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祝含煙, 來不了不知道吱一聲?
飛院校慶是在周六。
祝含煙在周五晚上九點收到系裏另外一個班的男生的微信時,才想起來自己是忘的事情是什麽。
男生叫柯文彥,問她明早幾點出發。
祝含煙看着這條微信愣了一會兒, 才反應過來柯文彥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趕緊退出微信聊天框, 點進日歷。
時間過得好快,現在竟然是十二月中旬了。
剛開學時,輔導員提過十二月北城将會舉行一個英語競賽, 問班裏誰要報名參加。
祝含煙從初中開始,就不會錯過學校的任何一場競賽。
她成績本就好,輔導員提了之後她就舉手報名。
因為競賽在北城、又算不上是什麽大型競賽,班裏的人看到第一名的祝含煙都報了, 其他人就沒報。
最後輔導員統計出來,報名的總共就兩位,她和二班的柯文彥。
祝含煙之所以沒把這競賽放心上,一是因為她英語底子打得牢靠, 從小到大又有充足的參加競賽的經驗, 不需要提前很長時間複習。
二則是因為祁禍的出現。
他轟轟烈烈地追逐,她又忙着适應一段從未體驗過的親密關系。
競賽時間是下午兩點, 他們要去北城, 得提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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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含煙切回聊天頁面,給柯文彥回複:【明早九點可以嗎?】
柯文彥似乎一直在等待着她,她剛回複,柯文彥就立刻答:【沒問題。】
雖說之前報名的時候就沒有準備提前複習,但畢竟明天就要考試, 祝含煙還是從桌上挑出幾套競賽模拟卷, 準備趁現在還有時間, 做一做鍛煉手感。
第二天一早, 祝含煙早早地就起床做準備。
鞠暖也起了個大早。
雖然飛院校下午才開始,但是她現在在傅嘉誼面前有了點兒偶像包袱,得精心化個妝。
飛院的校慶不需要門票,需要飛院學生的身份證明,也就是與食堂卡、門禁卡一體的一卡通。
祁禍把他的給了祝含煙,傅嘉誼知道鞠暖想來看,把自己的給了她。
鞠暖一邊上眼影一邊看向把英語試卷收進書包裏的祝含煙:
“含煙,你也太卷了吧?去看校慶還要帶試卷?”
學霸的世界她無法理解。
祝含煙收拾東西的手一頓,她這兩天可真是,不是忘記這個,就是忘記那個。
她從錢包裏找出祁禍的一卡通遞給鞠暖:
“我沒法去看校慶了,今天下午得去北城考試,就開學時我報名的那個。”
祝含煙都差點兒忘記,鞠暖更是不記得。
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接過祝含煙手裏的一卡通,“啊,那你看不到祁禍他們的表演,也太可惜了。”
祝含煙也有點無奈,她挺想再看一次飛機特技飛行的。
“幸好我有提前看過一次,”祝含煙把收好的書包背上,“你記得幫我把一卡通還給祁禍,順便給他說一聲,我趕時間先走了。”
說罷便匆匆離去。
飛院校慶開幕。
整個飛院都呈現出歡慶的氛圍,一副歡聲笑語的模樣。
全飛院的學子都在期待開場表演。
是以祁禍領航的特技飛行。
如柔絲般光澤的卷雲點綴着無窮無盡的清碧藍天。
忽然天邊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六架飛機由遠至近飛來。
祁禍駕駛的飛機,領航五架飛機而來,他身後的每一架飛機尾翼都噴湧着藍色的煙霧。
祁禍領航到一半時,飛機尾翼噴出正紅色的煙霧,然後他以急轉彎的方式,駕駛着飛機向後飛行。
五條藍色的長霧,瞬間被紅色煙霧旋轉圍繞。
藍天與金邊卷雲做背景,彩色煙霧做筆墨,天空瞬間變成了一張濃墨重彩的動态油畫。
底下的觀衆看到這一幕,紛紛被震撼地尖叫歡呼,不約而同響起震天的掌聲。
鞠暖卻沒空鼓掌,她雙手舉着相機,正努力将眼前這一幕一秒不漏地通通拍下來。
祝含煙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幕,真是太可惜了。
校慶飛行表演結束之後,後面就與其他學校的校慶沒有多大區別了。
無外乎是學生詩朗誦、舞蹈表演、歌唱表演之類的。
祁禍表演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一邊拿着手機給祝含煙打電話,一邊邁着長腿朝觀賞座位方向去。
出乎意料的,祝含煙的手機關機。
他緩了步伐,垂眸看眼手機屏幕。
祝含煙幾乎沒有主動給他過任何信息。
他似乎已經習慣,除開她上課的時間,有事就直接給她打電話。
但從來沒有遇到過她關機的情況。
祁禍停住腳步,颔首朝觀賞座位方向去。
自從上次駕駛飛機低飛時一眼就能看到祝含煙後,祁禍就發現,他每次總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祝含煙。
無論有多少人,無論距離有多遠。
所以當他擡頭在人群中掃視時,很快就發現,沒有祝含煙的身影。
倒是鞠暖捧着手機跑過來,“哇!別動別動,維持這個姿勢,”她錄着像,“得記錄下來讓含煙看看。”
祁禍穿制服可太好看了,令他看起來寬肩腿長,墨綠色将他整個人襯得英氣十足。
頭發又明顯精心打理過,走過來簡直比秀場的男模還帶感。
祁禍聽到這句話,擰了下眉。
“祝含煙沒來?”
祁禍說完這話,傅嘉誼和謝景福也跟着到了。
鞠暖聞言放下攝影機,從包裏掏出祁禍的一卡通,遞給祁禍。
“對,她去北城了,下午有個英語競賽的考試。”
祁禍垂眼看着自己的一卡通,心裏很快劃過一絲失落。
但他從來不會把這種負面情緒多放在心裏一秒,又掀眸問鞠暖:“什麽時候回南城?”
問完這話,他自己都笑了。
什麽時候,他祁禍還要問別人,自己的女朋友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回他身邊?
鞠暖搖頭說不知道,只說:“考試是下午兩點開始,但不知道含煙買的幾點的車票。”
祁禍低頭看眼時間,從飛院到南城旅游集散中心,開車最快也得花兩個小時。
“行,”他從鞠暖手裏接過卡,下巴朝她手上那攝影機點了點,“你拍了飛行表演?”
“對。”鞠暖點頭。
傅嘉誼敏銳地察覺到祁禍情緒有點兒不對勁,想着也能理解,祁禍把祝含煙看得出乎所有人想象得重。
為了今天的特技飛行表演,訓練了那麽長的時間,之前就因為祝含煙喜歡飛機而專門飛給她看。
特技飛行,團隊和個人呈現出的效果完全不同。
誰知道祝含煙壓根沒來。
傅嘉誼聽說鞠暖都拍下來了,趕緊對祁禍說:“你拿去給祝含煙看看?”
鞠暖聽了這話,把相機給祁禍。
她本來錄下來,就是為了給祝含煙看的。
“謝了,”祁禍朝鞠暖笑了下,然後拍了下傅嘉誼的肩,“照顧好鞠暖。”
對他而言,鞠暖等于是祝含煙娘家人。
傅嘉誼一聽這話就知道祁禍要去找祝含煙,他轉身走到鞠暖身邊,長臂一展搭在鞠暖身上:“那還用你說?”
他和鞠暖可是有革命友誼的。
完全沒注意到被壓在他手臂下的鞠暖僵住半天沒回過神來。
祁禍直接開車去南城旅游集散中心,路上才接到祝含煙的電話。
“飛行表演結束了嗎?”祝含煙問他。
她第一句就問飛行表演,祁禍心情順暢了點兒,嗓音帶着顆粒感:
“來不了怎麽不提前吱一聲兒。”
他垂眸看眼放副駕駛上的相機。
要不是鞠暖想着把過程拍下來,她不是都看不到。
祝含煙也覺得遺憾:
“這英語競賽是很久以前報名的,我給忘了,昨晚才想起。”
也就是說,從昨晚到今兒個早上,那麽長的時間,她都沒想着給他提一句。
祁禍食指指腹在方向盤上一下下地輕點着。
察覺到自己這個想法,又覺得自己有點兒,是太在意了,所以連關于她的細枝末節都很注意。
祁禍沒提這事,他一個大男人問這種問題算怎麽回事?
他只問:“幾點的車到南城?”
這次出行,來去都是柯文彥買的票,祝含煙問坐在旁邊的人:“我們到南城大概是幾點?”
柯文彥大概算了下,“差不多六點,”又問她:“怎麽了,有急事嗎?”
“沒有。”祝含煙以為祁禍就問一下。
回答完柯文彥後就把時間告訴祁禍。
祁禍聽到電話那頭隐約傳來的男聲,但壓根沒當回事:“行,我這兒差不多六點到。”
祝含煙從小到大,幹什麽去哪兒都是自己一個人。
聽到祁禍要來接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飛院到汽車集散中心挺遠的,他才做完飛行表演,又開幾個小時的車來接她,又沒有別的重要的事,她和柯文彥坐車回去也是一樣的。
沒必要折騰他讓他那麽累。
“不用了,”祝含煙說:“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我在路上,”祁禍沒聽她的,“乖乖等我。”
祁禍出發出早了,到旅游集散中心時間還早,他給祝含煙發了條信息,說自己在車站出口那咖啡廳裏。
他進咖啡廳挑了個能一看看到車站門口的位置,然後便開始垂眸玩游戲。
王者一打開就容易沉浸,祁禍推完對方水晶,剛好收到祝含煙的消息,說自己正在車站門口。
祁禍勾着唇,撩起眼皮看去。
祝含煙是乖乖站在門口,朝着咖啡廳的方向望來,可她身邊,還站了個與她同樣背着書包,一身學生氣打扮的男人。
那男人還時不時地俯身,緊緊盯着祝含煙的臉對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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