了一個烤地瓜下來給他。
肖烈難以形容當時那種感覺,他痛得心如刀絞。他一步步後退,他感覺自己走不了直線了。
“為什麽假裝不認識我?為什麽把我扔了?”
那個女人的地瓜掉在地上了。可她沒有去撿,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肖烈沒有等到她的回答,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他想着,回去一定要把照片撕掉,就像從來都沒見過一樣。可那張照片到現在還放在他的舊錢夾裏。那個錢夾裏什麽都沒有,只有這麽一張泛黃的照片。
肖烈回到木屋,木屋的窗戶一扇扇都亮着,衛瀾的房間也亮着燈。
他在外頭抽了一根煙,徑直去了衛瀾房間。
肖烈在衛瀾的小椅子上坐着,讓她給他揉揉腿。
他等着衛瀾拒絕的話,可她什麽都沒說。
她把肖烈的腿搭在她的床上,這個高度方便她用力。
過去在醫院,她就經常這樣給他按摩。
他讓她幹什麽她都幹,很好用。
肖烈把腿收回來。衛瀾還沒按完,不過他收了,腿差點兒揚到她臉上。不知道又要發什麽瘋。
衛瀾站起來坐到一邊兒去,離他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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