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要是不給糖
派對結束後。
祝藝在邵灼清後面,鼓足勇氣,捏了一下大小姐的尾巴。
“啵~”
尾巴竟然被她揪了下來,她舉着那條紅紅的小尾巴與感受到尾巴斷了回頭的大小姐四目相對,哪知道邵灼清只淡淡掃了她一眼,又将頭轉了回去。
身後的翅膀被卸了下來,趁着尾巴掉,邵灼清披上了一件收腰大衣。
終于不再是小惡魔,只不過頭上的兩個犄角還是随着她走動,晃呀晃,晃得祝藝又想去捏大小姐的犄角。
已經淩晨兩點。
萬聖節他們算是玩的最晚的一批人,街道兩旁雖然依舊霓虹閃爍,随處可見南瓜燈,但已經鮮少見還在大街上搗蛋的小鬼頭們,冷風一吹,一張畫着骷髅的糖紙皮就呼在了宋承臉上,宋承扯下來,憋屈地大罵一聲。
這一會兒過往的出租車都被他們一行人承包,過了十分鐘,一群人才走的差不多。
邵家的車停在不遠處的街道旁。
邵灼清很少有玩這麽晚的時候,已經隐隐有些犯困,但今天心情不錯,就還留着長在頭上的小犄角。
邵其深也披上了一件外套,他與她并肩朝車旁走,快到時,才從寬大的口袋裏掏出來東西。
遞在邵灼清面前,邵灼清的目光看過去。
三顆糖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兩個人站在路燈下,風微微吹起他的發,眼角的痣沒了,臉上的妝也擦的幹淨,襯衫的扣子已經被他扣到了最上方,連影子都拉長的煞是好看,現在他不再是吸血鬼,是邵其深。
他瞧着她頭上可愛的犄角,“要是不給糖,小惡魔會搗蛋。”
邵灼清一顆一顆地拿過來,不可避免觸到他手心的溫熱,直到三顆全到了她手中,取出一粒,放在口中,口腔裏瞬間酸酸甜甜。
上車時頭上的小犄角碰到車頂,小東西要掉下來,邵灼清來不及去阻止,風一吹就打着滾跑遠了。
邵其深讓她上車,他追了過去。
邵灼清原想要開口阻止邵其深,小玩意不要也罷。
還沒開口,他已經走遠了,順着風的方向,犄角終于碰到堅實的花壇,停了下來。
淩晨兩點。
除了偶爾的汽車輪胎碾壓地面的聲音,可以稱得上是萬籁俱靜。
所以皮鞋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尤為清晰,邵其深面前停下一個人,穿着很長的風衣,緩緩地彎腰,又直起身子,手中便捏住了那個小東西。
他遞給邵其深。
花壇這邊暗,連路燈都沒有,只能借着遠方的光,看不真切彼此的臉。
對方咳嗽了一聲,邵其深收斂起派對過後的松懈,目光聚在來人臉上,太黑了,只能從咳嗽聲聽出來是個中年男人。
“快些回家吧。”
男人的話音落下,在邵其深接過來犄角後,又咳嗽了兩聲就急匆匆離開,消失在濃郁的夜色裏。
邵其深瞧了一眼被別人動過的東西,便不再覺得邵灼清重新帶在頭上會是可愛。
他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裏,返身回去。
車門還開着,邵灼清微微阖眼側身椅靠在裏面的位置,車裏打着昏黃的燈,她睜開疲倦的雙眼,看到他手中空無一物,“沒關系。”
萬聖節已經結束了。
11月中旬SLS去參加訓練營。
邵其深原本并不想去,老譚以“你去了絲毫影響不到成績,但宋承去了卻可能從全校倒一百變成全校倒十”的理由将宋承留下來駐紮大本營。
那可是全國榜上有名的電競訓練營,老譚是借着SLS一戰成名的Dark的名號才拿到了通行證,所以邵其深必須得在,順便帶着老板去,挖牆角時也比較有底氣。
宋承:……
說的好聽是駐紮SLS大本營,嚴守後方,但SLS已經人去樓空,網吧都關了,宋承他媽就是一無家可歸的留守兒童,深閨怨夫……
寂寞到不是逗江佳一就是找祝藝吵架。
終于熬到了他們回來的這一天。
邵灼清接着邵其深的電話,電話那頭講,“給你帶了禮物。”
她還沒開口回答,先朝後看了一眼,明明空無一人,但總是感覺有人跟在自己身後。
邵其深的聲音又響起,“怎麽了?”
為什麽突然不說話了。
邵灼清看了一眼旁邊陪她下來買東西的祝藝,先向邵其深說道,“那放學後就網吧見。”
又聊了幾句話,挂斷電話,邵灼清才開口問向旁邊的祝藝,“剛剛,你有看到後面有人嗎?”
祝藝早上沒吃飽,這一會抱了一堆零食,聽到大小姐的問話,停下手中繼續拿東西的動作,狐疑地朝學校超市門口看了一眼,“沒有啊。”
邵灼清收回目光。
不止今天,邵其深走的第一天,她單獨回家,就是今天的這種感覺。
之後,她便重新讓家裏的司機接她上下學。
如今這種感覺如影随形般地到了學校裏面,邵灼清走向超市出口,站在那個位置朝四處望去,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有零星幾個走路急匆匆的學生。
她思忖了片刻,撥了家裏的號碼,讓司機晚上不必來接她回家。
直到放學,邵灼清看到邵其深發給她的消息,他在校門口,坐了出租來接她。
等到放學高峰過去,教室裏空無一人,她才收拾了書包,叮囑到邵其深在車上先不要下來。
邵其深發過來疑惑的問句,随着她下樓,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又來了,邵灼清沒再回邵其深,将手機握在手裏,假裝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加快了些步伐朝校門口走去。
等出了校門,看到不遠處停留的出租車,她知道邵其深在裏面,才抑制住加快的心跳。
剛剛故意走的急,仔細一點已經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她原想趁其不備立馬回頭,抓到跟蹤的人,卻沒想到被一個路過的女同學撞掉了手中的書包,書包被甩遠。
她手裏的手機開始震動。
女生道着歉,邵灼清掃向女生的身後,可惜了,就差一點。
沒有了腳步聲,更看不到人影。
女生道完歉又急匆匆地離開,似乎是真的有急事,邵灼清的書包還靜悄悄地躺在地上。
手機依舊震動着。
邵灼清走向落上塵埃的書包,視線裏卻出現了一雙皮鞋。
她停了下來。
中年男子彎腰替她撿起書包,仔細拍打掉上面的灰塵,又撿起一只小小的迪路獸,替她別至書包的拉鏈上。
邵灼清的目光從下到上,幹淨的皮鞋,到膝蓋下的黑色長風衣,口袋裏的手機露出來一半,一個男人的手機上懸挂着和她一樣的迪路獸,再慢慢地轉移到他遞過來她的書包的掌上。
邵灼清沒再往上看,她微阖了一下眼睑,重生之後,第一次的出現不受控制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她盯着那帶着薄繭的手指,女孩的書包還被他舉在手裏,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原來,這麽早他就出現過。
邵灼清伸出手,緩慢夠向書包的肩帶。
耳邊刮過一陣狂烈的風,手機終于停止了震動。
邵其深拽過來了她的書包,擋在了她面前。
她被輕微碰到,随着動作,被迫擡起了頭。
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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