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
◎“我把感冒傳給你。”◎
梁昭月最終沒能得逞, 她沒那個膽子去做這事,也不可能在這事上讨到便宜。
陸青桉自制力極強,他說不會在婚前碰她,哪怕此刻她脫光了站在他面前, 他連臉皮都不會擡一下。
梁昭月沒再同陸青桉拉扯, 自己脫了外套丢在一邊, 給他指了指右肩的傷, 輕聲道:“這塊挺疼的, 我看不到。”
陸青桉的指尖隔着單薄的內搭, 輕輕按了下梁昭月的右肩,聽她疼的忍不住“嘶”了一聲,這才松手。
“陸青桉,你弄疼我了!”梁昭月氣的回頭,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你不會輕點嘛?”
“抱歉。”陸青桉笑說,“我下次注意。”
“誰給你下次。”
陸青桉笑了聲,讓她先自己待着, 他下樓去拿藥箱。他提着藥箱到房間門口時,房門半掩着, 裏頭只開了一盞夜燈。
梁昭月坐在床上, 背對着門口,将身上的內搭脫了下來,露出好看的蝴蝶骨。她察覺到身後有人,随手将內搭丢在另一邊,說道:“進來看啊。”
陸青桉頓了下, 将藥箱放下, 去隔壁拿了件自己的襯衫過來, 進去後,直接給梁昭月披在胸前,輕咳一聲:“小心着涼。”
梁昭月拉了拉襯衫,側首,歪着腦袋去看陸青桉,玩笑道:“到底是怕我着涼,還是怕你上火?”
陸青桉正準備開藥箱,聲音再平靜不過:“梁昭月。”
梁昭月敷衍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嘛。”
等陸青桉坐下,準備給梁昭月擦藥酒,這才發現她的一處淤青在肩帶下面,他的動作頓住,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梁昭月見他未動,很快猜到原因,便說道:“你幫我解了吧,我動作太大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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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桉遲遲沒有動作。
梁昭月故意往後伸手,佯裝自己去解,又故意喊了疼,還未碰到她的後背,手腕已經被人握住攔下。
“我來吧。”
陸青桉的嗓音低沉,又有幾分局促。
過了會兒,梁昭月感受到後背輕松下來,這才反應過來陸青桉解的是背扣,她笑說:“解肩帶就好了,你怎麽連我小衣服一起脫了呀?”
“我……”陸青桉別過臉,“我不太懂,我以為……”
“以為什麽?”梁昭月背對着他,“陸哥哥,可不能這麽着急啊。”
他沒再開口,安靜地幫梁昭月身上的淤青擦拭藥酒。
房間裏安靜的,可以聽見彼此交替的呼吸。
“不是吧,陸青桉。”
梁昭月突然出聲。
陸青桉放下鑷子,應聲道:“嗯?”
“你不會跟我分手後,都沒跟別的女人談過戀愛吧?”梁昭月轉過身,眼睛直直盯着陸青桉,“好可憐。”
陸青桉也不惱,平聲道:“你有?”
梁昭月撇了撇嘴:“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陸青桉合上藥箱,淡淡道:“但願我們昭昭,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提着藥箱出門,一路面色深沉,直到回了房間,直奔主卧的浴室。他用冷水沖了把臉,閉上眼的瞬間,腦海裏浮現方才梁昭月的模樣,他盡力克制着不該有的念頭。
出了浴室,陸青桉一個人在書房待到半夜才出來,他回房休息時,路過梁昭月門外,順便進去看了眼。
梁昭月早已熟睡,側躺着,蜷縮在被子裏,她身板小,胃口好卻愛挑食,這麽看着倒像個營養不良的小兔子,而不是會撓人的貓。
替她掖好被子,陸青桉回了房間,他躺在床上,在這黑夜裏,他頭一次感受到偌大的別墅沒那麽孤獨。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睡過去,耳邊卻總是響起梁昭月甜膩的笑聲,似乎有她在,他終究無法得到安寧。
她慣會打亂他的生活。
梁昭月這天睡得早,醒來時看了眼時間,剛過七點。她下床拉開窗簾,往外看了眼,玻璃上起了層霧氣,江城的天也才擦亮。
房門未關,她聽見樓下的聲響,想來是保姆一大早過來準備早餐,畢竟陸青桉沒有晚起的習慣。
她洗漱過後,下樓去看保姆做的什麽早餐,順便讓保姆幫她沖一杯黑咖啡,她說完又退了回來,笑說:“速溶的就行,我沒陸青桉那麽講究。”
保姆正擇菜,回道:“好。”
梁昭月看了眼客廳,四處逛了逛,這才發現陸青桉今日不在,她問道:“他這麽早就出門了?”
“先生還在房間睡着。”
梁昭月大為震驚:“他居然比我起的晚?不行,我要去叫醒他。”
保姆攔住,說道:“先生房門反鎖,而且這個點有人敲門,他是不會開的。”
梁昭月不信這個邪:“那我就把門砸了,看他開不開。”
她穿着拖鞋,一路提提踏踏地跑到陸青桉房間門外,原本想要破壞門把手,卻不料她輕輕一扭門便開了。
梁昭月眼裏閃過幾分詫異:“看來我們一向嚴謹的陸總也有粗心大意的時候嘛。”
上次來陸青桉房間是深夜,當時梁昭月還未仔細觀察過房間的布局,果然同陸青桉這人一樣,冷冰冰的,沒什麽溫度。
房間的裝飾品大多是黑灰色調,牆上挂着幾幅荒誕主義風格的畫作,梁昭月沒藝術細胞,看不懂是什麽,想來也只有梁晨星懂。
床上的被套床單也都是呈灰色調,陸青桉睡得十分端正,雙手放在身上,倒像是熟睡的模樣。
梁昭月走到床邊,望着陸青桉一個人自言自語道:“睡得挺安詳嘛。”
語落,就聽見陸青桉的聲音慢條斯理地傳來,還帶着幾分倦意:“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梁昭月吓得差點從床邊掉下去,嘴裏嘀咕了好幾句:“哎——吓我一跳。”
陸青桉緩緩睜眼,剛要開口,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你管我……”梁昭月話沒說完,這才注意到陸青桉不大對勁,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怎麽這麽燙?”
梁昭月過去打開燈,這才看到陸青桉的臉,俨然一副病态的模樣,唇色發白,沒什麽血色。
“你昨晚幹嘛了?回來不是還好着?”梁昭月說着就抱起陸青桉的胳膊,準備帶他去醫院,“快起來。”
“做什麽?”
“去醫院啊,你別裝自己沒事,生病了就要看醫生,你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啊。”
陸青桉實在是沒力氣,整個人倒在梁昭月身上,額頭和後背冒了許多虛汗,他有氣無力道:“有家庭醫生,你再拉下去,我真的會死的。”
梁昭月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她見慣了梁晨星發病,多年來,一碰到身邊人生病總是慌不擇路,腦子裏亂成一團。
“對不起,我忘了。”
她松了口氣,扶着陸青桉重新躺下,下樓找保姆說明情況,打電話讓家庭醫生盡快過來,按照陸青桉所說的,務必不要驚動陸家的長輩。
等家庭醫生過來,梁昭月已經讓保姆煮了白粥端上去,打算等涼一些,扶他起來吃點。
家庭醫生來看過後,确認陸青桉因為昨晚着涼受了風寒,好在沒什麽大礙,吃了藥睡一覺,等退燒就好。
送走了家庭醫生,梁昭月回來陸青桉房間,喂他喝了白粥,又看着他吃了藥,耐着性子去哄他休息。
此時藥勁還未上來,陸青桉又剛吃了東西,沒什麽困意,便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
梁昭月擡手摸了摸陸青桉的額頭:“怎麽還是這麽燙。”
陸青桉說:“沒那麽快。”
“你昨晚出去了?”
“沒有。”
梁昭月皺眉,問道:“那你怎麽會着涼?這麽大人了睡覺還亂踢被子,還是我睡覺比較安分,就不會生病。”
陸青桉笑了聲:“是麽?我怎麽記着有人都讀高中了,睡覺還會從床上掉下來?”
“哪有啊!”梁昭月瞬間急眼,“那是床太小了,再說了,我十八歲的事你拿出來說,你犯規啦。”
“好,我的錯。”
“哎呀,好了好了。”梁昭月幫他壓了壓旁邊漏風的被子,“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她跑下樓找了把水果刀來,有模有樣的給陸青桉削蘋果,只是她不曾做過這些,操作起來有些困難。
陸青桉在一旁看着他,藥效漸漸有了作用,他的眼皮越發的沉,意識渙散,眼前出現模糊的畫面。
他想,自己大概是在做夢了。
梁昭月削完蘋果才發現陸青桉已經睡過去了,她看着手裏的蘋果,只能自己咬了一口,惋惜道:“看來你沒有這個福氣啊,能吃到我削的水果。”
到了中午午飯時間,保姆為陸青桉做了一桌養生餐。
梁昭月上樓去叫陸青桉起床,他還未睡醒,只是額頭浸了層薄汗,單看氣色卻已經恢複了不少。
她去浴室找了毛巾用熱水打濕,擦了擦陸青桉額頭的汗,順便擡手碰了碰他的側臉,說道:“別睡了,吃飯。”
陸青桉聽見動靜,微微睜眼,沉着聲音“嗯”了一聲。
梁昭月放下毛巾,擡手在他額頭試了試體溫,确認已經退燒。
許是這一切不那麽現實,畢竟她梁昭月怎麽會照顧人,陸青桉的目光沉沉,默不作聲地看着她。
梁昭月察覺他的視線,不解問:“怎麽了?還是沒力氣?”
陸青桉搖頭,只看她。
“不會是燒壞腦子了吧。”梁昭月彎了彎腰,準備伸手去扶他,“傻子也要吃飯的,給我起來。”
陸青桉卻一手禁锢住她,他伸手将人放倒在床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指尖穿過她的發梢。
梁昭月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慌張:“陸青桉?”
他的目光黯淡,因生病撐不了多久,身體無力地倒在梁昭月的身上,他的唇靠近她的脖頸,呼吸深重:“昭昭,我把感冒傳給你。”
“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梁昭月:這奸商好歹毒哇(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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