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于米蘭
從側臉看這是個長得秀氣的年輕姑娘。黃佳看眼邬小曉,呶呶嘴,意思是這位就是了。她們無聲地站了會兒,年輕的紋身師這才在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後,擡頭看向屋裏來人。看清長相,邬小曉稍感意外,哪裏還有什麽秀氣,這姑娘帥氣十足,英氣勃勃。
黃佳開口叫道:“于老板。”她點頭,視線最終停在邬小曉身上,她道:“等我一會兒。”黃佳接口:“您忙您的,我朋友喜歡您的作品,我帶她來看看。”
“看吧,這活兒還得差不多一個小時,累了就出去等我。”說着收回定在邬小曉臉上的視線,埋頭繼續手中的工作。
黃佳點頭,站着看別人紋花臂,她沒這興趣,跟邬小曉使個眼色,走了出去。黃佳一走,邬小曉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客人的胳膊上。
“這靈感來自于喬托的《聖方濟各向小鳥說教》嗎?”一個沒忍住,邬小曉問了出來,聲音一出,她意識到可能會打擾到別人的工作,馬上噤聲。
“你是學美術的?”于老板沒擡頭,直接問她。
“嗯,學過。”
“美術生?”
“不算是,沒上過正規美術院校,只是跟老師學過些。”邬小曉解釋道。
談話告一段落,屋裏安靜下來。又看了一會兒,鄔小曉見這幅作品馬上要收尾的樣子,她也不聲不響地走了出去。
到了客廳坐在黃佳身邊,兩人閑聊起來,沒聊一會兒,于老板與顧客前後腳走出屋,那邊正在叮矚顧客各種注意事項,邬小曉聽到那顧客說:“剛才你跟那個小美女說的什麽意思?教小鳥什麽的那個?告訴告訴我,回頭別人問起為什麽紋這個圖案,我也好拽兩句。”
于老板朝邬小曉這兒看了一眼,對上她的視線後沖她一樂,邬小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回了一個笑容給對方。于老板這才轉過頭去對那位顧客說道:“一幅世界名畫,我記得大概是十四世紀的作品,歷史畫家喬托作的,畫中藏着客觀的寫實與清新的幻想……你記個人名年代就可以了,剩下的就自由發揮吧,反正你一向嘴皮子利索。”
打發走了那位,于老板過來應酬起邬小曉二人。剛才給她們開門的小妹從冰箱裏拿了三瓶飲料,接過來後,于老板順手遞給邬小曉一瓶。拿在手裏冰冰涼地,邬小曉謝過後,放在了桌上沒打開,夏天她都不怎麽喝涼的了。
梅芸術後那年的冬天,趕上一天風雪交加,路上車堵人堵。邬小曉急着回家給病人做飯,把自行車騎得飛快。那個時節天兒黑得早,加之路滑,一個不小心,邬小曉連人帶車栽進了坡下。
坡下有條小河溝,捱着岸邊的地方冰結得不結實,被她一砸一下子就變成冰水,邬小曉整個人浸在了冷水裏。事後想想,自己經的這起事故可真是幸運,從那麽陡的坡滾下來,竟連點擦傷都沒有,甚至被甩在一旁的自行車也沒壞。
邬小曉從冰水中爬起來,推着自行車上坡,繼續往家騎。這一路可真冷啊,長這麽大,這是她第一次對冷這個字有那麽深的體會。厚重的冬衣加上水分沉沉地裹住了她。從頭冷到了腳,從內冷到外,她吐出的哈氣越來越重。
回到家後急着做飯,邬小曉只換下了濕衣服,做好後,又怕梅芸擔心她,陪媽媽吃過飯,刷完碗後才去洗了個熱水澡,吹幹了頭發。
身體是沒摔壞,可從那後,邬小曉就變成個畏寒的體質,從來例假期間不疼的人,患上了痛經的症狀。也是從那時候起,寒涼的東西她再也不敢碰。
“于老板,這是邬小曉,我同事,她看了這個後特別喜歡,我就帶她過來玩。”黃佳指着自己紋身的地方給于老板說着話,說完,扭頭對邬小曉道:“這是于米蘭,于老板,你剛看的門口聽那些,也是她親自設計的。”
邬小曉有點詫異黃佳對這位紋身店老板的稱呼,明明是個年紀很輕的女姟子,卻被黃佳一口一個“于老板”,“您”的給生生叫老了。
入鄉随俗,邬小曉朝對方打招呼:“于老板。”于米蘭道:“你喜歡喬托?”
邬小曉微頓:“談不上。”
“紋身嗎?我一見你,腦中就有東西了。”
于米蘭思維太跳脫,邬小曉有點跟不上,她搖頭:“不紋。”一旁的黃佳知道這位店主是個有個性的人,生怕邬小曉的話人家不愛聽,忙打着圓場:“她可能怕疼,我以前也從沒想過我會紋身的。”
于米蘭與邬小曉都沒接此話,邬小曉對着喝飲料的于米蘭說:“來得有點唐突,主要是我太喜歡您的作品了,腦子一熱就讓黃佳帶我過來了,暫時并沒有紋身的打算。”
于米蘭搖頭擺手,一幅大大咧咧地樣子:“都是朋友,歡迎來玩。對這個感興趣?你來,給你看點東西。”邬小曉來的目的就是看“東西”的,撇下黃佳跟着于老板進了另一間屋子。
這裏不同于操作間,更像是個工作室。畫稿、圖書、資料擺了一整個L狀超大書案。不用于米蘭招呼,邬小曉自覺地走向那書案:“我能看看嗎?”于米蘭笑:“看,看你的,我去把剛才腦子裏的畫個草圖。”
L型的書桌,兩人各占一“條”,互不打擾,陷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邬小曉已經把标有今年月份的作品集都看完了,正要拿起另一年度的,于米蘭把畫好的圖稿放在了邬小曉眼前。
這就是她說的見到自己後,腦中第一時間想起的屬于她的“标記”。邬小曉拿起看,于米蘭在邊上解說:“這個位置是紅色的,其他都是黑色。”
圖案挺漂亮,讓邬小曉驚訝的是自己給對方的第一印象,竟跟她想像的差別挺大。她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沒這麽狂野吧。
“怎麽樣?喜歡嗎?”于米蘭追問。
邬小曉擡眼笑:“喜歡,不紋可以拿走嗎?”
嗬,真是個漂亮的姑娘,這是于米蘭在見到邬小曉的笑容後,發自內心的一聲感慨。覺得被晃了眼晃了心的于老板大方道:“拿走,送你了,我今天就畫好上好色,你明天過後來拿。”這時邬小曉還不知道于米蘭親手設計的作品在他們圈內的價值,一個字——貴,兩個字——值錢。
“到底什麽樣的作品能讓一個人肯把它們紋在身上,永遠的不可消彌?”邬小曉提出自己的疑問,就比如她,手中的畫稿好看是好看,喜歡也是真喜歡,可不足以讓她有把它“刻”在身上的沖動。
“并不真心喜歡圖案的人。”
邬小曉被這個答案震到,怎麽會?不真心喜歡又怎麽會弄到身上去表示給別人看。她還沒問出口,于米蘭接着道:“或者可以說,并不單純喜歡作品本身的人。其實就我個人,看得越多設計得越多,越不想在自己身上‘動刀’。”她說着拉開衣領,眼見在右胸上方有一枚紋身。
“這是年輕時弄得,那時小。現在,好看的寓意完美的作品我設計了很多,卻再沒有一個能打動到我。”
邬小曉一下子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是啊,世上有那麽多有趣地藝術作品,怎麽可能忠于一樣東西呢。
于米蘭難得有感而發:“來紋身的顧客,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現在不像以前那些年,弄個畫冊,由着顧客來選,現在要個性講究精致。但你絕不能小看顧客,你不真正了解他們一下,設計出來的東西人家是不會買帳的。看他們的朋友圈、微博、跟他們聊天,都是深入了解客戶的渠道。所以我出一個作品時間都不會太短。”
她頓了下,瞥着邬小曉手中的紙:“只你這個,腦中一下就有了。”
邬小曉歪了下頭:“可我們才剛見,根本談不上了解,我不認為我有這麽……奔放。”
于米蘭抱胸聳肩:“誰知道呢,許是我看錯了人,許是你根本就不了解自己也未可知。”
有點“淺交言深”,不過邬小曉并不在意與反感,于老板這人很大氣,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留給邬小曉的第一印象已經完全被颠覆,不過現在的形象但更符合一個紋身工作室老板的形象。
後來的時間裏,邬小曉又被窗前玻璃展示櫃裏的兩排獎杯吸引住,于米蘭倒是大方,見她對這個感興趣,随意拿出來給她看,邬小曉在聽了她的簡單介紹與杯上刻的文字說明後,捧在手裏的獎杯像是有了重量,愈發地拿得穩當,含金量太高,她怕摔了。
走出屋時,見黃佳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打着哈欠,邬小曉過去招呼她:“我們走吧,去吃飯。”
“好”黃佳早就等煩了。臨走前,于米蘭跟邬小曉約好回頭來拿完稿作品的事。出了于老板的工作室。電梯裏,黃佳問邬小曉:“她給你設計作品了?”得到肯定答案後,黃佳大驚小怪道:“嚯!你不紋身,她還能給你設計,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你知道找她親手做一個紋身要多少錢嗎?”
邬小曉還真不知道,她搖頭:“多少錢?”黃佳伸出手比了個數字,然後又說了後面添幾個零後,換邬小曉大驚小怪了:“這麽多……那我這麽白拿,是不是不太好?”她生出一種占了人家便宜的不安感。
“也不是,反正是她給你的,你就收着呗。”
作者有話要說: 于米蘭,新人物。當然所有人物的出場都是為了烘托董柏寒,高大英武(逼範滿滿)的形象地。
另外,我斷更了,沒請假就斷更了。一開始是因為,那時我只能想到我自己的事,根本想不起你們來,雖然是實話,但我反省。後來,能上網能開始顧上別的時,我想起了你們,但我連不登陸看一看都不敢,更別說吱聲了。正如回複讀者留言裏說的,是在11月12號那天才鼓起勇氣上來看一眼的……
我還在,我回來了,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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