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棄婦家的狀元郎2 (1)
“喲, 雲娘子, 怎麽你家的秧子長勢這麽可喜?”
“是啊,瞿寡婦家的田可瘦了, 怎麽能長出這麽好的秧子?”
“好奇怪呀, 我去年種,育的秧子可沒這麽好啊。”
雲夕正思索着怎麽忽悠過去,卻又聽得村民們說。
“想來是雲娘子天生帶這份財呗,有的人就有這樣的獨特運道。”
“有可能, 你們看,村西趙家二郎, 帶水財, 每次下河都能捉到大魚螃蟹, 有時候還能捉到大甲魚呢,旁的人連只蝦子都撈不着。”
“還有村南王家大小子, 帶山財, 他上山撿柴總能撿着野雞蛋,打到野兔子,前兒個不久, 一只傻狍子在他面前的樹上撞死了,硬生生讓他白撿了只大狍子回屋,一家子嘴都樂歪了。”
“就是, 我上山這麽多次,連野雞毛都沒遇上一回,真氣人。”
“這有什麽好氣的?咱們都不帶那份兒, 這樣好氣道的人也少得緊,一個村子就那麽一兩個,如今又多了雲娘子一個。”
“看來雲娘子生來就是種莊稼的人勒!”
雲夕趕緊順坡下驢的答道:“我在娘家當姑娘的時候種什麽都長得好,我說親那會子我爹娘還舍不得我出門子呢。”
“那就是了,哈哈哈,那是擱我家閨女有這運道,我也舍不得把她嫁出去。”
“對對對,可惜咱都沒那好命喲。”
“這事兒羨慕不來,走走走,幹活幹活,別耽誤了活計。”
村民們一窩風散開,都回自家地裏忙活去了,雲夕暗松了口氣,大家都把她當成是好運氣的人,沒有懷疑就好,她又看向自家田裏嫩綠的秧子,想來系統空間的種子不同于普通種子,存活能力更強一些,所以哪怕田地的土壤不肥沃也能長得好。
那麽是不是不澆肥也可以長這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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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夕突然心疼起買土肥的那二十文銅板來,早知道就不花那冤枉錢了。
不過她只是在心裏抱怨罷了,哪怕空間的種子沾土就活,她也不能什麽也不做,會讓人起疑的。
秧子育好後,村民們全部在地裏扯秧子插秧子,農忙時節,幾乎是全家出動,就連家裏幾歲的娃娃也都在田間守着,幫着家人送個飯遞個水,大一點的就幫着扯秧子,家家戶戶忙得不亦樂乎,田間人來人往,格外熱鬧。
要說平時嫌家裏人口多吃窮家底的,這個時候準不會嫌了,一家子人站在田裏,你一手他一腳的,秧子很快就鋪滿了自家田間,抹一把汗看別人家人口少的從早到晚吭哧吭哧也沒幹到一半,臉上得意極了。
要說人口少就數村東半山腰上那對逃難來的母子了,孩子才五歲,不頂事兒,連個秧子也不會扯,除了送個水遞個餅,旁的啥也幹不了,倒是常看到他小小的人兒坐在田梗上,脆生生的背着書,而他那個年輕漂亮的娘在田間埋頭苦幹。
原先大家都嘆息,一個年輕媳婦兒,哪怕是做慣了農活的,一個人幹活也不容易,更何況她一口氣還租佃了十畝水田,五畝旱地,這一個人得幹到猴年馬月去喲?
只是大家擡頭擦汗的時候,不經意看過去,見她手腳麻利的插着秧子,動作快得連手都看不清,田頭到田尾,田尾到田頭,就這樣一攏一攏的秧子插下去,那瘦弱的人影在田裏來來回回的移動着。
村民們看得手裏的秧子都掉了也沒察覺,等回過神來,人家那一大擔的秧子都見了底,又挑着糞箕往秧田裏去扯秧子去了,不止插秧快,她扯秧子也快,別人一只手扯,還得小心翼翼生怕把嫩秧子給扯斷扯壞了,她一雙手扯,動作快得跟人耍劍似的,看得人眼花缭亂,一會子就扯好兩捆秧子,用幹稻草一捆,往身後一扔,又彎身繼續。
就這樣,沒半個月,她硬是一個人将那十畝水田給插完了,而且插得又整齊又好看,縱觀整個田間,沒有人插得有她家秧子那麽整齊好看的,跟扯個丈子量過的一樣,每株秧子間的距離都是一樣的寬窄,規矩得緊。
更讓人驚奇的是,她壓根沒帶半點累的,插完了稻子又去種那五畝旱地了,天還沒亮就在地裏,天抹黑才回屋,走起路來步子輕快,臉色也越發紅潤起來了。
人家一大家子人吭哧吭哧從早忙到晚田間的稻子剛插完,她家地裏的活計又做完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小看她,還有家裏人口少的人家請她幫自家幹活,那幹得是又快又好,一個人頂五個大勞力都不止,村民們對她那是佩服得沒話講,以前進進出出只是客氣的打個招呼,如今見着了準得拉着好好的熱鬧說一通貼心話。
春耕結束後,雲夕成了河田村第一號人物,人家都稱她為種地大能人。
雲夕也沒想到看着差勁的金手指竟然這麽強大,讓她一個從沒有種過地的人幹得又快又好,十五畝田地種完氣都不帶喘一下,還幫村民種地賺了幾百文錢。
還有那兩樣道具也是物超所值,要是沒有這些外力,她估計現在還在地裏幹得汗流浃背,果然是系統出品必屬精品,她現在對系統是充滿了敬佩。
莊稼都下了地,雲夕也不能閑着,每天扛着鋤頭在地裏松土鋤草,也問村民們買了兩次農家肥施下去,眼看着田間的稻子節節镩高,比旁人地裏的長勢都好,地裏的紅薯也都牽了藤,稻子便罷了,長得好大家也當是雲夕自帶福運,但地裏的紅薯村民們卻是沒見過的,都稀奇的圍在地裏觀看。
“雲娘子,你這種的啥莊稼?怎麽都沒見過吶?”
“這藤子嫩綠嫩綠的,倒像是山裏的野山藥。”
“不像山藥藤子啊,這藤子更粗更翠嫩,看着蠻好吃的樣子喲。”
村民們議論紛紛,連村長餘長松也驚奇的問:“雲娘子,你這種的是什麽?”
“這是地瓜,我以前去鎮上交繡活的時候,遇到一些經過的北夷子人,見我繡活做得好,就拿了一些地瓜種子跟我換繡帕,北夷子人說地瓜種子也能吃,我壯着膽子嘗了那地瓜種子,香甜可口,美味極了,我就想着要是能種出來,讓咱們大晟朝的百姓也能吃上這樣的好糧食,那咱們就不用再為糧食發愁了,這不,就試着種了一些,看能不能種出來。”雲夕笑着解釋道。
北夷子人是大晟朝北方國家夷國的人,他們以畜牧為主,經常會到處游走,因為夷國人長得高大威猛,說話粗聲粗氣,殺羊宰馬的,百姓們對他們心生畏懼,私下叫他們北夷子人。
“北夷子人的話能信嗎?他們又野蠻又兇殘的。”
“對啊對啊,雲娘子,你別讓北夷子人給騙了才好。”
“北夷子人雖然不咋的,但這地、地瓜是吧?看着也不像假貨,瞧着這藤子多好吃的樣子?”
“對啊,要是真的能種出來,咱們不也就可口美味的糧食吃了嗎?”
村民們有的不信北夷子人能安好心,有的開始期待起來,雲夕也不多解釋,等幾個月收獲的時候大家自然就眼見為實,不用她說什麽他們自己就信了。
畢竟家家戶戶都是有活兒的,看稀奇也不會看太久,沒一會兒就都散開去忙活了,雲夕也在紅薯地裏打藤,紅薯是根莖植物,為了不影響土裏的紅薯增長,就得打些藤蔓去,免得藤蔓太茂盛搶了紅薯的養分去。
留下主藤蔓,把岔藤蔓都割掉,捆起來放在旁邊,這些藤蔓或者切碎了煮熟喂家禽,或者曬幹了留在冬日給家禽們吃都是頂好的。
雲夕打了一些,把藤蔓尾巴尖上的嫩苗摘下煮來吃,翠嫩的紅薯苗清甜爽口,連湯汁都是綠幽幽的,又營養又可口,雲钰可喜歡吃了,連吃幾日都不厭。
紅薯苗挺多的,母子二人也吃不完,雲夕就送了些給村長和瞿寡婦家以及交好的村民們,大家吃了也是贊不絕口,稀罕得緊,特別是家裏的孩子,貪圖新鮮,鬧着還要再吃,但也不能厚着臉皮再問人家要,畢竟也是人家辛苦種出來的,于是大家便要問雲夕買。
雲夕正缺銀錢,也不客氣,但也知道大家日子并不寬裕,不會為此賺大家的血汗錢,一籃子翠嫩肥美的紅薯苗只收一個銅錢,聽說這麽便宜,其它人也想嘗個鮮,便也都提着個小菜籃子往紅薯地裏去買。
見人太多了,怕大家難等,雲夕就讓媳婦們自己進去采摘,多點少點也不甚在意,媳婦們感念雲夕的大方,但也知道分寸,人雖多卻沒有一個人踩壞雲夕家的紅薯藤。
雲夕就坐在土梗上,一文錢一文錢的收,一天下來竟也收了幾十文,她不由得又對金手指生出一絲敬意來,地裏人來人往了幾天便慢慢消停下來,一來是大家的新鮮勁過了,二來雖說便宜也不能天天掏錢買,家家戶戶自家地裏都種了菜的。
雖說不是像前幾日那麽人來人往,陸陸續續也是有人來的,後來等一天也收不了幾文錢的時候,地裏的紅薯也都有了雲钰的拳頭大,雲夕數了數錢,竟也有四百多文,意外之財總是讓人格外歡喜的,而且這段日子來,除去花銷的,倒還攢下了一兩銀子了。
看到破罐子裏的銅板越來越多,雲夕心裏燃起了希望,等明年的時候,應該就能讓雲钰去郭秀才家念書了。
地裏的紅薯長勢可人,田間的稻子也都抽了穗,一天一天的彎下腰來,田間一望無跡的綠,看着格外養眼,雲夕整日不是在地裏松土就是在田間除草,日子忙碌而充實,而小雲钰就在旁邊大聲的背書,聲音軟綿,随着風吹散在田間,讓人聽着心曠神怡,這段時間他已經學完了三字經,雲夕開始教他千字文。
忙碌中時間過得飛快,轉眼紅薯都已經有雲夕的拳頭大了,她經常會刨幾株紅薯來看,看到紅薯的個頭一天比一天大,心裏的希望也一天比一天多,田間的稻穗都沉甸甸的垂着,已經開始泛黃,整個田間一片嫩黃,就像無數毛絨絨黃嫩嫩的小鴨子擠在一起,看着就讓人歡喜。
天氣越來越炎熱,樹上的知了不停的鳴叫,山裏的雀兒成群結隊的在空中飛過,叽叽喳喳,不經意間落下幾塊鳥糞。
夏日的白天炎熱難耐,不讨人喜歡,但晚上卻是格外美的,一輪月盤懸挂在空中,月光如銀,點點灑落,滿天鋪滿星子,浩瀚而璀璨,一群群的螢火蟲亮着屁股上的燈,在田間在樹林在屋前屋後忽明忽暗,為夏夜點亮一絲光彩,草叢裏的蝈蝈兒,田間的青蛙,亦是這靜夜中美妙而獨特的夜曲。
雲夕搬了個板凳,坐在茅屋前,抱着雲钰給他講成語故事,她講的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故事,“一只河蚌在河灘上曬太陽,一只鹬鳥飛下來琢它的肉吃,河蚌立即合攏了貝殼,夾住了鹬鳥的嘴,鹬鳥說,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就會有死蚌肉吃了,河蚌說,今天不放你,明天不放你,就會有只死鹬鳥在沙灘上,雙方争執不下,雙雙被漁夫捉走煮來吃了。”
“啊?它們太笨了哦。”雲钰聽完驚嘆道。
雲夕笑問:“它們哪裏笨了?”
“它們害了自個兒呀!”雲钰并不太會表達內心的想法,只能這樣道。
雲夕點點頭,“有時候放過對方就是放過自己,所以钰兒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也不能去争一時長短而傷害了自己,有時候退一步不是認輸而是為了保全自個兒,人的一生很長,一時的輸贏并不代表一輩子,太過執着眼前的利益,只會限制自己的眼光和心境。”
說完,雲夕又怕自己說得太過複雜,孩子聽不懂,正準備再說點什麽,誰知雲钰卻道:“娘,钰兒懂了。”
雲夕欣慰的揉揉他的頭,又說下一個故事。
夏夜的風吹散了白天的炎熱,帶着絲絲涼爽,近處螢火蟲一閃一閃,遠處蛙聲一片,母子二人相依而坐,這一幕在在月光下格外溫馨。
他們不知道,在不久前,從山林中跌跌撞撞走下來一個人,體力不支的倒在了茅屋後面,母子倆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讓他腦中恢複了一絲清明,喉嚨湧出大量的血腥,他想極力壓制,但終是壓制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正和兒子說着成語故事的雲夕聽到了響動,疑惑轉頭,是什麽聲音?不會有野獸吧?她抱緊雲钰,支起耳朵來聽,卻沒有聽到動靜,想着應該是野貓,便放下心來。
夜深了,一身的暑氣也吹散幹淨,雲夕拉着雲钰回屋睡覺。
“娘,我去噓噓。”雲钰一邊說一邊往茅屋後門走去。
雲夕怕他踩到蛇之類的毒物,忙說:“等等,娘帶你去。”
“不用,钰兒長大了,自個兒去噓噓,娘在屋裏等钰兒就好。”似怕娘親跟來,雲钰快速拉開了茅屋的後門,正擡腳要邁出去,見到不遠處有一雙泛着亮光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猛的僵住了動作,驚得大叫,“娘——”
聽到兒子的驚喊,雲夕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一把将他抱住急問:“怎麽了?是不是踩到什麽了?”
“娘,那、那有雙眼睛,好可怕……”雲钰伸着小手指着不遠處道。
雲夕立即看去,果然見到一雙泛着綠光的眼晴,她心中大駭,是野獸!
怎麽會有野獸的?原身母子在這住了幾年也沒遇上,她一來就遇上野獸了,也太倒黴了吧?
而且那雙眼睛正在朝她們靠近,雲夕抱住兒子,緩緩後退,腦中不停的轉動着,想着脫險的辦法,她一個弱女子,無論如何也搏鬥不過野獸,但為了孩子,她也要博一把。
但也不能赤手空拳的博,得拿點武器,最好要趁手一點,殺傷力大的,那就只有刀了,她有鐮刀,柴刀,菜刀,那就鐮刀吧,輕便柄長,容易施展,可是鐮刀在茅屋門口的屋檐下。
看着野獸越來越近,她吞了口唾沫,決定還是先把門關上,雖然等會要是野獸發起攻擊,這茅草屋也抵擋不住,但這樣好歹節約點時間去拿武器,想到這,她輕聲在雲钰耳邊道:“等會娘來關門,你跑去門口拿鐮刀,要快!”
“好。”雲钰聲音顫抖的應道。
雲夕把雲钰放下,一邊去關門一邊喊,“钰兒,快跑!”
雲钰轉身就跑了。
而野獸卻察覺出他們的意圖,在門關上前撲了過來,将沒有關上的門給撲開了,它發出怪異的叫聲,瞪着雲夕,淡淡的月光從門外照進來,它一雙眼睛更是炯亮,一口牙也格外森白。
雲夕看清了,是一頭花斑大老虎,計劃失敗,她吓得連退數步,不敢再動作,但好在雲钰已經跑出去了,她聽到腳步聲響聲,忙又喊了一句,“钰兒,別進來!”
雲钰已經找到鐮刀了,正握着要往屋裏沖,聽到娘親的話,他停下了步子,癟着嘴喊,“娘……”
他知道娘是要保護他才不讓他進去,可是他是男子漢,他想要救娘,他不能讓娘出事!
“別怕,娘不會有事的,你乖乖在外面等娘,聽話!”雲夕已經退到桌子前,手裏也準備操起板凳防備。
大老虎察覺到她的動作,立即朝她撲了過去。
雲夕驚叫一聲,本能的操起板凳就朝老虎砸去,啪的一聲,老虎倒在了地上,鮮血直流,雲夕驚喜,她這麽厲害,一板凳就将老虎給砸死了?她正準備向前再給老虎幾下,讓它死個徹底,卻見茅屋後門處站着個人,朦胧的月光下,可看出他是一個男人。
她吓了一大跳,手裏的板凳掉在地上,連連後退。
“娘,我來救你!”雲钰舉着鐮刀沖進來。
雲夕一把抱住兒子,奪下他手裏的鐮刀,驚恐的看着茅屋門口的人,這人是誰?大半夜為什麽會在她家屋後?他要做什麽?會不會是池蘅和雲香派來殺她和雲钰的人?
雲钰也看到了門口的人,驚慌出聲,“娘,他是誰呀?”
“別出聲。”雲夕下意識捂住兒子的嘴,轉念一想也是該問清楚他是誰?是敵是友?她正準備張嘴,撲通一聲,男人也倒在了地上,雲夕驚了一跳,這又是什麽情況?
雲夕抱着雲钰忙跑出門去,等了好一會兒,屋裏的老虎和男人都沒再有任何動作,她才在竈前紮了個火把,壯着膽子進屋查看情況。
老虎是真的死了,倒在血迫中,但不是被她的板凳砸死的,而是被什麽東西打在要命的部位,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将老虎的身體打出一個血窟窿來,看着格外駭人。
她頓時明白了,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幫她打死了老虎,這麽說來,男人也算是他們母子的救命恩人,她趕緊舉着火把走到男人身邊,見他面色青紫,嘴唇發黑,莫名的,她腦中就浮現中毒二字。
她探了探男人的鼻尖,呼吸特別弱,好像只有一口氣在吊着了,怎麽辦?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但至少救了她和雲钰一命,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再說了,要是人死在她屋子裏,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能讓他死!
雲夕撓了撓頭發,可是她不會醫術啊,怎麽救?
早知道就買醫術那個金手指好了,這個念頭一起,她突然在心裏笑話起自己來,剛剛發現老虎的時候,她心中還想着買武功那個金手指就好了,還真想把自己變成無所不能的人不成?
等等,金手指?
她立即打開系統商城,找到了那個解百毒水,呵呵呵,正好需要700積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買嗎?那她的積分就變鴨蛋了。
不買嗎?那她明天就會完蛋。
她一咬牙,點擊了購買,點擊取出藥水,手裏立即就握住了一個白色小瓶子,她忙對一旁的雲钰道:“钰兒,幫娘拿着火把,娘給這位叔叔喂個藥。”
“嗯。”雲钰也沒問娘哪來的藥,立即接過娘親的火把,舉得高高的。
雲夕掰開男人的嘴,将藥水倒進了他的嘴裏,正準備把瓶子收起來,這時手裏的瓶子突然消失了,腦中響起系統提示音,說是瓶子要回收,她暗暗驚嘆系統的強大,看了眼自己積分處那個大鴨蛋,無比的頹敗,真的回到解放前了,前面幾個世界白忙活了。
屋裏有具老虎屍體,又有一個大男人,雲夕不敢睡覺,怕男人突然醒過來,她倒是能堅持住,但雲钰已經困得不行了,卻又怕娘親有危險,一直強撐着。
“钰兒乖,你在娘懷裏睡吧,別怕,已經沒有危險了。”雲夕柔聲哄着兒子。
雲钰點點頭,這才靠在娘親的懷裏睡去。
雲夕抱着兒子,借着火把的光看着地上的男人臉色慢慢的變好了,但不知為何仍舊沒有醒來,她不免又擔心起來,難道不是中毒?如果不是中毒豈不是浪費了她的積分?
越想心裏越懊惱,但也無計可施,只能聽天由命了。
山下村民家的雞叫第一遍的時候,漆黑的天慢慢暗淡,有絲絲亮意滲出,但離天亮卻是還有一段時間的。
天色不那麽黑了,雲夕心裏的恐懼也散去不少,她動了動發酸的脖子,将雲钰抱到床上放下,給他蓋上薄被,這才活動着已經麻了的胳膊。
這時,地上傳來細微的響聲,她轉頭看去,見男人已經在動了,顯然是要醒了,她也不敢靠近,站在床邊防備的看着他。
男人緩緩蘇醒,他睜開眼睛,微亮的光線下,見是一個茅草屋,他有一瞬間的征愣,直到意識回攏,他才想起一切來,立即坐了起來,感受到身後有一道目光,他轉頭看去,撞入一雙亮晶晶的水眸中。
是茅屋的主人,從昨天晚上聽到的說話聲可以斷定,這間茅屋的主人是一對母子,他站起來,發覺身上的毒已經解了,整個人周身舒坦,身輕如燕一般,他抱拳朝婦人一禮,問道:“請問是娘子幫在下解的毒嗎?”
“是的,請問公子是何人?為何會星夜出現在我家屋後?”雲夕見他說話客氣有禮,心裏微微放心。
男人微微訝然,他身中劇毒,用內力也逼不出來,反而遭到了反噬,這位婦人竟然輕輕松松就解了她的毒,顯然是醫術高明之人,他也不作隐瞞,如實相告:“我本有要事去辦,途中遭人暗算,為了躲避追殺這才進了林子,無意間闖到娘子屋後,驚擾了娘子,實在抱歉。”
不是來殺她和雲钰的就好。
雲夕放下心來,指了指地上的老虎問:“那這只虎也是你引來的?”
男人點點頭,“它興是嗅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兒……對了,先前這畜牲可有傷到娘子和令公子?”
“多虧公子及時将虎擊殺,我們母子這才能平安無事。”雲夕回道。
男人面色一松,看了眼床上的孩子,歉疚道:“抱歉,在下連累娘子與令公子受到驚吓,實在罪過。”
“你也是無心之失,且我們也無事,公子不必自責。”雲夕道。
男人見她言行舉止一派大家閨秀的氣度,全然不像是鄉野村婦,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恰時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夏日的天亮得格外早,也格外快,不一會兒屋子便亮了起來。
男人看到清面前女子的容貌,竟是極美的,鵝蛋臉,柳葉眉,挺直的鼻梁,小而紅潤的嘴,長發輕挽,沒有半點飾物,且穿着粗布衣衫,卻也格外窈窕多姿,他不敢多看,立即收回視線。
雲夕也看清了他的容貌,劍眉星目,鼻梁挺拔,棱角分明,眉眼中帶着一絲剛毅和英氣,身形高大挺拔,虎背雄腰,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之人,且他衣着華貴,氣度不凡,應不是普通人。
原身的記憶中并沒有這個人,因此雲夕是真的不認識他,見天亮了,得趕緊讓他離開,免得讓人見了惹來閑話,于是道:“既然公子已經無礙,公子請便。”
“娘子救了在下,這點小意思還望娘子收下。”男人從懷裏取出兩錠銀子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規矩的退開,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出來得急,身上沒有帶太多銀錢,這個算是付給娘子的醫藥費,救命之恩來日定當報答。”
他也知道得盡快離開,怕那些追殺他的人找來,介時連累這雙母子。
雲夕看到那兩錠銀子,足有二十兩,眸光立即就亮了,她正缺銀子呢,但想了想,她還是道:“給公子服用的不過是山林中随手采的草藥,不值幾個錢,也不知道能解公子的毒,再說了,公子也救了我們母子,就當是兩消相抵了,所以我不能收公子的銀子,既然公子有要事辦,路上必是需要盤纏的,這銀子公子還是拿回去吧!”
她用的是系統空間的藥治的他,自身并不會醫術,不能讓他以為她是個高人,搞不好下次出了事還來找她,這樣她就暴露了,這銀子她還是不收為好,免得惹來麻煩。
“娘子之品性讓在下敬佩,但在下亦不是忘恩負義之徒,娘子救了在下,在下是必當報答的,但娘子所言也有理,在下确實有要事在身,這銀子我拿回一半應急,剩下的萬望娘子收下。”男人向前拿回一錠銀子,又退後幾步抱拳一禮道。
原來解他毒的不過是山林中的草藥,看來這次他實在是運氣好,看來老天都是幫他的。
雲夕見天已大亮,怕有村民進山撞見,不想與他再糾纏下去,于是道:“那小婦人就厚着臉皮收下了,公子一路好走。”
男人聞言面色一松,再抱拳一禮,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雲夕出聲喊他。
男人轉身問:“娘子還有什麽事嗎?”
“這只虎還請公子幫忙帶走,我們孤兒寡母的,實在也打不死這樣的猛獸,恐怕惹人生疑,還請公子幫忙料理了。”雲夕指着地上的老虎道。
她現在種地厲害已經是村裏的奇談了,要是再對外說打死了老虎,估計所有人都會把她當神仙了,她可不想太過出風頭,這只大老虎雖然可以拿到集市去賣錢,但這個錢她還是不賺了。
男人這才想到這事,自責道:“抱歉,是在下考慮不周,在下立即将這畜牲帶走,絕不給娘子惹來麻煩。”他說着彎身用力提起老虎,快速從後門而去。
雲夕看得目瞪口呆,真是力大無窮,竟能徒手提起幾百斤的大老虎,古代的能人可真多。
見太陽已經出來了,她也顧不得震驚了,把桌子上的銀子收起來,又把地板上的血跡和屋後的血跡清理了,打了個哈欠出門做早飯。
如今有了十兩銀子,雲夕有安全感多了,心情也格外舒暢,一邊燒火熬粥一邊哼着小曲,茅屋外氣氛愉悅。
早飯做好後,她伸了個懶腰,看着陽光慢慢的普照大地,她覺得今天的景色格外的美。
不多時,雲钰醒了,見屋裏的大老虎和陌生叔叔都不見了,他一邊喊着娘一邊跳下床。
“钰兒,醒了?去洗漱吃早飯了。”雲夕端着早飯進來,朝兒子笑道。
雲钰見娘好好的,立即松了口氣,哦了一聲,趕緊去洗漱好了,坐在桌子前問娘親,“那個大塊頭和叔叔呢?”
“叔叔醒了就離開了,娘讓叔叔把老虎帶走了。”雲夕喝着粥回道。
雲钰也喝了口粥,“那個大塊頭叫老虎嗎?”
“是啊,大老虎,會吃人,多虧了那個叔叔打死了老虎,娘和钰兒才能沒事。”
雲钰小臉微白,看了看茅屋後面,不安的問:“娘,以後還會有吃人的大老虎來嗎?”
雲夕夾野菜的動作一頓,也有些不确定,但她還是安撫兒子道:“不怕,大老虎不會再來了。”
看來得盡快去山下蓋座屋子,這裏實在太不安全了。
雲钰點點頭,笑了笑,低頭吃早飯。
現在有銀子了,雲夕想着得去集市買些燭火來,用于晚上照明,也可以防止野獸靠近,聽說野獸是怕火的。
吃過早飯,雲夕收拾了屋子,把門關好,揣着銀子帶着雲钰往集市去了。
集市在鎮上,離河田村有一個小時的腳程,以前原身都是用走的,來回一趟母子倆腳都得磨破了皮,如今雲夕有點銀子了,不想委屈了自己和孩子,便坐上了村子裏往鎮上去的牛車,兩文錢一個的人,雲夕付了四文錢,抱着雲钰坐上車,和幾個村民一道擠着往鎮子去了。
永明鎮挺大的,附近的村莊都來這趕集,因此格外繁華,人來人往,店鋪裏,地攤上的貨物也是琳琅滿目。
雲夕買了燭火,經過成衣店又給雲钰買了兩身小袍子,一雙布鞋,花了一百二十文,小雲钰看娘親一下子數了那麽多錢出去,撅着小嘴不大樂意了,雲夕笑哄了好一會兒,他的臉色才微微緩解,緊緊抱着自己的小袍,生怕丢了。
經過文墨店,她想着現在有錢可以讓雲钰去念書的,便又帶着兒子進了店,挑了一套文房四寶,花了二兩銀子,雲钰見自己有筆墨了,欣喜自是不用說,但又心疼花了好多錢。
看到為銀錢操碎了心的小家夥,雲夕捏捏他的小臉道:“放心,娘賺到銀子了,不但給你買衣服鞋子筆墨,還能送你去上書塾了。”
“娘,咱們真的有銀錢了嗎?”雲钰驚喜問。
他每天都看到娘數銅板,好像也沒有多少啊。
雲夕拉着小家夥長了不少肉的小手笑道:“當然啦,你不相信娘有能力賺錢嗎?”
“钰兒相信,娘最厲害了。”雲钰立即高聲道。
他的娘親有學問,能種地,還能給人治病,在他心中,娘親最最厲害,沒有人比得過他的娘親!
這話很受用,雲夕高興的笑起來,一高興,又給孩子賣了幾個肉包子吃,雲钰堅持要讓她吃,她只好也吃了一個,肉包子好吃極了,母子二人吃得滿嘴的油,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又帶着孩子買了塊肉,一些鹽巴,母子倆準備打道回府。
“快去看,前面有人在賣虎肉呢!”
“虎肉?真的假的?有人打着虎了?”
“真的真的,趙地主家還買了一塊呢,好多人圍着在看。”
“哎喲,我也趕緊去看看去,長這麽大把年紀,還沒見過虎呢!”
雲夕聽到百姓一邊急匆匆往主街走一邊議論的聲音,心裏暗想,那賣老虎的不會是昨晚那個男人吧?
她疑惑且好奇,便也拉着雲钰跟着人群去了,來到主街,果然見得一處圍滿了人,而人群中央站着一個衣着華貴,挺拔高大,俊逸不凡的男人,不是剛從家裏離開不久的男人又是誰?
雲夕暗道,不是說被人追殺嗎?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在集市賣老虎肉?膽子可真不小。
趙錢孫李四大地主不愧是永明縣的四大財主,四人竟将那只大老虎給分攤了,雲夕見男人手裏捧滿了銀子,面露羨慕,心裏又有些後悔沒有自己留下老虎來賣了。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雲夕暗笑起來,最近怎麽老是後悔這個後悔那個?都不像是她的性格了,想來是原身的性格如此,多少影響到她。
男人把銀子裝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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