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節
都看不下去了擡手就是一巴掌,正好聶驚雲說得也差不多了,許都站起身,走到殷修越面前,看着他陰雲密布的臉,接着道:“這次是你弟跟樂海動作快,讓公衆的視野轉到你這裏,然後扭轉了局面,但你也知道,蔚喬如今的風評依然不太好。”
許都說完繞過了他,緩緩走到挂着西洋畫的牆壁前,語氣漸沉:“如今,你跟蔚喬關系可不一般,這事,就這麽放任嗎?”
原本想着要怎麽将陸祁煜千刀萬剮而表情狠毒的殷修越,在聽了許都這句話後卻面色緩和一下,突然問他:“你怎麽看出來蔚喬與……我關系不一般?”
許都轉頭白了殷修越一眼,“這種事還需要說嗎?”現在全世界誰不知道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
“那依你看,蔚喬是否心屬于我?”殷修越得寸進尺。
許都不搭理他,一副是不是心屬于你自己心裏沒點b數的樣子,臉色也超級難看。
但殷修越似乎看懂了許都的表情,不僅不生氣,心裏還美滋滋的,“好吧,既然如此,你覺得,要怎麽才能整治陸祁煜呢?”
“簡單,”許都陰笑了一聲,“不久之後,便讓他身敗名裂。”
這是二七話
暗夜蟬鳴,露水順着野草的脈絡跌落到泥土裏,消失不見,而月光透過雲層,浮躍在波光潋滟的春湖中,霧色更濃了,像一個幻境。
一顆石子突然打在湖水中,攪散了月影,木拱橋上一人獨立,她着一襲白衣,周身散發着淡淡的藍光,與這天這地這景到還算是相應。
只是距女子五六步遠的地方,身穿白襯衫戴着黑框眼鏡,眼神幽邃的男子卻有些違和。
“你主人說過的話,你難道不記得了嗎?”郁天保一手扶着護欄,身子斜靠在上面,表情晦暗難明,語氣卻輕易透露出了他此時的煩躁。
郁荼荼又向湖中投下一顆石子,孤立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她沒有立時回答,像是思考着什麽。不久,她突然轉過身,噓出一口氣,輕松道:“主人困守廣寒宮,在那裏已經不知道度過多少個日日夜夜了,她出不去,別人進不來,能陪伴她的只有我。”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目中似有不忍,然而下一秒又換成了堅定,她接着道:“主人本是叫我下界體會人生之苦,讓我懂得長生的好處,而對凡間心生恐懼。只是她也沒想到,後羿大人永不入神籍,甘願生生世世受輪回之苦,又會被我遇上吧。”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郁天保扶着護欄的手抓緊,在上面留下一道道印記卻不自知,眉目中的耐心被消磨,取而代之的是怒其不争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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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麽,”郁荼荼聳了一下肩,背過了身去,趴在護欄上,“我若不回去,主人便會剃我仙骨,失了法力,只能從此入輪回,不得再入仙籍。”
“這些我都知道的……”她的聲音小了下來,像是給自己信心一般又重複了一遍。
“剔除仙骨所受的損傷,你也毫不在意嗎?”郁天保向前一步,想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扳過來,卻生生停在了她肩膀的上方,又收了回去,“即便是疾病纏身,壽命危淺,你也不在乎嗎?”
“兔兒神,你一定覺得,我用長生換取跟易逅的一世,而且還可能是很短的一世,很可笑是嗎?”
“難道不是嗎?”郁天保反問。
郁荼荼擡起手指,在自己額頭眉心處一點,輕輕閉上眼,她周身的藍光漸深卻更加柔和,慢慢地,她頭頂長出了兩只兔耳,後面也出現了毛茸茸的小尾巴。
看到這個畫面,郁天保臉上急色更甚,他剛要說話,卻看郁荼荼突然轉身,笑着看着他。
“主人選擇長生,已經後悔了不是嗎?但易逅也不是當年的後羿,我之所以選擇留下,不過是他就是他而已,這一點兒也不可笑。兔兒神,你早晚也會遇到的,肯放棄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也要追逐的人。”
郁天保眸中痛色一閃,他再向前一步,指鋒淩厲,單手叉上郁荼荼的下巴,向上一提,“嫦娥囑托過我,若你有了這種念想,抓了你回廣寒宮便可!我說到做到!”
他下手有些重了,看到郁荼荼艱難地咳嗽,手指松了松,卻還是沒有放手。
“天保,”郁荼荼看進了他的眼睛,似是篤定一般勾起了嘴角,“小仙還是可以自斷仙力的。”
“你!”郁天保漸漸收了力,放開了手,不敢置信方才她居然說了這樣的話,自斷仙力,那根本不是入不入輪回的問題,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
竟然為了他,連性命都不要了?
他退後幾步,緊緊攥着拳頭,郁荼荼還是那張堅定的臉,并未動搖分毫。
她是認真的。
“你若真有此決心……”郁天保恢複了神色,隐藏在眼鏡下的雙眸再一次變得古波不驚,像是認命一般,他轉過身,向後抛了一個玻璃瓶,徑直走了。
“吃了它,你可以不再回去了。”
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埋在心裏,再也說不出了:你怎麽知道,我不會為了誰,而放棄我最重要的東西呢?
而郁荼荼,站在拱橋上,看着那個人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
——
“你們看看,這次的感覺怎麽樣?”羅建達笑出了雙下巴,指着屏幕上剛剛拍好的畫面,對身旁的二人說道。
殷修越摘下眼鏡,起身轉了轉手腕,看了看一邊還在俯身認真挑細節的蔚喬,沉默不語。
他在這裏已經待了快有四個月了,漸漸熟悉現代的生活,熟悉當一個制作人,熟悉拍戲,熟悉和蔚喬在一起的日子。
這是二人的最後一場戲,也是整個劇組的最後一場戲,這條過了之後,整個劇組就可以殺青了,但是……這最後一場戲拍得他超級不痛快。
劇中玉兔跟後羿的轉世在一起,而他,用自己的自由換得嫦娥留下的“不死藥”,交給了玉兔,讓她能在剔除仙骨之後用正常的身體活下去。
剛才在戲中,明明周圍一堆隐藏在鏡頭下的工作人員,弄鼓風機的,運攝像頭的,調光線的,但他就是切實感受到了失去她的痛。
“看了這一段我居然想站雙兔cp唉,太有感覺了,只是是BE……”蔚喬看着屏幕喃喃自語。
“可是……”蔚喬直起身,走到殷修越近前緩緩逼近他,把他從奇奇怪怪的想法中拉的回來,“你剛剛掐我真的很疼,那裏劇本也沒寫,這樣加戲吓得我差點忘臺詞。”
殷修越擡眼看她,剛要說什麽,坐在小板凳上的羅建達站起了身,眯縫着眼睛笑道:“那段剛好,也符合天保的脾氣,而且你應變也很及時,看不出破綻,可以說配合是相當精彩了!”
“羅導的意思是?”一旁默默吃着小蛋糕的許都插話問道,另兩個主演也一臉憧憬地看着羅建達。
羅建達嘿嘿笑了兩聲,啪地拍了一下圓滾滾的肚子,跟在場所有用殷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大聲喊了一句。
“殺青了!”
“噢噢噢噢!”所有工作人員都抛下手中的事務,蹦高了歡呼着,這将近四個月的拍攝周期,辛苦的不光是演員,還有這些幕後工作者。
四個月不長不短,卻足夠成為珍貴的回憶,除了殺青的興奮,也有離別的傷感。羅建達握着手機,目光中似乎已經泛起了淚花,卻還端着導演應有的威嚴,雖然……那一臉橫肉看起來還有一絲絲可愛。
“紫劍酒店,我已經定好了,今天晚上,誰都別想豎着回去!”他揮舞着手,在胸前劃了一道以示威脅,卻讓所有人都覺得心中暖暖的。
酒店的三層整個被包了,幾個人圍在一桌,臉上都難掩喜色,蔚喬那桌,都是拍戲時對手戲最多的,五位主演和另外幾個出彩的配角,但殷修越跟他們還多有不同,除了主演的身份,他還是制片人,難免多喝幾杯。
雖然真正在前期籌備的是殷修彥,但錢是殷修越的工作室出的,拍攝期間也是殷修越忙前忙後,他們作為新人,多表達一下感謝和景仰沒毛病。
酒桌上的人聲嘈雜反而讓蔚喬有些失落,之前豆包說過,拍完這部戲,現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相應的,她又要同殷修越回到大澤皇宮去。
她有點不想回去,其一是因為将會有很久見不到爸爸,其二……蔚喬轉過頭看了看被敬酒的殷修越,就覺得被吵的頭更加疼了。
如果現在回去了,他們二人的關系就會變得很微妙……蔚昭儀是他殷修越的女人,可她蔚喬不是啊!但是這些日子殷修越變本加厲的……對她好,又讓蔚喬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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