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抱緊
棋牌室喧鬧聲刺耳, 空氣不好, 青煙騰開在半空。
陸時生撐着側臉,指尖若有似無得摸盤骰子把玩, 眼睛深深的看着手裏的兩枚骰子, 一言不發。
旁邊站着闵西茜,她來的真是時候。
闵西茜紅唇輕撩, 手指搭在他的肩上, “看見我,你連看一眼都不願意,我是有多醜?”
“別碰我。”陸時生淡淡的開口,一絲波瀾起伏都沒有。
“喲, 你越是這樣, 我越喜歡你。”
“闵西茜, 你還真沒有幹不出來的事情啊。”
闵西茜一臉委屈,“哪有, 你沒有女朋友,我也沒有男朋友, 一直沒有追到你,所以說我還是有幹不出來的事情呢。”
尹柯抖了抖雞皮疙瘩,他是真見不得女生騷氣沖天的樣子, 相比許蘩啊, 一股絕無僅有的清流。
哎,造作啊。
看不下去了,尹柯抖了抖衣服, 穿到身上,外面的溫度跟有地暖的棋牌室恍如冰火兩重天。
尹柯剛走到門口。
喬竅抓着許蘩莽撞的沖了進來。
“喬竅?你……許蘩?你們怎麽來了?”尹柯瞪大眼睛,慌張失措的往裏面看了眼。
二人身上萦繞着從外面帶進來的寒氣。
喬竅哼了一聲,拉着她的手,瞪了眼尹柯,“蘩蘩,我們進去打牌搖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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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蘩腦子裏有點暈,“我不會玩這個。”
“不會,總該能學會,我教你。”
喬竅揚起下巴,二話不說把她拉到陸時生那一桌。
這不看還好,一看兩人都傻在原地。
陳楷摟着某個班的小女生,邊親邊摸,畫面辣眼睛。
陸時生倚在椅子上,雙腿交疊靠在桌角,身材颀長筆挺,神色慵懶,嘴角彎起抹笑,看不出什麽。
令她們震驚的是,闵西茜那張靠近的臉,跟緊緊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就能親到他的唇。
許蘩皺了下眉,想避開這樣的畫面。
陸時生倏地睜開眼,将她一手推開,彈了彈衣服,“你還真夠膽大。”
闵西茜忍住心裏的不甘,“我向來對喜歡的人膽子大。”
“可惜我對你不感興趣。”
“我會向你證明,我絕對會比她更适合你。”
許蘩站在旁邊,不知道他們之間再說什麽,心裏隐約感到不舒服,她不想深入研究這個問題。
轉身想走。
喬竅趕緊大聲喊住她。
“蘩蘩!你不是說要來找你生哥哥的嗎?怎麽一來就走了啊。”
陸時生聞聲看過去。
綽綽約約的人影中,她溫軟的目光看過來,直直勾起他的心髒,酥麻入骨。
陸時生一看見她,心口跳了幾下,沉着嗓音:“蘩,過來。”
許蘩怔住,停在原地不動。
闵西茜看見那個女生,氣的喘出口氣,踩着高跟鞋走了。
陳楷驀地愣了下,趕緊放開懷裏的女孩,看向一邊的兩個人。
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喬竅那銳利的眼神狠狠盯着他,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陳楷背脊狂鬧冷汗,朝身邊的女生甩了甩手,“沒意思親起來一點都不爽,先滾吧啊。”
那女生一臉茫然無措,剛想說什麽話。
喬竅直起背脊走過去,猛的揚起手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打的陳楷兩眼都蒙了。
“惡心的臭男人!”
“喬……喬竅,你別生氣,我不喜歡她,是她勾引我在先。”
喬竅甩頭走人,嗤冷的笑了笑,嘴裏忍不住謾罵:“渣男就是渣男,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喬竅你別走,我真的對她沒什麽感覺。”
陳楷哐當的一聲踢掉凳子,飛快的追了過去。
這邊搞得動靜很大,在場的人紛紛投來視線。
許蘩還沒來得及走,她實在沒心情看他們泡妞打牌玩骰子,她很忙,也分不開經歷想這些事情。
剛轉身要走,陸時生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了回來,一把将她打橫抱起,許蘩驚訝的剛要開口,陸時生抱着她光明正大的坐回椅子上。
全場一陣嘩然吆喝聲,刺破天花板。
許蘩此時的姿勢,只手勾着他的頸,極為貼近的坐在他的腿上。
心髒還在狂跳,瞪大眼睛,臉頰唰的通紅。
這……這人,怎麽那麽不要臉。
“你松手啊!”她生氣的推了推他的胸口,細眉緊蹙,被別人看見這樣子,臉紅到耳根,滾燙如岩漿。
陸時生擡眉,勾住她的下巴,“不放,你可是我女朋友,打死都不放。”
“陸時生,大家都看着,拜托你放我下來。”
“讓我抱一會兒,多少年沒這樣讓我抱過了。”
許蘩:“你再這樣,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不管了,你說過我第一,你就是我的。”他笑起來的樣子好看到欠揍。
“我才不是你的。”
這人真是煩人,許蘩已經找不到更難聽的詞來形容他的厚臉皮。
耳邊的鬧聲還在繼續。
許蘩穿的衣服很多,棉服裹在身上厚的像個球,巴掌大的臉露在外面,膚色白的清透,缱绻黑漆的睫毛微微顫動,蓋住漂亮的眼睛。
每一個動容,都會牽引他的心。
沒救了,他第一次喜歡這樣一個人,第一次希望跟她永遠在一起,把她藏起來,分享所有的快樂。
陸時生蠻橫無理的圈住她的腰,将臉擱在她的肩上,側過臉低嗅她頸上的香味。
淺淺彎唇,聲音懶散的:“我好喜歡你啊,蘩。好喜歡好喜歡。”
許蘩趕緊捂住耳朵,閉上眼睛甩了甩頭,“我不要聽,你煩死了。”
“我就是無法自拔的喜歡你了。”
回到位上的兩人神色怪異,從進來到坐下引來不少人側目。
許蘩将臉縮在棉服衣領裏,這節課是語文課,老師正在專心講注重考點。
臺下的學生左耳聽右耳進,拿着筆随便寫寫畫畫。
許蘩揉了揉火熱的耳朵,想到剛才被陸時生抱住那一幕,腦袋混亂一片。
陸時生照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好像這次約定在他眼裏不過是個玩笑,一點也壓力感都沒有。
喬竅滿臉生氣,将筆記本撕碎揉成一團往陳楷身上狂砸,恨不得砸死他算了。
陳楷一臉無辜的搓了搓頭發。
他怎麽沒陸時生那麽好運,有個許蘩這麽軟的女孩,真是惹了個不得了的女人。
許蘩吞吞吐吐的:“喬竅別扔了,老師看見就不好了。”
“我要弄死他,這個王八蛋。”
“對了蘩蘩,你知道冬季運動會啊,過些天就要舉行了,三中五中都會來哦,你要不要參加拉拉隊。”
許蘩搖頭,“我大概會加入後勤。”
“幹嘛幹苦力活,拉拉隊只需要助威吶喊,而且我們學校就需要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助威,一定會勝利歸來。”
喬竅放下手中撕爛的本子,笑笑說:“而且,陸時生會加入籃球隊,你不給他打氣嗎?”
“我,我考慮下吧。”她垂下眼睫,暗自喟嘆。
放學後,許蘩要留下來打掃衛生,她還在氣頭上,等陸時生道歉。
而那人遲遲沒有歉意,吊兒郎當的抽着煙。
陸時生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讓他道歉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陸時生沒有等她,他放學後還有事情要做,準備坐私家車回到陸宅。
轎車緩慢行駛在街道,下了一夜的雪,路面亮的像面鏡子,積滿厚厚的一層雪,落下零碎的腳印。
秦斯成彙報黎棠近況,貌似精神上沒有多大改善,不是哭就是鬧,陳媽需要二十四小時看着她才行,免得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來。
找來的醫生也開了不少藥,每次都會被她吐出來,黎棠排斥藥物治療,避免不了給她輸液。
“少爺,這件事你打算怎麽做?”秦斯成問。
陸時生往後倚靠,抿了抿唇,“我會給她請最好的心理醫生。”
“那個少爺。”
他瞥了他一眼,目光沉下來,“有什麽事直說。”
“我打聽到陸先生的一些事,可能這件事對你們而言太過殘忍,可這是事實。”
“什麽事?”他不喜歡墨跡。
秦斯成緩了緩神,認真說:“你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陸時生訝然的怔住,嘴裏的煙燃着猩紅的光。
車內寂寞無聲。
他滞了幾秒,有些難以置信,擰緊眉毛:“你說什麽?”
“準确說,那個孩子跟你一樣大,是陸先生養在外面的私生子,這件事夫人是知道的。”
他深沉的呼出口氣,把手邊的煙盒扔出去砸在玻璃床上,咬緊牙關冷笑:“他還真是樣樣俱全,竟然給我跟我媽送了這麽大一份禮。”
“你查出他是誰嗎?現在在哪裏?”
秦斯成低頭,猶豫了下道:“楚墨,跟少爺你一個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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