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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女生抵得住祁禍那張臉

九月初的南城,白日裏氣溫直逼30度。

明晃晃的太陽懸在正空,空氣中充滿了悶熱分子。

祝含煙把床鋪整理好後,額頭已經沁了一層薄薄的汗。

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出來後,最後一位室友也到了。

與其他兩位一樣,這位室友也是被父母送來學校的。

最後一位室友叫鞠暖。

人如其名,長得就一臉很好相處的甜妹模樣,笑起來眉眼彎彎。

“祝含煙,你都收拾好了?你爸媽呢?等會兒你們是一起用餐嗎?”

鞠暖父母忙着幫她鋪床整理,鞠暖走到祝含煙身邊,看着祝含煙問道。

祝含煙翻書的白皙手指微頓,而後淺笑回答道:“收拾好了,我是自己來學校的。”

“你自己來的?”鞠暖有點兒驚訝。

眼前的人一頭柔順的黑長直披肩,穿着款式簡約的霧霾藍色及膝連衣裙,皮膚白得跟潑了牛奶似的。

周身氣質一看就是從江南水鄉煙雨氤氲中養出來的,純純一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

這樣的女孩子,竟然會獨自來學校。

鞠暖父母此刻已經收拾好了床鋪,聞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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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人家,多獨立,行了,大頭給你收拾完了,剩下的小東西,你自己慢慢收。”

鞠暖媽媽看了眼時間,“都中午了,”她看向祝含煙:“同學,既然你爸媽都沒來,那和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

祝含煙不擅長和長輩相處,正要拒絕,便聽到鞠暖說:

“你和爸爸回去吧,不是要我獨立麽,我和含煙去吃。”

鞠暖爸爸輕笑一聲:“你倒是有樣學樣,行,那我和你媽先回去了。”

鞠暖父母剛離開,另外兩位室友便說說笑笑着回來。

燙着大波浪卷發,着一身顯眼的奢侈品logo衣服的是虞蔓。

梳着丸子頭,面容清秀的叫程绮思。

見祝含煙和鞠暖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程绮思問:

“你們準備去哪兒?吃飯嗎?”

“去食堂吃午餐,”鞠暖對誰都挺自來熟,“一起嗎?”

程绮思看眼虞蔓,和她眼神互動了下。

虞蔓微微颔首。

程绮思才看回祝含煙和鞠暖,“我們的食堂,四年還有得吃。今天開學第一天,要不要去飛院食堂?”

“飛院?”鞠暖眼睛倏地一亮,下一瞬眸光又黯淡下來,“怎麽去啊?我們又沒有飛院的卡。”

祝含煙知道她們讨論的飛院。

報志願在網上搜索師大時,她就發現,師大隔壁的飛院,存在感十分強。

虞蔓笑了笑,臉上流露出這不過就是小事的表情,“用我男朋友的卡。”

程绮思立刻接上:“虞蔓男朋友是飛院大三的學長呢。”

“大三?”鞠暖聲線都揚起:“不會是飛行技術專業的吧?”

虞蔓挺意外:“你還挺了解飛院。”

“那是,”說到這個,鞠暖可就來勁兒了,“祁禍你們知道嗎?他是我高中學長!我可是他超話大粉。”

在飛院吃還是在師大食堂吃,對祝含煙而言,沒什麽區別。

不過是和室友聚餐的場合罷了。

“祁禍誰不知道——”虞蔓正要接話,手機便響起來。

她對着電話那頭,嗓音都軟下,挂了之後對幾位室友說:“我男朋友到學校門口了,一起?”

鞠暖興致勃勃地挽住祝含煙的手臂:“走!”

師大門口,虞蔓男友譚岳已經等着了。

見到虞蔓幾人,譚岳朝這邊招了招手。

待幾人走近,譚岳打趣道:“師大的美女可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譚岳上前攬住女友,“走,今兒小食堂有特色菜,去晚了可就被搶沒了。”

師大到飛院,需要步行十五分鐘左右。

譚岳明顯是話多的類型,這十五分鐘,他嘴就沒停過。

特以飛院為傲,給她們科普了十來分鐘飛院的歷史。

祝含煙聽了個大概,什麽“飛行員的搖籃”之類的。

鞠暖全程挽着祝含煙,譚岳在前方科普飛院,鞠暖就在身邊給她安利自家偶像——祁禍。

“祁禍家好像是從清朝就開始發家了,祁氏財團你知道吧,祁家這代就他這個獨子,太子爺。”

“我要有他那家世,我就直接躺平了。可人家,以全國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飛院。”

“年年項目考核全優,是飛院最優秀的飛行員。”

祝含煙有個自己都挺佩服的本事,一心二用,一邊觀察着街邊各類店鋪的招聘啓事,一邊對鞠暖的安利給出反應。

導致鞠暖越說越起勁,恨不得馬上把祝含煙拉進粉絲群。

臨近飛院大門時,從遠而近忽地傳來一陣汽車轟鳴聲。

門外來往過路的學生幾乎是同時頓住腳步,不約而同朝聲源處看去。

幾輛跑車接踵而至。

耳旁爆發出一聲尖叫,祝含煙下意識偏頭避了下。

鞠暖已經挽着她蹦起來,“白色那輛瑪莎拉蒂MC20就是祁禍的車!”

跟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祝含煙看到,為首的那輛白色跑車。

此刻跑車在校門口放緩了速度,白色跑車車窗不知何時已降下,一張噙着笑的臉在祝含煙面前一閃而過。

“好帥——”鞠暖像是腿軟了,人歪倒在祝含煙肩頭,“含煙你說,哪個女生抵得住他那張臉?”

祝含煙無奈地扶住她。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剛一閃而過的那張臉。

也不怪鞠暖這麽瘋狂。

女友倒吸一口氣的反應、鞠暖的尖叫、程绮思的愣怔,都讓譚岳心生不耐。

譚岳回頭:“這麽喜歡祁禍?”

“是呀,”鞠暖猛點頭,一臉幸福:“我是他粉絲。”

譚岳輕笑一聲,“當粉絲就行,他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勤。”

飛院食堂有三樓,一樓以各種大鍋菜打飯為主,二樓是各省市特色美食,三樓則是價格更貴的單鍋小炒。

譚岳第一次請女友室友吃飯,自然要去三樓。

譚岳帶她們先到靠窗的位置上,那裏已經坐了幾位男生。

都是譚岳的室友。

譚岳在見到祝含煙時,就立刻在寝室群裏發了信息。

所以這幾人打扮得人模狗樣出現了。

見到祝含煙,幾人十分殷勤,又是擦桌子,又是擦板凳的。

祝含煙簡單打了招呼,坐下就開始發呆。

剛過來的一路,看到的招聘啓事不少,她細細比較着,哪份錢多離學校近。

菜是譚岳和他室友點了端過來的,祝含煙話本就不多,一頓飯無論對面幾人如何明示暗示要微信,她都當聽不懂,只慢條斯理吃自己面前的菜。

幾位帥哥坐對面,鞠暖再看到祁禍沒像在學校門口那麽瘋,而是湊到祝含煙面前,壓抑着嗓音:“祁禍坐我們後面。”

話音剛落。

就聽到身後男生談笑風生,間或夾雜着女生撒嬌的聲音。

“祁哥,女朋友想查崗,不給看看手機?”

“祁哥手機裏都是寶貝,哪能給随便給人看。”

“女朋友能叫随便?”

挺無聊的對話,祝含煙聽着,面上沒什麽表情地繼續吃菜。

飛院食堂單鍋小炒的味道确實不錯。

在對面幾人看來,祝含煙就跟一小仙女在喝露水一樣,乖乖巧巧的。

就算全程沒怎麽理他們,大部分時間都神游天外,也讓人對她起不了脾氣。

譚岳寝室群裏已經鬧翻了天。

【要不再說明白點兒?】

【還要怎麽說明白,人擺明了對我們沒興趣,有點兒自知之明,這仙女看不上我們。】

鞠暖湊祝含煙耳邊:“撒嬌的女生是我們學校文學院院花。”

“噢。”祝含煙應了聲以示回應。

然後放下筷子,目光在餐桌上掃了圈,又看向食物窗口。

身後對話還在繼續。

一道又軟又黏的女聲:“裏面有什麽寶貝?我想看。”

接着是手機丢桌上的聲音。

然後一道顆粒質感的男聲響起,字裏行間透着幾分慵懶,帶着點兒漫不經心的語調:“不是就在面前?”

“你好煩。”

嘴上說着煩,聲線嬌滴滴的,卻絲毫沒那意思。

祝含煙記得,剛路過二樓時,二樓有賣奶茶的。

她站起身,“我去買點兒喝的。”

“要喝東西?”譚岳室友中的一個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想喝什麽?我去。”

“我去就好,”祝含煙朝對面笑笑,“大家有什麽忌口嗎?”

祝含煙有一張極致清純的臉,眼眸幹淨又純粹。

這樣一雙眼注視着人時,會令對方下意識跟着她思緒走。

“沒有。”大家都搖頭。

祝含煙離開座位,朝樓梯間去。

身後撒嬌女聲又纏着說了什麽,她沒聽清。

私下裏撒嬌是情趣,放臺面上,就有點兒無理取鬧了。

祁禍把丢桌上的手機拎在修長指尖,沒再理身旁的女友,只懶洋洋丢了句:“出去抽支煙。”

對面幾個都是和他一起玩久了的兄弟,見他情緒有異,就沒跟。

“還沒回答我呢。”院花沒意識到,直接跟上。

拎着幾袋奶茶上臺階,發現入口處被擋住,祝含煙腳步微頓。

是熟悉的兩道嗓音。

女生的卻不再嬌軟,而是帶了哭腔。

“為什麽要分手?我做錯什麽了?”

祁禍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倚在門邊,唇角叼着支香煙,“我不喜歡沒有邊界感的人。”

聲線是一慣的懶散,只吐出的字,異常冷漠。

祝含煙掀起眼皮。

他倒是渣得坦蕩。

樓上的人察覺到目光,垂下眼眸。

兩人視線撞在一起。

祝含煙看清了祁禍的臉。

短發梳成背頭,在額頂攏成美人尖,其下是一副皮相極佳的面孔。

高眉骨,眼窩深邃,一雙內勾外翹的多情眼。

風流倜傥又玩世不恭。

眼看那女生又要哭啼糾纏,祝含煙沒耐心等,繼續擡步上樓。

烈日午後陽光金黃燦爛,從樓梯間側窗傾瀉而進,呈放射狀散開。

祁禍陷在光裏,周身輪廓被勾勒出一層薄薄的金邊。

懸浮顆粒物如星子,圍繞着他跳躍。

祝含煙一步步踏上臺階,從陰影處走向光亮。

停在擋住入口的兩人面前:“麻煩,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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