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變了嗎？

牟澤在接完董柏寒電話後，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病”了幾年的人，這一年來看着像是朝着痊愈而去，實則在牟澤看來是在劍走偏峰。就在這關鍵時期，他的病竈出現了，牟澤不知對董柏寒來說，這是好還是壞，是把他拉回正途還是徹底地走火入魔？

他現在還清晰地記得，董柏寒在高考後消失了幾天後，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時的樣子。他發着高燒，神智不太清明，精神跟身體狀态像是個經歷了一場荒野求生的人。

牟澤從他通訊錄裏找到“媽媽”，撥了出去。陳一雲出現的時候，他才知道，董柏寒的媽媽竟是學校的老師。母子倆不知有什麽矛盾，董柏寒對他媽媽很是抗拒，他的狀态與态度逼得陳老師流了淚。

那段時間，牟澤真的是過得焦頭爛額，忙自己畢業的事，忙公司的事，還要兼顧董柏寒。後來他急了，想罵醒他，董柏寒這才說出邬小曉離開的事。平心，牟澤能理解他，要是換他家小橙這樣對他，他也會受不住的。十八，。九歲的年紀，正是把愛情看得重的時候。

再後來，董柏寒算是走出來了，他開始好好吃藥，好好吃飯，認真選擇學校。他被名列全國前茅的名校錄取，牟澤成績一般，随他報了同一個城市的普通一本，公司也搬了過去。

大學四年裏，董柏寒自律到苛刻的程度，幾點起床，鍵煉，吃飯，睡覺都有嚴格的時間表，誤差不超過五分鐘。除此外，他還很忙，同時參加三個社團，每周五的圖書館日，他也一次不落地參加。而六日就把身心全部撲到公司上。

他團結同學，熱心助人，幾乎認識他的老師都對他贊不絕口。只一點使他毀譽參半，就是他對所有追他的女生，都太過刻薄冷酷，對她們有種天生的敵意。有人說他不近人情，也有人說他不仗着資本搞暖昧，界線劃得清，是個難得地行得端的人。

只有牟澤知道，他這是在遷怒，而憤怒的源頭，來自那個曾經追求他又抛棄他的邬小曉。

大學四年，他表現地自律、好學。這時的董柏寒早已身價不菲，可他異常地低調。他過着正常人的生活，差點連牟澤都騙了。

使牟澤清醒過來的是，董柏寒剛一畢業，就飛往了英國。一個月後他回來了一趟，而在國內呆了不過一月，他又走了。這樣來回的頻率折騰了差不多一年，他才放棄了往英國跑。整個過程，牟澤什麽也不問，也不說。看董柏寒表現就知道，人沒找見。

這樣又消停了一陣，直到一次公司聚會，牟澤看着他一杯杯地，拿酒當水喝。他勸他少喝，而一向在這方面還算聽勸的董柏寒，這次卻沒有聽他的。

他嘴上應着，手上的酒杯卻沒放下過。被牟澤阻得急了，才幽幽地說：“今天這日子，你就別管我了。”牟澤頓悟，肯定是關于那小巫婆的，他真是沒白給那丫頭起這外號，她真的給董柏寒下了咒。除了她沒人能解的咒。

牟澤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可董柏寒可能是喝了酒話密，自顧自說道：“是我最後見她的日子。”就知道是這樣，牟澤幹脆給自己倒了一杯，與他碰了下：“喝酒。”

中間董柏寒離席，牟澤見他久不回來，不放心，出去找人。剛拐到走廊，就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從不近女色的董柏寒正把一位年輕女子困在死角處。

是過去還是回去，牟澤一時拿不住主意，直到見那位被困女子開始掙紮叫嚷，他再不遲疑，快步上前。

到了跟前，就聽董柏寒正惡狠狠地威脅人家：“不是吓唬你，你在哪上班，你家住哪，你所有的詳細資料，不出一天我就能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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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也怒了：“董柏寒，你耍什麽酒瘋，你到底要幹什麽？”牟澤吃驚，原來是認識的，再一細看，他也認識，年輕女子竟是吳小桐。上高中時一起在食堂吃過幾次飯，多年不見，他一時沒認出來。

“告訴我，她到底在哪？根本不是英國是吧，都在騙我。”他眼睛赤紅不知是急的還是喝的，這時瞪起來還真是吓人。

吳小桐覺得真是莫名其妙，只是來吃個飯，竟在走廊上碰到了這煞星，上學時就有點怵他，現在她怎麽還怵他呢。

她反抗想走，董柏寒察覺到，哪肯放行。把放在牆上的手抽回，大力抓住了她的胳膊。這下連牟澤都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诶，”

“你不說別想走！”董柏寒的酒氣噴到了吳小桐臉上，原來是喝高了。她側頭看向剛才出了一聲的牟澤，那眼神牟澤竟然看懂了，她分明在說：“他現在已經這麽變，。态了嗎？”而牟澤對她搖了搖頭，雖是搖頭，可吳小桐也看明白了，他是默認了。

怎麽算變，。态？最後一次從英國回來再不往那跑的董柏寒，确實是變了，他再也不是別人眼中行得端的正人君子，整個人邪氣地要命。對追他的女人，不像以前那般，而是采取了放任自留的态度，他研判她們，允許她們在他周圍周旋，說到關系，他與她們即不是朋友，也不是男女朋友，保持在若即若離間。

如果以上算變，。态，那董柏寒就是了。那次，吳小桐最終在牟澤的幫助以及董柏寒不持久的戰鬥力下逃脫了。現在牟澤回憶起來，董柏寒還真沒說錯，算下時間，那時邬小曉已經回來了，而吳小桐确實又騙了他。

只不過，不知這算不算老天開眼，竟讓他們這樣偶遇上。

偶遇的過程，牟澤是在董柏寒叫他出來喝一杯，兩人坐在酒吧裏，聽他親口述說的。一口沒喝好，嗆得他咳嗽起來：“你說什麽？她，她有男朋友了！”

董柏寒有被他噴到，他拿紙，遞給牟澤一張，自己則拿起另一張擦了擦上衣。比起董柏寒的平靜，倒顯得自己過于激動了，牟澤被他感染，語氣平和了下來：“那你想怎麽樣？”

董柏寒沒有看他，眯起眼望着前方，許久才吐出一句：“能怎麽辦，我有得選嗎？我用幾年的時間證明了一件事……小澤，沒有她，我真的不行。”

董柏寒很少叫他小澤，一般這麽叫，都是在他疲累脆弱之時。牟澤也不知該說什麽，只怕又會是一番“腥風血雨”。

他想起多年前臺球廳打賭的那出，規勸道：“人好不容易回來，你別再把那丫頭吓着。畢竟人家是名正言順的，你自己悠着點，記住，沖動是魔鬼。”

“嗤，”董柏寒竟然笑了笑，他挑挑眉扯起一側嘴角，人懶洋洋地：“我只要目的，不在乎手段。無論她是被我吓回來，騙回來，還是哄回來的，只要回來就行。”

他現在的樣子活像小說裏寫的，一臉邪魅。牟澤偏過頭去，看了一年，他還是看不習慣這樣的董柏寒。

作者有話要說： 董柏寒：誰說我戰鬥力不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