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
氣了!她怕我!難道我還會把他們的事往外說嗎?
他的憤怒又不止這個原因,但其他的原因,林天桦拒絕去想。黃桃都已經和導演又摟又抱了,他還做什麽春秋美夢?竟然還妄想向黃桃表白?竟然以前還覺得她清純不做作?
——原來不過也是一個為了往上爬爬導演床的女人罷了!
林天桦又是傷心又是痛,可黃桃只是說:“你來啦,牧之等很久了。”
牧之、牧之,林天桦沖過去,走到黃桃對面,說:“好,拍!”
付晚晚和攝像也适時進來,分鐘掐得剛好,拍攝開始。
蔣牧之喊“停”之後,主動鼓起了掌。這掌是為了林天桦今天突飛猛進的演技鼓的,也是為付晚晚的奇思妙想鼓的,他看着付晚晚,付晚晚卻神游天外。
付晚晚在想:我要是早知道這麽簡單就能解決,何苦去找陸長安!?
害得自己失.身又失家,連保姆都被陸長安收買了去。
此節難關一旦突破,之後的拍攝都順利很多。林天桦像是憋着一股勁兒,在蔣牧之的調.教下,演技進步神速,只是看人的眼神凜冽,像是要殺人。——尤其是在看蔣牧之的時候。
蔣牧之自知理虧,也讓着他。
這天拍攝完,付晚晚照例回酒店,陸長安卻沒在房間等着她。付晚晚看着空蕩蕩的客廳、卧室、浴室,心裏也不知是什麽滋味。
付晚晚,竟然有那麽一絲的失落。可轉念又想,我失落個什麽勁兒呢?
陸長安來,我趕不走;他走了,我該高興才是呀。
陸長安追來後,幾乎推掉了一切工作,在劇組陪着付晚晚,并且甘願充當“家庭婦男”的角色,做付晚晚的幕後幫手。
付晚晚一旦有什麽“難題”,陸長安也十分的願意為她排憂解惑,和她共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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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從卧室到浴室不等,落地窗前也不是不可以。
付晚晚對此都已經習以為常,《紅白之間》可以說表面上是林天桦和黃桃在演,幕後策劃的卻是付晚晚和陸長安。
如今電影已經即将殺青,陸長安卻又消失不見,付晚晚覺得,他頗有點“功成身退”的意思。
付晚晚暗暗想,我才不要失落呢,只盼他再也不要回來才好。
不對,戲都要拍完了,陸長安可不是要回去了嗎?
自己過兩天也要回家——現在被陸長安瓜分一半的家去。
想到這,付晚晚又不免惆悵,如果陸長安是一時興起倒還好,他在自己家也住不了多久,便會去尋找夜.生活;可他若要玩真的,難道自己還要和他過日子嗎?
想到這兒,付晚晚眼睛轉了轉,有了主意。
她給蔣牧之撥通了電話,說道:“老蔣,還剩幾場戲了,你自己拍吧,我先跑一跑。”
“什麽?”蔣牧之沒聽懂。
“我是說,陸長安現在天天在我這兒,趁着他現在不見了,我躲他一躲。”
蔣牧之大喊道:“陸太太、付小姐、大作家,你不要抛下我——”
付晚晚微笑着按斷通話。
《紅白之間》拍攝的時候,還是初春,現在已經是盛夏了,好在阿姨給付晚晚準備的衣物足夠她穿。付晚晚簡單收拾了幾件,用個小旅行箱裝了,把頭發高高紮起,帶了個墨鏡,潇潇灑灑地出門。
走過酒店走廊的時候,她發現了角落裏的監控器,她掄起旅行箱,想學着電影裏的樣子,把監控器打碎。
但由于身高和臂力的原因,旅行箱連監控器的邊都沒碰到,就滑下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付晚晚眨眨眼,朝監控器做了個鬼臉,這才離開。
下了酒店電梯,出了酒店大門,一路上暢通無阻。
盛世影視基地和槟城市裏有中巴交通,付晚晚一路打聽着走到站點,剛好有量中巴開過來,她毫不猶豫地上了車。
車上多半都是追星女孩,付晚晚坐在車裏,聽她們一路叽叽喳喳、吵吵鬧鬧,竟然感覺從未有過的輕松和自由。
她像一只出了籠子的鳥,見什麽都覺得稀奇。
後座上兩個女孩,很明顯是林天桦的粉絲,一直在花癡林天桦的長相,還說要給他當“媽媽”。
“啊啊啊天桦啊,媽媽愛你,給你買買買!”
“你光買代言有什麽用?打榜了嗎?反黑了嗎?整天就知道花癡,還是我這個‘媽媽’當得好!”
付晚晚想,林天桦有那麽多“媽媽”,那黃桃得有多少婆婆啊。
陸長安,此時正在徐慧馨房間內.
徐慧馨送陸長安到門口,依依不舍地拉住他的胳膊,歪着頭幽幽說道:“我是老啦,比不得年輕女孩,今天若不是騙你晚晚在這,你還不來呢。”
陸長安一笑,回道:“徐小姐怎麽會老。”
“我不老?你還走?”她說話時頭微微低下去,眼睛斜斜地望着,說不出的妩媚動人。
徐慧馨确實老了,眼角有細細的皺紋,那是怎麽塗脂抹粉都遮蓋不住的。但她有有着中年女人獨特的成熟風韻,一蹙眉、一擡眼,全都是可入畫的風情。
陸長安輕輕拽掉她牽着自己的手,說:“徐小姐想多了。”
說着轉身欲走,徐慧馨在他身後冷冷地說:“付晚晚有什麽好,不知冷不知熱,害你苦等了那麽多年。”
陸長安腳步停了,轉身,非常嚴肅地說道:“徐小姐,請不要這樣說我太太。”
“你心疼了?我們認識多少年?你和那小孩認識多少年?我這麽多年對你……”
陸長安卻輕輕擡手,示意她不要說下去,笑道:“我想徐小姐是誤會了什麽,我認識我太太,已經十九年了;和徐小姐,卻是連十年都不到。”
徐慧馨被噎了一下,沒話了,只是怔怔地望着陸長安。
不知是做戲,還是真情。
陸長安說道:“抱歉徐小姐,之前游輪的事,可能讓你誤會了什麽,媒體也許有意撮合我們倆,只是他們不知道陸某已經結婚。——我該在那時就請他們不要胡說。抱歉。”
陸長安拒絕的意思已經這麽明顯,徐慧馨也只能知難而退。她是當代影後,追他的男人,少說有一個加強連,只是她這顆心,卻在陸長安身上空耗了許多年。
“我知道啦,你是鐵了心要和那小姑娘過了。你回吧,他們今天收工早,她可能已經回來了。”
陸長安當真一笑點頭,轉身就走。
徐慧馨望着陸長安的背影——陸長安實在有着無可挑剔的身材,只是背影,就足夠徐慧馨看得癡了。
“長安——”她輕輕呢喃着,卻終究沒再叫出聲。
徐慧馨是演員,逢場作戲慣了,不知道害得多少家庭妻離子散,有人說她是“禍水”,也有人說她是“妖孽”,可到陸長安這兒,卻是栽了個大跟頭。
游艇上那晚,明明聽到陸長安呼喚的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她卻只是答應着,聽他說了許多衷腸。
徐慧馨嘆了口氣,又是一笑——那是一個當年曾經迷倒無數五陵年少的笑容。
她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徐慧馨自有徐慧馨的驕傲,這驕傲讓她無法和一個小女孩去争,去搶——那太掉價了。
直到陸長安的背影消失不見,徐慧馨才緩緩地開門,慢慢走回房間。
陸長安大步下樓,徐慧馨對他的感情,逢場作戲也罷,真情流露也罷,陸長安都只有抱歉。
他陸長安認定的人,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再無別人插足的可能。
他這麽要求自己,也這麽要求付晚晚。
打開付晚晚的房門,客廳沒有人。
陸長安一開始以為付晚晚還沒回來,可以一想不對,剛剛路上他碰到了黃桃,黃桃還向他打招呼來着。
陸長安心裏泛起了疑惑,再仔細看,房間裏好像被翻了一遍,打開櫃子,赫然發現付晚晚的夏裝不見了!
這個發現讓陸長安既震驚又憤怒,全身的血液都好像集中到頭頂,他狠狠地摔了手,去找酒店經理。
酒店經理是個中年胖子,對陸長安畢恭畢敬,給陸長安掉當天的監控錄像。
陸長安坐在經理的辦公椅上,神情嚴肅得好像一尊修羅。在看到付晚晚對着監控做的鬼臉時,他一把關了顯示屏,閉目寧息。
經理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陸長安給秘書李景宗打電話,讓他查付晚晚,查她現在在哪,安不安全。
李景宗很快回過來電話,說:“太太應該是回了槟城,有從盛世影視基地回來的路人,說是見到一個和太太身材很像的人搭中巴回來。但沒有發現她開房間的記錄,老李說她也沒有回家。她的最後一通電話是給蔣牧之打的。”
陸長安讓李景宗繼續查,然後豁然起身,直奔蔣牧之房間而去。
蔣牧之正在呼呼大睡,房間門被踢開,燈被打開,他還沒搞明白怎麽回事,就被陸長安從床上拎了起來
陸長安問:“付晚晚去哪了?”
蔣牧之一驚又一吓,陸長安現在的表情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他兩個眼睛瞪得老大,布滿血絲。
蔣牧之心想你老婆跑了跟我有什麽關系啊。
但一想到這人是他們的老板,是他們的金主大爺,便只好說:“我不知道,她只說要躲一躲。”
“躲一躲什麽?”陸長安怒道。
“躲一躲你啊。”蔣牧之回道。
陸長安突然失了力氣,放下了蔣牧之。
蔣牧之睡衣領子被松開,趕緊整理衣襟,在床上好好坐下——剛才被陸長安拽得半跪不跪的,實在太不雅觀了。
整理好睡衣之後,蔣牧之看着陸長安失魂落魄的,竟然有一點可憐,想了想,老板嘛,應該安慰他一下,遂說道:
“哎呀你不用戶擔心,她那麽大人了,出去玩又丢不了。說不定她哪天開心,自己就回來了。”
陸長安吼:“你懂什麽!”
付晚晚那種性格,往好了說是天真無邪,往壞了說是沒心沒肺。她在自己的庇護下生活了這麽多年,如今驟然出去,能适應得了外面的環境?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他的陸叔叔,不是人人都對她有求必應,捧在手掌心裏供着。
她說話又直又氣人,會不會被別人欺負?
陸長安簡直不敢想下去。
“電影停工,付晚晚一天不會來,你們就一天不許拍。”
蔣牧之心想,我倒是沒問題啊,反正違約金都是你出,你有錢不知道怎麽花,我管你幹什麽,你就是天女散錢我也管不着。
嘴上說着:“好的,陸先生。”
陸長安說完這些,大步走了出去。
他竟然能讓付晚晚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跑了、丢了。明明這段時間時間,她和他相處得那麽融洽,陸長安甚至一度以為,付晚晚已經喜歡上了他。
如今看來,他的想法真是癡人說夢了。
而且她走的時間,又恰恰是他和“緋聞對象”見面的時間,陸長安的心又悔又痛,我為什麽沒把她看住呢?
陸長安,要把他的太太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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