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似曾相識燕歸來
三百年的時間, 已經讓圖蓮産生了條件反射,看見正在痛苦中的人便下意識地想要去救。
明一拉住她。兩人的神識籠罩了整座小鎮, 很快就從一堆無意義的發洩中, 提取出了她們想要的關鍵詞。
印證了明一的猜測,這座小鎮的人在一夜之間, 通通失去了修為。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招惹了什麽東西。沒有固定發洩怒火的目标, 事态便更加混亂。
圖蓮還從未聽說過有能夠讓人失去修為的東西,立刻便拉住明一的手, 轉變了自己的立場:“咱們還是走吧!誰知道是什麽東西害他們失去了修為呢?我們若是也落得和他們一樣的下場,豈不是倒黴透頂?”
明明知道圖蓮向來心地善良, 這會兒這麽說, 只不過是擔心她的安危而已。她就簡略地同她講了講自己當初中毒一事, 照舊将解藥的鍋安到一難的頭上。
時隔幾百年,她終于再次見到了這種毒的蹤影,無論是出于直覺的預警, 還是理智上的判斷,她都必須去看一看。
出于謹慎, 明一先招來一場大風,确定将整個鎮子上所有可能存在的氣味都吹得幹幹淨淨,盡量降低了自己兩人中毒的風險, 這才和圖蓮一起降落在了這座小鎮。
小鎮上的修真者們雖說已經失去了修為,但是眼神依舊很好使,很快就看見了她們的身影。但是此時人人都手無縛雞之力,見到陌生人也毫無底氣, 一時間竟一哄而散,紛紛逃回家,将門窗緊閉。
明一二人站在街道上,頗感無奈。她們能看見從門窗的縫隙裏透出的一雙雙眼睛,雙方也都知道普通的房屋根本擋不住修真者。但此時他們若是真破門而入,怕是這整個鎮子上的人都要将她們當作仇敵了。
最後圖蓮就近去敲了一家的窗戶。窗戶背後的那雙眼睛猛然縮進了黑暗裏,過了一會兒,大約見毫無動靜,才又慢慢地探出來。
“我們想跟你們談談。”這句話用法術擴了音,确保所有正在暗中觀察她們的人都能聽見。
又等了一會兒,終于才有一個看着頗威嚴的人走了出來,讓她們松了口氣。
但失去修為的修真者遠比她們想象的更加謹慎。雙方糾纏了半天,這位小鎮的居民雖然看起來客氣,但字裏行間始終表露出了對她們充分的不信任。
等到雙方可以坐下來好好交流的時候,已經半天都過去了。
雙方在小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兼酒樓坐下。
明一這邊只有兩個柔弱的女性,對面卻有數十個肌肉大漢,力量對比看起來是如此懸殊,可滿臉警惕和畏懼的卻一直是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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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者和凡人的差距就是如此懸殊。
“兩位長老也看見了,我們鎮上的居民不知為何,一夜之間絕大多數人都失去了修為。現在我們鎮簡直是一塊案板上的肉,為大家的安全負責,我不得不謹慎一些。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圖蓮笑得很有親和力:“客氣了,我們當然都能理解。實不相瞞,我旁邊的這位長老曾經也中過這種毒,因此,我們乍然見了此處的情況,才會冒昧前來,希望能多搜集一些關于此毒的線索。”
小鎮上的人顯然還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此時聽圖蓮篤定地一說,便先信了她三分。
後面一個充當人形威懾的大漢忍不住出言:“不知這位長老是怎麽解毒的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期待地盯着她。那個威嚴的男人補充道:“當然,不能叫長老白救。若是能解我們的毒,我們自然會有豐厚的報酬送上。”
圖蓮嘆了口氣:“你們可知道魔道尊者一難?當時這長老的毒便是他下的,後來抓到了他,才從他身上得到了解藥。”
“那我們還得先去抓他不成?”衆人面面相觑,又有一人忍不住出言,“我們鎮子一向不過做點小生意,和這人無怨無仇,他又怎麽會找上門來?”
這話聽着就不大動聽了,仿佛是在質疑圖蓮說謊。圖蓮收起和煦的表情,冷笑一聲:“信與不信,權力當然在你們手裏。我們本是懷着一腔善意,想要來幫助有相同遭遇的人,卻三番兩次被質疑。”
她看向那個能主事的男子:“我們也沒有任人糟踐的癖好,這便告辭了。”
這樣冷淡的話說出來,倒是比之前溫和的交流更能讓人相信她們。那個威嚴的中年人立刻站起了身,沖着她們連連作揖,口中只道冒犯。
圖蓮端着架子聽他賠禮道歉,拿捏着時間,才用一種近似于施恩的語氣懶洋洋地開口道:“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大家有話說開就好,我二人皆為化神,也不指着你們那點報酬。”
這一番連消帶打,恩威并施,令衆人皆心悅誠服,無論心裏怎麽想,表面上是将她二人都當做救世主一般捧着了。
那威嚴男子仿佛這時候才想起來:“兩位貴客坐了這麽久了,怎麽還不曾上菜?太失禮數了!”
立刻便有一人應了,急匆匆地要跑出去通知客棧的廚房,被明一阻止了。
明一旁觀了圖蓮的這一番操作,此時對這鎮子上的居民也談不上什麽好感,冷漠道:“在沒有查清毒是通過什麽方式傳播的時候,我二人就先不吃飯了。”
她倆面前放着的茶,自始至終都不曾動過。
那些人才知道原來明一二人也在暗中防備,中年男人笑容讪讪地:“也是,警覺一點好,警覺一點好。”
又殷勤地為她二人開了兩間上房,請她二人“休息休息”。
這次明一倒不曾拒絕,只說明了不要熏香。
等兩人走進房中,神識掃到衆人散去,又布下隔音法陣,圖蓮才撒着嬌開口:“這些人好煩吶,好聲好氣說話非不聽,傲慢一點倒是巴結上來了。”
明一揉揉她的腦袋:“欺軟怕硬,這種人你這三百年難道見識得少麽?平白氣壞了自己。”
安撫了圖蓮,兩人各自打坐,将自己調節至最佳狀态,才走出門去。
能叫大量的人同時失去修為,這毒的傳播渠道無非就那麽幾種。風,水,食物而已。和鎮上的人交流過後,兩人懷疑的目光便先放在了水源上。
照那中年人說,“我們鎮小,所有人都吃的是一條河裏的水,若是有毒,那毒下在水裏最有可能。”
而且,“前兩天剛來一隊修士,說是路過歇息,他們昨天剛走,我們就中了毒。當時為首的那位就住在您這間上房,但我們并沒有在房間裏找到什麽東西。”
她倆一同去看了那條河,河水很淺,清澈見底,明一扔下去一根稻草,幾乎是立刻便被沖到了遠處。
這樣急的水流,想要留住毒很難。想在水裏下毒,只能在上游大批量穩定投毒,為保證毒穩定散發,那兇手就非留下痕跡不可。
兩人往上游尋去,那中年男人聽到動靜,便也帶了幾個人跟上來,只說人多力量大,明一懶得戳穿他,随他去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上游走,兩個修真者的神識随時關注着附近情況,完全用不着鎮上居民搜尋。那中年男人大約也覺得尴尬,便沒話找話地開始給她們講那隊可疑的修真者的事兒。
明一敷衍地聽着。盡管有些厭煩他們拖後腿,卻仍舊放慢了步速,以免驟然身嬌體弱的衆人跟不上。
但速度再慢,鎮子也就這麽大,他們很快走出了小鎮,上了山,根據中年人的介紹,這條小河的源頭,就在山上了。
明一的神識始終沒有放松過對周圍的掃描。越走近水流的源頭,泥土越濕潤,她便發現越清晰的痕跡。雜草的刮倒,泥土上的腳印,這些還新鮮的痕跡都意味着不久之前剛有人來過這裏。
等她們真的走到水源處的時候,看到在咕嘟咕嘟的泉眼處放着的一個黑色的大布包,泉水不斷地沖刷着布包,已經将那裹得嚴嚴實實的包沖開一個角落,露出包裏裹着的東西。
那是一坨白色的固體,看起來晶瑩美麗,随着水流的沖擊,它已經被沖刷地小了一大圈。但是誰都不敢小瞧它,小鎮的居民手指着它,幾乎都要顫抖了:“我們鎮子是造了什麽孽,要被用這種陰毒東西來對付?”
這東西當然不能繼續留在這裏,明一将它隔空裝進了一個沒有認主的須彌戒中,附上紙鶴說明情況,便将它寄回了宗門。
鎮上的居民也沒有反對她這種将證據帶走的行為,在聽說她來自清玄宗之後,所有人都巴望着這樣的大宗門能夠盡早研制出解藥,好救他們。
能處理的都處理了,接下來就只能回客棧繼續等待消息。居民們雖然着急,但也知道急沒有用。
時辰也不早了,大家也沒什麽享樂的心思,便各自回家休息。明一和圖蓮也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
在感知到隔壁确實關上了門,明一才布上法陣,在椅子上沉默地坐下來。
她攤開手,手掌裏是一根白色的劍穗,上面繡着一個小小的搖字。
這是她在山上撿到的。三百多年之前,她将它送給了自己唯一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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