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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結婚,如何?”◎
“所以你爸怎麽說?”
宋知悠問。
梁昭月咬了一口叉子上的蛋糕,笑說:“臉拉的可長了,像章魚哥。”
“你還笑。”宋知悠說,“幸好你兩的事還沒宣布,否則你也拉的可長了。”
梁昭月哈哈大笑,撇了撇嘴,學了下梁雲鴻當時的表情,幸災樂禍道:“我真的第一次見我爸臉色這麽難看,這齊臻還真是人才,如果不是因為聯姻這事鬧得,我真想跟他拜把子。”
“那這事打算怎麽處理?”
梁昭月搖了搖頭,分析道:“我爸多愛面子的人啊,肯定不會讓齊臻這種人和我們家有牽扯,所以,八成是黃了。”
“那你豈不是恢複自由了?”
“當然喽。”
兩人離開甜品店,又去商場掃蕩,一直到臨近十二點才各回各家,原本是惬意自在的事,卻未料梁昭月剛到家,提着大包小包東西準備上樓,聽見梁雲鴻在書房同陳姝秋說着什麽。
她随手将東西放在樓梯邊,光着腳蹑手蹑腳地走到書房門邊,偷聽他們說話。
陳姝秋說道:“這你讓我怎麽跟昭昭說合适?她原本就不願意,這下鬧出這樣的事,以她的脾氣,不得把房頂掀了?”
“我能怎麽辦?我不是沒有物色別的好人家,你女兒什麽名聲你不知道嗎?眼下只有齊家那個不了解情況。”梁雲鴻說,“她但凡像星星一樣聽話懂事,我也不至于為這事發愁。”
陳姝秋嘆了嘆氣:“雙胞胎嘛,性格迥異也正常,只是昭昭确實太不像話了點。”
梁雲鴻說:“公司即便有陸家撐着,但我們也不能只依靠他們,萬一哪天到了關口,難不成靠陸家賞口飯吃?如今讓昭昭嫁去齊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要我們幫着那母子拿到實權,以那母子的本事,終究還是只有我們拿捏齊家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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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呢?”
語落,書房半掩着的門被打開,梁昭月走進來,涼涼道:“爸爸您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昭昭……”陳姝秋率先慌了,“你方才……都聽見了?”
“你希望我聽到嗎?”梁昭月問,“齊家有說我值多少錢嗎?”
梁雲鴻惱怒地拍了下桌子,斥道:“你這說的什麽話?”
梁昭月雙眼微紅,冷笑一聲:“都到這地步了,爸,何必再裝下去呢?”
陳姝秋立刻解釋道:“我和你爸還沒考慮好到底該如何,昭昭,你先回房間,我跟你爸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是嗎?”梁昭月推開陳姝秋,“你覺得我會信嗎?”
梁雲鴻見狀,擡手朝着梁昭月的側臉打了一巴掌:“你做什麽!這是你媽!我們已經在商量對策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梁昭月只覺得臉頰刺痛,她的鼻尖一陣酸楚,忍着疼痛說道:“什麽對策?你真以為我會蠢到坐以待斃?若不是我今天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你們是不是要說,這只是暫時的,你們總有一天會接我回家的。”
“然後将我送走,送的越遠越好,就像當初皮皮的死一樣……”
梁雲鴻氣急敗壞,擡起手臂要再次去打梁昭月時,卻被她的氣勢震懾,半天也沒能下得去手。
梁昭月看着梁雲鴻停在半空的手,一字一句諷刺道:“我不是皮皮,不是你大街上随便買來的寵物狗!”
說完,梁昭月踹了一腳書房的門,揚長而去,離開了家。
陸青桉接到梁晨星的電話已是淩晨一點,原本困乏的精神,在聽到梁昭月再一次離家出走後清醒。
他只好起床換上衣服,親自出去找。
大致原因梁晨星在電話裏簡要說明,因為同梁雲鴻大吵一架,所以梁家并未派人出去找,他自認為等梁昭月吃夠了苦頭自然會回來低頭認錯。
在車裏,陸青桉直接打了梁昭月的電話,毫無意外地被挂斷了,他精神不佳,努力去猜測梁昭月有可能在的地方。
最終,他才想到一個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梁家隔壁的一棟別墅,因為常年無人居住所以一直荒廢着。
陸青桉第一次來,是梁昭月有次喝醉帶他來的,那時候兩人關系尚不明确,他一直擔心被梁家人看見。
梁昭月說,這院子,是皮皮最後在的地方。她希望這家人永遠留在國外,這樣她才能光明正大的進來,才可以永遠在這裏懷念她的皮皮。
皮皮是梁昭月的狗,她五歲生日那年求了好久梁雲鴻才同意買給她的。
陸青桉見過幾次,是一只邊牧,很護着梁昭月,只要有人說她什麽,皮皮就會站在她的面前保護她,沖那人吼叫。
那時候皮皮對他很有敵意,因為梁昭月當着皮皮的面說喜歡他。
後來臨近高考,梁雲鴻認為皮皮在家會影響梁晨星學習,讓人将皮皮送走,梁昭月回來之後發了好大的脾氣。
原本答應好的只要梁昭月乖一點,高考之後将皮皮送回來,一直過了很久,她才從保姆口中得知皮皮死在了隔壁的院子裏。
這一年皮皮已經十三歲了,它被送走後一直想念梁昭月,便趁着看管的人睡覺,偷偷跑了出來。
江城的夏天很熱,四十度的高溫,皮皮走了很遠的路,終于在快要到家的時候倒在了隔壁的院外。
梁昭月是在院子裏找到的皮皮,它早已不再是自己,她哭着所有人,問他們為什麽不把它帶回來。
梁雲鴻只是無情地說了一句:“一只畜生而已,死了就死了。”
梁昭月用自己的零用錢給皮皮買了一處不錯的地方安葬。
也是那天喝醉,梁昭月說,她希望全世界都去死。原本渴望的父母親情,終于在皮皮離開之後也随之消失殆盡,在她的世界裏,失去了許多人。
……
梁家隔了不遠,陸青桉徒步過去,隔着院落的栅欄,他看到了正靠在一樓露臺樓梯的梁昭月。
他推開鐵門,大步走過去。
梁昭月雙臂抱着膝蓋,蜷縮在樓梯上,眼睛盯着前方,看見他過來,一言不發。
陸青桉站在她的面前,語氣淡淡:“不冷?”
梁昭月緩緩擡眸,因為方才的争吵,她的情緒波動極大,不耐煩道:“用不着你管。”
陸青桉也沒惱,擡臂脫下來腕表,送至梁昭月面前,語氣頗為輕松:“聊聊?”
梁昭月看着腕表一怔,伸手從陸青桉手裏拿了過來,她的喉間發澀,懶得多說:“十分鐘。”
“可以。”陸青桉看她,“受了委屈都躲這來?”
“沒錢,沒地方去。”
陸青桉問:“不是說無所謂嗎?”
梁昭月嘴裏就沒好話:“我還沒那麽不挑。”
“之後打算怎麽辦?”
梁昭月說笑般:“繼續鬧,他要是不怕丢臉,那我就去齊家鬧翻了天,反正我名聲也那樣了不是嗎?”
“然後呢?”陸青桉說,“昭昭,別耍小孩子脾氣。”
梁昭月冷冷道:“如果你是以長輩身份來說教的,我勸你一句,請回吧。”
陸青桉垂下眼眸,輕笑了聲:“那如果是以前任的身份呢?”
梁昭月微微揚了揚眉,毫不留情道:“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安靜。”
“死了財産給你繼承?”
梁昭月眼前一亮:“可以嗎?”
陸青桉無奈笑了,擡手輕輕推了下梁昭月的額頭,說道:“做夢。”
梁昭月捂了下額頭,笑說:“陸哥哥好生吝啬呀。”
陸青桉卻又笑不出了,他望着她。
院落恢複往日的沉寂。
梁昭月的笑容僵了幾分:“看什麽?”
陸青桉突然問:“想哭嗎?”
“不想。”梁昭月搖了搖頭,“我哭了你會哄嗎?”
陸青桉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不會。”
“……”
梁昭月無語極了,這人究竟有多記恨她,騙人的話也不願同她多說。
她笑了笑,晃動着手裏的腕表:“時間到了。”
深夜寂靜,夜風吹在耳邊,帶着冰冰涼涼的觸感。
陸青桉沉默了會兒:“跟我回去。”
梁昭月固執道:“我不會回去的。”
“去我那兒。”
梁昭月一愣,對上陸青桉的雙眸,笑說:“好啊。”
陸青桉的車還停在梁家門外,他先一步離開,避免被梁家人看到,臨走前,他又退回來囑咐:“別偷跑。”
梁昭月看着陸青桉良久,她明白他在說什麽,眸光閃爍,甩了甩手上的腕表:“表還沒還你。”
“好。”
陸青桉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夜裏,在這短暫的幾秒,梁昭月想過就這麽偷偷離開這裏,但她終究是做不到了。
并不是因為什麽矯情的緣由,是她有了報複梁雲鴻更好的方法。
等陸青桉的車過來,梁昭月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不等裏邊的人開門,她自己已經迅速鑽了進去。
梁昭月剛想說些什麽越界的話,卻發現前排駕駛位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見過多次面的周馳。她只好擡手打了招呼:“晚上好啊周助。”
周馳微微點頭:“梁小姐晚上好。”
梁昭月瞥了眼陸青桉,陰陽怪氣地問:“周助好辛苦,這麽晚還要加班。”
在周馳回應的空隙,車內響起一陣沉悶的笑聲。
周馳笑說:“梁小姐說笑了,應該的。”
梁昭月抿唇笑了笑,轉頭對着陸青桉問道:“去哪啊?”
“君瀾公館。”
周馳将車開到君瀾公館門外,下車繞過去先給梁昭月開了車門,陸青桉是自己下來的。
進了門,只剩下他們二人。
這裏每天都有人固定的人來打掃,每個客房都會保持幹淨整潔,陸青桉要她随便挑一間休息便可。
梁昭月走過去,笑問:“不能和你住一間?”
陸青桉面色平靜,像是習慣了她這樣的調戲與玩笑:“浴室在二樓,衣服我待會兒送上去。”
“好啊。”
梁昭月沒有細想,原本就在外面吹了許久的夜風,正好洗個熱水澡,去一去身上的冷氣。
她出來時,陸青桉正背對着浴室,手裏拿着幹淨的浴袍給她。
梁昭月裹着浴巾,被浴室外的冷空氣激得差點站不住腳,她也沒避開,只說:“躲什麽?又不是沒見過。”
陸青桉未動,依舊平靜道:“非禮勿視。”
“帶未婚妻的姐姐回來,這就合禮?”梁昭月拿過他手裏的浴袍,随手給自己穿上,“假正經。”
說完,梁昭月徑直回了房間。
等到身後沒了動靜,陸青桉才回頭,她看着門邊閃過的背影,房門被關上,輕呼了一口氣。
他沒久留,也回了房間。
到了半夜,陸青桉睡眠淺,察覺房門被人打開,他緩緩睜開眼,瞧見梁昭月慢慢靠近的身影。
剎那間,他以為是夢。
直到身側的床墊塌陷,他才徹底清醒。
陸青桉撐着身體,摸到床頭櫃上的眼睛戴上,問道:“昭昭?”
梁昭月走近,彎了彎腰,湊到陸青桉的面前,她垂下目光,細細打量着陸青桉。
燈光在他的鏡面上閃爍,光影虛虛實實,他的眼神過分淡漠,看不出什麽情緒。
梁昭月的雙腿跪坐在陸青桉的腰間,借着微弱的光,她擡手摘掉他的眼鏡,眼裏的欲望顯得直白而熱烈。
“不如。你去跟我爸媽說,甩了那個病秧子。”
“跟我結婚。”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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